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婚书 第2节(1/3)
作品:《鬼王婚书》
凰兮秀眉一挑:“你想说些什么。”
沈炼歪着头,对着他笑。
“不如,我将我平生遇见的有趣的事,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第五章 一语邀书
? 鬼王婚书第五章一语邀书
一连半月,沈炼天天来。
每日换着花样的带着地府的吃食和美酒,和凰兮在花苑中的石桌旁,配上些有趣动人的故事,一坐便是许久。
半月时日,对于鬼神来说,不过沧海一瞬罢了。
然而,对于沈炼,却是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段时日。见不着的时候念着,要见着的时候盼着,待等真正见了,便拘谨了,说话行动,都规矩多了。
沈炼混迹九幽,从未被规矩束缚过。就如同辕冽曾和他说的,六界之内,他们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偏是在凰兮面前,倒拘束起来,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竟不敢放肆地在凰兮面前讲。
昔日,他总想着,待等和凰兮处的熟了,定要带出去给辕冽、星旋他们见见,让他们知道,凤王那样冷的冰,他沈炼照样攻的破。
可如今,沈炼却想,凰兮那绝世的美、那摄魂的笑,都该只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让外人瞧见。
若他能,恨不得在六界之外的地方建一座宫殿,将凰兮藏起来才好。
虽然他也知,凰兮定不会依的。
白日的时候,凰兮虽和他对饮,偶尔说笑,可却从未有一次请他留宿。他也不愿凰兮为难,一旦来了旁人、或是天色已晚,便自己告辞离走,再度回到他清清冷冷的九幽去,盼着来日的相见。
辕冽只笑他,说他是失了魂。本来只想去靠近那人,却不想心彻底的被那人摄去。倒像个思春的姑娘似的,一日不见,便失魂落魄。
沈炼不和他吵,只觉得辕冽不懂。
一日,沈炼深夜归来,发现辕冽和星旋都在鬼王府中等着,还带了几坛子好酒。见他回来了,一个接一个地戏谑道:“这不是鬼王殿下嘛,深夜归来,是在外面忙什么啊?”
“你和那凤王,究竟有进展否?”
沈炼无奈地摇摇头,只对那两人道:“什么进展,每天就是喝酒,赏云,讲故事,听他说话都难。这不,才过了半个月,我这辈子遇见的趣事儿都说没了。这不,才让鬼瞳去人间给我买杂集书看。”
星旋听了,抱着一棵枯树笑的直不起腰,过了许久才道:“若不是我亲耳听了,还真不信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儿。搁到从前,哪族的美人,凡是你瞧上的,软磨硬泡或是恩威并施的,不出三日便推倒在榻了。哪像这个这样麻烦,偏偏你也忍了。”
沈炼只道:“谁让他值得呢。”
星旋不屑:“值得个屁,什么模样的人,看多了,也就腻了。”
沈炼听了,剑眉轻挑道:“怎么,你对你家狼后,也是这样想的?”
星旋一听,彻底没话了。
鬼王府中,没有青天,没有白云,有的,只是混沌、漫长、冰冷的暗夜。没有凰兮在身侧的时日里,半刻都觉得难熬。
对于辕冽与星旋两人,沈炼可没有那样好的性子,开口便问道:“你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如直说,这黑天暗夜的到我这儿,还上赶着给我送酒,究竟是为了什么?”
星旋与辕冽对视一眼,道:“三日之后,我在狼族邀请六界王臣饮酒,也算是对众人不远万里前来贺我生辰的回礼。”
“只是这事?”沈炼觉得蹊跷。“你只需派个人和我说一声,我定会去。”
星旋却道:“我到这一趟,可不是为了请你。”他顿了顿,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凤王也一起来?”
沈炼一怔,道:“怎么想着叫他?你该知道,这等场合,他从来不去。”
星旋只道:“又没让你绑着他来,只是让你问他一句罢了。你又不是不知,前些日子,我家妹子嫁到莺族去了,偏偏那莺族浪迹四海,行踪不定,总寻不见个人。我想和凤王相识了,日后什么事,也好走动。”
沈炼犹豫了片刻,终是点头应了。
虽是不愿。
可或许,只因为是自己开口的,凰兮会允了呢。
或许,从不轻易面见外族的凰兮,会因为他的一句邀请,愿意推开宫门,第一次会见旁人呢。
若他能允,便彰显着自己在他心中,是极特别的。
否则别人邀他的时候,怎么从不见他答应。
虽是这样想,可沈炼心中,实则并没抱着多大希望。
他知道凰兮是冷性子的人,向来独来独往,也不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更何况,他寡言少语,又不善言辞,在酒会上坐着,怕也是煎熬。
然而,话都已经和星旋说出去了,无论成与不成,他也总要开口的。
于是,趁着酒意正浓的时候,沈炼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了。
凰兮先是沉默了一会。
随后,应了。
那应允来的突然,沈炼一时没有晃过神来,沉默了片刻后,又问了一遍。
凰兮神情不动,依旧冷着声音道:“行。”
沈炼大喜过望,手中的酒杯险些都捏碎了。
待等夜深之后,他匆忙来到狼族领地,将熟睡着的星旋从软榻上拽起来,气势汹汹地道:“你那酒会,一定要办的风雅些,千万不能有的没的弄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舞女歌女什么的,也都不要请了,我瞧着从人间请几个弹琴的女子助兴便很好。鼠王、熊王那等做事没分寸的人,你也别叫了。好容易他愿意来,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知道没?”
星旋正在榻上搂着狼后睡得酣熟,莫名其妙被沈炼一顿叮嘱。到最后,他怨愤地看着沈炼,闷声道:“不过是凑在一块喝酒罢了,你当是王母娘娘下凡?”
沈炼只在心里道,凰兮在他心里,怕比王母娘娘都要重些。
他觉得,凰兮虽然冷冰冰的,却从来都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心思也玲珑,神思也灵秀,瞧人也透彻。与那样的人相交,那种情谊,从来都很脆弱,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便将一切都毁了。
慢慢的,沈炼开始说不清。
他不知自己为何耐着性子对凰兮,他在六界中,胡作非为活了千余年,束缚着的日子,还从没有过。
然而,被束缚着,却也没来由的欢欣着。
他想编个理由,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虽不懂,却真真儿有那样一个理:有些珍惜的东西,握在手中的时候,往往是最瞧不明白的。?
☆、第六章 终究殊途
? 鬼王婚书第六章终究殊途
酒宴的那日,沈炼特地没到凤王殿去。
他总觉得,自己去了,待等时辰到了,定要和凰兮一起走。到那时候,总觉得有几分微妙的逼人胁迫之意。
还不如由着他,他想来,便来,实在不愿意,便算了。自己也不会苛责他什么。
不知为何,沈炼总有着几分信心。这档子事,凰兮应了他,既是应了,照着他的性子,该会来的。
自己,在那等着便是了。
星旋倒也真给沈炼面子,不知是体恤沈炼此番不易,还是唯恐他再次深夜潜入寝宫。酒宴之上,只有几个体己的朋友,蛇王、狐王、犬王,都是昔日走得近的。也不曾安排穿着妖冶的美女,倒有几个身着素衣的清丽女子在一旁拨着琵琶筝琴。
寻常热闹喧嚣的酒会,此番倒精致幽雅起来。
沈炼捡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靠着窗棂在那里等。
子时时分,凰兮果然前来,半分不迟,半分不早。
沈炼知道,凰兮是个极其自律的守时之人,在他心中,过早过晚,都是失礼的举动。
有时沈炼也挺诧异,如今六界,还有凰兮那般死板的人。
凰兮进门的时候,白衣猎猎,带着萧瑟的凉风,衬着出尘的容貌,在酒会上惹起不小的惊动。他站在那,众人的目光一个个都死死盯着,似乎从没见过那样的人。
而端坐在主位上的狼后,伏在星旋身旁,一时间,却也是看呆。
似乎,那一瞬间,她也明白,为什么众人口中,那凤王从来都是与他人不同的不群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仙风道骨,不落凡尘。
果真出尘仙神。
沈炼倒不曾注意众人的眼光,从凰兮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直直落在凰兮一人身上。他站起身,连忙过去将凰兮引到自己身侧的座上。偌大厅堂内,两人并肩坐在僻静的一角,那般与众不同。
众王也是惊讶,皆不曾想到孤高自傲的凤王竟会屈身前来。他们,又都是浑不怕的,直接便在席间议论纷纷。
沈炼怕凰兮听见,连忙给他斟了酒,又扯了话题道:“我倒没想到,你真会来。”
凰兮微垂着头,只道:“我既允了你,定会做到。”
沈炼笑笑:“凤王,倒真是一诺千金。”
凰兮不说话,在他心里,遵守承诺只是为人的基本,却不知在沈炼心中,那是怎样惑人和干净的一种纯粹。
然而,席间众王,平日,毕竟是闹惯了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压抑不住故作沉稳的性子,开始喧喧闹闹地拉扯起趣事见闻来。
凰兮和沈炼都不说话,只沉默坐着。
喧闹的人声中,不知谁先开了一嗓子道:“前些日子,我还特意去江南烟雨楼尝了尝那里的姑娘,那叫一个滋润,那叫一个妖艳,可舒畅着呢。果然美人儿还是放开了性子好,我便不喜欢那些沉默冷清的,都是些心高气傲的,实则一个个都是人精,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多讨人嫌呢。”
那人说话,实则是无意的,不过是酒后豪言说出来大家开心罢了。
连沈炼也和着人群一起笑,却没瞧见身侧凰兮瞬间苍白的脸色。
不过多时,又有个声音道:“待你有空,再去瞧瞧邯郸的明国府,那里的姑娘也都是十成十的美人儿。听说那的规矩严苛着呢,凡是不遂了客观心意的,管你是不是头牌,立时便入地牢受戒,关了十天半月的也有。便因如此,那儿的姑娘个顶个的乖顺水灵,那感觉……”
哄笑之中,凰兮忽然沉默的站起身子。
喧闹的厅堂里,除了身侧的沈炼,并没一人瞧见他。
沈炼正兀自笑着,瞧见凰兮猛然起身,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敛了笑意,道:“怎么了?”
凰兮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出去透透气。”
沈炼只当他不说话,待得闷了,也没多想什么。适才的那些话,还不算最浑的,平日都彼此打趣着说。
于是,他点点头,道:“我陪你去。”
然而,他刚站起身,却被身侧的犬王一把揽过去,和众人一起嬉笑着要他喝义气酒。沈炼推脱不掉,便取了酒碗一饮而尽,再一回头,却已瞧不见凰兮的身影。
沈炼觉得不妙。
这儿是狼族领地,他来得多了,四处了若指掌,凰兮却没来过,若是出去失了方向可怎么好。
于是,他带着众人起哄要星旋为狼后喂酒,借了个空隙便夺门而出。
凰兮也未曾远走,只在水榭小亭中站着。夜色朦胧,远远瞧见个清冷的雪色背影。
那样孑然挺立的身影,和水中的白莲一般清丽。虽是那样无暇的纯粹,却看得人心里痒痒的。神思间不安躁动的,却也不知是什么。
沈炼已有几分醉意,晃动着身形走过去。
小亭中,凰兮独自站在那儿,黑曜似的眸子中瞧不出半分喜怒,更没什么哀愁。说不出是冷是热,似是全然没有情绪。
在沈炼眼里,凰兮的背影也是景。
他走到凰兮身侧,想要开口,却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沉默着,凰兮却回过身,对他说话了。
微凉的夜风,将凰兮口中的话语冻的更冷。
“沈炼,我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
“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沈炼此刻已醉的恍惚,听了凰兮这话,思忖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后,猛的一怔。
然而,还未待他说些什么,凰兮便已召来白凤坐骑,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留下沈炼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凰兮的神情,说不上是厌弃和愤怒,反倒是一种落寞的怅然。
若说的再确定些,似乎,是对什么追求的失望。
然而,现在的沈炼,还看不懂。
过了很久,沈炼方回到席间。
堂内,星旋已让众人灌酒灌得怕了,连忙将辕冽推上了风口浪尖,自己躲在了适才沈炼坐着的角落里。
瞧见沈炼一个人回来,星旋似乎也不怎么惊奇,微一挑眉,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凤王呢。”
沈炼喃喃道:“他回去了。”
星旋点点头,似乎不出意料。
过了片刻,他笑叹了一口气,拍拍沈炼的肩,给他倒了杯酒。
“沈炼,我和说句真话。”星旋道。“兄弟劝你,你和凤王,还是趁早算了吧。”
“为什么。”
“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
沈炼端着酒杯,皱着眉。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凰兮和星旋,都对他这样说。
凰兮是怎样的,自己又是怎样的。
到底,不同在哪里呢。?
☆、第七章 蹊跷之事
? 鬼王婚书第七章蹊跷之事
翌日,沈炼真的没来。
从清早,凰兮就在书案前坐着。好几次拿起笔,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心里头,只觉得空落落的。
还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已经在案头堆成小山了。对于一向勤谨的凰兮来说,这样消怠的时日从未有过。
然而,他却动也不想动。
转念之间,心头浮上的,又是前些时日他和沈炼花下饮酒的画面。他还深深的记着,一字一句,从未遗忘。
然而,他却告诫着自己。
沈炼那样的人,即便耐下性子对他,终究,也不过是迁就罢了。
沈炼要的,或许,他永远都不能给。
即是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否则,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了。
他意识不到,那只是他内心深处,对于温暖的贪求。
一晃眼,凰兮在书案前,已胡思乱想了大半日。落日的时候,橘红的微茫从窗格子里打进来,落在他面上。映着苍白的面色,透出诡丽的妖冶。
房外,忽然有人敲门。
凰兮神色一动,连忙望向门口处。却见是流苏跪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白衣的男人。
那人他认得,是凤族羽林军的少将,云墨。
凰兮轻叹了一口气,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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