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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自重 第1节(2/3)

作品:《公主,请自重

打扮她,看上去还真像咱们的哥儿。”

    老妇也跟着叹口气,说:“许是老天见我们可怜,就再给咱们送来一个,让哥儿去的安心……”

    却再说不下去,把碗随意放到一边,双手掩面,哭的双肩抽动,却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老头儿上前将老妇抱住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沉默了片刻才说:“都是我的错,当年要不是我骗了你,如今也不会害的你伤心落泪。”

    老妇深吸一口气,说道:“要不是我愿意,这么些年,难道你还留的住我吗?既然我们相遇,是缘是债总要试试看,方不负你我人世间走一回!”

    不留神,老妇的声音高了一些,紫鸾听到耳边传来吵闹声,吵的让人睡不好,真想叫李妈把人赶走——那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下人!

    可是嘴像被缝起来了一样,怎么都张不开,勉力睁开酸涩的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简陋的茅草棚,有那么一会儿,紫鸾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扭头向身边的二人看去。

    老妇人见紫鸾醒了,推开老头儿,笑着问紫鸾道:“你醒了啊?可想吃些东西?”

    紫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说道:“老妈妈能给我点水吗?”

    声音暗哑,连紫鸾自己听了都觉得的异常陌生,可那老妇闻言却不住的掉下眼泪来,老头看到老妇不停的擦眼泪,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老妇好容易止住眼泪,忙起身去倒了一碗水端过来,细心把紫鸾扶起,把碗凑到了紫鸾口边。

    那水应是炒菜的锅烧的,盛水的碗也是最便宜的粗瓷,往日,紫鸾宁可渴死也不会喝这种水的,可如今,紫鸾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大口大口把水喝下。

    老妇见紫鸾喝了水,神智清楚了一些,便问道:“儿啊,快跟妈妈说说你这是怎么落难的?”

    紫鸾试着回忆,刚才老夫妇似乎在争吵,恐怕是在怀疑自己的来历,心思百转,回道:“妈妈,我家里父母双亡,只好来这里的泗水城投奔亲戚,结果没找到亲戚却路遇强人,劫了我的财物,还把我推落山涧。是我命不该死,被树枝勾住,等那伙歹人走了之后我才攀下峭壁,终是力气不济,掉落水中,万幸保住了性命。想必是您二老救的我,在下谢过二老的救命之恩。”

    说完,紫鸾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叩拜,老妇一把按住,心疼的说:“孩子快别动!你身上伤还没好,等你伤好了再谢也不迟。这里是宝山,泗水城东100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尽可安心养伤。”

    紫鸾一动,又是疼的倒吸冷气,听了老妇人的话,放下心来,听话的重新躺下。

    那老妇人坐在床边,笑眯眯的左右看了看紫鸾,说道:“我叫梅姑,那个死老头子叫燕栖霞,你没了父母,我们没了儿子,你何不认我们做父母?”

    紫鸾略觉尴尬,但很快答道:“二老对我有再生之恩,如不嫌弃,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跪拜,还请妈妈谅解。”

    “孩儿,俗礼就免了,你心里有我们就好。”梅姑喜滋滋的站起身,边向外走边说:“我去给你熬点肉粥。”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门外了。

    耳边又安静了下来,紫鸾觉得不光腰腹疼,连脸上都是木木的,迷茫的看着棚顶,觉得自己像根漂在海上的枯木,无助的任波浪推动着自己起起伏伏,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向何方。

    紫鸾茫然了一阵,正要昏昏沉沉的睡去,耳听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鸾扭头看去,见是燕栖霞,乍一看是个暮年老人,细看又觉得没那么老,正思索着编个什么名字的时候,那个老头又接着说:“别想了,反正那个名字已经和以前的你一起死了,以后你就叫燕百岁,我是你爹!梅姑是你娘!”

    无需权衡,紫鸾干脆的喊了声:“爹!”

    见紫鸾如此配合,燕栖霞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的脚踝脱臼了,我已经替你正好了。”

    紫鸾点点头,没等道谢,就听梅姑在外面大喊:“死老头子,别去吓唬孩儿,快出来帮忙干活!”

    燕栖霞一晃就在紫鸾面前消失了,很快又出现,嘱咐道:“你的脸上有易容的药膏,小心别弄掉了。”

    紫鸾连连点头,燕栖霞又一晃消失了。紫鸾等了半天,见燕栖霞真的离开了,才小心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发现颧骨果然高出很多,而且摸上去毫无知觉,不由心有余悸:“还好只是易容药膏,我还以为自己摔面瘫了。”

    ☆、回忆

    (6个月之后。)

    紫鸾手上缝着义母的衣服,心里想着: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了,并没有什么人来找麻烦,或许是他们已经忘了我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可紫鸾永远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清晨,朝阳初起,娇艳的桃花上还带着露珠,紫鸾如往常一样在窗前读书,李妈坐在闺房门口守着门。

    突然前院传来吵闹哭喊声,一伙士兵闯了进来,那个陆坝见了紫鸾,挥手一指,大喊:“先把这个抓起来,其他的也不准放跑一个!”

    吓得李妈赶紧扶着门站起,拦在门前,说道:“阿弥陀佛,你们是什么人?休要放肆,你们可知这里是泗水城城主的府邸?”

    陆坝冷哼一声,早有士兵上前一把把李妈推到在地,闯进紫鸾的闺房,粗暴的抓住了紫鸾的胳膊。

    李妈拖着残疾的右腿,奋力扑上来抱住一个士兵的小腿,乞求道:“有话好商量,不要吓到小姐……”结果被那个士兵一脚踹在心口上,向后倒去,后脑重重的撞到桌角,晕了过去。

    不由分说,紫鸾被拖到了前院,见到整个府邸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跪在院中,却独独不见父母。

    陆坝似乎也不关心城主夫妇在那儿,抓住一个负责在厨房烧火的妇人,一指紫鸾,问道:“她是沈紫鸾吗?”

    那个妇人只是个厨房的粗使杂役,平时只在厨房干活,并没有见过紫鸾,此时被吓的哆哆嗦嗦,如实回答:“不知道,小妇人并没见过小姐。”

    陆坝笑着点点头,突然抽刀,只一下就砍掉了那妇人的脑袋,然后才大声斥道:“说谎!天下第一才女,泗水城城主的独生爱女,你在府里竟然不认识?”

    被抓的下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有的尖叫,有的哭泣,还有的直接吓晕过去。

    围在周围的士兵用鞭子胡乱抽着众人,喝道:“安静点!长官在问话!”

    紫鸾虽然心里怕的厉害,可心里有那么一根支柱,那就是她的父亲,泗水城城主沈墨林,撑着她,让她站直,尖着声音说:“你不用逼问她们,我就是沈紫鸾!”

    可陆坝就像没听见一样,狼一般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随手又抓过来一个妇人——府里的管事婆婆,用刀指着沈紫鸾问道:“她是沈紫鸾吗?”

    “是!是!”那妇人腿软的站不起来,连连称是,只求能保住自己的命,没想到陆坝又是一刀劈下,将她砍翻在地,骂道:“我最瞧不起出卖主子的奴才了!什么玩意儿!”

    此时紫鸾明白了:说什么都没用,陆坝不过是在杀人之前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给自己找点乐子。心里期盼着爹爹能够从天而降,就像天神一样,把这些恶人赶出家门。

    陆坝在下人中反复查看,女人中除了年轻貌美的都被挑出来杀了,一连杀了5、6个妇人,最后转头问紫鸾:“你们府上的下人都在这里呢吗?”那语气轻松的就像问:“你们家的厕所在那里?”

    紫鸾假装仔细查看一遍,镇静的答道:“都在这里了。”

    可惜陆坝并不相信他,随手抓住一个穿着略好一点的男人,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说实话就绕你一命。”

    “还差李妈!李妈是她的贴身奶娘,平时寸步不离。”那男人紫鸾认识,是个管家,平时说话慢悠悠的,此时浑身发抖,匍匐在陆坝面前回答的飞快,说完哭道:“您老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小…”

    “啰嗦什么?”陆坝一挥刀,砍掉了那个男仆的头,那头颅咕碌碌的滚到紫鸾的脚下。陆坝再一脚把尸身踢开,转头问紫鸾:“李妈去那儿了?”

    紫鸾低下头,正看到那个管家的眼睛哀怨的望着自己,抬起头四下望了望,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那眼光里毫无一丝往日的尊重与羡慕,只有诅咒和冷漠。

    “你们在找谁?谁让你们来的?”紫鸾反问。

    陆坝嗤笑一声,弯腰用尸体的衣服擦了擦手里的刀,放回刀鞘,说:“问那么多干嘛?不过徒增烦恼。”

    见陆坝把刀收起来,紫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杀戮终于结束了,可陆坝却用下巴示意身边的一个士兵,让他去内宅看看。

    那士兵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拎着李妈的人头,问众人:“这个是李妈吗?”

    见众人连忙点头,有和李妈交好的,不忍直视。

    紫鸾不敢相信的直盯着那颗人头,那双总是笑咪咪的眼睛如今紧闭,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还在温柔的唤自己起床的嘴唇如今苍白无血色。紫鸾越看越觉得陌生,摇着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然而陆坝并没有给紫鸾感叹世事无常的时间,让士兵半拉半拖的把紫鸾带到了会客厅。

    进了会客厅,紫鸾就看到地上有个血肉模糊的人,腰间挂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正是沈墨林。

    紫鸾内心的支柱轰然坍塌,嚎叫一声,拼命挣脱了士兵的掌控,哭着扑了上前,用力抓住沈墨林的肩膀摇晃。

    沈墨林听到哭声,勉强睁开肿胀的双眼,安慰紫鸾道:“别哭了,看把眼睛哭坏了。”

    “爹!”紫鸾哭道:“我娘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啊?”

    沈墨林想伸手安抚一下紫鸾,可惜手骨早已被敲折,弯向奇怪的方向,只好无奈的叹息,劝道:“你知道了又如何呢?你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能给我们报仇?”

    紫鸾一惊,吓的哭声都止住了,瞪着父亲问道:“你们?你是说娘她…”

    看火候差不多了,陆坝在紫鸾身后笑的像个弥勒,说:“沈大人,你就招了吧,招了,小姐她还有一条活路。”

    沈墨林凄然一笑,点点头,说道:“孩子,过来,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紫鸾听话的侧头靠过去,沈墨林在紫鸾耳畔低语:“千万要好好活下去。”

    紫鸾不解,想回头细问又不敢轻举妄动,迟疑间,突然有滚烫的水一样的东西喷溅到自己的脸上,紫鸾用手擦了一下,满手都是鲜血,那血色如墨入水,扩散开来,充盈了紫鸾视线所及的一切。

    有人惊呼,有人扑上来把紫鸾拖开,可紫鸾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反应了,是呆若木鸡,还是歇斯底里,只记得陆坝笑骂了一句什么,从怀里掏出几张写好字的纸,拉起父亲的手,蘸了蘸父亲的血,在纸上按了手印。

    生离死别,紫鸾以为这就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直到紫鸾被拖出房门,才真正见到了人间炼狱,刚才还在绝望哭喊的人们,现在大部分只剩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满院子的血腥,那血渗到土里,士兵们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有几个少女们还活着,可被蹂躏的她们,宁愿已经死去。

    ……………………

    “在想什么?叫你吃饭也不应。”

    紫鸾的回忆被打断,一针扎到自己的手指上,锥心的痛。

    梅姑忙上前拉起紫鸾的手细看,责备道:“都说了,衣服已经够穿了,不用再缝制了,小心累坏了眼睛!”

    伸手替紫鸾擦净脸上的泪水,笑道:“瞧你,针扎一下就哭成这样!再哭脸都花了。”

    紫鸾这才惊觉自己满脸是泪,连忙胡乱擦了,勉强笑着,扶着梅姑出来吃饭。

    三人吃过饭,紫鸾起身收拾。

    燕栖霞伸手示意她坐下,说道:“儿啊,我看你右手无名指上有茧,想是个识字的人,就想着你去考个功名,好过在家吃闲饭。”

    紫鸾下意识的把右手缩进袖中,笑道:“爹爹有命,孩儿自当力争上游,只是朝廷科考招人也是有时间的,去年刚刚招过,下次得再等两年呢。”

    燕栖霞笑道:“孩儿好运气,前段时间皇帝佬儿杀了一大批贪污枉法的大官儿,搞的朝中缺人办公,所以今年开了恩科呢。”

    紫鸾心里一震,急忙问道:“那泗水城的城主沈墨林是犯了什么事?”

    燕栖霞撇撇嘴,说:“不要再提那个晦气的人了,他连累了一大家子的人,连家里的猫狗都跟着倒了霉,还是他老婆运气好,看事情不对,一根绳子死了,倒免得被糟蹋。”

    紫鸾呆坐片刻:娘亲果然是不在了……转念一想,又不甘心的继续说:“可他是个奉公守法、品行高洁的人,公道自在人心!”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站的位置。”燕栖霞摇摇头,接着说:“别人看到的只是那把椅子,谁在乎椅子上面的屁股是谁的?”

    紫鸾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梅姑在一边看她窘迫,便骂燕栖霞:“死老头子,孩儿眼看着就要跳火坑……当大官了!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燕栖霞连忙站起来给梅姑捶背,满脸笑容的对紫鸾说:“孩儿你既然认识字,就去碰碰运气,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我…”紫鸾心虚的低下头,“我怕我考不上,丢了父母的脸。”

    “怕什么!”梅姑嗔怪道:“不过就是去玩一玩,玩够了就回来找我们,我们必定会帮你寻个好人家,保你一世平安。”

    紫鸾闻言一惊,抬头看看梅姑,又看看燕栖霞,说:“你们真的让我去参加考试?”

    梅姑叹口气,说:“傻孩子,我的易容术你也学的七七八八了。你爹也把轻功口诀全部教给了你,虽然你一时练不到他呢个水平,但你平时别忘了练习,就算遇到什么危险,跑还是跑的了的。”

    萍水相逢,竟被如此厚爱,紫鸾忍不住扑到梅姑怀里大哭,抽噎着说:“娘,其实我骗了你们,我是……”

    “好孩子,不用再说了。”梅姑摸着紫鸾的头,眼里也泛起泪花,“以前你是谁我们根本不想知道,我们就知道你是我们的孩儿,别管走多远,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紫鸾难过的说:“就怕我这一去山高水长……”

    梅姑忙捂住紫鸾的嘴,说道:“我的乖儿,千万不要说那丧气话,你这次出门,必能吉人天相,有惊无险。”

    原本以为此生终老山林,没想到还有报仇希望,紫鸾心头一时千思万绪,无法言表,最后只能连连点头。

    ☆、报名

    第二天一大早,紫鸾穿戴好,准备出门。临行前燕栖霞递给紫鸾一个小小包裹,嘱咐道:“儿啊,你这次出门,女扮男装,千万小心,不要漏了马脚。”

    梅姑也在一边叮嘱:“千万不要相信男人!”

    紫鸾接过包裹背到背上,看了眼幽深的树林中弯弯曲曲的下山小径,转身向二老跪倒拜别,几乎要哭出来了:“爹,娘,其实我怕……”

    “别哭!小心弄花脸上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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