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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第21节(3/4)

作品:《[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请讲。”

    梁永见他虚心问教,小心的瞥了眼朱翊钧,见他脸色无异,才继续道:“是说它们名不符实,天底下最臭的文章,就是翰林院里写出来的。太医院的药方,虽然吃不死人,但也医不好人。这是老历了,要不是有人存心保他,咱看这个李铁嘴测字馆,是别想开了,这嘴就是又臭又硬,难怪京城呆不住。”

    梁邦瑞闻言,有些惊讶,摇了摇头。

    花玉楼抱着手,笑道:“这我倒没听过,能有这胆色得罪不少人,看来这李铁嘴也有点本事。”

    他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之态,却也说的阴阳怪气,看来依旧不信。

    朱翊钧听罢,整了整袖口,淡笑道:“既如此,都别瞎猜,咱们进去会会这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李铁嘴。”

    说罢便走了进去,侍卫守在门外,小厮把他们请进馆中坐定。京城大街小巷,他几乎都逛遍了,这店里的装扮相当犀利,朱翊钧打量店中陈设,一架骨董,几钵时花,正面墙上字神仓颉的中堂画,仍都一尘不染,与他印象中倒是毫无变化。

    花玉楼不信这,不看这些,心不在焉的瞧着街面上的过往行人。这当儿,小厮就请出了李铁嘴。

    他打量着几位来客,问道:“几位客官,可都是来测字?”

    第六十九章

    朱翊钧坐下后,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倒没有接话的意思,花玉楼见之,抢答道:“不专为测字,咱们逛街,顺便走走到了这里。”

    “哦。”李铁嘴推过支笔来,说道:“请写字。”

    “你写吧。”花玉楼不信这个,见朱翊钧完全没动笔的意思,向梁邦瑞推让。

    “还是你写吧。”梁邦瑞想把纸笔推到花玉楼面前,不料他已经退到朱翊钧身后。

    梁邦瑞无奈,略一沉思,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帛”字。

    李铁嘴把那个“帛”字拿过来端详一番,又仔细看过梁邦瑞,清咳一声说道:“这位客官,必非常人。”

    梁邦瑞温润地笑道:“何以见得?”

    “帛字乃皇头帝脚,如果咱说得不错,客官你是皇帝家中的人。”

    梁邦瑞听了有些惊讶,惊讶之色却并未表露在脸上,淡淡的看着他。

    李铁嘴视若无睹,继续言道:“帛字又与布连,布帛布帛,布为帛之母,帛为布之源,帛又与钱通,以钱易布,这位客官,日下正有一桩布帛交易。”

    梁邦瑞一听,他最近确实正有布帛生意的大买卖,正想说话,被朱翊钧用眼神制止住,话锋一转,才道:“是有一些,不过还没拿定主意,没有多少本钱,不敢轻易下手。”

    李铁嘴摇了摇头,诡谲地一笑:“皇帝家中人,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这话说的够胆。梁邦瑞不敢问太多,怕说多了暴露身份。朱翊钧看了那李铁嘴一眼,却似乎是来了兴趣,遂示意梁永,让他接过话头。

    梁永上前,拿起笔说道:“咱一般不信这算命,今就来试试你的功力,咱也不写多复杂,就报这个‘乃’字儿。”

    “乃。”李铁嘴凝神一想,笑道,“你这个客官,恕我直言,一辈子与功名无缘。”

    梁永失笑:“怎么说?”

    “乃加一捺就是‘及’字儿,然而你就差这一捺,所以终身不及第也。”

    平常人听了不能及第,一辈子的白衣秀士或许还会不高兴,梁永闻言大笑:“老先生算是你猜对了,咱才不稀罕什么功名。”

    梁永蠢蠢欲试似乎还想写几个字,让他猜猜。连花玉楼都不知何时转过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铁嘴,朱翊钧微眯起眼,想了片刻,缓声道:“老先生,不如你也帮我测个字?”

    “什么字儿?”

    朱翊钧不再说,手指轻叩了叩桌面,沾着茶水写了个“春”

    “春?”李铁嘴眼珠子一抡,看着朱翊钧问道:“客官为何要报这个字儿。”

    朱翊钧微微一笑,光华流溢,轻声道:“正值阳春三月,枝嫩风声摇翡翠,春色确实不一般。”

    李铁嘴看着朱翊钧,啧啧笑道:“客官春光拂面,老头儿不必说已是喜上眉梢。”

    朱翊钧愣了一愣,失笑道:“算是被你说对了。”

    他闻言却不得意,继续道:“五陵少年,轻裘肥马,寻春无可厚非,”李铁嘴话锋一转,一脸峻肃地说,“但是你这春字儿,可有些不吉利啊!”

    朱翊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口气依旧平淡,道:“怎么个不吉利法?”

    李铁嘴比划桌上的字,片刻才开口,说道:“这春写的不好,秦头太重,压日无光。”

    梁永一脸紧张,追问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点到为止,老夫就此收口了。”

    梁永这话听明白了,这是送客了,忙掏了五两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朱翊钧意味深长的看了这李铁嘴一眼,轻轻颔首以示礼貌,而后转身走了。

    出了门之后,梁永仍没明白到不吉利在哪里,他是信了那个人了,担心朱翊钧会出事,便缠着花玉楼问:“李老师傅的话是啥意思?”

    他觉得这四人里面除了朱翊钧最聪明的人便是花玉楼了,他没胆子去问朱翊钧,便缠着第二聪明人。

    花玉楼对此不以为然,见梁永一再追问,想了想,随口胡诌回道:“秦头指的是秦政,即秦始皇也,如今给子粒田征税,盐票税等等,而始皇帝二十二才亲政。秦头一压,肯定就压日无光,日呢,就是皇上。所以梁公放心,皇上不会出事的。”

    听花玉楼这一解释,梁永豁然而悟,松了口气,说道:“咱明白了,这老头儿是在说张大人。”

    梁邦瑞听花玉楼口无遮拦,却是大笑了,道:“梁公,本士兄随口胡说,不可全信。我倒认为,这秦头虽指的是秦始皇,是皇帝,但却不是指始皇帝,而是当今皇上,而日则指的是太阳。秦头太重,压日无光,这不是很有易懂吗?”

    花玉楼耸了耸肩,道:“没想到,多年不见,充会兄嘴上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梁邦瑞笑:“可惜,似乎依旧比不上本士兄。”

    旁边朱翊钧嘴角带笑,显然并不在意刚刚算命的说的话,道:“别耍嘴皮子了,前头带路,去附近的茶馆坐坐。”

    半个时辰,一行人坐在泮塘湖边茶楼的二楼,看着窗旁湖水碧波荡漾,芭蕉碧绿,品着西关当地特色的研茶,芙蓉糕等,分外的惬意。

    朱翊钧轻抿了口茶,笑着道:“看你满面春风,想来这两年在西关过的还不错吧。”

    梁邦瑞倒是不避讳,直言道:“多蒙皇上关照,臣在这,和公主日子过的挺好。”

    “是吗?”朱翊钧长长的叹息,道:“我还怕粤海出了什么麻烦事,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看来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少了。”

    梁邦瑞脸色稍微僵了一下,笑容微苦,道:“只要皇上信任微臣,微臣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照顾好公主,便够了。”

    气氛冷凝了一下,朱翊钧像是没注意,淡淡一笑:“寿阳最近怎么样?我年前见她身子有些单薄了,永宁一直记挂着,现在好些了没。”

    梁邦瑞回道:“公主身子已经大好了,本就没什么大事。”

    “那边好。”朱翊钧随口说着,一会儿茶杯快见底,举茶壶给自己斟茶,不等梁永,梁邦瑞连忙接过道:“臣来,臣来!”

    朱翊钧随他,并不想在外面谈事,转开了眼,淡然道:“明天来行馆一趟。”

    梁邦瑞垂下眼,低声应道,没敢再说话,忐忑的看了花玉楼一眼。

    朱翊钧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说了一会子话后,便干脆让他走人,现下天色还早,离午膳有些时间,又不想早早回去,便一路逛了回去。

    花玉楼笑着上前,俩人说着话,梁永也不拆穿他,小心地跟在后边。

    花玉楼已经有一个半月不曾见过朱翊钧了,他不禁猜想朱翊钧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遇上了什么,想来并不是好事,为何会喜上眉梢,春深似海。

    因为以往在宫里,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明面上还是公事公办,但私底下,花玉楼做的一些举动,比如拉朱翊钧的手,揉揉头,按按肩的,朱翊钧多半不会拒绝,虽然也不会回应就是了。

    但这几天,朱翊钧似乎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或许说,以往会随着他,如今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反正就是不当回事儿。

    有的时候花玉楼也会想着,自己好歹也算个情场浪子,怎么就被他耍的团团转呢。怀着这种无奈又不甘心的心思,花玉楼嘴角一勾,眉目天生含情带笑:“您失踪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很担心,您可有遇上了什么事?”

    朱翊钧嘴角浮起了笑意,却是笑而不语。

    花玉楼暗暗叹息一声,话哽在喉口,最终改为:“还真是舒适宜人,如沐春风。”

    “我无事,本士,你有心了。”朱翊钧微侧过头,道:“这阵子多亏你了,你放心,我记在心里,你和大刀,回去的时候自会论功行赏。”

    花玉楼脸色一滞,此刻他目光落在一边的朱翊钧身上,有一种缱绻的味道。他只是出言关心,倒不是为了求封赏,在你心底我和刘綎便无甚分别。对上朱翊钧冷淡的眼睛,有些愣神,暗暗握紧了拳,苦笑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看着他暗沉的样子,朱翊钧无奈一声轻叹,心下的尴尬却是顷刻间尽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分清楚才是了。他这几日的举动,朱翊钧这话花玉楼是聪明人必定能听明白了,一直这么搞暧昧也不是个办法,他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干脆搞清楚分寸,让他别再想了。

    朱翊钧这话说出口还有些别扭,毕竟他跟花玉楼其实也根本没什么,不过是留他在身边的时候多照顾了点,让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当时朱翊钧也无所谓,随他玩。但花玉楼和别人不一样,朱翊钧是真看重他,每回看到他的那种眼神,波柔的像江南的春水,朱翊钧又不是傻的,恐怕连花玉楼自己都不敢深究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一路下来,气氛便僵住了。

    朱翊钧依旧有些尴尬,坏了心情,不想多说,径直往行馆去了。

    梁永担忧的看了还在慢吞吞走着的花玉楼,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为难道:“花大人,皇上已经走了。”

    花玉楼回过神,意味不明的看着朱翊钧的背影,道:“梁公,咱们也快跟上,莫要让皇上久等了。”

    梁永见他强作欢笑,仿效杨博那种老成持重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章

    寿阳公主同梁邦瑞成婚后,西关便起了一座公主府,梁邦瑞平日都住在公主府内,正值春日,庭院柳色参差,池沼荷花娇艳,泡子河上吹过来的南风,筛过柳阴,清凉爽人。

    梁邦瑞同朱翊钧分开后,就匆匆回了海关衙门,魂不守舍的坐了一下午,正打算回府里。就有个一表斯文看着就像个白衣秀士的读书人,自称是松江商行的年轻人找上了门,梁邦瑞来广东府三年,常年与商贾打交道,不过几日便有人请他出席酒宴,虽说多半他都推辞,但来者姓陈,自称是松江商行。这算得上是布帛行当中的翘楚,他也早有耳闻,如今广州府内各大商行蜂拥而起。

    若单道布匹,与苏州府相邻的松江府,自古就有衣被天下的美称,松江府上海县出产的标布、中机布、小布、浆纱布,嘉定县出产的斜纹布、药斑布、棋花布、紫花布、细布,绍兴出产的葛布等等,这都是大的品种,若再细论下来,怕也要上百。梁邦瑞为粤海关海运使,虽多与商贾打交道,但更多的却是洋商,也是听过松江布行的称号。

    梁邦瑞虽是海运使,到底也只是在粤海关上神气,这儿是西关但还是在广州府上,平常他只能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差事,不贪不贿,别人送来的礼都退了回去,也不过多计较,倒也没惹上什么事。

    处理这些商贾他也算是得心应手,梁邦瑞架子端的刚刚好,既不敢人也没对他客气,来人见了礼,便问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陈松笑眯了眼,却不觉谄媚,先是奉承了梁邦瑞一番,见他不以为然,便直说了上门的来意:“梁大人,小民初来乍到特来拜访大人,不日前在海关衙门不远处起了个铺子,松江商行,今日设了晚宴,东家邀请了市舶使大人,主事大人,张大人,李大人,还望大人不嫌弃某家唐突,赏脸特临。”

    梁邦瑞随意说道:“不必了,你们自己玩吧,本官就不去了。”

    陈松垂头应是,态度恭敬却不显谦卑,他也只是随口问问,今晚说的这些个官员一个都没来,如今皇上来了西关谁还敢在外头吃酒摆宴,不过是说来充充面子的事。

    陈松嘴角衔着笑意,道:“松江商行在这条街上也算是街坊邻舍,小民今日拜访,带了份薄礼给大人。”

    梁邦瑞皱眉,陈松笑着双手奉上,他看的仔细,却没伸手去接,是一张地契。

    “这是松江商行给大人的见面礼,礼物虽小却是我等小商贾的一片心意,大人放心,宅子安置在京城,大人圣宠优渥,不担心用不上,每个官员都是如此,这是咱行会的规定,大人不必担心落了人口舌。”

    “什么狗屁规定!”梁邦瑞眼里精光一闪,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本官为皇上办事,还贪图你们这些东西,你拿回去。”

    陈松见梁邦瑞执意不收,暗恼他冥顽不顾,却还腆着笑脸道:“大人真不愧是朝廷命官,品性直叫人佩服。”

    梁邦瑞冷哼道:“本官向来秉公办事,不缺这点东西,你别来套近乎,本官乏了,你退下吧。”

    陈松赔笑道:“小民没别的意思,只是小小的表示心意,望大人再仔细考虑考虑,小民过两日再来拜访。”

    陈松转身告退,心里却觉梁邦瑞不识抬举,装腔作势,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可尽的巴结官府,早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广东府里地痞流氓多如牛毛,这些人三五成群到处搵食儿,遇上了商人的,能抢则抢,能讹则讹,谁碰上他们,不死也得蜕层皮。

    丁门小户的人家就饱受这讹诈之苦,就想着找个官府靠山,让那些无常鬼二混子不敢登门。

    太小的官儿他们这般的人家看不上,如梁邦瑞这样的大官儿就不知是不是经得起诱惑的,这礼,怕是不好送了。

    这人前脚刚走,梁邦瑞背着手回踱着步,深蹙起的眉昭示着他此刻心底的焦虑,不久也离了衙门,上了轿子回了公主府,他从中午就没吃,饿了一下午,刚想到膳房里吃点东西,管家就与他禀报:老爷有客到访。

    梁邦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连饭都没吃就赶到会客厅。大厅上,花玉楼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梁邦瑞快步过去,坐在一旁,急促的喝了杯茶,才说道:“本士,你来了怎么不派人说一声,我好早点从衙门赶回来。”

    花玉楼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道:“无妨,反正留在行馆也没事,你府里倒是美,在这喝喝茶也挺有一番滋味。”

    梁邦瑞叹了叹气,道:“本士还是没变,还是这么怡情自乐。”

    花玉楼浅酌一口,随口道:“驸马倒是变了不少,看来这几年官不是白当的,一方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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