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永世 第10节(1/4)
作品:《情牵永世》
“段大侠,贵府管事正四处寻着你,谨言还有事要禀报将军,还请段大侠先行。”
“那段某先过去了,谢师爷特来告知段某。”
赵谨言看着段云生走远,才回头看向李项曲,李项曲被他看的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几次欲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将军可知朝庭里已经有人说您功高震主?”
李项曲闻言吞了口口水,摸摸鼻子,讪讪的嘿嘿干笑两声。
“将军可知此行关系着圣上的安危?”
李项曲张了嘴,喊了“谨言”两字,嘴巴无声动了几下又闭上,再说不出什么,面对别人李项曲可以口若悬河,但面对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他就只有嘴拙的份,谁叫他有太多黑历史握在这个人的手里。
“将军可知适才如果将军与段公子打起来会有什么结果?”
李项曲皱着眉,看向赵谨言的眼神已有哀求之意,但看赵谨言的样子并没有打算停下。
赵谨言定定的看着李项曲说:“此行跟着我们上吞人山的人马,是你手中最精良的一队,也是朝中最骁勇善战的一队,是国家的狼虎之师,将军难道决定将这队狼虎之师葬在这里了吗?”
赵谨言话完,不只李项曲面有尴尬又后悔,连早先一起起哄的人都是一样,但见一群高头大马、气势勃勃的人,都被赵谨言说的蔫了,个个缩的像缺了水的草一般。
赵谨言倒是似无所觉,只是回头走向山神庙,认真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李项曲见赵谨言如此慎重仔细的样子,起了好奇心,走到赵谨言身边跟着探头探脑。
“项曲,你看这庙里好多白骨,却没有一点腐气,真奇怪。”
赵谨言一说,李项曲自然反应就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一点腐气都没有,空气里只有些清新的泥土味,像大草原,不像有众多死尸之地。
“是不是这山里真的有吃人的妖?”
赵谨言摇头,“不像,你看这些白骨,都是脚后跟和手腕有伤,倒像是有人刻意砍断其脚筋手筋,如果真的是妖要吃人,砍断其脚筋便足已,何必再砍手筋。”
“这样手就不会乱动,不会挣扎,比较好得手。”
李项曲话完自己也愣住了,但见赵谨言瞇起细长凤眼甜甜一笑,李项曲的脸居然红了起来,连忙转身,手捂在嘴前咳了两声。
“这庙宇倒建的挺坚固,敢情白水村民把钱都花在这了。”
“在山下的时候有听村民说以前这山上常死人,才会起了这个山神庙,还说起庙以后就死忘人数就少了很多。”
赵谨言听见李项曲所述,忍不住一笑,“上山的人少,死的人当然就少,你这脑子怎么想的?”
李项曲听见赵谨言所言,忍不住红了脸,心想自己还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一个乡野村民的道听涂说也信。
赵谨言又在庙里走了一圈,才跨出山神庙门,指着庙里对李项曲说:“派人收拾一下里头,让伤员在这里休息,派两行人马保护,其余人士开拔继续上山可好?”
李项曲转身再把山神庙看个仔细,不得不承认赵谨言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吞人山虽不大也不高,但荒烟漫草完全没有一条明显的路,正常人走起来都吃力了,何况那些落了陷阱的伤员多伤在脚部。
“来人,收拾下里头,把伤员扶到里头安置好了。”
李项曲话才落,就见一人走近,态度恭敬的问:“将军,师爷,请问我们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这来人便是赵师爷刚才用以作为藉口,支开段云生的那位管事,也就是段云生随身管事小武。
赵谨言见到小武,心想,不知这位为人内敛的家仆,可有因他权宜之计而受气?说话的态度不禁软了一些。
“小武管事,请你回报你家主子,待将军安置好伤员就能启程。”管事小武恭敬作揖,抬头往回走,脸上见不到任何不悦之情,赵谨言忍不住又开口,“小武管事,只是按排一下就能启程,很快的。”
小武愕然回头,接着还以善意一笑,心想这师爷不只有计谋,心也善良。
接着李项曲和赵谨言商量一下,决定派一行步兵,一行弓箭兵留下,山里多树,弓箭手在这里好发挥一些。
待李项曲重回马上,段云生已经等了好一会,他心底满是焦躁不耐,但脸上却看不出来,只见段云生一拱手,尊称了李项曲一声“将军。”
李项曲点点头,回了一个拱手,手一扬大喊“起程。”
此时,山的另一边傅敬尧正扶着莲起走在山路上,说是说山路,但确是一条泥巴砾石不断,高低段差极高的小径,而莲起虽长年住在山上,但他有法术,而且以往就算真用脚走,也是悠闲漫步,不像现下是在逃命,必须加快脚程,于是莲起走的狼狈又艰难。
但傅敬尧就不同了,为了巡视修整山上遍布的陷阱,傅敬尧必须时常在山里活动,不管有路没路都要想办法越过,于是,傅敬尧远比莲起适应山路,但见走了一刻钟以后傅敬尧仍脸不红气不喘,而莲起却已经气喘嘘嘘。
傅敬尧转头看着跟着后头的两只猴,小甲和小乙的状况还好,一行两人两猴只有莲起一身狼狈,傅敬尧回头看向莲起,欲言又止,先前是傅敬尧先要求大家一起走,但现在他后悔了,他舍不得看莲起这个样子,在傅敬尧的眼里,莲起应该像那湖中清莲,高雅而优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头汗水,鬓发都湿透贴在脸上,脖子上。
“莲起,要不你施法先到山下等我?”
莲起低头小心的看着地上石头,不让自己再次摔倒,突然听到傅敬尧的话,觉得有些茫然,不是才说好一家四口一起逃,不舍一人,不离不弃的吗?
“你嫌我走太慢拖累你们?”
“当然不是,只是…莲起你看起来很累。”
莲起揩掉额上的汗,吸了口气说:“我不累,说好一起走就一起走。”
傅敬尧见莲起那么坚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再说只怕莲起会恼怒了,只是看着莲起那狼狈的样子,傅敬尧心头难受的很,恨不能替莲起受累。
再走了半个时辰,莲起明显已经跟不上傅敬尧的脚程,就算傅敬尧刻意慢下来也一样,基本上莲起已经拖着脚在走,段差稍微大一点的地方,没有傅敬尧的帮助莲起根本爬不上去,莲起全身都汗湿,出汗之多,汗水甚至沿着发鬓落在莲起胸襟,把胸口浸湿出一个印子。
“莲起,你先施法去山下等我可好?看你这样子我难过。”
莲起看向傅敬尧,明白他是真心为自己不舍,不禁有点怨自己如此体弱,除去法术,居然连这点路都走不了,莲起叹了口气,站挺了身子,闭上眼睛,静心凝气听音辨别上山人马的位置,那群人马速度很快,几乎就要达竹屋,虽然不愿承认,但莲起知道自己确实拖累了傅敬和小甲、小乙。
张开眼睛,莲起有点怅然,想到自己连小甲和小乙都比不上真是有点不甘,他已经成妖了,怎么会连尚未成精的猴子都比不上呢?
他到底是妖,是人?
想了一下,莲起发现自己又绕进死胡同里,他是妖是人之事,就是任他想破头也不可能有个答案,况且不论他是人是妖,都改变不了现在追杀人马靠近的事实,危难已近,自己还有心绪在烦恼这种思辨的问题,真是太不该了。
“好,我先施法到山下等你。”
傅敬尧原本见到莲起神色不定的样子,还担心莲起不肯答应自己先行下山,如今见莲起一口答应,不禁松了一口气,傅敬尧不敢说的是,他隐隐有种预感,此次上山人马是为了莲起而来,而且会对莲起不利,就如上次莲起下山被段云生吃了三片花瓣一样,这次来人只怕会让人把莲起的花瓣全数拔尽,而他再也无法见到莲起醒来。
☆、一滴泪从莲起的眼角滑出
提起手臂擦去脸上的汗水,莲起发现自己的衣袖已被汗水沾湿,低头看向袖子,原是淡淡湖水绿的衣裳因为湿濡已经转深为叶绿,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单凭这点莲起就能推见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这也难怪傅敬尧要他施法先下山,用手指拨掉脸上的余汗,把发丝拨到耳后,整了整衣裳,迎风而立,莲起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勾勒着吕四曲家的模样,心念起,人应到,莲起张开眼睛,惊愕的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他,看见傅敬尧。
“莲起?”
望着傅敬尧那一脸担忧,莲起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他的法术失效了,他没有办法起念就移动到吕四曲家,他会拖慢大家的速度,拖累傅敬尧,兵马已经到了距山顶不远的竹屋,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握住傅敬尧的手,莲起本来想说:“傅敬尧,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施法起念移动。”但看着傅敬尧那一脸忧愁,他却说不出口,虽然不曾明说,但莲起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傅敬尧在照护着他,傅敬尧虽然对他敬若神明,但事实上他什么都不曾为傅敬尧做过,一直都是傅敬尧维护着他。
“也许是刚走的太累了,我再试一次好了。”挤出个勉强的笑容,莲起拍拍傅敬尧的手,放开,想要试着再施一次法。
“不要了,莲起,上来,我背你。”
傅敬尧没有说,莲起的脸比纸还白,让他心惊,他傅敬尧什么都不怕,就只怕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张脸有任何一点不开心,莲起有任何一丁点身体不适。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上来,我背着你走。”
莲起看了傅敬尧一会,终究是妥协了,这个人对他好他一直都知道,而每次他与傅敬尧意见相左的时候,时间最终会证明傅敬尧是对的,除了读兵书一事以外。
顺傅敬尧的意思,趴到傅敬尧的背上,傅敬尧的背也有点湿,身上有种奇特味道混杂着汗水味,要是以往莲起肯定要叫不依,除了花香、草香、植物的味道,莲起讨厌其它的味道,尤其是动物的那种带着荷尔蒙的气味最让莲起觉得受不了,但现在莲起却贪婪的吸取,企图让那个味道不停的进入他的鼻子,渗入他的心肺,刻在他的脑子里,莲起没有告诉傅敬尧,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相距他们,不到一刻钟脚程的位子。
背起莲起以后,傅敬尧完全没有慢下脚步,彷彿莲起的重量丝毫没有增加他任何负担,小甲和小乙见傅敬尧背起莲起,便主动担起拿袍袱的工作,两只猴各背着一个袍袱,还好袍袱里只带了一些衣物和果干,重量并不重,不会带给小甲和小乙太多负担,两猴负了袍袱以后,还是跟得上傅敬尧的束度。
莲起乖乖的趴在傅敬尧的背上,看着傅敬尧不停滴落的汗水,两手因为要扶着莲起,没有办法拭汗,傅敬尧甚至连眼睫毛上都有汗,背上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湿透衣裳,甚至还透过自身衣裳也把莲起的衣裳沾湿。
莲起看不见傅敬尧的脸,但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傅敬尧以前呼吸细而绵长,这代表身体素质很好,傅敬尧天天在山里跑来跑去,爬高走低,身体好是当然,但现下傅敬尧的呼吸却是短而急促,这不好,这代表傅敬尧所为已经超过他身体所能负荷,莲起探头到傅敬尧的耳边,他很想跟傅敬尧说不要再逞强了,但话到舌尖上又咽回去,他明白傅敬尧是不会听的,叹了口气,把脸贴回傅敬尧的背上。
接着,莲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听到傅敬尧的心跳声,那个好听的心跳声,现在跳的快又乱,这表示傅敬尧的心脏也受不住这样强度的疾走,闭上眼,一滴泪从莲起的眼角滑出,他诚心的祈求着,不论是魔是神,但愿能护祐傅敬尧渡过此劫,傅敬尧非他心所属,却是他唯一个家人。
“就在前面了”
段云生突然快马加鞭,一人冲出队伍进入竹林,穿出竹林,便见竹屋,段云生勒紧繮绳停下马匹,身子一转,跃下马匹,冲到竹屋之前,果然在料想之中,屋内已经没有一人。
“主子?”
“不在了。”
小武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小武自己也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庆幸,仔细想想,恐怕两种情绪都有,他希望主子能当候王,但他并不希望那位仙人般的莲公子再被人弄得昏迷不醒。
望向竹屋,小武看到竹屋右侧后方,靠竹林边有辆推车,那推车是旧的,却保持的非常好,一点泥巴污渍都无,甚至比他当初交给那名少年时的状况还要好,见状小武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当日他跟少年说以后要离段云生这个人远一点,而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就算莲起不靠近段云生,段云生还是会带着杀手追上来。
武林盟主一位已经满足不了段云生了。
主子飞黄腾达,小武也能跟着沾光,所以小武心底是替段云生开心的,但想到那个飞黄腾达是要靠杀害一个,曾危及自身性命去救段云生的莲起,小武心底又有那么一点不忍和不愿,心底百感交集着,感觉真是杂乱的很。
“不知这次伤的人员情况怎么样了?”
小武的思绪还在奔走,李项曲及其大队兵马也赶到竹屋,李项曲见段云生从竹屋内冲出一脸忿然,便知此番是扑空了。
赵谨言听到李项曲的话,开始往队伍中间走,伤员置于大队中间加强保护,这是李家军的规定,也是赵谨言的主意,李家军从不放弃伤员,受伤的人就置于队伍中间好生保护,就算是死也要把尸首拉回去好好安葬,这样不论士卒兵将才能毫无保留,放心去战。
李项曲下马,把马交到随员手上,跟了过去,赵谨言还在仔细检视伤员伤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将军”,知是李项曲也跟了过来,抬头果然看到李项曲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将军,请看,这越靠山顶,陷阱就越凶险,不只意在吓退上山之人,而是想要抹杀致命。”
李项曲往伤员看去,点点头,这陷阱果真是越来越凶险了,这次虽然只伤了八员,但有四人已经完全不能走动,还有两人已经失去生命,一个是让排钉砸中喉咙,一个是让垂吊而下的木头砸破脑袋,那木头前端不同山腰,削的又尖又剌,明显就是定要取人性命。
“如果撇掉伤的是自己弟兄不论,这设置陷阱的人还真是巧夺天工,心思细密。”越谨言伸手把白布拉回亡者脸上,站起来对李项曲说。
李项曲点点头表示同意,早先在山神庙他就有这种感触,只可惜,现在他们与设置陷阱之人是敌对的两方,而那人设了那么多陷阱,花了那么多心思和力气,去建造及维护,这山虽不大,但要维护这些遍布山上的陷阱也不易,这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李项曲心中不禁担心,只怕他们抓了段云生口中的那个能令圣上康复的莲妖后,这设陷阱的人恐也不会真心相随,为他所用。
“不知那莲妖是何等花容仙姿?竟可令一人花如此心力只为维护那莲妖的安危。”
李项曲愕然抬头,这一点他倒从没想过。
“将军,屋里没有任何踪影,怕是莲妖已逃,我们应立即起程再追。”
来人是段云生,他脸上有焦急,有不安,他的候王梦已经那么近,万不想马前失蹄,功亏一篑。
“段大侠,你没见我有弟兄死了吗?你可以忘恩负义带人来抓你的恩人,我李某却不是见自己手下伤亡却无动于衷,仍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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