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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9节(2/4)

作品:《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

    “是。”文霁风答得直白,方才他确然一直忧心师兄会走火入魔。虚青走过去,揉了揉师弟的头顶,而后同师弟相对而坐。

    虚青张了张口,琢磨着也该让师弟知道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只是对着师弟略带好奇的俊脸,虚青一时又不知应当从何处说起。

    虚青只好问道:“师弟从什么地方开始听起?”

    文霁风沉吟片刻,看了一眼身旁还竖在原地的镇魂剑道:“便从和元将军的事情说起吧。”好歹他们在长乘野停留多日,也不至于师兄说的时候,他一概不知。

    虚青想了想,笑着将师弟置于膝头的手拂落下来。挪了两步,虚青倒下身,将头靠在师弟的腿上。文霁风眉头动了动,伸直了腿,虚青只觉得脖颈下边柔韧笔直的腿往下低了一些,靠着却更舒服了,这才慢悠悠道:“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彼时云磡身负重伤,时日无多,却放不下一身的修为。是以满天满地地想寻一件灵器,能将他的修为全存进去。”说着虚青轻笑了一声,“云磡彼时还想着,若是等他转世后还记得这件事,便将修为继承回来,若是他已经忘了这件事,他日有人误得修为,也算是给后世做了件好事。”千年前,他封印魔尊沉夜不久,那时他还只是个四处云游的散修道士,那时他还不叫虚青,而是有着用着俗世父母所取的名姓,云磡。

    文霁风总觉得云磡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虚青仰首正好看见师弟俊美的下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道:“师弟仍是想不起来么?从前你分明是我们这群师兄弟里,最喜欢去藏翻阅典籍的啊。”

    虚青这么一提,文霁风便猛然想起,玄冲观的藏前有一块立石,据闻是立观之时,开山祖师亲自所竖,上边还有题字,落款便是云磡。

    文霁风低下头,虚青正好对上他含着惊异的眼睛。噗嗤笑出声,虚青道:“好师弟,你可千万别嫌弃师兄一大把年纪啊。”

    文霁风:“……”

    虚青又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传闻我飞升成仙了,如今却转世成了一个凡人重活一世?”

    文霁风点头,不光是重回一世,回溯同师兄一同修习的十余年里,师兄从头发到脚心,丝毫看不出是绝世高人重生的模样。虚青叹气道:“不是已经告诉师弟了么,那时我身负重伤。哪里要有熬过天劫、飞升成仙的能耐?”

    文霁风:“……”

    云磡出生在一个簪缨世家,几代相传的书香门第,洛朝的世家大族,泼天富贵。只是他虽然生来便含着金汤匙,却体弱多病,打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云家寻遍了名医还是治不好他天生病根。无奈之下,云家的家主,云磡的父亲,便求到了传闻有大神通的国师名下。

    这位国师,正是虚青在长乘野打过照面的那个长垣。

    长垣看到云磡的第一眼,也被云磡的资质惊了一下。云磡天生灵体,生来便是修道求仙的命,只是他的命格奇诡,受不得太多富贵,金银压身如同催命鬼,会消磨他的寿数。

    虚青说着还觉得有些好笑:“师弟你说奇不奇怪,竟还有受不得富贵的命格,难不成要去做乞丐才能长命百岁?”

    不论长垣的断言是真是假,云磡死时不到四十岁,确然算得上是英年早逝。云家照着长垣的话,将云磡托付给了长垣的一个老友。那人便是云磡的师父,名声不显却道法精湛的散修。

    云磡自稚龄便跟着师父四处云游,他师父对这个唯一的弟子也算是悉心教导,法术武艺,阵法批命……当然,如他们这样游方在外,虚青不免也学到了些下九流的本事。譬如手头吃紧的时候来一个卖身葬父的戏码。

    “云磡十五岁的时候,他师父便驾鹤西去了。他遵着师父的教诲,四处游历,行侠仗义,一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只是在他体味人间百态,专心修道时,却偏偏招惹了一个人。”

    文霁风猜道:“魔尊?”

    虚青夸道:“师弟果然聪慧。”

    文霁风:“……”

    “沉夜是天地间魔气所化,与生俱来的强大让他扫平魔界所向披靡。成了魔界唯一的魔尊,他自然便将主意打到了人间。他掩藏了身份来到人界,云磡机缘巧合之下和他相识,相处一段时日后,便发现了他魔尊的身份。”

    “所以云磡便将他封印了?”文霁风问道。

    虚青坦言:“本是想杀了他的,奈何修为还不到家,只得强行将他封印了。”

    虚青轻描淡写地将漫长凶险的过往带过,文霁风却不知,云磡为了将魔尊封印,以自己的肉身为第一道封印,而后用几十个阵法将魔尊困在其中,整个仙室山则是第三道灵阵,将魔尊困在里边。

    文霁风心中有些感慨,只是对着师兄的脸,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虚青讲这段过往时如同一个旁观的过路人,文霁风也只觉得听了一个千年前的故事一般。

    虚青话中只说是云磡,并不称我,似乎是有些刻意地想将自己同云磡分开。

    文霁风问道:“师兄是生来便带着记忆么?”

    虚青摇了摇头:“婴儿哪里能有什么记忆,便是孩童时候的记忆,如今我也记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将灵力封存以前,云磡用秘术将这段记忆封在了魂魄之中,待我开蒙之后,这些事也是吉光片羽一般慢慢回忆起来的,方才那些灵力,不过是将这段记忆的封印完全解开了而已。”

    文霁风心中略微安稳下来:“师兄……还是师兄。”

    虚青笑着揪了揪师弟的耳朵:“可不就是你师兄么。”

    说着,虚青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笑着同师弟道:“不过,即便我是后来才想起云磡的事,师弟也不必担心,便是云磡那一世,同这一世加在一起,师兄也只喜欢过师弟一个人。”

    手中的软肉微微发烫,虚青心中叹了一声,越是心怀天下之人,便越是无情,如云磡者,哪里知道如何喜欢一个人呢。

    ☆、第51章 岂曰无衣·十五

    “师兄,你说师父和师叔祖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吗?”

    “不知道。”

    “我总忧心会出什么差错,掌教师伯做事一向沉稳,这回却连那魔头的照面都没打,便叫咱们将师弟们都带出来,恐怕是心中没有把握。”虚彤碎碎念道。冲阳子不单是叫他们暂时安身于此,还嘱咐他们,若是看到状况不对,便带着师兄弟们下山躲藏起来,除非虚青二人回来,否则不得贸然回玄冲观。

    一众师兄弟们栖身的山洞前,虚檀一面听着虚彤念叨,一边朝山上张望。他也是心里没底,这才借口出来查探。昨夜仙室山上的动静闹了一宿,师弟们都人心惶惶,虚檀却是心中镇定。正如虚彤所说,师伯反常的举动,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胜算太低。如果山上有动静,那玄冲观便是还没败下阵来。今日打斗之声消失了,师弟们紧张了一夜终于逐个睡去,虚檀却总觉得心中不宁,冥冥中预兆着有什么不祥的事情会发生。

    虚彤将心中担忧的话还有一些胡乱的猜测,都朝着虚檀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出来。虚檀不回应,也不打断他,多年师兄弟,每每虚彤紧张不安的时候,都会显得尤其话唠,虚檀能做的也只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虚彤正说着“师伯他们会不会顶不住有人受伤”的时候,虚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着他退到了洞口用于遮掩的大石之后。

    “噤声,有人下来了。”虚檀皱着眉往外探看。洞穴外不远处,是从仙室山下来的唯一一条路,这处洞穴十分隐秘,能清楚看到路上来往的人,却不容易被路上的人发现。是以当初冲阳子才会将这些弟子们安置在此处。因不知下来的究竟是师叔伯们,还是那个未曾谋面的魔头,虚檀刻意压低了身子,免得被发现。

    重重树影之后,一个灰色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来人身上有些狼狈,走路的步调却不急不缓,身上隐约带着斑斑血痕。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虚檀脸上满是吃惊,因这过分的惊讶,连带手上的力道都轻了许多。

    “大师兄!”虚彤惊喜地大喊着冲了出去,虚檀来未来得及拽住他,虚彤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出。

    虚檀心中骂了声娘,也连忙追出去,等他走到虚彤身边时,虚彤已经绕着灰袍人转了好几圈。

    “师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那个魔头那么难对付吗,怎么你的头发都散开了?我这儿还有一根发簪,要不要先借给你,免得到时候又被师伯骂?”虚彤说话的速度极快,这一回却不是因为心中不安,而是看到了师兄太激动了。

    虚檀先是默不作声地将打量了一阵面前的“虚青”。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十分冷峻,看着虚彤的眼中带了几分深深的阴鸷。

    不过不论是身量还是眉眼,看起来都是虚青没错,虚檀按下心中的一丝疑虑,开口问道:“大师兄下来了,师父师叔他们现在如何了?”

    虚青看了他一眼,眼中的阴鸷倒是退下去几分,说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冷硬:“他们……还在山上。”虚青的腔调,叫虚檀心中的疑虑更重。只是虚檀身边只有虚彤这么一个算得上是帮手的师弟,虚彤却是丝毫没有发现面前两人的异常似的。

    “师兄回来了,可是长乘野的事情办完了?还是师叔给你传了信?”虚彤喋喋不休,“不过,为何你回来了,文师兄还没回来?”

    “哪个文师兄?”虚青反问。

    虚彤疑惑道:“自然是文霁风文师兄啊,师兄你怎么了,咱们观里也没有第二个文师兄了。”

    虚青不语。饶是虚彤这么跳脱的性子,也察觉了大师兄身上的不对劲:“师兄……你可是身上受了重伤?我来帮你瞧瞧。”说着虚彤手心便亮起一道白光,想往虚青身上笼罩而去,却被虚青退后两步躲开了。

    虚彤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被虚檀制止:“虚彤,你忘了师兄最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了。虚彤一向是这个性子,师兄知道的,别责怪他。”说着虚檀还像模像样地给虚青作揖致歉。

    虚青冷然,微微颔首道:“无妨。”

    虚彤心中大为不解,不光大师兄看起来十分奇怪,虚檀不知怎么也变得十分奇怪。只是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虚檀便好似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似的。一记眼刀扫过来,虚彤只能将想说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

    “是师叔他们派你来找我们的吗?”那厢虚檀问道,面上的表情没有半点不自然之处。

    虚青点头,寡言少语的模样落在虚彤眼中有些陌生。“他们略有些虚弱,身上带了些伤。现下的状况不方便给你们传信,便叫我过来了。”虚青道。

    虚檀担忧地同虚彤对视一眼,而后颇为急切地问道:“师兄,那个魔头怎么样了?师伯他们将他重新封印回去了吗?”

    虚青顿了顿,缓缓点头。

    虚檀松了口气,又问道:“那我师父,他身上的伤如何?”

    虚青似是回忆了一番才答道:“师叔的状况不妙……”

    虚檀急了,拉着虚彤往山上跑,头都来不及回地同虚青说道:“我有些不放心师父,和师弟先去看看,其余的师兄弟便托付给师兄照看了!”

    “虚……”虚彤刚想叫住虚檀,便被他扯着一个劲地往上跑。他被虚檀拉得喘不上气,微微低头,却看到虚檀的另一只手正抓住腰边的佩剑,面上的神色也颇为严肃。

    虚彤不敢吭声,只得跟着虚檀继续跑。

    被他们落在身后的“虚青”神色阴沉下来,对着两个年轻道士的背影,手中缓缓凝聚出一团黑气,只是想朝着他们释放术法之时,手心的黑气却被一道白光压制下去,灰袍人闷哼了一声。

    “总有一日,我会踏平这仙室山。”他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不再回头回顾一眼。

    约莫一炷香之后,虚檀与虚彤二人才从草丛树林后走出来。虚彤的声音带着担忧:“虚檀,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说着他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被魔物附身了?”

    虚檀摇了摇头,只是心中也暗暗有了猜测:“或许他根本不是师兄也未可知。”虽然同虚青长得一般无二,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只是同师兄生的一般无二。

    “也是,被附身的话,不至于连文师兄都想不起来。”虚彤叹息了一声,大师兄和文师兄一贯是要好的。

    只是此时,虚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咱们方才同魔物擦肩而过?”这个感知叫虚彤悚然一惊,“能从修炼了千年的魔物手下活下来,咱们也是命大了。”

    虚檀被虚彤的话点醒,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师父!”

    虽然他们都十分担忧山上的师父师伯们,藏身山洞之中的师弟们却不能不管。嘱咐了他们不许乱跑,提点了两个年岁大一些的师弟们照顾好他们,二人便咬牙上了仙室山。

    玄冲观门前的匾额落在了地上。魔尊离开之前,一手拂下了这块碍眼的匾额,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虚彤和虚檀已经顾不得这地上的狼藉,赶忙进了玄冲观中。不过两日的光景,玄冲观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一片焦土,断壁残垣。二人小心地避开地上腐蚀枯草的水迹,颇为艰难地到了三清宝殿之前。

    “师父!”地上满是淋漓血迹,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具残破不堪的黑衣尸体,已经焦黑得看不清模样。而原本大殿前放置着青铜香炉的位置上,香炉已经不知落在了何处,空出来的一片空地上,几位师叔祖辈们倒了一地,死生不知。

    人有亲疏,虚檀二人第一时便在人堆之中先找到师父冲和子。

    冲和子双目紧闭,一身青黑的道袍上满是斑驳伤痕,连脸上的短须都被燎毁了一大段。

    虚彤的眼睛霎时便红了,掐诀想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师父体内,却被虚檀制止:“先探查一下师父的脉象。”说着他给冲和子切脉,果然如他所料,师父体内的真气紊乱,而师父的修为远比他们精深许多,虚彤贸然帮忙,只会给师父雪上加霜罢了。

    虚彤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丹药呢,师父下山前给我的,灵力不能用,丹药应该可以服下吧?”

    冲和子给他们的药定然不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虚檀点头,虚彤抖着手将一颗药丸倒出来,给冲和子喂进去。冲和子服了药后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虚檀重新给他切了一次脉,脉象平稳了许多。

    师兄弟二人将冲和子扶到大殿旁靠坐,又折回来查看其它师长。

    ;“师兄,是不是少了什么人?”虚彤照着虚檀方才那个样,给一位师叔祖喂了药,看着面前只余一手之数的师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虚檀默默不语,看着地上四溅的血迹,伸手去探冲明的气息。

    将丹药给师叔喂下,虚檀还未将他扶起来,冲明便闷哼了两声悠悠转醒。

    虚檀连忙让他半坐在地上,冲明身上的伤口比冲和子身上更多,道袍好似一摸便能洇出殷红的血色,染了虚檀一身的血腥。

    “师叔?师叔你现在状况如何?”虚檀低声问,一旁的虚彤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放下了师叔祖也连忙赶过来。

    冲明的眼神有些模糊,神识混沌得只能辨认出面前两人是玄冲观弟子。

    “去……”冲明的声音气若游丝,一开口,胸口便撕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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