首页与爱无关+番外与爱无关+番外 第6节

与爱无关+番外 第6节(1/2)

作品:《与爱无关+番外

    张澎说:  ”不错,所以徐阳文很幸福。”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四分五裂,血从指缝中潺潺流下。

    ”放开我……”   我嘶哑地喊着,挣出张澎怀中。

    我以为张澎会紧紧抓着我不放。

    他没有。

    我狂摇着头后退几步,好象这样可以把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楚。

    张澎坐在沙发上,悲哀地看着我。

    我再也受不了,跑了出去。

    一路上风跟随我。

    大街上的行人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什么也不去想,只一味地跑。

    泪水只有眼睛可作出口,这不够!远远不够!

    让我流汗吧。痛快流一身的汗,将我本应该从眼泪流下的水分流去。

    我这样跑了多久?

    我还可以这样跑多长的路?

    张澎张澎,你为什么不追出来?

    你为什么伤我的心?

    最后,我合上眼睛。

    听说古代有人趴在坟头伤心而气绝的,我是否也到这一步?

    我这样想着,这样合上眼睛。

    张澎,你可会学李穗扬,一天一束菊花放我坟头?

    本想永不看见任何光,却到底还是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看见张澎。

    他坐在床头探我前额: ”你病了。”

    就在前几天,我还时刻守在他床边,等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到现在,是否应该盼望他当初不要醒来。

    我痴痴看他,苦笑。

    我冷冷说: ”张澎,张爱澎终其一生,绝对不止一个张澎。” 我嘶哑着嗓子大叫起来。 ”至少还有一个威斯!”

    他看着我,淡淡说: ”小爱,你累了。”

    从那日后,我不再和他说话。当我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我收拾行李离开。

    张澎站在房门,静静看我把衣服放在箱子里。

    大家都一言不发。

    我生怕一说话就会大哭出来。但他为什么不说话?

    至少挽留我,至少问一问我要去哪里,至少对我说:小爱,我很抱歉。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走开!

    不要把悲哀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提着行李经过他身边时,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忽然想起那日,我光着脚经过他身边,被他一把拽着……..

    我离开了。

    我的快乐不见了。

    我没有回家,我拼了命去找所有事情的源头------李穗扬。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我要亲眼看一看。这人从来不曾出现在我视线内,为何却可以轻而易举毁灭我的幸福。

    如果他一天一束菊花送在徐阳文墓前,那么必定住在附近。

    又开始等待,痛苦的等待。

    也许我的病还没有全好,不过等了一天,我就头昏眼花,累得全身无力几乎瘫倒在墓园。

    终于,我等到他-----李穗扬。

    很清秀的一个人,冷冷的空气环绕着他。

    他站在徐阳文墓碑,放下一束菊花。

    我悄悄走近他身后,听见他对墓碑上的相片说: ”徐阳文,这花也与爱无关?“

    ”如果与爱无关,那与什么有关?” 我问。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见我,定下神来。

    他偏着头打量我: ”张爱澎?”

    我惊讶地说; ”你认识我?”

    他点头。

    ”张澎向你提起我?” 我问。

    李穗扬轻笑起来,很美丽,却叫人心酸的落寞。

    ”张澎昨晚打电话给我,他问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听见张澎的名字从这人口里逸出,忽然很难过。但我还是有点好奇: ”他问什么?”

    李穗扬把视线转到徐阳文的相片处,叹一口气。

    ”他问徐阳文到底爱不爱我?” 李穗扬苦笑: ”如果爱我,怎么忍心让我如此伤心?”

    ”你怎么回答张澎?”

    李穗扬转头看我: ”你呢?你认为徐阳文爱不爱我?” 他言辞果然锋利。 ”你认为张澎爱不爱你?”

    这样剐心的话………

    我却蓦然强壮不少,淡淡对他微笑: ”我不知道张澎爱不爱我。可是我爱他。” 我盯着李穗扬,肯定地重重点头: ”我爱他。”

    没有再问其它的问题,虽然没有见到李穗扬的时候我喉咙里塞了上百个问题。

    但我已经见到李穗扬。我已经知道张澎爱他什么。我知道自己哪里和他相象。

    没有去见张澎,我回到自己的故乡。

    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中央交通台依然如故。

    当日焦虑地看着我扶着张澎担架上飞机的爸妈,已经没有面目去见了。我在宾馆住下,张澎在我信用卡里存的钱,我还不至于有骨气到不肯用。 当天晚上,又在交通台上堆满啤酒罐。

    无遮无掩的交通台,空荡荡的感觉好舒服。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听说人到十字路口,总要挣扎一会,考虑往哪去。

    当你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才会忽然发现,实际上无路可走。看身边的车道,如果在白天,时刻都会有车从身边飞驰而过。

    前后亮了绿灯,左右就是红灯,那时候左右和转方向的车,会四面围着你,根本无法回到人行道--------那个你本来应该站的地方。

    左右绿灯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

    每晚喝醉了对着夜空”指挥交通”,偶尔掺杂舞蹈,其实很有意思。

    没有观众,就算有车经过,也视我于无物。

    曾经有一天,好幸福。

    在这十字路口的中央,遇见张澎。

    我以为一生也找不到的人,却在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明了。

    带着醉意对空荡荡的马路起舞。

    我不知道自己舞了几天。

    每天清晨从大醉中醒来,蹒跚着回到宾馆。

    这一天,又在交通台上头重脚轻地喝酒。

    喝得太多,我想吐。

    用拳头捣着胸口,我终于艰难地将堵在喉头的东西”哇哇”吐出来。

    交通台上猩红一片,我不知道自己吐了些什么。

    血吗?

    五彩幻云在眼前漂浮,我伸手,想抓住一片,却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醒来后看见满眼的白,我知道是到了医院。

    床头坐的满目慈祥的,是我的爸妈。

    ”我怎么了?”

    爸安慰着拍我的肩膀: ”年轻人喝酒不知节制,果然伤了身子。”

    我说: ”爸,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妈在一旁垂泪,爸也眼睛亮亮的。

    我忽然大哭起来。

    结果,我们三人搂在一起大哭。

    哭声震动整个医院,医生以为病人病危,急忙小跑过来。

    哭得眼睛红肿,我趁着爸妈不注意偷偷溜到主治医生处。

    我一向开门见山: ”我得了什么病?”

    在医生开口前,我说: ”不要告诉我是酒精中毒,我比你了解我爸。”

    软硬兼施后,得到答案。

    血癌。

    我几乎软倒在医生办公室。

    血癌…………..

    我颓然回到病房,对刚平静下来爸妈轻轻说: ”我都知道了。”

    妈又伤心地哭起来,爸强装出来的轻松转眼化为忧郁。

    我颓然回到病房,对刚平静下来爸妈轻轻说: ”我都知道了。”

    妈又伤心地哭起来,爸强装出来的轻松转眼化为忧郁。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又抱头大哭一场。

    眼泪,多么廉价的东西。

    但在某些时候,将它从眼睛里挤出来,仿佛真的可以让心里舒服一点。

    我哭泣看着爸妈,忽然发现有人为自己流泪的感觉好幸福。

    为什么为我流泪的不是另一个人。

    我沮丧起来。

    我的快乐已经不在了。

    是真的吗?

    真的不再快乐了?

    张澎,告诉我吧。

    我不想死,毕竟,我还年轻。

    在哭泣后,我对医生坚强的说: ”无论什么治疗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我说: ”我想活下去。”

    因为那一天,我曾经对李穗扬说: ”我爱张澎。”

    我说: ”我爱他。”

    李穗扬,无论你在张澎心中占了什么位置,你都比不上我。

    你永远不会,如我爱张澎一般爱他。

    张澎说过:李穗扬终其一生,只有一个徐阳文。

    这叫我裂了心肺的话,如今听来居然有点庆幸。

    我不想死。

    张澎,若我死了,你到哪里去找如此爱你的人?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窗、白色的床,连我在镜中的脸,都是苍白的。

    对着白茫茫的世界,我发誓要为你而战。

    于是,开始化疗。

    我不知道什么是化疗,医生说,这也许可以阻止病情的恶化。

    第一次面对那些从没有见过的仪器,心里就有不详之感。

    我开始呕吐、恶心。说不出的滋味,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小澎,忍一忍,你忍一忍。” 我的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眼里不含着泪水。

    我死命抠着喉咙,却吐不出一点东西。

    应该还有的。

    我想吐,以前喝了酒,只要吐出来,就能讨个舒服。

    于是我蛮横地伏在床边抠着,似乎要把自己的喉咙从里面弄断。如果弄断它可以让我得片刻安宁,那么我也愿意。

    我难受,好难受。

    爸拦住我。他粗壮的臂膀横在我面前,将我的手从口里扯出来。

    爸沈声说: ”你这是干什么?”

    我有点想笑。什么时候了,还是同样专制的口气。

    我讥笑着抬头,寻思着最尖刻的话去刺伤他。却不经意看见爸眼中浓浓的心疼,那神情,为什么不出现在另一个人脸上?

    只要他为我流一滴眼泪。只要他为我流一滴眼泪………

    我呆呆望着爸,忽然问: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不知道爸是否明白我这问的意思,我看见他迟疑了一下。他犹豫着与妈对望一眼,似乎不忍心将答案告诉我。

    我直勾勾望着爸,机械地重复: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知道,没有。

    张澎怎么可能来?

    他也许还不知道我在医院,他也许会每天躲在徐阳文的墓园外,看李穗扬孤独寂寞的背影。也许,已经有另一个与李穗扬相似的男孩,俘虏他的目光。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没有得到答案,我就重复地问着。

    我看见爸妈眼中的心疼,我知道他们的心快碎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凄惨又可怜。但是我没有办法停止自己这样问。

    我的心太痛,我希望有人可以分担我的痛。如果心痛真的无法避免,那么,至少让身边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吧。

    听说快乐越分越多,痛苦是否也是同样道理。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的眼睛不曾在爸的脸上移动分毫,我的神情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有多么希望一个美好的答案。这个答案,无论是我或者我的父母,都知道不可能。

    终于,爸说: ”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他在哽咽,似乎伤害了我的是他,而不是另一个男人。

    我不再说话。

    爸妈都担忧的看着我,他们生怕我闹,又生怕我不闹。

    我淡淡说: ”是么?”

    就那样,我躺下,头静静枕在床边。

    房间里太安静,爸妈屏住呼吸,他们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我只想把眼睛睁大,定定望着一个地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流下眼泪。

    有人无言地为我抹去眼泪。

    每一滴眼泪滑落眼眶,那条手绢就会在我脸上轻轻一拭。

    不想哭,却止不住。

    我平不了自己的痛,却伤害了自己的父母。

    我伤害了最爱我的人,却无法抑制自己的行为。我不断地伤害,只是为了确定他们还爱着我,确定他们还肯为我流泪,确定他们依然为我心碎。

    也许是心理上存了畏惧,第二次的化疗更加痛苦。

    我在床上哭叫着挣扎,只想找到一种发泄的方法。

    ”不要不要,我不要化疗!”

    妈妈搂着我哭。她的眼泪比我流的还多,暖暖滴在我脸上,她说: ”小澎,你叫妈怎么办?你叫妈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办。

    我哭着喊: ”张澎!张澎!张澎?“

    整个医院回荡着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减轻我的痛苦,但不这样叫的时候,我好苦。

    张澎,张澎,

    为什么你不心疼我?

    张澎,张澎!

    为什么你不为我憔悴?

    张澎……….

    血癌可以用骨髓移植来治疗,但首先要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

    家里所有人都来化验,没有一个符合。

    爸妈在病房外哽咽得无法说话,却强打起精神来告诉我,正在社会征集适合的捐献者。

    ”是吗?” 我轻轻说,知道他们心里担心什么。

    他们担心,我无法继续接受化疗,直到找到适合的骨髓。从小,我就不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我望着担忧的爸妈,试图微笑: ”不要紧,我会坚持下去的?“

    爸妈脸上的欣慰一闪而逝,他们也试图微笑,却要偷偷抹去脸上的泪。

    我脸上的泪,任它滑落。

    ”我不想死。” 我凝重地说: ”因为我爱他。”

    窗外云淡风轻,谁为我撩起那窗帘?

    ”我真的、真的………很爱他。”

    我为你而战。

    我天生并不坚强,却愿意为你而活。

    只要你为我流一滴眼泪。

    我就可以为你活下去。

    那天,我痛苦地吐完腹里的东西,很出爸妈意料地吃完了妈妈亲手做的饭,然后……..又吐个精光。

    对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看了很久,我满眼哀求之色。

    ”爸,我想出去走一走。”

    妈担心地说: ”天已经晚了………”

    爸


    与爱无关+番外 第6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