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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1节(2/4)

作品:《追妻,非一朝一夕

以好好商量的。”

    “菩提?你的道友?好生独到的见解。”

    小道士支吾着应了。“我甫一见你,便知道你比我往日见过的那些厉害许多,特意选在这棵树下作法事,却对你一点妨害都没有,所以······”

    “所以,方才你来找我说话,便是来找我打商量?”我又问。

    “是。”

    “你可真是实在!”眼见快要无话可聊了,我便把吓走那些鬼怪的事与他说了。“我也不知他们为何那样怕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想······去轮回。”

    踌躇了半晌,正正经经的小道士一脸认真的与我说:

    “要不,我超度你吧。”我发誓,这是我在人间滞留的时日里,听过的最是顺耳的一句话了!顺耳得我竟一时怔住,迟迟没有回应他。

    小道士见我久不回神,伸手在我眼前摆了几下:“姑娘?”

    我一时兴奋的有些忘我,一把抓住了他在我眼前乱晃的手:“好,好好!你赶紧······”话未说完,却听到小道士一声惨叫。

    我赶紧松了手,却不仅是因为回过神想起不能碰他,也因着握住他手腕时,手上传来的一阵剧痛。摊开掌心看了看,一块被灼伤似的红印,再细看时却发现红印渐渐褪去了,不过片刻,方才那阵剧痛便好似成了我的幻觉。

    抬头去看小道士时,他正一脸惋惜的看着手心里的一件物事,倒是没有受伤。见我打量便摊开手来给我看。一串赤色金刚菩提子手链,粒粒大小相近,成色相同,可惜的是其中几颗明显带上了灼烧过的痕迹。

    想也知道是我方才干的好事,不免有些心虚又愧疚,那串菩提子,我悄悄仔细数了,二十一瓣,很稀罕,很值钱啊!

    “那个,这手链,怎么办?”心虚之下,语气也弱了不少。

    小道士摇摇头,将手链又戴了回去,脸上不似方才的惋惜,倒是另一种莫名的神色。我端详一阵,看不出个结果,见他该是不想让我赔偿,纵是赔我也身无长物,索性忽略了。

    在我端详他的这一会儿,小道士也没闲着,摆开了神游天外的架势,总归是我有求于人,便巴巴的等他自己回神。神色几番变换之后,小道士终于回神了,对我歉意的笑笑。

    “我或许很快便要离开此地,姑娘若要去往轮回,我们还是尽快吧。”他神色略有些恍惚,我也不好多问。

    眼看日头西移,半边的天开始泛红,小道士用狗血画的符阵才算完成。

    “姑娘,请站到阵中去。”

    我依言飘了进去,做鬼做的久了,还是觉着飘着较为省劲。小道士抽出随身的桃木剑,一手握住剑身向下划,鲜血霎时染红了剑身,那颜色刺眼的紧,逼得我不适的移开了目光。

    将桃木剑竖直举在眼前,口中喃喃念着,地上的符阵闪起金光,刺得眼睛都难以睁开。闭上眼,依旧可以感受到眼前那一阵闪闪烁烁,一股力道直逼到近前。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我缓缓睁开眼,眼睛被方才的强光刺得有些不适,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等到眼睛可以视物,我却甚悲催的发现,天还是那火烧云的天,地还是那油绿绿的地,老枯树仍旧光秃着枝桠,唯一变了的,只有道士苍白的脸色,以及······

    那个不知哪里来的仿佛要用眼神扒了我的皮的男子!

    小道士此时正虚弱的被那男子搂在怀里,勉强挣了几下没能如愿,反倒被搂得更紧。

    心中仿佛闷雷轰过,莫不是我这只鬼已经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湮灭掉了,道士都可以谈情说爱了!还是个男的!

    被我目瞪口呆的瞧着,男子的目光变得愈发不友善,脸皮黑似锅底。却不得不说,若是个真正的美人,哪怕脸色黑的不成样子,也是十分耐看的。

    “姑娘,我们······你莫要想多了!”小道士被我瞧得没法,厚着脸皮与我解释。

    我摆摆手,“无妨,断袖情深,可喜可贺!”

    道士噎了一下,不再接话。

    黑脸男子雷打不动地搂了道士半晌,终于开口,嗓音如同清泉般,听之心中舒畅,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很不讨喜。

    “这只女鬼煞气太重,你超度不了她。”诚然,“女鬼”这个称呼,令我很不欢喜。之前对他那丁点的好感也顿时烟消云散,比起那小道士,这人实在讨人嫌。

    “菩提,你能不能······”小道士欲言又止,方才果然受了什么伤吧,此刻连声音都虚弱得很,听得我心头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你想让我超度她?”

    “是。”

    “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帮她?”

    男子语气中隐含怒气,小道士的头低了下去,不去看男子,却被硬抬起了下巴与他对视。道士那张小脸白的纸似的,即使被男子蛮横的掐着下巴也没掐出几分血色,愣是看的我心头一揪。替小道士惋惜了一阵,他遇上的这位,还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

    在男子的逼视下,小道士嗫嚅着开了口:“她对这村子有恩,结了善缘,况且,你超度她对你的修炼有益。”

    “那你到底是为她还是为我?”

    对方的不饶不休令小道士有些着恼,在男子怀里挣出些空档,迎面怒视过去。“为她又如何,为你又如何?我乃修道之人,这是我的本分,却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要我帮她可以,你必须答应与我回去。”

    “我不回!”

    “修道在哪不是修,与我回去清修又如何?有我帮你,明明是事半功倍之效,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眼见两人都生了恼怒,只顾着唇枪舌剑,倒是将我晾在了一旁,天边的火烧云缓缓退散,他们再不停下,天都得黑了。

    “理由?”道士冷笑一声,无法想象,谦和的小道士竟会冷笑,着实把我惊了一记!“你竟不知吗?你我心知肚明,若我与你回去,还谈何清修!”

    “慕一,你!”

    “我如何?菩提,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你已在这凡世修了近千年,眼看最后一劫也不过只有几十年光景,你何苦放着大好前途不顾,却来与我纠缠?”

    “我便是把之前的苦修都荒废了,你又能奈我何?”

    “我自然是奈何不了你,你的道行荒废与否又与我何干?”道士说完这句便扭过头去不再看那男子。

    男子俯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怒气勃发:“我今日便是用强也要带你回去,以你此前的状况,又能如何?”

    道士浑身一抖,执拗的仍不去看他。

    “我说······”你们两口子的恩怨,能否带回家再理论?先把我送走可好?

    男子猛地回头,怒瞪着我,“吵什么!”又回头附在道士耳边,“我先收拾了她,再来收拾你!”遂轻轻将道士放在地上,道士却仍旧将头扭向一边。

    他走向我,在我跟前一步远处便皱着眉头停了下来,看向我的那一双眼里带着疑惑,片刻后便换成了算计。

    “我们先讲清楚,今日我帮你可不像那傻道士,不计代价不求回报。虽说是他求我帮你的,按理我应该向他索取报酬,但是,我想要的不需他给也能到手。吃亏的买卖我不做,所以······”

    所以什么就不必说了,想也知道,但我有何可用来交换的呢?这个叫菩提的男子,自打一出现便不待见我,不知是哪来的敌意。方才的话也是话里有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那你想要什么?我孑然一身,更没有记忆,哪怕答应你的事,我恐怕也是办不到的。”

    “你,没有记忆?”菩提一顿,“罢了,有没有记忆不妨事,我只要你答应,不管日后我遇到了什么麻烦,你都要竭尽全力助我,答应不答应?”

    说完,他一双眼睛便似定在了我身上,只等我点头。

    “可是······”做不到怎么办?

    “现今先不论你做不做得到,我日后是否有事要你相助也未可知,你只管先答应着!”他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截住了我的话头,摆明了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帮你的架势。

    “那好。”

    我的“好”字一出口,他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人感到莫名。

    “伸出手来。”他向我伸出右手道。

    我连忙摊开双手在他面前,只见他的掌心迸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流出,滴在了我的双手上。手心被灼的发痛,那血在我双手间流动出一个奇怪的纹路,我正看的出奇,菩提便叫我闭上了眼睛。

    ☆、第3章 冥主

    待到手心的灼热感散去,我方试探着睁开眼,实在是怕再经一次失望。

    眼前到处飘荡着的鬼魂,无异于常人者有之,血肉模糊者有之,平和者有,癫狂者亦有,周遭景象阴森可怖,却叫我很是欢喜,这便是阴间了罢。不远处鬼兵看守的鬼魂似一条长龙排的溜直,龙首前一道黑漆漆的大门,不时敞开一次叫一个鬼魂通过,我便也飘了过去排在队尾,并特意与其它的鬼魂隔远了一些。

    队伍缓慢的前进,却并不觉等待的漫长,只一心充满了喜悦之感。不知多长时间之后,那道黑漆漆的大门终于在我面前敞开。

    无聊时我本臆想过,冥府之主会长得个什么模样,胡子拉碴、瞪着眼睛的想的最多,有时也会遐想冥主会是个手执一只狼毫笔,一笔判一生的儒生样。而眼前,这个俊美无俦却透着股放荡不羁的男子却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我站在堂上,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主位上,然而他看向我的眼神却半点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更没有一个看尽人间悲欢的仙家该有的悲悯,反是有些笑意。

    他看着我许久不语,委实诡异的很,不是应该问过生平,判过下一世命途便该安排轮回了吗?他这却是个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时涌起了许多猜测,待每一种将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又一一否定后,那俊美的冥主终于开了尊口。

    “过往几世皆是你们一同来的,你也一副木头人的样子,不止不待见他,也不待见我,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如今······”他低垂的眼睫抬起看我一眼,眼中笑意更甚。

    “如今做了一世的女儿家,却是愿意看我了。呵呵······”随即上下打量我几眼,啧啧道:“不愧是小棲的同胞哥哥,你做女子的模样当真不差!”说罢意犹未尽的又啧啧几声。

    一头雾水!但眼前主位上的男子却未能看出我的茫然,仍只自顾自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这一生才十九年,于人来说确实短暂,但好歹做了一回人,比之前做那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的好得多。”他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里,脸上全然没了笑意,却出现了该有的悲悯,不,更确切来说,那是悲伤!

    “离白,将外面的散了,今日没心情了。”他转头对一旁书生模样的男子道,那男子一怔,无奈道:“墨允君,你如此疏懒,上面那位怕是会不高兴。”

    “那你替我罢,我可要招待这位。”他一手指向我,“这样上面那位总不会不高兴吧!”未等那离白反应,便起身挥挥袍袖下了堂来。

    行到我身边时,他道一句“随我来”,我便跟了上去,其实,对于他俩的话,却是没能听懂一句,更不知我是为什么竟能叫堂堂冥主亲自招待,还有,那个“他”是谁?所谓“上面那位”又是谁?

    随着他进了一处院落,不似方才那样阴森,在这地府竟是有种世外桃源之感。院子里植了许多梧桐,一人环抱那么粗,看着居然很是亲切。我正有些出神,他回头来一笑:“这是小棲带着孩子栽的,说她哥哥喜欢,几百年了,在这阴气滋扰的地方长成这样粗,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方才本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他,见了这些树,听他寥寥几句,竟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心中某处有些怪异,便如看着那一片红莲时的感觉,亦有着些微不同,无法言明。

    “小棲大多时候是随我一同住在这里的,只偶尔兴起才会回到你当初在天宫的住所。前几日不知又怎样触景伤情,急急收拾了些细软,带着孩子上去了。那位旧日天后娘娘怕是又要好一阵子不得安宁了。”说到此处,他笑了几声,明明白白的幸灾乐祸。

    “那个女人,费尽心机抢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守了千把年,够长了,也算她幸运。哼,当初你砍了他那一剑,她端出天后的架子,领着众仙向他谏议杀了你,没成想最后倒是把自己的位子给丢了,可笑!”

    他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直接坐到了窗边的软榻上,榻上置了一张矮桌,桌上两杯茶水犹冒着热气。他向我示意坐到了矮桌另一边。从这里看出去,几乎能看到院子里所有梧桐,似乎是特意为某个人设的,心中那股无法言明的感觉愈发强烈,眉头不由皱了皱。

    “你还是不愿与我说话?”他直视着我,然而没能得到我的回答。不知为何,我觉得他该是与我关系匪浅的,我想从他的话中听出什么,却又怕他知晓我失忆后会有所保留。况且,他所知晓的我的过往怕是不会是一段愉悦的过往。直觉如此,不知缘由。

    他叹一口气,“不愿说就算了,那时,死之一字于你而言,实是解脱,我们把你强拉回来,对你太残酷。”

    室内一时静的出奇,只能听到窗外梧桐叶被风拂过的“索索”声。“但是,你不能总想着你自个儿,别人负你、欺你,那是别人!于你的血亲而言,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了你,我们甚至差点牺牲了一个孩子。尽管这些是我们甘愿,但你不但不承情,反而来怨我们,这却是哪门子道理?”

    他的声音愈发愤怒,许是察觉自己失态,低头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

    “抱歉,不是你的错,我方才的话你别在意。”

    我仍没有什么反应,他却习惯了似的毫不在意,仍自往下说着,凤眸看着院里那一棵棵梧桐,不知回忆到了哪些年。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为你做的那些,也该够了。小棲哪怕嘴上总嘲讽他,心里却也没有当初那样大的芥蒂了。”他回头来一笑,道:“方才的话千万别与小棲说,说了她又该给我休书一封了罢,她的脾气,这些年变了许多,你不知道,前几日······”

    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他估计还有好些日子才能来,你先在这里住下,小棲,你想见见吗?”

    我不答。

    “那便算了。人间的事处理完他便回来,你若是仍不想见他,我可以再把你们进入轮回的时间岔开。”

    茶水已然凉透,他饮尽最后一口,起身,“你好好歇息吧。”

    方行至门口,他却回头道:“炎梧,你信不信命?都说凡人才有既定的命数,那么仙魔有没有?我如今拥有的一切大半是因为你,可以说是圆满得很,而你,几千年的离索,如此这般,是否皆是命呢?”说完便跨出门去。

    命吗?谁知道呢?我如今忘记一切,却又从你的话中知晓那些片段,然而总归只是些片段,我对于自己的了解仍然不甚明了,是否也是命中注定呢?

    阴间没有昼夜,但这一处院落却是极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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