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永世 第12节(3/4)
作品:《情牵永世》
在,感觉红壤像是在讽剌他一般,老和尚不耐撇了撇嘴道:“别再说那些无用的事,你我被罚受轮回之苦的刑期早已满了,只要再拘这妖物和夺舍段云生的贪欲,即可回天庭,为何你却封灵台,让我遍寻你不着?”
红壤浅浅一笑,“我封灵台就是不想回天庭,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凡人。”
“你为了那只什么都不是的妖物,自甘堕为凡人?”
顺着老和尚的手指看过去,已经在弥留之际的莲起落入了红壤的眼里,心头一疼,红壤却也不敢向莲起走去,他太暸解斗帘了,只怕他一往莲起走去,斗帘就会下重手,在他还没碰到莲起之前,就使莲起灰飞烟灭。
“不是,我当初想做凡人并不是为了莲起。”不论他身为以前的红壤,还是现在的傅敬尧,他都不曾也不愿骗眼前之人,不论眼前这人是身为凡人老和尚,还是斗帘星君。
“斗帘,你是两仙之子,生来就是仙,而我是炎帝所造的器物,用以转化凡世腐物为良土之用,是幼年好玩的你,无意中给了我一个机缘,所以我才有机会开灵智,成仙,可也因为这样,我总是无法把我的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不论我如何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痴心妄想,还是一样,无法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红壤望着老和尚,看到眼睛里却是在天庭里那个年轻充满自信甚至自负的斗帘,心中一时情绪翻涌,感慨万分。
“我其实一直知道,我不会机会成为你的同修伴侣,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打算回应我,你只会让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仰望着你,只盼自己有机会助你一臂之力,可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愿意,我仍愿意啊斗帘。”
说起往事,像就把一切再经历了一遍,就算前尘已逝,他已经不是红壤,他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千年来的只能寂寥的从身后望着一个人,那种心情不是说挣脱就能挣脱,而且,后来斗帘要大婚居然不告诉他,他还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这叫他情何以堪,所以他才宁可封灵台,毁原身,堕入轮回,换一个重新的机会。
“斗帘,可是你就要娶彩鸣仙子了,你的大婚就定在你历劫归来之后不久,而你居然打算暪着我,这是你斗帘星君的大婚啊,就算红壤地位小无能受邀,可是我还是会从别人嘴里听到消息的,你真以为能暪得住我?”
“我从来没打算暪你,我是觉得这事没有必要跟你说,因为那根本不关你的事。”
就是这种态度,在需要他的时候,便用那种俊朗的笑容对着他说:“红壤,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在不需要他的时候,任何事都不关他的事,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简值比妓还要不如,招妓还要付钱吶,而他什么都不用,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是啊,那不关我的事,那现在我也不关你的事,跟你说吧,我不想做仙了,我想要做人,会遇见连起实是无意之为,那时我灵台已封,前尘尽忘,根本不知道莲起是谁,一切都是缘份所致,但求斗帘星君高抬贵手,给我俩一个生路。”
和尚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冲到红壤的面前,紧拽着红壤的手臂,“你说什么?要我高抬贵手?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红壤,你要我如何高抬贵手?”
即使是一娄神识,仍是可以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度,那力度几乎要把他的手骨折断,红壤看着白眉老和尚,到脑里的却是印象里那个英姿飒爽的斗帘,他哀求的看向斗帘,没有挣扎。
“斗帘,我不可能再成仙,我原身已经毁了,就在吞人山上,那座山神庙底下,那时天兵天将前来拘人,我怕天兵天将发现莲起,所以力战到底,若不是炎帝慈爱,我早就灰飞烟灭了,如今还有法力留得一娄神识,也是我跟炎帝求来的,因为我欠你一个解释。”
一把将人推开,见到红壤因为他而摔跌在地,斗帘心中不是没有后悔的,可是,红壤怎么可以把他们之间的一切撇的如此干净,一直以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变过,入凡历劫也好,与彩鸣仙子大婚也好,他一直想的就是要让回归到以前的日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从来没有看不起红壤,他一直把红壤当成最好的朋友,他总想着不管一切怎么变,只有他跟红壤是不会变的。
可是,现在红壤却变了。
他不允许,红壤应该要是永远不变的那一个才对。
“如果是为了跟彩鸣大婚的事,我可以不跟彩鸣联婚,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永远不见彩鸣仙子。”
“斗帘,不是这样,不是彩鸣仙子的问题,是我,是我没有办法再一直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的背影,我想要找一个可并肩而立的人,一起努力,共享荣耀,而不是只能躲在背后,躲在屋里等着庆完功,喝的酩酊大醉的你。”
“是你说不喜欢那种应酬场合,我从来没有叫你不要去。”
“不是这个问题斗帘。”
“那是什么问题?”
话到此,斗帘激动到已经维持不了和尚的形体,他的样子隐隐的在变动,眉毛似乎渐渐变黑变短,头发也长了出来,一直围在不远处的众人,从红壤出现的那一刻,总是看不清楚莲起、老和尚和红壤三人,那感觉就像从一个水帘往里看,看的出形体,看不清清楚的样子。
大皇子已经没有救了,让人抬走了,皇甫毓在一群太医的急救下总算止住了血,拒绝了太医的建议,皇甫毓决定要留在原地。
“德福,你能看清楚那三个人吗?”
德福往莲起三人看去,他辨得出莲起躺在地上,却看不清莲起的样子,他看得到老和尚站在一旁,却总是看不清楚老和尚的样子,还有凭空出现的那一个人,那真是模糊,若不是现在天上艳阳高照着,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禀圣上,德福看不清。”
闻言皇甫毓点点头,本来他以为是他失血过多,才会看不清三个人的样子,现在看来应该他的问题,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
“那你听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吗?”
德福这次很快的摇头,回禀听不清,说是有听到声音,也像听得懂每个字,但就像是进了耳里进不到心理,组不出个意思来。
皇甫毓点头,他也一样。
☆、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妖?
看到斗帘的样子,红壤心急了起来,如果斗帘在此时显了真身,那么一定会被天庭所察觉,到时候什么都掩藏不住了,逆天偷生的莲起,斗帘造的杀业,全都要藏不住,他唯一真心爱过的这两个人,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而且,说不定还会累及创造他,一直以慈爱对待他的炎帝。
“斗帘,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灵台已封,真身已毁,已经与凡人无异,如果要再成仙,除了重修一途,别无它法。斗帘,一个凡人要修仙的机率有多少?你清楚,如果没有机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你相助,以我无功无德之身,想要修得入仙班最少也要十世,斗帘,你要再等我十世吗?就算你等了我十世助我成仙,而那时我也只是一个小仙,也许连长居天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守着一山或水,可你有想过,到了那个时天庭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吗?”
见斗帘冷静了下来,红壤接着说:“你离开那么久,你的位子,你的荣耀,都会被取代,我可以做一个默默无闻,只守着一山一水,甚至连蟠桃大会都不被邀请的小仙,可是,你可以吗?你会甘心吗?你可以忍受众仙看到你,只有印象却叫不出名字的情况吗?你可以接受仙子们遇见你眼睛里没有仰慕,只有视而不见,甚至是嫌恶吗?”
走到斗帘的面前,看着那张他曾经爱过的脸,红壤轻声的说:“你知道你不行,你生来就被仰慕、妒嫉、钦羡的目光追随着,你习惯成为焦点,永远处在众星拱月的情况下,你受不了默默无闻,被忽视的日子的,那样的日子不该是斗帘该过的日子,那样也不是斗帘会忍容的情况,你知道的,斗帘。”
斗帘镇静了下来,他的脸又变回有长长白眉的那一张,一身厉气消退。
“你应该发光发热,受着众人仰慕钦佩的目光,斗帘。”
“但是,那样的我身边却不再有你。”
红壤低下头,轻声的说:“是的,斗帘,我将不会再那里,我想要有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就算是只有一山一水一里地,那里的人会记得我的名字,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他们看到我会喊我的名字,不会老是皱着眉头苦思了老久,最后只能挤出一句“斗帘的朋友”。”
衣袂飘飘,仙风道骨,老和尚望着红壤,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你想我怎么做,红壤?”
红壤的眼前有些模糊,是啦,果断的斗帘,不拖泥带水的斗帘,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也是他爱了超过千年的那一个。
“斗帘,请你放过莲起?我知道这样会带给你麻烦,但,我也只能厚颜的这样求你。”
斗帘看向红壤,红壤容颜不变,仍然是那副憨直仁厚的样子,红壤是一个执着的人,曾经花了人间百年的时间为他造一个称手的杯子,他也清楚红壤对他的感情,但他没有,他对红壤没有那种感觉,他以为只要他把红壤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上,只要他对红壤态度永远不变,那么红壤也不会变,谁知道他错了,红壤会变,红壤已经不甘于只当他的朋友,而他却也无法回应红壤的感情,因为他对红壤没有那种感觉,或者说,他对谁都无法产生那种感觉,即使岁月无限,天庭一日人间一年,他也没有办法花费人间百年的时间,只为为对方造一个称手的杯子。
他和红壤之间,红壤才是不言放弃,最执着的那一个,当初红壤执着的是他,现在红壤执着的是莲起,当初任人嘲讽相对,红壤也没有放弃过要对他好,如今危难在前,红壤也不会放弃莲起,斗帘非常明白。
只是,其实他不是红壤想的那样,他并不是完全不暸解红壤,他知道红壤的感情,他无法回应红壤,所以他只能拿他给的起的给红壤,即使红壤并不需要那些;一直以来,红壤都是笑着收下来,虽然他给的红壤不需要,但因为那是他给的,所以以红壤会笑着收下,他没有想过红壤有一天会不满于此,想要离开。
“你能确定那妖物对你有相同的心意吗?那妖物曾经爱过段云生,还为着段云生守身,不肯献身于你不是吗?”
红壤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我确定我对他的心意,我想要努力看看。”
“你又如何能确定,你爱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上有我的存在?”
红壤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斗帘,“遇上莲起的时候,我只是个凡人,而他就是莲起。”
斗帘在红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可挽回,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我可以不抓莲起,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既然你让我找了十世,我就要莲起等你十世,这十世之间你们不得相见。”
“莲起已经是凡人之身,他活不了十世之久。”
“那简单,我在吞人山设个结界,只要他不离开吞人山就不老不死,我亦会在你的识海里设个禁制,封你所有记忆,待十世后如你有缘回吞人山,你将会记起所有的事。”
红壤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看就要弯腰作揖向斗帘道谢,红壤的笑容剌痛了斗帘的心,他做出了阻止的手势,“但是,这其间只要你们其中一人变了心,那么一切约定就会作罢,我会把莲起拘回天庭,而你要再修仙回我身边,再也不提莲起。”
斗帘的条件实在太苛刻,莲起或许还能守住,但他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尘尽忘之下那还有可能记得今日之约呢?哀求的看向斗帘,却见斗帘别开脸不看他,红壤只能点头答应。
转眼莲起、老和尚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一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皇甫毓在一声声惊呼里站起来,捂着还流着血的脖子,皇甫毓走到莲起先前躺着的地方,那里还有他的血,和他死去皇儿的血,但是已经没有莲起,在德福的搀扶下,皇甫毓捡起莲起踼掉的那个玉鞋,抬头看到笼子里的段云生已经断了气,突然想起太医院那里还有莲起最在乎的人。
“派人去太医院看傅敬尧还在不在。”
皇甫毓命令一下,就见一名死卫飞奔而去,皇甫毓才走回原地坐下,死卫又出现在皇甫毓眼前,“禀皇上,傅敬尧已经不知去向。”
皇甫毓点点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虽然让人意外,却又在他意料之中,从莲起救了他的命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些什么,如今看来是以他大皇子一命换他一命,皇甫毓自问后不后悔?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只觉遗憾但不后悔,毕竟他还有许多皇子,而且能生更多皇子,让他后悔的倒是当初对莲起太心急躁进,以致莲起兵行险着。
不过,他是皇帝,去了一个莲起,他还有江山,江山虽然非他所爱,但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能没有江山。
皇甫毓拿着玉鞋遥想着莲起,突然手里的莲起先后被人抢走,不,是被猴抢走,皇甫毓连忙大喊住手,阻止侍卫攻击猴子,看到两只猴拚命保护玉鞋的样子,皇甫毓忍不住心中一动,罢了,人已经不在,留鞋又有何用。
“德福,让人把那两只猴子送回吞人山。”人不在,留鞋无用,留下猴子更是无用,他就好人做到底,“拟旨,吞人山上有仙,曾经救朕一命,不许任何人上山惊扰,违者斩之决。”
斗帘和红壤之间的对话莲起并没有听个全,他已经失血过多,后来什么时过昏了过去,莲起自己也不知道,待他再醒发现自己身在竹屋时,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是他的魂魄自己回到那里,等了好几日傅敬尧都没有来,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傅敬尧还能活着。
不过,后来小甲和小乙居然拎着玉鞋找来了,而且还看得到他,莲起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可是这几日他不吃不喝的居然也不曾感觉到饿或渴,难不成他法力恢复了?
试着施法,却又无法施法。
莲起皱着眉,他不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敬尧呢?老和尚呢?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妖?他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莲起发现他并没有变老,可是小甲和小乙却日渐哀老,三十年过去,小甲和小乙老到已经爬不上树,可是莲起容颜依旧不变,莲起在矮榻前钉了两阶的阶梯,方便小甲和小乙上下,钉梯子的那天,莲起钉到了手,他会痛,也会流血,但是睡一觉手指上的伤却好了,连个疤都没有,他明明只是草草随意敷个草药而已。
他到底是妖,还是人呢?
三十年过去,莲起并没有想出答案。
又过了三年,小甲死在睡梦之中,那天小乙抱着小甲不肯放手,还好那时是冬天,多放几天也不怕臭,五天以后,小乙终于接受小甲离世的事实,莲起抱着小甲,牵着小乙一起到山神庙,把小甲放到山神庙里,山神庙何以能化腐物的原由莲起并不清楚,但傅敬尧跟他提过这件事,他记得。
回到竹屋后第二天小乙就下不了床,小乙病了,莲起看着病秧秧的小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当时下着雪,莲起感觉有些凉,但并不冷,他以为真的不冷,谁知道小乙会因此病了,莲起对于自己的状况他感到更疑惑,却仍找不到解答,而纵使他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小乙,小乙还是没能熬过那年冬天,小乙死后,莲起也把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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