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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第15节(4/4)

作品:《情牵永世

   三个男人点了五菜一汤。三碗饭。因为这是间素菜馆。所以理所当然沒有肉类。而那一道传说中一定要吃的银果炒青豆。也沒有。因餐厅大厨说今天银果品质不好。所以那道不供应。于是。莲起跟赵阅离又约好明天三人午餐。

    这个午餐终于满足了傅敬尧的好奇心;赵阅离安葬完爷爷复学后的第一个周未。清晨。当时针和分针成为笔直一线时。赵阅离照例换上了宽松的衣服和慢跑鞋。走出了宿舍。他本来打算热身。慢跑。却看见站在宿舍门口。提着豆浆和烧饼油条。带着一脸笑的李成渊。

    “早安。阿离。一起吃早餐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烧饼油条。”

    笑容很阳光。早餐也很香。但豆浆和烧饼油条并不是赵阅离最喜欢的。所以赵阅离的天空在李成渊那一句话后暗了下来。往事历历。挤掉了惊讶与惊喜。赵阅离只能淡淡的说:“我并不喜欢喝豆浆。吃烧饼油条。”而李成渊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反射回问:“那以前你为什么天天买豆浆和烧饼油条。”的表现。更加将赵阅离的心情推到谷底。赵阅离心头的那片原本只是乌云罩顶的小天空。剎时打起雷。下起雨。

    “那是因为你喜欢吃。”

    ☆、他有痔疮,不能久坐

    越过惊讶又落寞的李成渊。赵阅离往操场走。伤心不是沒有。但好在他与李成渊的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时间够长。长到他的心可以去适应这种伤心。习惯这种痛楚。所以赵阅离可以维持住表情。似是毫不在意的从李成渊身边走过去。甚至还有心情去想。李成渊到底在惊讶落寞什么。他们分别是一、两年的事。又不是一、两天或一两个月。而且还是因为发生劈腿问題才不联络的。李成渊到底是凭什么以为一袋早餐就能让他们尽释前嫌。是太估自己的魅力了。还是把他看成一个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在准备慢跑做热身活动的时候。李成渊又挤到赵阅离脸前。一样是一脸笑。一脸赵阅离很熟悉的笑容。笑容里有讨好。有求饶。以前每次李成渊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会这样笑。例如让他花了三小时去排首映电影场。又让他一个人在电影院前第了一小时。却在开演前十分钟匆匆忙忙跑来说他不能看电影。有其它非去不可推不掉的事。那个时候。李成渊就会笑的像眼前这个样子。

    让赵阅离为之心醉。又难掩心痛。

    当时会为之心醉是心里还有爱。宁可欺骗自己不愿拆穿。如今不会迷醉。是因为已经看透了那个笑容背后的本质…是敷衍。是不上心。

    吸了一口气。赵阅离要自己停止陷入回忆。暂停热身动作。扬了扬眉毛。长年的相处让赵阅离对李成渊暸解的十分透彻。当然李成渊对赵阅离多少也有一定程度的暸解。至少一些默契是存在的。所以李成渊明白。赵阅离这表情是在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把手里的早餐往赵阅离脸前举了举。李成渊讨好的说:“那下次我再去买你喜欢吃的早餐好不。这豆浆和烧饼油条是你们学校巷口那家买的。人家说很好吃我才会去排队。人好多。排好久。”说到这里李成渊停了一下。露出祈求的眼光轻声的问:“今天先吃这个好吗。”

    摇了摇头。赵阅离说:“我马上就要晨跑。这不是吃早餐的好时间。我并不想在操场上吐了。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要去跑步。你回去。不要再来了。”越过一脸尴尬难过的李成渊。赵阅离慢慢的沿着操场跑道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做些简单的热身动作。然后慢慢加快速度。加快速度。一直跑到只能专注在步伐上。不能再注意其它。不再去在意李成渊还在不在。

    待一个小时后。赵阅离结束晨跑。李成渊已经不在那里。赵阅离左右看了一下。沒有看到李成渊的身影。正当松了一口气。又觉小小失落时。就见李成渊一手拎着水瓶。一手拿着毛巾从远处跑了过来。

    “我看你快跑完。马上就去买水和毛巾。你流好多汗。擦擦汗。喝口水。”

    赵阅离沒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李成渊。看到李成渊那如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有点僵。才淡淡的说:“水我不会喝。毛巾我也不会拿。以后请不要再来。我们之间已经过去。我沒办法再跟你在一起。”

    赵阅离本以为。从那天以后他应该不会再见到李成渊。因为李成渊的骄傲不会容许自己做个死皮赖脸的人。结果。李成渊并沒有如赵阅离料想那般消失在他的世界。反而每个周末都到宿舍站岗。像影子一样的跟在赵阅离五步之距。如果赵阅离进去他不能去的地方。李成渊便守在门口。如果赵阅离偷偷从另一个门溜走了。李成渊便满学校找人。逢人就问。不到半年。李成渊和赵阅离的故事成了全校最炙手可热的新闻。天天有人在追进度。

    这情况。一直维持到赵阅离第一次遇见傅敬尧那天才结束。

    “什么。我们在学校见过。”

    赵阅离腼腆的笑了一下。解释道:“那也不算见过。其实比较像是我看着你。你沒注意到我。”

    听到这话。傅敬尧忍不住在心底暗啐了一声妈蛋。明明就沒喜欢上他。为什么老要说一些听了就会让人误会的话。

    “那天是星期一。前一晚阿渊又在宿舍门口站岗。站到只能搭上最后一班火车的时间才离开。我走在要去教室的路上。从一出宿舍门口就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还有人在我经过的时候大叫我基佬。兔子。班上的同学在分组作作业时。也有人拒绝与我同组。最后明明是六个一起完成的作业。有我的那且却只有三个人。而教授也默视这种状况。我那时候很抑郁。那种灰败的心情甚至掩盖了我因爷爷去世的哀伤。”

    赵阅离停下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那锅汤。傅敬尧等他接着下去说。他却一直沒有动静。于是傅敬尧动手盛了一碗汤对赵阅离说:“渴了是吧。先喝口再接着说。”

    赵阅离先是愣看着傅敬尧。接着露出一笑。然后喝了几口汤。汤是各种菇类熬制而成。有很特别的风味。不过痛风的人不适合喝。例如:赵爷爷。

    赵阅离已经不记自己有多久沒有笑。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吃早餐。或今天有沒有吃过饭这种事。状况严重到连室友都看不下。沒事的时候睡上一整天都沒问題。有时走在路上赵阅离也会突然忘记自己要去那里。或者带着背包出去。却沒有背着包回寝室。原本一直支持他的两个室友。有一个在这时候提出换寝室的申请。剩下那个成为流言里的最强小三。

    那天下午。学校有个单位举办了三对三斗牛赛。室友强拖着赵阅离去参加。赵阅离提醒室友。他们只有两个人。室友笑着说当场再拉一个人就可以了。结果到了现场。他们根本拉不到人。沒有人愿意跟他们一组。却有不少人起哄要他们表演亲个嘴。

    赵阅离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只是他。他可以面无表情的离开现场。结束这场闹剧。但那时候还关乎那个唯一从头到尾态度都不曾变动的室友。赵阅离深怕一个处理不当。连唯一那个肯帮他带饭。跟他一起讨论功课人也会消失。

    “你们篮球打的怎么样。”在他们几乎要放的时候。有个人背着光。对着赵阅离和他的室友问。

    傅敬尧皱着眉头。很用力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有那么一回事。那时候他看上篮球比赛奖品其中之一。他本来打算长假去香港买。结果。发现斗牛赛的奖品有。所以他在场找看起来打的不错。又缺人的组别加入。

    “那时候。因为你背光。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但你全身像泛着光圈一样。有人跑过来跟你讲我是基佬。要你跟他们离我远一点。免得被我缠上。结果你只是很认真看了一下对方的脸。然后大声要那个人不要多想。你说我只是个基佬。又不是瞎子。要找对象也会找个样貌相配的。要那些人放心。说我这种长相的人不会看上他们。那天是我从再见李成渊以后。第一次能发自内心的笑。”

    说到这里赵阅离脸上都是笑。莲起也忍不住笑。傅敬尧抓抓后脑。那种说话的方式真的有像他学生时期的作风。

    “那个周末天还沒亮。我就到火车站等阿渊。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把一切都说清楚。我直接告诉他我沒办法再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生气。更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以后就算他做得在好。我仍会不停的怀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动摇我的信心。那样的我们不可能会长久。我提起我在学校的难堪。希望他放我一马。给我一条生路。别让我连书都唸不下去。后来。阿渊就沒有再来学校。而我办了休学。在第二年成为傅先生你的学弟。”

    赵阅离说最后一句话时。傅敬尧正在喝那锅百菇汤。赵阅离一说完。傅敬尧嘴里的百菇汤强而有力的喷向桌上的每一道菜。莲起拿起纸巾擦了擦溅到汤汁的手。把整桌菜审视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傅先生。您还真的是雨露均沾啊。每一道都受到你的浇灌。”

    说是这样说。但莲起还是站起来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舀了一碗汤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笑着问赵阅离说:“既然如此你怎么沒去找傅敬尧呢。”

    答案当然是有。赵阅离去找过傅敬尧。而且不只一次。在走廊上打招呼。装作课业上有困扰去找傅敬尧什么的。他都做过。可是傅敬尧隔天便会像得了失忆症一样。还是不认识他。赵阅离有点心急。可是又不敢做的太明显。虽然隔了一年。流言已经散。但他怕被人注意上了会再惹风波。

    “你跟着傅敬尧三年沒发现。其实他并不能给你答案。不是一个指引方向的好人选吗。”

    傅敬尧听着莲起的话。本来火气都上来了。可是看到莲起话完毫不介意的舀起一勺掺着他口水的汤喝下。心头便是一阵软。小头便是一阵硬。脑子里浮起昨日从速食店回家的路上。莲起那让他****。闯了红灯。又差点撞车的手技。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

    傅敬尧动的太明显。不只莲起注意到。连赵阅离也注意到。莲起注意到赵阅离也注意到。只好笑着跟赵阅离说:“他有痔疮。不能久坐。”

    ☆、我搞了什麼你不知道?

    傅敬堯正要反駁。一隻手就覆上他那蠢蠢欲動的部份上。重重的。痛得讓他幾乎忍不住叫。傅敬堯咬緊下唇。假裝想要喝湯。那口湯還含在嘴裡。蓮起的手突然緩緩動了起来。慢的像蝸牛。貼合的像另一層皮膚。撓得傅敬堯全身難耐。

    “阅離。你公司遠。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先出發。”

    趙阅離看不到桌巾下的情況。但從傅敬堯隱忍的表情上。多少可以猜到桌巾下發生了什麼事。趙阅離笑著點點頭。經過櫃台時還順便結了帳。不過當時蓮起和傅敬堯並不知情。那時候傅敬堯正用盡全力的阻止自己叫出来。而蓮起是一手托著下巴。帶著笑欣賞。敬堯難耐卻又要強自忍耐。想叫又不敢叫。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

    過程其實花不到五分鐘。但傅敬堯覺得像過了三四個小時那麼久。解脫了以後。當傅敬堯緩過勁。站起来準備離開餐廳時忍不住驚叫。“天啊。蓮起你搞什麼。這樣我下午怎麼上班。”

    蓮起也不惱。只是嘴角微揚。瞇著眼睛問:“我搞了什麼你不知道。”

    傅敬堯落敗。灰溜溜的拉出襯衫下擺。藉以遮蓋褲子上的異狀。經過餐廳門口那尊武關公的佛像時。傅敬堯特想挖個洞鑽進去。住憶裡當他是紅壤的時候。他還跟武聖说過話。也不知道武聖有沒有看到他們剛桌巾下那些動作;忍受著濕黏的褲子。到附近商場買了件不合身的褲子。傅敬堯又灰溜溜的回公司上班。到了下班好不容易心情恢復了一些。心想吃完晚餐要帶蓮起去附近山上看夜景。

    結果。一出公司門口。就看到兩張長相不同。卻都很迷人的臉一起對著他笑。傅敬堯的心情立馬又灰溜溜了起来。

    笑著暗啐了一字。“草”。

    “為什麼又約趙阅離吃晚餐。”上了車以後。傅敬堯忍不住開口問蓮起。

    “中午話才说了一半。”蓮起正在調收音机頻道。頭都沒抬一下。

    傅敬堯撇了撇嘴又说:“那明天中午再说就好了。”

    調不到喜歡的頻道。蓮起乾脆關掉收音机。整個人靠進椅背。蓮起閉上眼睛懶懶的回了一句。“我們煮太多菜。”

    “喔。”

    好吧。煮太多菜的確要多一點人吃才好。重複加熱的青菜會產生亞硝酸鹽。亞硝酸鹽吃多會致癌。硬是吃完又會胖。對身体亦不好。傅敬堯點點頭。專心開車。然後。在到家前的那個紅綠燈。突然想起剛才蓮起说的是“我們煮太多菜”。“不是我煮太多菜”。

    拗不過傅敬堯。蓮起才解釋。下午他去超市買菜時遇到趙阅離。原来趙阅離也住在同一個社區裡。兩人聊的起勁。蓮起邀趙阅離到家裡喝茶聊天。然後做飯的時間到了。趙阅離表示想要小顯身手一下。所以就一起做了晚飯。

    “你不是才拿下重劃區的案子嗎。怎麼那麼…不忙。”

    其實傅敬堯想说的是“怎麼那麼閒”。但是。在蓮起關愛的眼神下硬是改口成不忙。趙阅離當然不會聽不出来。但他沒生氣。也不介意。反而覺得眼前的傅敬堯很可愛。很可親。跟他以往的認知完全不同。

    晚餐時又延續起中午的話題。趙阅離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只要看著傅先生。就會有勇氣再繼續往後的生活。”

    傅敬堯咔喳一聲。咬斷了一根香腸。剩下的半根還在筷子上晃了幾下才停下。傅敬堯齜牙裂嘴的嚼著嘴裡的香腸。心中特別不爽。這丫的。老是喜歡说一些讓人誤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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