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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第4节(2/4)

作品:《情牵永世

丢着猴;趁着众人在庙内忙成一团,傅敬尧偷偷跑到山神庙前,手指沾胭脂果树熟果所调的红色染剂写字,“不要再献活人,不准再来,滚。”

    众人见猴子通体赤红本就心生愄惧,长刀被抢,追着猴出庙又见到门上的大字,更是个个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可能是苍天暗助,此时突然刮起狂风,山神庙门被吹的一开一合,碰碰作响,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吓软了腿,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反正风还没停,山神庙除了那酒楼的店小二,再无他人。

    此时躲在丛薄后的傅敬尧正一边拿着苹果诱猴子,一边努力的想把猴子洗干净,红色的水积在地上,越来越往外扩散,一直从丛草后流到丛草外,原本被一连串事件吓魂不附体的店小二,见到那滩红水,不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没想到双手一拨,却看到傅敬尧一边喂猴子,一边帮猴子洗澡的画面。

    目瞪口呆。

    傅敬尧眼角一撇,看到那店小二目瞪口呆的呆望着他,也觉得很无奈,他还以为那店小二跟着大家一起跑了,这才放心的给猴子洗起澡,哎~真是失误。

    两个竹筒的水都用光了,猴子身上还是这里一块红,那儿一块红,看起来像得了皮肤病一样,难看死了,而且一旁还有个脸上画的很恐怖的大活人,呆滞的愣直盯着他不放,傅敬尧叹了一口气,不死心的又拿布巾擦了擦猴子的脸,才放弃转头对着来人。

    “你爹娘把你卖了?”

    傅敬尧的哥哥是被卖给白水村当活祭品,故而他先入为主以为酒楼的店小二也是被卖的。

    店小二摇摇头,“村里付不起钱给外人,只好择村内未满十六少男少女抽签。”

    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原因,傅敬尧除了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

    “什么?”

    一开始,那店小二并没有认出傅敬尧,因为傅敬尧比起一年前实在高壮太多,皮肤也黑了很多,人的脸再变,五官总还是一样的,说了几句话,店小二便认出傅敬尧来,尤其,当初傅敬尧饿的狂喝井水的样子,他一直没能忘。

    “那时候,是我跟其它人说你来酒楼里做,我们都要没工作,酒楼老板才不用你。”

    傅敬尧点点头,这事他早就推敲出来,他高壮勤劳,钱要的又不多,没理由不用他,除非原因不在他。

    “我娘和我姐姐都靠我这份工养活,你来了,你又那么能做事,酒楼掌柜一定会辞退别人,虽然不一定是我,但我害怕,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傅敬尧点点头,他能理解,想当初他为了要养活他娘和哥哥,为了要帮他娘请大夫,买药,不也连捡骨挑粪的工作都去应了。

    “你饿的喝井水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可以给你买馒头,买饼,但我不能这么做,我希望你放弃,你回去。”

    傅敬尧又点点头,这点他也猜到了。

    “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你,我只是怕失了那份工。”说到末了那店小二哭了起来。

    傅敬尧拍了拍他的肩,因为他相信那店小二说的话是真的。

    “你回去吧,现在下山还不迟,再担搁,山里就要暗下了。”

    傅敬尧抱起两只猴子往回走,却不想那店小二却迟迟未动,傅敬尧回头几次,心有疑惑,但,他不是圣人,尤其店小二还咒过莲起已死,这件事他无法释怀,也就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头。

    待傅敬尧帮猴子清洗完,天空已经陷入一种带红霞的昏黄,傅敬尧一手抱着一只猴,走到竹屋前,猴子自己跳下来,窝到了以前他睡的干草堆上,山上猴群都认识傅敬尧,但这两只特别与他亲近,时常跟着他在山里跑,会跟他讨果子,不避讳与他接触,会跟着他回竹屋,但就跟今天一样,一到竹屋两只猴就会自动窝到干草堆上,从不进竹屋,对于此事,傅敬尧觉得理所当然,若不是莲起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应该也不敢进屋。

    进屋里,傅敬尧就跟莲起说起今日山神庙所发生的事,一边说,一边准备晚膳,还不忘再挑几颗果子,从窗户递给草堆上伸长手的两只猴子,说着,说着,傅敬尧突然想到,村长走的时候并没有关庙门,这样他不就可以替哥哥捡骨了?

    傅敬尧开心的抱莲起抱起来转了一圈,转完水赶忙把抱莲起小心放下,置好莲起躺好,傅敬尧忍不住打了自己耳光,一边打一边咒骂自己,得意忘形,鲁莽,不知轻重,可恶,轻浮无定性。

    这时,莲起的手指微微的抽动了两下,不过,傅敬尧忙着给自己打巴掌,没有看到。

    ☆、似乎伸手就能碰到

    “啪啪啪啪啪。”

    “吱吱。”

    “吱吱。”

    两颗毛绒绒的头从窗户外冒出,傅敬尧看过去,居然能从猴脸上看出担心来,傅敬尧不禁心想,这是相处久了能通心意了吗?停下手,抹抹脸,往窗外挥挥示意自己没事,傅敬尧垂头丧气的往书柜走去,天已经暗下来,虽然肚子也饿了,但,一看到莲起,傅敬尧还是决定先喂莲起喝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敢例外一次,就怕这一次例外就出事,如果真是那样,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小心又虔诚的把经文唸了三遍,如往同一般,傅敬尧扶起莲起,把碗靠在莲起嘴上,一丁点,一丁点把碗里的液体往莲起嘴里倒,可不知怎么回事,今晚喂的特别不顺利,倒完一碗有半碗以上是被莲起的衣服给吸收了,傅敬尧沮丧的扶着莲起躺好,从皮壼子里取了一碗,重新喂,结果却更糟了,甚至连先前喂入的一部份都叫莲起给呕了出来。

    这是好现象,因为有反应就是好现象,可是傅敬尧不知道。

    傅敬尧只是慌了手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害莲起药都吃不进,“别吐,别吐,好不容易才喂进那么一点点。”

    他很急也害怕,不禁怀疑起是不是下午在山神庙做的事触怒了神祇,才害得莲起突然恶化,连药也喝不下。

    拿了块布巾把莲起擦干净,又帮莲起换件外衣,傅敬尧取皮壼子靠在碗上,倒了八分满的药,他一边倒一边想,心底直怕莲起等下又把药吐出来,狠狠的又往脸上刮了两个大耳光,傅敬尧走到门口跪下,他对着天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要罚就罚他,别再让莲起受罪。

    吸了口气,站起来,扶起莲起,把碗靠在莲起唇上,结果这次更糟,才喂了一口,却一点都没进莲起喉咙里,全呕掉了,傅敬尧急喘着气,胸口起伏很快,他吞了一口口水,觉得嘴里好干渴,这是紧张时的自然反应,傅敬尧以为自己害了莲起,他看着莲起,看着那被呕出来的液体,真想拍死自己,他心横,把碗靠到自己嘴上倒了一口大含着,捏着莲起的下巴对上去。

    他感到怀里的人在挣扎,所以傅敬尧抱的更紧。

    他感觉到莲起的头在动,似乎想阻止他喂药,所以,他捏紧了莲起的下巴。

    他感觉到莲起在抗拒他渡药,所以他更用力去含盖莲起的唇,以舌去抵开莲起的牙关。

    终于,汤药尽入莲起的喉咙里,才放开莲起,傅敬尧懵了。

    在这三百多个日子里,傅敬尧独自演练了数千数万次,见到莲起要说做么,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只能呆张的嘴,愣看着莲起,什么话都想不起来。

    “臭孩子,你往我嘴里吐口水干嘛?不要命了你。”

    大仙。

    好美。

    大仙,一年不洗澡,还横眉竪眼的,一样好美。

    莲起只是小妖,没有读人心思的能力,他看不到傅敬尧的心底话,倒是能看到傅敬尧那一脸呆像,他伸出了食指抵着傅敬尧的额头用力的推了一下,“说啊,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往我嘴里吐口水。”

    头晃了一下,傅敬尧终于回过神,“大仙醒了”四个字才从脑海里冒出,狂喜涌上心头,来不及开口,耳朵就痛了起来“问你话吶,你傻笑什么?这次你可别想要用傻笑蒙混过关。”

    傅敬尧想解释,可莲起却大力拧着他的耳朵在屋里绕圈圈,傅敬尧觉得耳朵吃痛的像要被生生撕下一样,却也不敢伸手去阻拦,只能跟上莲起的脚步,围着桌子绕圈圈,试着以此减缓力道,让耳朵不那么痛。

    跟了几圈,莲起突然笑了起来,接着脚步越来越快,傅敬尧歪头侧着走,又怕踩到连起,踉跄几次,样子好不狼狈,莲起看着傅敬尧歪着头吃力的想跟上的样子,笑的更开,爽朗的笑声在竹屋里传了出来,听的傅敬尧也跟着笑,虽然耳朵还是很痛。

    “笑什么?耳朵不痛吗你?”莲起松开了手,含着笑问傅敬尧。

    傅敬尧也在笑,看得莲起忍不住笑开了嘴“问你痛不痛啊,傻笑什么?”

    “痛。”这是直觉反应的答案,手还在揉着耳朵,怎么不痛?

    “不痛。”这也是真的,看着莲起那笑,耳朵不痛,心也不揪了。

    “那是痛?还是不痛?”莲起嘴裂的开开的,粉红粉红的唇下有一颗颗如珍珠般漂亮的牙齿。

    “不痛,不痛,只要你没事我就不痛。”

    傅敬尧声音有些哽咽,莲起也觉得喉咙里像哽了一块东西,他放开傅敬尧的耳朵,又伸出食指推了一下傅敬尧的额,笑着说:“傻瓜,本大仙能有什么事。”

    这是莲起第一次在傅敬尧面前自称本大仙,没把自己小妖小妖的叫,可不知道为什么傅敬尧却觉得眼前的莲起很近,很近,似乎伸手就能碰到,不像以往一样遥不可及。

    “又傻笑,不是说要烤天下第一好吃的红薯给我吃吗?”莲起见到傅敬尧那盈着泪光的瞳孔里的自己也是红着眼睛,赶忙着别开脸,大声嚷,“红薯呢?都什么时辰了,好饿。”

    莲起说过的每句话傅敬尧都记的牢牢的,当然也包括莲起说过他不用吃凡人食物,肚子也不会饿的事,可听到了莲起喊饿,傅敬尧虽明知道那是谎言,可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又很急着烤红薯,好似只要让莲起吃到那烤红薯,莲起就不会再像一年前一样无故离去,不会再离开这个山里。

    “我马上就去烤天下第一好吃的红薯。”

    傅敬尧急惊风似的跑出去,莲起笑着看他出门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书桌,那是个方正的桌子,桌子的桌面是这整间竹屋里唯一不用竹制的家具,是段云生砍下一颗合抱大树所制,段云生砍树的时候莲起并不是不知道,但莲起想到段云生也许是要住下来,也就忍下阻止的念头。

    “这是给你看书、写字用的。”当初段云生曾牵着莲起的手,指着这桌子这样说。

    那套文房四宝是段云生买的,说是松墨云砚,一旁多了一个莲起山下前没有的东西,是个皮壼子,正是之前老和尚拿来的那个,皮壼子下有一叠纸,莲起移开皮壼子拿出最下面的几张,纸上的字迹有力且透着霸气,莲起看了一会,把纸揉成一团握在手里,手因出力而指节泛白,整只手都轻微发抖,良久,待莲起再张开手,手心里却什么也没有。

    莲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吐出,挤出了笑,又对着镜子再笑了一次,左右转动着脸看了看,然后,才踏出竹屋。

    莲起出来时,傅敬尧已经把窑堆好,正抓着湿泥要缝隙补上,拍紧实,一边的两只猴子也忙的不亦乐乎,虽然全身皮毛都沾了泥,可手法却跟傅敬尧同出一辙,看得出来很习惯做这种工作。

    “我也要弄。”莲起蹲下伸手,欲往那装有湿泥的桶里伸。

    “不行,会弄脏。”傅敬尧眼明手快把木桶拉了半尺,莲起的手落空了。

    莲起噘起嘴道:“你和猴子不都用抓泥吗?那你和猴子就不会弄脏吗?还是你歧视我是妖呢?”

    傅敬尧一怔。

    莲起见状露出得意一笑,长脚一伸,勾过了桶子,抓起一大团湿泥就往土窑甩,可傅敬尧和猴子抓泥都知道要先沥一下水,抓干,莲起不知道,所以他那么一甩,一旁的两只猴子就遭了殃,不只身上有泥,连脸上都有,两只猴子两手在脸上乱抹,一边叫,一边跳。

    “吱吱吱吱。”

    莲起见状笑了起来,指着猴子笑的前俯后仰,欲罢不能,可笑不了多久莲起就猛咳了起来,原来那猴子怒恼也学莲起动作,甩了莲起一脸泥水,刚好莲起又张着嘴笑,泥水就呛进喉咙里去。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大仙呢?”

    傅敬尧冲到屋里拿了水,又赶忙着冲出来,把碗靠在莲起嘴边伺候他漱口,一边责备起猴子。

    猴子对着傅敬尧委屈的指着脸上的泥水。

    莲起漱了几次口,反而又笑了起来,拉着傅敬尧坐下,“这堆好以后,还要做什么?”

    两只猴子看了莲起的动作,互看了一眼,居然也互挽着手坐下,傅敬尧嘴角抽了抽,心想今儿个不只大仙不对劲,连猴子也不对劲。

    不会是梦吧?

    傅敬尧心底一直担心,他担心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莲起依然会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窑火已经烧得够热,傅敬尧弯下腰抽出几根未燃太多的木柴,又往火堆里拨了一些沙子,接着他转头跟莲起说:“现在可以把红薯放进去。”

    傅敬尧拿了一个用竹叶包的红薯往窑里轻放,两只猴子可就没那么多耐心,一手一个拿着就往里丢,果真丢散了一个以荷叶包裹的东西,傅敬尧往猴子那责备瞪了一眼,一只猴子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另一只则是伸手想去拿,结果被烫的哇哇叫,抱着痛手满地滚。

    “唉,你别滚,别滚了,你停下来我看看,快停下来,别滚,别滚了。”

    看着傅敬尧追着滚成一球的猴子跑,莲起笑弯了腰,吸了口气追上去,也跟着猴子跑,另一只猴子见状兴奋了起来,手抓着脚掌学着那只烫伤手的猴子拚命滚,搞到最后傅敬尧根本都分不清楚那一只才是烫伤手的猴子。

    当晚的红薯果然是………天下第一难吃的烤红薯。

    连猴子都不吃。

    傅敬尧看着被丢到地上的红薯,转头再看着拿着红薯啃的莲起,把已经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大仙,别吃了,都没熟,不好吃。”

    躲过了傅敬尧的手,莲起又啃了一口,“我觉得好吃。”

    傅敬尧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病了,不然今天怎么老是鼻子酸,眼眶红呢?

    ☆、跟你这傻蛋说不清

    “很不舒服吗?”

    “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好吗?”

    “你有看过妖精去看大夫的吗?”

    莲起按着肚子撇了傅敬一眼,又懊恼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他虽然是小妖,他虽然才降世两百多年,比起书中故事里的那些千年妖精,就只是个约五六岁的幼童,但莲起相信,纵是活了千年的妖精也绝不会因为吃烤没熟的红薯而胀气,更不会因为胀气去看人类大夫,这如果传出去,叫他的脸要往那里放呢?

    虽然,他没有见过其它妖精。

    “我是没有看过妖精去看大夫,但大仙你的确不服舒不是吗?”

    “我是妖精,人有心脏,妖只有妖丹,脉相什么的也不尽相同,你确定看人类的大夫对我有用?”

    “呃…。”他还真的没有听过妖精去看过医生,事实上,莲起是他第一个见过的妖精,也是他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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