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第6节(2/3)
作品:《[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退休回家。
堂堂公主宗女,下嫁给市井小民不说,驸马人选还是由他人推荐,其中贪官污吏的卑劣计谋可想而知。
寿阳生性腼腆,如今有外臣在,更加羞怯胆小。
永宁常待在乾清宫,对朱翊钧很是熟稔,一脸欣喜的凑了过来,“皇兄,皇兄,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可要好好恭喜寿阳姐姐。”
朱翊钧闻言,看着这小姑娘小脸布满红霞,头低的都快贴到胸上,哪还不明白什么事。
古代女子多早熟,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名亭亭玉立、玉洁冰清的女子。
眉宇不画自横翠,春葱玉指如花兰。
沈太妃为了寿阳公主的事忙碌了好些日子,倒不想这么快就定下了。
朱翊钧笑了笑,道:“那真是该恭喜妹妹了,可知是哪家公子,有这般福分娶到这貌美如花的公主。”
寿阳害羞的拽着手帕摇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是母后帮寿阳姐姐选的驸马,是位姓梁的公子。”当事人都不知是谁,倒是永宁兴匆匆的开口抢答了。
梁家公子?
梁永在他身侧低声说了句。
江南富商之子,梁邦瑞
花玉楼一听,一脸古怪,看来是听到熟人了。
朱翊钧疑道:“你认识?”
花玉楼答道:“是臣乡友,略有耳闻。”
“品性如何?”
花玉楼一顿,抿嘴道:“极佳。”
“样貌呢?”
“一表人才。”
朱翊钧闻言,他自然相信花玉楼不会说谎,转头笑道,“妹妹大喜,看来沈太妃挑了个青年才俊。皇兄倒是不曾备有礼物,回头就给你补上。”
早在他们说话时,寿阳在一旁听的羞怯极了,恨不得立马跑开。准驸马正如沈太妃所言实乃良配。
这会儿闻言柔美的脸上略带害羞的笑脸。
话音未落,永宁一听礼物,眼神发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朱翊钧,“皇兄,我也想要礼物。”
朱翊钧一脸笑意,眼角柔和,宠溺的说道,“真是个爱贪便宜的丫头,什么还能少得了你的不成,等等皇兄就让人送到宁寿殿去,这可就满意了?”
小丫头撅着嘴,眼里满是欣喜,却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
从湖心亭出来,就回到乾清宫,直接命梁永开了库房为寿阳永宁挑礼物。
朱翊钧见不曾避讳跟在他身侧的花玉楼,想到什么,上下打量,略带挑剔说道,“若说这驸马,还有谁比得上花侍书。这样貌,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刚刚寿阳偷着眼看你好几回,只怕连永宁小丫头都上了心,若她向母后求了,朕的妹夫你就逃不开咯。”
花玉楼手里拿着个玉壶,无语的瞥了眼,一脸坏笑的朱翊钧。拿在手中垫了垫重量,遂身子不动神色的移到他的身侧,栖身上前,头微偏,凑近耳边轻声低语,柔声含笑,“只怕到时皇上会舍不得微臣。”
朱翊钧身体轻轻一颤,热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上。只见他,微微低头,凤眼狭长微翘,眼睫天生带卷,从下而上缓缓睁开,看似无心确是有意。
朱翊钧一怔,心头微跳。不自然的侧开眼。
美少年诱惑果然不浅。
心头腹诽不已,面上装模作样的选东西,花玉楼也好似无事般,继续看那个玉壶。
梁永早见气氛不对,一再小化自个。默念,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皇帝内库多是男子饰物,奇珍异宝,合适女子的却是少有。
永宁是他的亲妹妹,寿阳也很叫人喜爱。
女子饰品还真是少的可怜。只好作罢,准备过几日出宫看看。
花玉楼一再看那个壶子,见他好像挺喜欢,转手便给了。
后者道了谢,笑的耐人寻味。
*
几天后
乾清宫东阁内坐着两人,此刻辰时刚过,慈圣太后离开不久,朱翊钧坐在御座上方,冯保坐在下方一侧,梁永和捧旨太监站在一旁。
冯保尖细的嗓子,念完一封苏州府知府的邸报条陈,端起一旁的茶盅喝了口润喉。过了一会,继续拿了本绿皮奏疏开念。
念着念着,直到念完最后一个字,冯保的表情就怪异极了。
闻者皆愕然。
少顷,朱翊钧嘴角一抽,开口问道:“大伴,这刘台可是那个辽东巡按御史,前几日被张先生训斥的那个。”
冯保干笑,谑道:“正是,难怪昨个见张先生就像吃了只苍蝇,恶心的要死,原来是这事。”
又道:“这回真是出大脸的,古往今来当学生的能把老师给骂了,还是头一遭。”
《大明律》规定宦官不可与外臣结交,冯保和张居正关系不错,也是低了他一头,没想到如今还能看一代首辅的笑话。
辽东大捷,但凡捷报都是由巡抚送达,刘台虽为辽东巡按御史,权利也是极大,却是越过了巡抚先发了折子,抢了这头彩。
这本是小事,却触了张居正的眉头,他因言官上台,深知文官集团的力量,更知御史的肆意妄为。张居正早看不惯,就想拿言官开刀,只是迟迟没机会,没想到刘台就给了他一个由头。
张居正狠狠的训了这刘台,还没来得急动作,却不想刘台也是个横子,被骂心中极为不忿,居然上疏弹劾张居正,狠狠的骂了张居正,偏偏他还是张居正的学生。
天地君亲师,大明百花齐放,儒学仍是正统思想,尊师重道,根深蒂固。
这回是出大名,里子面子都没了。
朱翊钧听了冯保说辽东一事,身子一激灵,瞪眼失声说道:“大伴你怎可讥笑他人!”
又道:“下午咱们一同见张先生。”
冯保微微颔首,笑道:“听皇上的。”
冯保倒是不介意张居正会干什么事,因为里边没他的事。朱翊钧觉得这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张居正是人吊死了还得再补上一刀,拉冯保来分仇恨的。
张大人很牛,牛到满朝文武都怕他。张大人很牛,牛到中宫太后都仰仗他。张大人很牛,牛到身穿一身黑色五爪金龙袍的人都不得暂避锋芒。
文人重名,彪悍如张居正,也爱惜羽毛,受不了被自己的学生指着鼻子骂。
少顷,“大伴,内阁新晋的阁员是哪些人。”
冯保一顿,意味不明的笑道:“礼部尚书申时行,申大人。”
“还有,吏部侍郎王希烈,王大人。”
皇亲勋贵
京城东城根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它在毛家湾的南边,抽屉胡同的东边,神路街的再东边,盔甲厂的北边,再北边是马匹厂。西边是梅竹大院,再西边是胡同大院。它比之棋盘厂,逊色许多,比之商业街更是不如。但这里却有一个地方,在京城名气极大,哪怕全国也闻名遐迩。
那里有个窑子街,苏州胡同。
“你是个天生后生,曾占风流性。
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儿来相问。
我也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
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他那一声。
我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挂心。
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
……”
明朝戏曲小说空前繁华,作家才子高度活跃。京城最有名的大戏院就开在苏州胡同的对街上。大戏园子里唱的是昆曲,这阵子吵的正红的《玉簪记》。
第十六出《寄弄》,京城才开第一场。园内高朋满座,台上一个生一个旦,一男一女,咿咿呀呀的唱着爱情故事。扮演陈妙常的角,实在有些颜色,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双眸子波光流媚,极是勾人。
包厢雅座上,一人坐若后园,一派风流,颜色非常,真是引人侧目。
这不是花玉楼是谁。
戏台上演的□□迭起,还是有不少人把眼光投了过去,那男子眉目精致到秾艳的面容。
朱翊钧不客气斟茶便喝,苦恼的伸出两指,触于眉心。早上挤了点时间出宫逛逛,没想到就被花玉楼拐到戏园子来了。
听了一会,就头昏脑涨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周围一圈火热的戏迷,连梁永侍卫都专心听戏,朱翊钧无语了一瞬。
这个戏园子在前门外的大栅栏就是闹市口。
小孩,小姐,妇人,小贩,男人,女人,胡人,武林人,甚至是外国人。帝都繁华,可见一斑。
沿窗望去,便见对面街道,虽天色未暗,青楼楚馆却已是人进人出。
苏州胡同是条窑子街,整条街上都是妓院,三十多家别无他店。
女人,一个正被男人揉着的女人。
一个容貌艳丽,貌美如花的女人。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看来,看到了朱翊钧,失了下神,随即便勾唇送了个轻佻地笑脸。
一身绛紫色衣衫,年纪不过二十,剑眉飞鬓,明眸俊颜,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亮亮,却是风流倜傥,潇洒恣意。
朱翊钧神色一怔,嘴角隐约噙着笑意,遥遥而望,不稍片刻就转开视线。
花玉楼最先回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什么也没有。
“您不喜欢?高大师新作,平日不是最喜欢看坊间小说杂文么?”
朱翊钧不语作答,顺眼看去,道:“你拢拢这戏班子,送到宫里去,娘娘必定大大有赏。”
花玉楼被刺,浑不在意身心舒爽,倒了杯茶,诚恳答道:“那是冯公公的事,这份功劳咱可抢不得。”
又笑道:“这个旦角虽然年纪大了点,却也别有风情,好看的紧,在座的怕是没人不知她的名。”
朱翊钧觑了他一眼,嘲道:“北大营正巧缺个小旗,我看你也合适的紧,闲得慌明日就去罢。”
明朝中后期军事力量主要依靠边防军和地方实力派将领的专属部队,京军力量削弱许多,前年京城三大营扩招,神机营武器革新,京军五层兵力使用火器。
戏才唱到一半就散场走人了,梁永还在纠结陈妙常啥时候同陆生表明心意,朱翊钧已经快走到园子口了。
带着一队人,在街上东走走西看看,转手便买了胭脂水粉,一份精致淡雅的首饰,看着满目琳琅的金银珠宝宝石首饰,很心动,朱翊钧再次深深遗憾怎么不是女人,可惜了。
每件首饰都过了个便,在花玉楼推荐下,才百般抉择的挑个件宝蓝吐翠的手串给寿阳,永宁年纪小,挑了个华美的金锁项链,一面镶嵌着各式的宝石,贵气大方,一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精致小巧。
最后,朱翊钧难挡诱惑,自己挑了个样式别致的金冠,别的用不到,这个算是心里安慰罢。
临近新年,街上人多杂乱,朱翊钧买好了东西准备回宫,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出。
朱翊钧又看到那个旦角了,却是在沿沟巷。
“别他妈的不识抬举,身上一股狐臊味儿,当我不知道你是从隔壁胡同出来的么?”
不远见一身着墨绿锦服,腰悬金牌,绣春刀的男子从巷口拖着名女子出来,周围还跟着年岁差不多的公子哥,俱都玩味看好戏的旁观。
他们这一番扰攘动作极大,一听是苏州胡同出来的姑娘,周围看热闹的顿时围了一圈,眼神隐晦的看着那女子。朱翊钧遥遥站在一边,一眼就让出来那恶霸欺女的竟然是慈圣太后的弟弟,当初国舅爷。而周围跟着的显然都是朝中显贵勋戚子弟。
梁永早认出李高,一见情况不对,朱翊钧脸色更是难看,想让侍卫上前喝止,却被朱翊钧阻止,他今天倒要看看李高要怎么把人给抢回去。
那旦角二十出头,称得上是国色天香,样貌极佳。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着李高就是又撕又咬,可劲的想逃开。李高力气极大,拖着人就往街上走,被折腾烦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俏白的脸上,恶狠狠的道:“臭□□,上回才在怡红楼见过,这会装什么清高。”
那旦角闻言脸色煞白。
“恼了我,把你关进北镇抚司里去,那里头可都是我的兄弟,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这会儿,不待朱翊钧开口,花玉楼已经笑道:“李千户在干嘛,真是好兴致。”李高转头一见是花玉楼神色一愣,又浑不在意肆无忌惮的笑答:“我道是谁,原来是花侍……”
话未说完便看到站在一旁比之花玉楼矮上一些的朱翊钧,此刻艳阳高照,他恰巧站在后边,一张脸毫无瑕疵,犹如明珠美玉,漆黑的桃目含情冷凛,冷凝寒彻,在高阳下光彩离合。
李高失神一会,脸色唰白,身子一抖,他身后的人也有一半看呆了,却都不知来着何人,看一眼朱翊钧骨头都酥了一半,哪还顾得上计较,梁永见了不屑地冷哼一声。
黔国公家的公子,英国公家的公子,安国公家的公子,还有宁安长公主的儿子。
李承恩是宗室子弟,算是朱翊钧的表哥,常去宫里请安,是见过皇帝几次的。
他最先回神,身子一颤就往后躲。他虽为宗室子弟,但宁安公主并不受宠,比之他人更是不如。
李高耸着脑袋,嘴里像含了颗大枣,颤声道:“皇……皇……”
朱翊钧一皱眉头,梁永伶俐的把人挡在了一边,朱翊钧伸手把那旦角扶起,苏玉娘朝他道谢,抬头一见他的样貌身子一抖。
朱翊钧察觉,疑道:“你见过我?”
苏玉娘凄婉一笑,道:“公子这般金贵的人,奴家不知。”
朱翊钧摇摇头,感叹道:“皇朝中尔虞我诈,衙门内金戈铁马。我曾听先生提过你。”
这话一出,一旁的花玉楼神色一诧,侧头端详。没想到当年色艺双佳,才情双绝的京南苏玉娘竟然会流落风尘。
她是高拱的红颜知己,用情至深,张居正更是多次题诗赞她色艺双绝,才情无双。
苏玉娘猛地一怔,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在京南驿站唱《木兰歌》的场景,顿时脸色涨红,颤道:“你,你是……”
少顷,等到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朱翊钧站住,侧着身子看着李高,似笑非笑道:“这事,大舅平日没少干罢。”
李高被他这么一嘲,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有梁永在后边顶着,就给跪下了。
“皇,皇上……”李高脸色白煞煞的,勾头看着地下的砖缝儿。
朱翊钧笑道:“别,喊我外甥就成,平日怕没少唤罢,好煊赫的第一国戚啊。”
李高哆哆嗦嗦不敢言语,他在外头人五人六喝鹰逐犬,但比之不苟言笑的慈圣太后,他更害怕这个笑里藏刀,帝威十足的皇帝外甥。
朱翊钧忽然蹙眉,喝声道:“辰时储济仓就大开,你怎么还在这,北镇抚司什么时候这么清闲,朱希孝让你办的什么差。”
“我去,我去……”
李高被朱翊钧这一串的问话,舌头又不灵便了,含含糊糊的说不清,半天没说成一句。
朱翊钧见他这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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