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瘫明恋的日子 第1节(2/3)
作品:《被面瘫明恋的日子》
了,脚步声匆匆远去,又匆匆地来,门很快便被蛮力推开了。孟阙转头看去,脸顿时僵住了。
只见门外站着四五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像猫一样的少年,而他身后,则站在几个大汉,明显都是在这院子里干活的。如今,这五双眼睛都盯着孟阙那狼狈的样子。
其实在其他人的眼中,孟阙绝对算不上狼狈。
他的温文尔雅之名在整个京都是出了名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样的传言,京都第一佳公子,貌若仙人,品性纯良。这样的人,比起他们的主子贺澜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府里的下人们,若不是因为领着的月钱比别家高很多,是绝对不会留在郡王府的。贺澜性子恶劣,说不定哪一天看他们不顺眼就杀了他们了!
所以,当知道孟阙和贺澜要成亲的时候,这些下人们都是十分开心的,开心之余则隐隐有些同情孟阙。
昨日在婚宴上,他们这些下人是不能观礼的,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这新的另一位主人。孟阙躺在地上,只见他皮肤白皙,温润如玉,与传闻中的可是一点不假!他们看向孟阙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崇敬之情。
孟阙则被他们围观的羞愤欲死。他昨晚和贺澜大战了一夜,身上的衣袍根本不能完全裹住那些痕迹,如今就这样被人围观着,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那猫一样的少年首先反应过来,先将那些人赶走了,然后连忙关上门。
“公子,青竹以为您出事了,所以慌乱之下才找了那些人来,请公子恕罪。”少年跪了下去。
孟阙看着那少年:“贺澜呢?”
少年那猫一样的眼中目光闪了闪,跪着想要去扶孟阙。孟阙猛地甩开了他,有些执着地问道:“贺澜呢?”
“长公主殿下突然病倒了。”少年咬着唇道,“大人离开前嘱托奴才一定要照顾好您。”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也是贺澜的母亲。贺澜成年后,这郡王府便建好了,贺澜就搬了出来。贺澜性子虽然孤僻,但是和他母亲的感情很好,长公主病倒了,贺澜突然离开去看他母亲也情有可原。
孟阙闷在心中的那口气便松了,看着那猫眼的少年也顺眼了许多:“我无碍,青竹,你扶我起来吧。”
青竹将孟阙扶到了软垫上,而不是那满目狼藉的床上。然后又迅速将床收拾了一番,换上了新的床垫和被褥,推开床,点了一些香,那狼藉的房间瞬间干净许多。这少年看似年纪小,其实是十分机灵的,而且动作十分利落。难怪孟阙要让青竹来伺候自己了。
那个人,总是会将最好的东西给自己。
孟阙的文雅气质是由内而外透出来的,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青竹看着孟阙嘴角那淡淡的笑,心神突然晃了一下。
这一天,孟阙都基本躺在软垫上休养。
他自己上了一些药,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年纪还小,他身上的伤也好的十分快,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就可以下床了。但是贺澜依旧没有回来。
长公主的身体一直很弱,这一次的病似乎来势汹汹。上辈子的时候,长公主对他不错,孟阙靠着窗站着,心中想着明日要不要去公主府探望一番。
贺澜一夜未归。
第二天,孟阙的身体差不多好了,走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他刚想出门,便有友人来访。
这友人并不是一般的友人,而是与孟阙志趣相投的友人。
孟阙是京都第一才子,又与大将军家的公子赵谨并称为‘风雅二公子’。孟阙擅长诗词,而赵谨则擅长曲赋。两人相识五载,第一次见面便相见如故,两人谈风论月,品花论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就像一人一般形影不离。这五年下来,两人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后来孟阙和贺澜成亲后,他和赵谨的来往便渐渐少了。最后一次听到赵谨的消息,是他死在了那场朝廷与蛮族的大战中……后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令那附庸风雅的公子拿着刀剑走上了战场,做那喋血之事呢?
孟阙看着活生生的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思绪翻滚,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的友人,此时手中还是拿笔的,还没有沾着鲜血。
孟阙本来就生的白,所以赵谨没有看出他的异常。
“小阙,一起去曲风楼喝一杯?”赵谨将手中的折扇收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赵谨出生将门,却偏爱曲风和月,唯有这性子像他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写在眼里。他显然是憋着很多话想要和孟阙说的。
长公主身体弱,虽然病症不断,但是寿元却不算短。直到孟阙死去,长公主都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自己贸然去访,与礼不合。看着友人那期待的目光,孟阙很快应了。
曲风楼是京都第一名楼,算是风雅事的集中处。顶级的美人,动人的曲艺,一品的茶和酒,几乎成了这些文人墨客闲时的必去之地。
曲风楼二楼包厢中,两位年轻公子坐在那里。
一青衫公子,一白衫公子。青衫公子唇红齿白,眉目如山水墨画,雅从骨子里透了出来。白衫公子肤色黑一些,与青衫公子相比,眉目也更硬朗一些,就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细细品味,也有一番雅性。
若是这两人入画,是没有任何龃龉之处的。
桌子上一坛酒,开了盖子,酒香便飘了出来。
“小阙,这酒是我们相识那一日藏的,到今日正好五年。”赵谨道。
“前日你来了吗?”孟阙问道。
“来了。”赵谨眼珠转了转。
“我没有看到你。”孟阙道。
赵谨泄了一口气:“没去,不想看到你穿喜袍的样子。”
“我成亲了,你却没人要。赵谨,你这是事事不如我,所以嫉妒我吗?”孟阙斜着眼睛看赵谨。他斜着眼睛的时候和他平日里文雅的样子不太一样,似乎总透着一股狡诈。
赵谨替两个杯子斟满了酒,将一个放在了孟阙的面前。
“我才不嫉妒。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这一辈子是不会成亲的。”赵谨道。
文人多少有自己的怪异之处。有些人风流,而像赵谨这种想着不成亲的人却很少。
不过他们现在才十八岁,赵谨说的一切定论都未免为时过早了。
赵谨看着孟阙,眼神复杂,有些欲言又止。
孟阙知道,这才是赵谨找他的真正目的。两人便这样静静地饮着酒,最后还是赵谨忍不住了。
“小阙,我去打听了贺澜的事。”赵谨皱着眉,打听到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孟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秉性怪异,不苟言笑,性好黑衣,眼带煞气,被人称为‘活阎王’。”
赵谨点头:“你说得对,但是不止这些。”
孟阙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了。孟阙与贺澜相处八年,贺澜对他很好,在他面前,那些冷气与戾气都刻意收敛了。这些东西,他还是从路人口中听说的。
“这些都是别人看的,太过流于表面。其实一人的所作所为才最能体现秉性。贺澜供职于刑部,刑部干得都是断案审人的事。贺澜不过弱冠之年,却做了刑部侍郎,这不止因为他是郡王,是长公主的儿子,还因为他的断案能力十分强。但是,小阙,你知道他都是怎么审犯人的吗?”
孟阙摇了摇头。对于贺澜的公事,他似乎一无所知。
“酷吏,小阙,贺澜是真正的酷吏,经过他手下的犯人,没有人敢不招的。”
听到这里,孟阙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第四章 忠犬披着皮
在刚刚和贺澜成亲的那段日子里,孟阙心中不满,对贺澜也是漠不关心的。后来,两人关系稍微缓和一些,孟阙也从来不会过问贺澜的公事。他只记得贺澜的升迁是从刑部侍郎到刑部尚书,最后成了丞相,也是本朝最年轻的一位丞相。
贺澜虽然冷,但是却没有做过什么残酷的事,至少在他的面前是这样的。无论如何,孟阙都无法将贺澜和‘酷吏’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他不是怀疑赵谨,而是怀疑赵谨的话。
“这话你是从你父亲口里听说的?在老将军眼里,这朝廷上下除了他就没有好人了。”孟阙道。
赵老将军素有威猛之名,却也眼高于顶。他有个小毛病,就是特别爱看不起人,任何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总能挑出毛病来。总而言之,他有个定论,朝廷上下,除了皇帝,就没有人比得上他。
所以,孟阙十分怀疑赵谨知道的那些事是赵老将军编排出来挤兑贺澜的。
赵谨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他和孟阙相识五年,五年知己,相互交心。而孟阙和贺澜不过相识一年左右,这一年时间,赵谨从孟阙口中听到关于贺澜的事,多是烦躁与不耐。而现在,他们刚刚成亲两日,孟阙却下意识地选择了站在贺澜那一边。
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同吞了破了的苦胆一般。
孟阙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赵谨,我不是不相信你。老将军上一次还说长史王大人胡须长见识短,我后来见了明明是一位才高八斗的美髯公。”
赵谨脸上阴沉的表情很快散去,露出一个笑:“罢了,你比我小,大哥自然要让着小弟。不过这坊间关于你和贺澜成亲的事,确实流传着很多说法。”
孟阙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说法?”
“京都第一才子配京都第一活阎王,众人都在猜,到底是才子感化了阎王,还是阎王活吞了才子。”
“在他们眼中,贺澜就那般恐怖?”
“那是自然,贺澜往那里一站,便冷了几分。不过也有个好处,贺澜绝对是消暑利器,贺澜在,根本不必去北方辛苦地运那些冰回来。”赵谨一脸正经道。
“不过这冬日真不好使。”孟阙道。
“已经入冬了,孟兄可要悠着点,莫要染了风寒。”
两人一边开着玩笑话,一边饮着酒。两人酒量都极好,一坛上好的‘春朝醉’下肚,两人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孟阙一直为自己的那句话感到愧疚,他怕赵谨对他心生罅隙,于是在离去前又补了一句:“长公主病了,我今日本是要去探望她的。“
孟阙的语气软软的,明显在讨好赵谨。他这句话的深意不过喻指赵谨在他心中比贺澜重要许多。
只是他却忘了,有些事刻意说出来,反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赵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阙的那句话上:“长公主病了?”
孟阙点了点头:“贺澜一直留在公主府,这次病症恐怕不轻。”
赵谨心中的心思转了几个弯。
“小阙,就在你成亲的那天夜里,这京都出了一件大案。”赵谨道。
孟阙撑着脑袋看着他。这酒是曲风楼最好的酒,比一般的酒厉害许多。孟阙酒量好,脸色无变化,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变了,变得黑亮无比,就如同泛着光芒的夜明珠。
“陛下的《千佛图》被盗了,你知道那副《千佛图》对陛下意味着什么。”
这位陛下是由混乱之下登基的,手中杀孽无数,后来冤魂入梦,皇帝数月不成眠,差点疯魔,幸而寻得这《千佛图》,才无冤魂扰梦。后来,皇帝每日入睡必抱着这图。《千佛图》丢了,其重要程度不亚于玉玺丢了。
孟阙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这件事涉事严重,但是又必须隐秘,十分棘手。皇帝连夜召见了禁军和刑部,还有我父亲。父亲昨天早晨离去,今天早晨才回来。”
孟阙脑子聪明,岂会不知道赵谨话中的深意。他的脸色暗了:“其中包含贺澜?”
赵谨没有说话,但是孟阙已经知道了答案。
长公主到底有没有病?贺澜究竟去了哪里?如果真如赵谨所言,贺澜是去了宫中……
孟阙从来没有想过贺澜会骗他。如果一旦有这种可能,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孟阙突然觉得自己喝醉了,因为他脑袋有些疼。
赵谨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点到即止,尽管他很想揭露贺澜的真面目。
两人一起起身离去,只是门一打开,外面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贺澜一身黑色长袍,腰间系着暗金色的腰带,一股气势从那挺直的脊背和那暗黑的眼中透了出来。
孟阙的脑袋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前扑了过去。贺澜长臂一伸,便将孟阙捞进了怀里。
孟阙顿时醒了,他想要挣脱,那抱着他腰的手突然紧了紧。
孟阙胸中堵着一口气,突然来了一股力气,竟然推开了贺澜,然后径直往外走去。贺澜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很快地追了出去。
赵谨站在原地,从头到尾,贺澜都没有看他一眼,似乎从来不曾将他放在眼中。赵谨脸上去不见丝毫羞恼,紧紧盯着贺澜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传说中的‘活阎王’呀……
贺澜紧紧地跟在孟阙的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孟阙怎么甩都甩不掉。孟阙和贺澜的亲事本就是十分轰动的事,如今那冷面阎王如同一条大型犬一般跟在孟阙的身后,本是十分新奇的一景,自然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引来许多人围观。孟阙不想做众人围观的对象,直直回了郡王府。
一晃八载,他都被贺澜以温情之名困在这府第之中。他对这府第自然十分熟悉,用最快的路径回了自己的住处。贺澜始终如同一根柱子一般杵在他的身后。那黑漆漆的样子,确实与柱子无甚区别。
孟阙将贺澜关在了门外,却召来了青竹。
青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贺澜,心中有一些忐忑,一双猫眼偷偷瞄着贺澜,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示。贺澜皱着眉盯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青竹只能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青竹一进去便跪了下来。孟阙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茶,茶香袅袅中,孟阙一身青衫,如仙人下凡,但是又似乎比仙人多了一丝凡愁。
“长公主真的病了吗?”孟阙问道。
“……是。”
“贺澜去看长公主了?”
“……是。”
“这些都是贺澜告诉你的?”
“是。”青竹硬着头皮道。
孟阙喝了一口茶,一直沉默着不言语。青竹偷偷地抬起头,那袅袅香烟中,孟阙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了。
贺澜推门走了进来,直直地看着孟阙开口道:“这两日,我都在宫中。”
“砰”地一声,孟阙手中的杯子突然摔在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片,温热的茶也洒了一地。
重活一世前,孟阙厌恶贺澜的理由有千千万万种,唯独没有贺澜欺骗他这一种。
☆、第五章 死后事入梦(抓虫)
青竹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还刻意地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孟阙和贺澜两个人,孟阙坐着,贺澜站着,两个人之间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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