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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紫丘长歌 第7节(1/4)

作品:《[gl]紫丘长歌

    白祯走的很平稳,一步一步地就像是打着压抑的节拍。自从坐骑落在了无心谷外之后,她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韩芯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竟然觉察出一点落寞,好想上前去跟她说会话啊。可是,该说什么呢?

    白葭随手折了一枝树枝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乱晃,琅月回过头道:“可不可以,请姑娘好好走路啊。”

    琅月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早就觉得这几人不对劲,不然这一路上诡异的气氛是什么鬼?见着白葭随手乱掐花折草的她心里莫名的烦躁,“前面都是门口了,听说鬼医前辈最讨厌的就是吵闹。”

    那个臭老头!白葭想到这里她就生气,要不是扶笙她怎么可能被白祯束缚在身体里?想着就越发不敬起来,动作甩的更加大,甚至故意将一路上的花草连根拔起,故意摔打在琅月面前挑衅,一副谁敢惹我的表情冲着琅月翻了个白眼。

    琅月气不过却被师兄伸手挡住了,继而便听到一阵鸦叫,一股密密麻麻的黑色突然从远方游移了过来,白葭反应过来已经被乌鸦包围,连连求饶的时候,围墙里才传来一阵文弱清澈的声音:“我的药草也是你配碰的?没规矩。”话音刚落,地上恹恹地花草又重新回到了土地上,用力汲取着土层之下的养分,不一会便恢复了生气。

    “师傅,我们今日冒昧打扰,实是有事相求。”

    鬼医淡淡地笑挂上唇边,“原来是那丫头出来了,怪不得你的东西这几日一点也不安分。”

    白祯等人只觉身上一冷,一股奇异的味道笼罩着全身,眼前蓦地出现一条路,鬼医盘腿坐在亭子中央,用药杵仔细地捣着药草,胡晶晶正欲说话却被白祯拦了下来,过了良久,鬼医才慢慢抬起头笑道:“还是徒弟最懂师傅。”说着从手心变出一个装着所剩无几的光星的小珠子,默默念了一句咒语,那些光星统统都回到了白祯的身上。

    众人正看得疑惑,只见鬼医将白葭从远处拖了过来,两辆审视之后,手指一动将白祯体内的光星从白葭瞳孔里也过了一遍,白葭只觉眼中记忆里多出了一副莲花开落的景象,冥冥之间心底变得柔软起来。

    白葭仿佛意识到鬼医做了什么,惊讶地看向白祯。

    鬼医笑呵呵地说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应该的,应该的。”

    琅迈对鬼医和白祯白葭的作为并不在意,见状便拿出自己的玉牌,恭敬地说道:“晚辈今日前来,正是想求前辈的阴阳盅一用。还请前辈割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除了垂下头的琅迈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到鬼医突然收紧了笑意,一张脸瞬间抽搐了一下,既然整张脸都黑沉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琅迈道:“你们要那个干嘛?”

    琅迈仍旧毕恭毕敬地将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一遍,鬼医听完便道:“无稽之谈,焦冥根本无药可救。你们走吧。”

    琅迈还欲再求,琅月连忙示意他别说话,上前行了一个礼道:“晚辈琅月,奉家师之命下山求得焦冥的救赎之法,若是前辈有破解之法,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如果前辈的确无法,还请前辈恕打扰之罪。”

    韩芯心里惦念着云阵,见鬼医似乎真的没办法,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前辈,就借用一下,很快就还给您的。”

    鬼医顿时怒了,拍手间整个人随着周遭的场景都消失了踪迹,众人反应过来便发觉他们身处一片荒野之中,偶尔蹿出来几只老鼠,肥嘟嘟的爬过长满蓬蒿的坟冢里。天上的云层厚厚的,几乎没有星星,诡谲的气氛迅速蹿上心头。

    “这是哪里?”古良春终于开口问道,因为他感觉到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是魇的味道,和幻魇一模一样的味道,他太熟悉了。

    白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发颤道:“这是无心谷的下面,没想到师傅将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骨都埋在了这里。”?

    ☆、红衣女

    ?  鬼魇,会吸阳气的吧?

    古良春和琅迈听完琅月强装镇定地解释完无心谷下的鬼魇之后,脑袋里不由自主闪出这一句话,古良春结巴了一下,靠近琅迈的后背,朝着白祯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白姑娘,我们可都是抱着一个目的来这里的,你们不会不管我们吧?”

    听着古良春的傻话,胡晶晶不由地嘲笑道:“谁说只有你们人才有阳气的?鬼也不尽然只有吸阳气的鬼!自取多福吧你,胆小鬼。”

    其实也怨不得他胆小啊,古良春腹诽着看看周围,这么多人分明他最弱,要是不小心挂了也没有人心疼,他不怕才怪。想了想古良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悄悄翻了翻衣服夹层里的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生冷的罐子之后,默默退到了一旁嘴里叽里咕噜一阵,竟然化成青烟钻进了小罐子,紧接着扯着琅迈的裤腿蹦上了他的剑囊里。

    “琅迈你先带着我躲躲,不然我肯定拖累你们的。”古良春的声音从剑囊里冒了出来,“这个无极罐只能容纳一个人,我就不客气啦!”

    琅月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这个古师叔总是这样,不管那次任务都是一副独善其身的样子。但是再怎么说,古良春的法力的确很差,他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真不明白,当初掌门是为什么要收这个外人做弟子,还传给他那么多法宝。

    云离子是已经连任五百年的华清山掌门,其名下三大弟子分别是良念、良泰、良秦;而古良春是云离子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唯一的俗家弟子。琅迈是良念的大弟子,琅月是良泰唯一的弟子,岁擅长奇门遁甲,苗疆蛊毒和阴阳风水。

    良泰一直很疼爱这个女弟子,亲传了许多秘术,她自己也争气,不禁样样精通,而且自小浸泡药草早已百毒不侵。她一女子都不曾吓破胆,古良春作为师长却屡次露怯,投机取巧就让她心里有疙瘩,言语间也多有不尊重。

    “真丢人。”

    琅迈听到琅月低声的抱怨竟然没有责怪,暗中看了看剑囊本想催众人快点找到出口,抬起头已经看到白祯往北,韩芯和白葭往南,只有胡晶晶还站在原地看好戏似的站着,“你们聊够了没?”

    琅月微微脸红,看了一眼胡晶晶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胡晶晶撇过头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道:“我家小主人说不放心你们,让我盯着不行啊!”

    “你别耍花招!”琅迈最讨厌妖,胡晶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他忍不住拔出了剑刺向了她细白的脖子一侧。

    胡晶晶轻轻一笑,用手指弹开琅迈的剑,顺手搂着琅月的肩膀笑道:“又来,这都多少次了!真看我不顺眼等完事,我们单挑啊,吓唬谁呢?你说是不是啊,小美女。”

    琅月嫌弃地推开胡晶晶的手,感觉身上像是沾了狐狸毛似的浑身痒痒不舒服。

    琅迈这边朝着东西两侧出发,四队人马其实都是互相看得见的,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彼此互派了人手。白祯盯着韩芯那边,白葭跟着韩芯似乎在嘟囔什么,韩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额前的碎发因为出汗微微粘在了前额,目光不停地四处打探,认真的模样让她心疼又陌生。

    白祯微微叹了口气,只觉身后一阵阴凉反手过去,便将鬼魅打散,唔哑的声音随着一股腐臭在四周传递,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坟冢之地本就阴气极盛。琅月说得对,这个地方待的久了,对人的伤害最大,轻则减寿,重则丧命。

    不知道为什么,白祯总觉得让韩芯看着白葭是个错误的决定,为啥白葭仿佛是虎视眈眈地看着韩芯,难道是她看错了?那时候鬼医对她和白葭做了什么,他们彼此都一清二楚,说不定白葭真的会感应到她最初对韩芯的那种爱顾。可是,不对啊,明明是她们家的阿芯,为什么在魔殿救她是白葭,现在保护她的还是白葭?

    韩芯一面清理鬼魇,一面偷偷盯着白祯那边的情况,看不清她的表情,白葭跟在她的身后一面指这里一面又喊那里,自己动也不动。韩芯越往里走,越觉得危险的气息越近,呼吸也慢慢变得有些不畅,从一开始的平常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一行人一路斩杀阴鬼符咒,慢慢逼近一个六边形的层叠棺木似的建筑,两边的莲花柱子上是两只青翠的蟾蜍,后面的壁画是看不懂的梵文,隐约刻着什么符咒和暗纹,白葭好奇地上前摸了一下,只觉眼前一道金光,硬生生被弹出几十米,扶着被摔得酸痛的屁股哎呦地站起来,不由抱怨道:“为什么每次挨打的人都是我啊?”

    白祯上前细细查看壁画,只见上面的画面竟然流动起来,展现出一段雪山之巅的故事。

    “囡卿,我即使将你变成鬼魇,也定要保你性命。不过是用我三生魂魄罢了,值得。”扶笙说罢给这女子喂入一颗丹药,慢慢将女子抱入怀中,仿佛要立时融为一体,半晌孟囡卿突然睁开眼睛眸光血红,冒出一丝诡异,与此同时扶笙的身体却消散在了雪山之巅,随着风吹去。

    扶笙魂飞魄散之后,孟囡卿诡异一笑,突然便像是入魔般脖颈之上生出一朵黑色的彼岸花。

    韩芯被孟囡卿最后的一抹笑意,骇的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靠向了白祯,白祯暗暗捏了捏韩芯的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是师傅很久之前深爱的那名女子。‘她的名字叫孟囡卿,穿着红衣最好看。’师傅只提过这么一句。”

    为什么他们的故事会出现在这里?白祯细细想着便看到琅月慢慢靠近棺木,正在伸手摩挲了那棺木上的花纹,阻止的话未出口便听到一声巨响,棺木向八方轰然炸开,显现在眼前的景象吓得跌落在地的琅月颤抖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幸而胡晶晶反应快将琅月拉了回来。

    韩芯吓得紧紧地抱住白祯的手臂,惊骇地说:“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推荐~孟囡卿和扶笙这两个角色是从基友的古言文里友情借过来用的~~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卿覆山河》。?

    ☆、阴阳盅

    ?  你见过长在火里的彼岸花吗?就像是奈何桥边的最凄美的花朵燃烧在爱人的目光里,那眼角眉梢解释热烈的怨,明明是浴火却让人心里有难以言喻的阴鸷。

    眼前就像是存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面的红衣女子黑发飞扬,眉眼如炬,一颦一笑无尽的妩媚英气,可是这穷尽的魅惑里却暗藏着杀机,不一会琅月的脸色便渐渐有些不对劲。

    琅迈扶住琅月,扭过头不无心慌道:“这是怎么回事?”

    “傻子,你看不出来吗?这个女人就是鬼医养的鬼魇,正在吸食这里所有人的元气啊!”胡晶晶轻哼一声,抱着手臂走到前面将白葭挤到后面,白了眼琅迈有些不关己事的笑道。

    韩芯脑海里不知道闪过什么,猛地抓住白祯的手腕惊讶道:“难道鬼医是想将我们关在这里,让这个女人吃掉?”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像只待宰的羔羊等着耗尽命力?

    白祯只觉腕上一松,在抬眼便看到韩芯不顾一切地朝着孟囡卿冲了过去,连忙伸长手将这个冲动的家伙揪了回来,惹得韩芯满嘴抱怨,还要冲出去:“你干嘛?我要杀了她!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谁说要死在这里了?白祯心里淡淡地盘算着边听另一边琅月整个人软了下去,琅迈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血,心里不由地急了刹那,手掌背到身后目光却投向远处的壁画。

    “你是师傅最爱的人,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吧?”白祯静静地走进孟囡卿,伸出手抚向这个陌生的脸庞,“孟囡卿,孟囡卿,多好听的名字?我常听师傅说起你。他说曾经有个人,他用尽心机费去算计利用,到头来却只想千方百计让她说一句爱过他。”

    白祯见孟囡卿眼角的余光渐渐柔和下来,心一沉,暗想时机已到,转眸间韩芯立即冲了上来将阴阳双戟双双刺进了她的手臂,白葭和胡晶晶连忙冲上来跟着将发狂的孟囡卿困在阵法里,琅迈见状使出最后的杀招,一脉剑气便刺穿了她的心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芯竟然从孟囡卿的嘴角看到了一丝的解脱,远处的壁画忽然像是干涸般从墙上褪落了下来,“祯姐姐,我仿佛看到她在笑。”

    白祯将韩芯生硬地拦在怀里,暗暗退了几步,只觉周围的景象散去,还是在鬼医的院落里,一颗暗沉的珠子从天空坠落了下来,鬼医将他捧在手心突然变成一具还散发着热气的尸体,他眼底沉淀的温柔一下子涌了出来,看着孟囡卿的尸体竟然落下一滴泪来,收指间孟囡卿却又化作云烟不见了。

    “我长生之后走遍万水千山终于找到了她,可惜她已经超脱三界,无法超生。当年求来的一颗还生丹竟然是一剂试炼的邪药,是我害的她生不能为人,死却难以转生。”鬼医叹了一口气,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后来我将我们的去往刻成壁画,她每记起一点,壁画上的图案就消失几处。后来,她终于想起了我,却说不出一句话,也控制不了身体里的邪气。”

    “所以,你为了她能活着又不伤害的无辜的人,就将那些不愿意遵守得失之训的人关在这里吗?”琅迈面对鬼医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手里紧紧扶住琅月,目光却一刻不移地定格在鬼医的身上。

    鬼医不以为然,看也没看琅迈一眼突然笑道:“现在她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他为了她守着这个无心谷千百年,只为为她医好周身邪气,而现在她命数将尽,他又何必留恋?

    “你们要阴阳盅,那便拿去吧。”鬼医静静地闭上双眼,环境里的孟囡卿甜甜地笑着,雪山之巅,赏景看飞花,遍地白莲。

    “喂?我们杀了她,你为何不替她报仇?”韩芯憋了好久,终究把这几句喊了出来。

    空气里弥留的药材味中回荡着鬼医最后的话,整个无心谷就像是从未存在一般荡然无存。晴好的天色中偶尔飞过一排齐整的人字形大雁,哀怨地朝着南方飞过去,带着淡淡的尘嚣。

    “师傅精通命格,他必然早就知道。”白祯轻轻地拍了拍韩芯的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着鬼医消失的地方笑了。

    胡晶晶蹲在一个坟冢旁边,看着坟头突然长出一朵很奇怪的小兰花,“小主人,你们快来看?这个小东西好奇怪啊!”

    白葭之前吃了不少的亏,再不愿意冒险,站的远远地等着结果,白祯走近一看,见韩芯伸手去摘,连忙挡了一下,摇头道:“亡灵在上,还是尊重的好。”

    韩芯扫了眼一圈荒凉的乱葬岗,还是很虔诚地跪下来摆了几摆才道:“鬼医前辈,这是您给我们的提示吗?”

    胡晶晶等着看这朵小花能有多大的能耐,忽然就看到那朵小兰花的花蕊里伸出一个脑袋,然后伸长了手抱着韩芯的脖子喊道:“娘亲,娘亲,宝宝要吃奶奶。”转过身一看还有那么多人,一下子便钻到了韩芯的怀里,弄得韩芯脸瞬间红了,连忙背着身伸手从怀里把小东西拎了出来。

    “你……你就是阴阳盅?”

    白祯恍然大悟地摸了摸阴阳盅的脑袋,叹着气回味了之前鬼医的神态,方才觉察,鬼医肯定早有断孟囡卿之命的心思,不然又怎么会故意将他们困在无心谷底,又偏偏让她们逼不得已杀了她。可是她可是师傅心爱的人啊,白祯叹了一口气,也许师傅是不忍心再让她受苦了吧。

    “宝宝和孟姐姐一直在一起,孟姐姐不见了,宝宝就没人要了……呜……宝宝好可怜。”阴阳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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