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第20节(1/3)
作品:《[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能做个正常人,谁又想当太监,身体上的缺陷让太监多少有些精神病,下辈子当个正常人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执念,卢芳发现自己的命根子不见时,悲戚万分竟有些疯魔了,虽受制于人背叛了太后,但便是凌迟处死他也希望能是全尸。
卢芳出去后,仁圣太后一直没说话,手上拨动着紫玉菩提佛珠,脸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一点神色。
“也不知皇上和潞王可知道如今宫中大变,咱们一点外边的消息都没有,姐姐你不着急?”慈圣太后对深研大局向来不拿手,见仁圣太后淡漠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咱们无事,一切等皇帝回来,亲自来管。”
“那咱们就一直呆在这,等钧儿回来不成?”慈圣太后秀眉一竖,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这位曾左右朝政,历经狂风骤雨的太后,似乎并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
“钧儿是皇帝,此次私自南下,也该是时候受些教训,收收心了。”仁圣太后停下了手,面色平静垂目说道。
仁圣太后敛目,淡淡道:“疾风知劲草,如果真是那天下为任匡时救弊之才,就一定能把事情摆平了。”
慈圣太后皱眉,心中已有自己的考量,再担心两个儿子,似乎也觉得现在除了等待也做不了什么事。
仁圣太后见她静默不语,便不再多言,继续默念经文,眼底却隐带忧色。
半晌,慈圣太后重重的拍了拍绣椅的扶手,狠狠道:“老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一天到晚算计穷折腾,呸,没这个命怎的成天想着当皇帝,连脸面都不要了,只知道躲在角落放两支冷箭,真是老王八。”
仁圣太后听她咒骂,无声的摇了摇头。
微风吹来,太湖的水格外清澈。湖内碧波荡漾,藻花点缀其间,湖面泛起一道道迷人的光波,一叶叶小舟,在湖面上悠悠的浮着,划过周围青山环绕,树林茂密,透着太湖的端庄秀气,美轮美奂的江南风韵。
朱翊钧坐在船上,举目眺望,静默不语,目之所及,水如烟,鸿雁南飞。
木桌上放了江苏有名的糕点,玫瑰酥、如意糕、栗粉糕,和两坛子开封的酒。
陆小凤抱着胳膊靠着船杆,轻眯着眼,嘴一张坛子中一道酒迸涌出,流水潺潺,偶尔的风。陆小凤惬意的吐了口气,身子一转就坐到了朱翊钧身旁,一只手无意的探到身后,一挺身就挨了过去。
朱翊钧没回头,皱了皱眉道:“离我远点。”
陆小凤混不在乎,又靠近一步,轻笑道:“难道有机会单独相处,反正周围没人靠近一点说说话怎么了。”
船划了已经小半个时辰,早已过了青山茂林,极目望去空荡荡的湖面,再没有一艘船,朱翊钧和陆小凤坐在船尾,两名侍卫守在船身,一名侍卫站在船头划船。
陆小凤见他没反应,又锲而不舍的一只手就摸了上去,从身后环住了朱翊钧的肩,他靠的极近,吐出的热气有些呼在了朱翊钧的脖颈间。
朱翊钧无语至极,甩开他的手,不耐道:“你就不能正经点。”
陆小凤轻笑,兴致极高的晃了晃刚刚被甩开的那只手,朝朱翊钧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是正大光明的谈事,什么也没干,你又在心虚什么了。”
说得愈发的暧昧,别有深意的朝他挑了挑眼。
“滚远点。”
朱翊钧抬脚踹了过去,陆小凤身子一闪躲了过去,满眼都是捉弄人的戏谑笑意,见朱翊钧没再理他才大笑着,又坐到了一旁去。
朱翊钧白他一眼,没再理他。碾着桌上的糕点一点一点往湖里扔,平静的湖面不时会有不大不小的气泡鼓动,清澈的湖面隐约能看到湖底的游鱼,争先恐后的探出头来。
没过一会就喂完一块糕点,朱翊钧伸脚踢了踢陆小凤,道:“你这几天在忙什么,绣花大盗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
陆小凤吸了口气,苦恼的看了朱翊钧一眼,挑眉笑道:“我这几天不是忙着陪你,你说说有哪天是没见到我了。”
朱翊钧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事儿。”
“哦,那咱们就来说点正事。”陆小凤单手托着腮,敛起笑意,问道:“你知道金九龄死了吗?”
朱翊钧点点头,“你说他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颇有些无奈道:“他本来就是绣花大盗。”
“不过金九龄死的有些蹊跷,昨日他若是不想见我,就不会千方百计的让人来找我,让我见了他但也不该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朱翊钧嗤了一声,“或许他已经说了,只是你没听懂。”
“……”
陆小凤轻咳了咳,斟酌了片刻,才把金九龄告诉他的事说了出来。
“然后呢?”朱翊钧有些莫名其妙。
陆小凤无奈一笑,也学着他往湖里扔糕点,道:“没有了,然后他就死了。”
朱翊钧闻言,随即撇了撇嘴:“这些小地方府尹的事我哪记得,若是被翻案了,你可以去问问花玉楼,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这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陆小凤看他气定神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然后苦笑一声。脑海中灵光一闪,眯起眼思索片刻,稍有些犹豫,才上前一步,蹲到了朱翊钧面前,正色问道:“我问你来江苏的原因,你会说吗?”
朱翊钧一愣,轻声道:“你这闲事管得也太宽了。”
朱翊钧不想说,陆小凤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湖发生不少大事,以陆小凤的才智也能猜到大概,但朱翊钧似乎并不想多说,这其中参联了太多内宫辛秘,它注定要被无数的谎言所掩盖,这并不是不信任陆小凤,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并不是一下两下能够说的清的,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小凤眉头微微蹙起,眉梢间有些无奈的味道,江湖人不插手朝廷事,多年前师傅警戒过的话就这么蓦地闪现在了脑海里,心头上有些连他自己也理不清的苦涩的感觉,不知是为了什么。
陆小凤一转身,又退了回去。他是这副反应似乎早也料到,没再急于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刚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花满楼的哥哥,他看起来挺忙,我要找个时间和他说上话才行。”
“你说花玉楼,你们两个人都阴阳怪气的,昨天不是聊得挺热乎的。”朱翊钧白了他一眼,笑道:“我今早让他去山东把御驾迎来,你看到那会儿估计才刚刚出发,现在看你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他了。”
朱翊钧的眼里闪动着笑意光彩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心中一荡,反倒笑的得意,道:“这样啊,那你捎上我一块走了不就行了。”
“不行。”朱翊钧干脆地否决了。
陆小凤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船板上,笑道:“你就是不答应我也不能不跟着你去的。”
“……”那你还问什么。
朱翊钧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陆小凤心情极好的拿了块糕点,掰开一块块的,手中的糕点碎末像耍杂技般来回抛着,最后一点点全都丢进水里喂鱼。
平静的湖面不知何时少了那些吞吐的或大或小的水泡,糕点碎末落下后飘浮的路线开始诡异起来,曲折快速,和看似平静的湖面完全不符,像是水底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不断向前涌动,然后无声无息地被水波吞没,最后一丝儿痕迹也没留下。
陆小凤看着湖底的碎末,只觉毛骨悚然,忽的心底一颤,敛去笑容,猛然抬头面色凝重,锐目向前扫过。
“这水不对,快转头。”
第六十二章
“皇上,前面有沉船,出旋涡了……”船身上的侍卫退到了朱翊钧身边,急声喊道。一名侍卫站在船尾的栏边,船一倾差点被甩了出去。
冰冷的湖水忽的涌来,一艘破碎的半个船头碎末漂浮在水里,朱翊钧心底一沉,眼底染上一丝惊慌,却仍尽力保持冷静,镇定道:“别慌,先把船杆劈开。”
身旁的侍卫听了吩咐,最先明白朱翊钧的打算,抽出腰刀想截下块最大的船板。船舟已经开始左右打旋,陆小凤眼神一凛,掠到了船头,冰冷的湖水朝船急涌,胡乱在脸上拍打,他手一探,抓住了一直划船的侍卫,扣住他的脉门。
陆小凤脸色严肃,眼神少见的严厉,他还没动作,手下人身子一歪就掉进湖里,诡异的下坠推动接着被水吞没。
朱翊钧见了面色铁青的与陆小凤对视一眼,眼中射出的锋芒让身旁的侍卫身体哆嗦,要跌跪下来。怎么回事,今日的出行都是他们布置的,没想到会出了事。朱翊钧刚想说什么,守在他身旁的侍卫和在船身劈木板的侍卫俱是脸色大变,大喊道:“皇上小心。”
朱翊钧还没反应过来,站在船头的陆小凤脸色猛然一变,想扑过来伸手拉住他,却发现突然脚下一空,凶猛的大水忽的迸涌来,船底被打漏开始不断旋转极快的下沉,船上的侍卫俱被甩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小船倾塌轰然倒下。
陆小凤噗通落进湖里,璇涡的吸力拉着他往下沉,幸好他及时抓了块船板,好歹起了个缓冲的作用,他撑着浮板努力的向上浮起,他一冒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朱翊钧,猛地扑了过去。
朱翊钧一落水,慌得忘了闭气,连喝了好几口水,他没陆小凤那么好运,被漩涡的吸力吸着往水底沉,好在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在水下一直用内力帮他向上顶,往旋涡相反的方向推。
朱翊钧被曲折急速的水波勒的喘不上气,眼前一阵发黑,陆小凤伸手箍着他的腰,下一刻,拉着他的人一用力,就揽紧朱翊钧压在那张木板上,用足了内力把他拉出了水面。
漩涡越来越厉害,涡眼慢慢转了过来,护在他们身后的两名侍卫忽的用力推了一把便沉下了水。
朱翊钧被陆小凤紧紧护在身前,自然感受到了那重重的一推手,心底一颤,用力的闭着眼。
“没事……”
两人抱在一起,陆小凤搂紧朱翊钧,与他脸贴着脸,冷冰冰的触到一块。嘴唇贴着朱翊钧的耳朵低声说道:“别怕,还有我呢。”
朱翊钧听他呢喃的安慰,张了一下嘴,却没说出话来,心底一酸,不知为何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口中蔓开。
“陆小凤……”
“嗯?”
朱翊钧被湖水泡的脸色发白,水劲大的似要将他绞碎,手脚冰冷,水腥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但心头却愈来愈冷静,口中淡薄得乏味。
又一阵接一阵的吸力,在他以为自己的脚要被勒断了的时候,陆小凤沉了下去,一会儿又游了上来,轻淡的湖水里有异样的颜色荡开,是血。但他已经分不清是谁受了伤,不是自己的血就是陆小凤的。
“等到了明年的春天,咱们再去龙城逛红火吧。”
陆小凤的额头抵在朱翊钧的肩上,似乎察觉到他的害怕,一下一下亲着他的脖颈,低笑了一声,道:“你会没事的。”
朱翊钧没有动作,因为他完全做不出反应,一股强劲的水波就将他拖入了水底,慢慢沉了下去,陆小凤牢牢抓着他的手,交缠在一块,但两人一起下沉的更加迅速,他眼前阵阵发黑,在意识扩散之际,他模糊的感觉陆小凤松开了他的手,将他用力的推了一把,险些将他背过了气。
花玉楼接到锦衣卫的传信,朱翊钧失踪了,差点栽下了马,连忙调头回了镇江府,找寻朱翊钧的下落,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过了两日,花玉楼调动了一府的锦衣卫都没寻得朱翊钧的下落,急红了眼。锦衣卫一个个心底祈祷朱翊钧不能出事,不然他们这些跟着出门的人都得死,但却都没敢大张旗鼓的搜人,直到第三日他见到了陆小凤。
花玉楼冰冷的目光看着陆小凤,没有表情却没有人敢怀疑,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陆小凤的状况更糟,丰神俊朗的脸上充满了疲惫,明亮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胡渣邋遢,眼底挂着浓厚的黑眼圈,他已经好几日没休息了。
陆小凤的运气很好,他被太湖旁的渔民救了,但救起的只有他一人,身旁并没有其他人。
陆小凤让他的好朋友来帮忙,他甚至去找了刘主事,但不巧的是发现太湖帮的人也在找朱翊钧,心底着急。见花玉楼仍没结果,心底揪着,又酸又苦,实在放不下又匆匆走了。
花玉楼在找寻朱翊钧下落的同时,知道了上船后发生的事,自然会查那个自杀的侍卫,而每个护在朱翊钧身旁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身世清白,都是朱希孝的心腹,本该是绝不会有问题的。如今那三名侍卫尸体下落不明,一丝线索都不曾留下,花玉楼恨得咬牙切齿。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再有消息,花玉楼坐不住了连夜赶往山东,准备调动南巡御驾的兵马来搜寻。这个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将皇帝生死不明的事透到京城,而这时从京城却传来一道两宫太后联名的懿旨,让南巡队伍火速回京。
花玉楼听闻,心沉了下去,只觉说不出的蹊跷,气的大发雷霆,快马赶到山东去找刘烶。
就在花玉楼为朱翊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时,靠近苏州的一个小村落几日前救起了一名浑身狼狈的公子。
朱翊钧再睁开眼时,面对着茅草的房顶,浑身又酸又痛四肢发麻,躺在一张干净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
他费力的坐了起来,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嘴里又干又涩还有说不清的怪味,他知道自己发烧了还被人喂了药。
这时,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长袍布衣五官端正的青年人,见朱翊钧醒了也不惊讶,递了一碗水,道:“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应该渴的厉害了。”
朱翊钧看了他一眼,就毫不忌讳的大口喝了,胸口一直闷住的那口气,终于缓过了过来。
“多谢。”
青年人接过碗,不着痕迹的看了朱翊钧一眼,见他气色不错,心下放心,让朱翊钧伸出手来。
“想不到兄台还是个大夫。”
朱翊钧回复了点精神,见他认真号脉,知道估计给他驱寒的药就是他自己开的,就随口问道。
“算不得大夫,我是个教书先生,不过所学颇杂,曾钻研过医术,开一副治发热的药倒也不是难事。”青年人笑了笑说道,言语间对这‘所学颇杂’还有些自傲。
朱翊钧挑眉,反倒多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很久没遇到这么自命自高的人了。
“再喝上一两服药,休息几天便能痊愈了。”青年人倒是不介意朱翊钧的打量,抿着嘴说道。
“不知,兄台救我时身旁可有别人?”朱翊钧说的有些苦恼:“我与朋友一同在湖上游玩,不甚翻船落了水,想必他该在我附近。”
青年人闻言,皱起了眉,“我撑船回来只见你一人,倒没看到你的朋友,需要我到附近帮你打听打听?”
朱翊钧摇了摇头,道:“那倒不必了,我这朋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会出事的。”
朱翊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陆小凤的,希望花玉楼该满世界的找他,或许能找到陆小凤,但既然有人害他这时候就不该暴露行踪,引来刺客就不妙了。
“在下朱翊,还不知兄台怎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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