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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仙归 第25节(3/3)

作品:《恪守仙归

净整洁宽敞透亮的书房呢?他想象的美人如玉手捧卷书抬眸一笑呢?

    一定是他打开书房的方式不对。方恪看着满天乱飞的符纸,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地面,被移到了房间中央的大书桌,悬浮在空中的各式各样的符笔…以及被符笔环绕的那个挽起袖子一脸认真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叶于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方恪又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似乎想了想又道:“帮我把符纸收拾一下。”

    方恪微微一晒,随手将门关上便开始收拾地上的符箓。随手捡起一把张带着金属质感的六品符箓,又捡起几张八品符箓。若说刚开始时他看到叶于时制的符箓他还会激动一下。如今他已经麻木了,下次捡到几张十品的符箓他也一定不会惊讶的。

    收拾完地上的符箓,方恪又将悬浮的符笔一一放入笔架之上。然后他便站到了叶于时身旁幽幽叹息一声道:“叶师兄,你家师弟我九死一生历经磨难才回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说?”

    “你不会有事的。”叶于时头也未抬的淡淡道。

    “谢安被我杀了。维法堂哪儿昨晚也死了近百人。”

    “在逢秋林中遇到伏击时他们用的弩机是我聚灵阁出产的仿制破天弩,他们用来补充灵力的符箓是你的木灵符。谢安事发的原因是由于一篓子来历不明的涤青草。”方恪不紧不慢的慢慢道,语气很平和面上还带着一点点笑容。像是在说和他自己不相干的有趣的事情一般。

    “谢老辞去了维法堂职务……我得罪了五位峰主中的三位,得罪了三十多名长老外加四大世家。怎么听起来感觉我以后活的一定会不好?”

    方恪说着说着,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然后消失不见。他低声道,以一种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杀谢安的时候其实我有些难过,甚至手抖了一下。但是我后来手握的特别稳,动作干净利落到能够保证他感觉不到痛苦。虽然这样说有些虚伪,但是我真的有一点难过。”

    “阿恪。”叶于时手中动作微微一停符箓上的符纹一闪然后冒出一股黑烟。

    “师兄你心不静…”方恪一挑眉,一只手就从身后握住了叶于时握笔的手“就不要制符了。”

    叶于时微微侧头看向方恪。

    只见方恪笑眯眯的道:“制符很重要,但是为师弟我排忧解难也很重要。师兄你说是也不是?而且关爱师弟的身心健康也是师兄的责任。”

    “关爱?”叶于时轻轻一挑眉,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现在让我见太阿如何?”

    “嗯?”方恪一愣,明显没有料到话题怎么转到太阿这里了。

    “不解决了太阿,我如何关爱阿恪你?”叶于时放下手中的符笔伸手一捞把方恪从身后捞到身前。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方恪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手抖了一下,为什么他调戏叶于时又变成了被叶于时调戏?

    之后方恪问过太阿之后便和叶于时到了打坐的修室之中。

    两人一坐一卧。方恪头枕在叶于时腿上,就如同那日在青花大陆让叶于时进入他识海时一般额头相触。

    方恪以灵识的状态躺在自己识海之中,默默的猜测着太阿和叶于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凭啥他们两见面他就要回避?方恪有些苦恼的想着叶于时每次提起太阿时不自觉散发出的杀气。他们不会打起来?应该不会…吧?在太阿的虚化的场景之中要是真的打起来叶于时恐怕是要落下风的。

    而叶于时和太阿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木桌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几句。谈森罗剑诀谈囚禁了太阿的遗府,越谈的久两人愈发觉得对方不好对付。

    叶于时面上带着极温和的笑容,脑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将太阿定义为不足为惧。

    “你是后天塑灵。”叶于时微微弯起嘴角,温和而笃定的道。“我听闻有一种极为残忍的后天塑灵方式用活人的灵魂和血肉来祭剑,通过一种古老的方式就可以后天塑造出剑灵。”

    太阿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叶于时。

    叶于时弯了弯唇角淡淡道:“你想杀我?”

    “不,吾不会杀汝。若是此时吾杀了汝,方恪会毁约。”太阿黑而无光的眼眸看着叶于时道:“人类的感情很奇怪,让吾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喜悦。什么是生气,什么是喜悦,什么是嫉妒?”

    “你是剑灵。你不需要思考这些。”叶于时站起身很是平静的看着太阿道。“见过你了,我也该走了。”

    太阿看着叶于时的起身,转身离开。然后慢慢消失在洁白的花海之中。太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轻声道:“明明猜出了什么,却不准备和方恪说吗?”随即太阿眉头微蹙,竟然出现了一种叫做犹豫的情绪。叶于时的发现是计划外的变化。

    方恪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嘴角嚼着几分笑意的叶于时。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果然这两个人见面并不愉快吗?

    “咳……你们聊得怎么样?”方恪问道。

    叶于时伸手抚着方恪的头发道:“森罗剑诀你最近要多练。也不要再克制自己的修为了,越早结婴越好。过两日你便开始闭关潜心修行吧,杂务就交给陈褚和赵历悦他们会处理好的。”

    方恪笑了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之前就想着说接下来的日子我干脆闭关修行好了。这样就可以避开门派中那些长老们了,而且这样一来慎行崖里面的小家伙们也可以安心的思过。没有我手上的禁制符,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们从慎行崖救出来。我也不用烦心那些人头疼找上们来问我要儿子孙子。至于其他烦心事,就都扔给我师父好了,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好好的帮我照看好的。”

    方恪在师父二字上微微加了重音。

    看着方恪叶于时想着那个名为太阿的剑灵,一个开始产生疑惑和好奇的剑灵。感情对于剑灵来说是不必要的,后天塑灵创造出的剑灵果然不是纯粹的剑灵。

    方恪两手环绕住叶于时的腰身勾唇一笑道:“不过师弟我闭关之后,于时你是否会孤枕难眠?”

    说完叶于时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方恪有些挫败。好吧,现在叶于时段数变高了。谁来把那个之前问一下道侣就会不自在的师兄还给他?

    叶于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第135章 闭关前夕【二】

    不出方恪所料,这两日找上门来的大人物们集合起来差不多包含了昆仑派三分之一的高阶修士。为自己孙儿上门的,替人说情的,这些人几乎快把方恪的新大门门栏都快踩平了。

    但是既然方恪早已料到他还会坐以待毙么?肯定不会。于是他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了一张方桌,一壶茶,满桌的杯子。桌后是一把太师椅。然后喊来赵历悦,让赵历悦坐等客人们上门。要保证每个上门的长辈同辈都能够喝杯热茶。

    “师叔,喝茶。”

    “方师兄今日确实不在此处。方师兄一早儿就又去了穷山谷,特地让晚辈在此候着您免得你找不到他。”至于方恪是不是真的去了穷山谷?那就问掌门去吧。

    “……”

    赵历悦挂着官方的笑容顶着来着不同人的不同威压应对自如。按照方恪的话来说赵历悦这是业务纯熟。

    而方恪此时却顶着罗毕的脸大大方方的在坊市中晃悠。身旁还跟了一位身形微胖的少年正是甄聪的弟弟甄明。

    甄明满头大汗一脸不安的跟在方恪身后,从大前天以为哥哥死了的悲伤愤怒仇恨到昨个儿得知哥哥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惊喜。他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但是,方恪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了。甄明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方恪一眼然后又埋下头看路。

    昨个儿穷山谷到炼器峰再到茶楼,丹药铺,聚灵阁,演练场……方师叔还没有逛够?今天又是要去哪儿?

    方恪抬手一指对着甄明道:“今天,咱们就去那儿。”

    甄明努力睁大他不大的眼睛顺着方恪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看见云雾袅绕间若隐若现的山峰——正是独立与昆仑五峰之外的问道峰。甄明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叔……那是,那是,问道峰。”

    “我知道那是问道峰。”方恪轻轻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脑中将纳虚戒中的物品点了点,确定东西都备齐整了。然后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

    丝兰的信他也都寄了,玄剑门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还有什么事吗?

    “可是师叔那是闭关问道的地方。”

    “我就是去闭关的。”方恪低头看着甄明惊讶的张大嘴的模样笑眯眯的道。

    问道峰有无数条道路可以通往山顶,但这些道路都名为问心小径。问道峰不是一座真正的山峰,而是一件九品灵宝。这件灵宝形如宝塔,是昆仑第一任掌门亓官特地造来考验门中弟子的。传闻只要登上山顶便可以将此灵宝收为己用。但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登上塔顶,反而长年累月而来塔身不知为何化为了一座石山,而后又化作一座奇峰。如今从外表上看来问道峰和山峰没有两样,还郁郁葱葱的被植被所覆盖。后来便约定俗成的被称之为问道峰。

    但问道峰的职能却从未变过,千百年来无数弟子进入问道峰历练闭关。到如今,问道峰已经成为昆仑派弟子人人都会去的一个闭关的好去处。更是昆仑派中弟子闭关修行的圣地。

    “不过在闭关之前,我想起了我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方恪道。

    ……

    站在一块墓地前,方恪将带来的祭祀品一一摆好。

    墓碑上书着,方明远之妻赫连箬之墓。墓地是在方家废墟不远处的一座山上,这里是方家旁支的墓地。

    墓碑很干净,看的出来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这个女子的一生都毁在方明远手中。从一见倾心以为遇到良人,结果却是遇上另有所图。方明远不懂什么是爱,他看中的只是赫连箬的资质摆了。嫁给方明远之后她或许过了一段比较幸福的日子,但最后却也破碎了。从她发现她的丈夫竟然在用她的儿子做所谓的实验时。

    她的悲鸣声中饱含的对方明远的恨意,恨入骨髓。然后这个女子便死了。或许是病死的,心病。也可能是自杀,总之她死了。

    方恪看着墓碑出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不敢到这里来,隐隐约约赫连箬也快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如果不是赫连箬的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他只怕早就死在那剑意烙印之手了。那般痛苦的时候,只有赫连箬的声音能够让他在痛不欲生中保持一点点清醒的意识。这件事他对叶于时都没有透露分毫。

    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赫连箬,方恪会有心虚感和愧疚感以及感激。占用了她儿子的身体,取代了他的人生。

    方恪撩起衣袍对着墓碑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您好,我是方恪。但我并非您的儿子方恪,我想您现在应该也是知道的。有可能您已经遇到了您的儿子,也许没有。但是见到我这个冒牌货请您也不要生气。我很抱歉,但此事并非出自我的意愿。”

    “会好好的代替他活下去这种厚脸皮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对您说。”

    说完,方恪烧了几叠钱纸之后掏出画轴浇上特制的药水然后点燃。

    明亮的火焰跳跃起来,树下带着几分羞意的少女在火焰中消失。包括画轴上方明远写的东西一起化为灰烬。

    一阵风过,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方恪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赫连家今日颇为不平静,赫连家的嫡亲孙女被打了之后又被关了。赫连家顿时沸腾了,一听是方恪关的,一些人愈发气愤。

    赫连彤的母亲更是哭闹不休非要赫连家主上昆仑去讨个说法,并且把她女儿给带回家来。最后他们让赫连十九去找了方恪,可惜赫连十九没有见到人。于是赫连彤的母亲闹得愈发厉害了。

    美丽少妇坐在家主下方,拿着帕子哭哭啼啼的道:“我不管他昆仑什么门规,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那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打了五十棍还关进了慎行崖这不是要彤彤的命吗?我送女儿去昆仑派不是让她去送命的也不是让她随便被人糟践的……”

    “够了,你少说几句。十九不是已经去寻那方恪了吗?”赫连端拉了拉妻子的手道。

    “他连方恪人影都没有见到!”秋水一把挥开赫连端的手,低吼道:“我们赫连家难道已经流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连你自己的亲身女儿都救不了!”

    “没有人糟践彤彤。是她自己糟践自己,犯了错就该罚。娘你不要这般无理取闹。”赫连十九终于没有忍住低声道。

    赫连十九看向脸上已经带了怒色的祖父母,暗道不好。若是祖父母被娘说动真的去昆仑派讨个说法,那赫连家和昆仑派的关系就会愈发僵硬。原本就是这般敏感的时期。一点点矛盾就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而且本身这次小妹就过分了,他知道小妹的事情时也很心疼她挨了棍子。但更多的是自责自己这个哥哥当得这么不辞职才会让妹妹做出这种事。而方恪的处理方法他虽然很不满但也不认为对方有做错。

    “我无理取闹?你在昆仑派不照看好妹妹还说我…”

    “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十九,你有问过智霄掌门是什么意思吗?”赫连家主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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