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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 第31节(2/3)

作品:《[GL]昙华录

商贾”掌门人的气场,兼之随在她身后毕恭毕敬的仆从、侍女,这份排场当真不小。

    至少,把初来乍到的贺霓裳给镇住了。

    贺霓裳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的姑娘,她贵为一庄少主,自幼时起见过的江湖高人、青年才俊也算不少,眼界也是不俗。她也知道,京中不比旁的地方,天子脚下,卧虎藏龙,多得是高人。

    不过,当她见到石寒的姿容、衣着,以及身前身后的排场,还有自身的气场的时候,于意外、诧异、感慨的同时,更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当她发现这个漂亮、端庄,又隐然有一方领袖气概的女子,竟能让杨谨乖觉地随在其身后的时候,贺霓裳更觉得震撼了。

    她喜欢杨谨,很喜欢。在她的眼中,杨谨长得好看,武功高强,性子孤傲,能力又强……简直就是完美的代言词。

    然而,能让自己那如此完美若天人的心上人,乖觉地随在身后,不敢多言语一声的,该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啊!

    此时,贺霓裳的心中根本没有旁的想法,她就是觉得杨谨特别好,而这个刚刚出现的女子,更是好中的好。

    她心里隐隐生出些艳羡来,她特别渴盼,自己将来也能如此的强大、端庄、美丽、完美……

    石寒刻意摆出平日里并不喜欢的架子来,意在震慑贺霓裳,令她知难而退,最好吓跑了她,不致再继续缠着杨谨。

    石寒已经确定这个“霓裳”,就是手帕上的那个“霓裳”。她直觉必须让这个贺霓裳远离杨谨。至于为什么必须远离,石寒脑中首先划过的是——

    不能让谨儿知道这个年轻女子的来历,不然就麻烦了。

    然而深层次的,到底为了什么,石寒并未来得及深究自己的心思。

    她笃定念头,脚步不停,走下了楼梯,又目不斜视地向酒楼大门走去。

    早有寒石山庄的仆从,抢先跑了出去,在门口备好了回别院的马车。

    这一路上,杨谨自然乖觉地随在石寒的身后,甚至连一个回首都没给予贺霓裳。

    贺霓裳尚沉于对石寒出现的惊艳之中,然而,极快地,她发现面前空了。杨谨不见了,那个女子更不见了。

    贺霓裳恍然惊醒,急慌慌去找,才发现那两个人,以及一众仆从已经快要走出酒楼大门了。

    怎么能让阿谨就这么走了!

    贺霓裳暗骂自己糊涂,忙急抢下楼梯,推搡开来来往往的客人,恰在石寒与杨谨即将登车之前阻住了她们。

    “阿谨!留步!”贺霓裳之前连急带推搡,有些微微的气喘。

    杨谨惊觉衣袖一紧,已经被贺霓裳扯住了。

    她如梦方醒,亦是暗怪自己。不论如何,她与贺霓裳相识一场,如此不言不语地转头就走,确实很失礼数。

    总该道声别才是。杨谨心道。

    贺霓裳却又抢先开口,道:“阿谨!我住在城东的大升客栈!你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办完了爹爹吩咐的事,就去寻你!”

    杨谨闻言,滞住。

    她既清楚了贺霓裳的心思,便不想再与其深交,就此别过,从此相忘于江湖,不也不错吗?

    她情知自己口拙,很该好生措辞,才不至于伤了一个无辜小姑娘的心,尚在组织语言呢,不提防一旁的石寒开口了:“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回吧!”

    此言一出,贺霓裳与杨谨同时呆住了。

    贺霓裳毕竟年轻,立时想到了自己一个年轻女子,刚刚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一个年轻男子,还啰里啰嗦地说了那许多话,不知被多少围观的人听了去。她瞬间通红了脸,扯着杨谨衣袖的手,也心虚地松开了。

    她松手的当儿,石寒已经登上了马车,回首向杨谨缓声道:“回家了。”

    杨谨一凛——

    回家!

    她抿了抿唇,向贺霓裳颔首,轻声道:“我走了!”

    贺霓裳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相继登上马车,马车咕噜噜地压过青石板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且说罗慕平。

    他重又折回宇文棠所在的三楼雅间的门外,用事先设计好的暗号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宇文棠的声音。

    罗慕平忙整了整衣衫,恭敬而入,又在身后掩好了门。

    “陛下!方才石庄主派她身边侍候的秋意姑娘来知会臣,要臣去……”他说着,更加压低了声音。

    宇文棠听罢,面色古怪,继而笑了笑道:“她让你去请,你便去请。”

    “是!”罗慕平应道。

    他刚一进入屋中,便见到了尚跪在地上的姚佩琳,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领命去了。

    屋内再次回复了属于两个人的平静。

    宇文棠垂眸,看着犹跪在地上的姚佩琳,想到天气寒凉,地气也冷,很有些心软。

    “你起来吧!”她叹息道。

    姚佩琳却一动不动,平静道:“请陛下收回成命!眼下朝廷内外情状,实不适于封妃。”

    宇文棠一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胸中憋了一口闷气,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那口浊气,凉声道:“你说,你现在这般,算不算恃宠而骄?”

    姚佩琳愣了一瞬,咬唇道:“便算是臣……恃宠而骄吧……还请陛下念着对臣的一点点……疼惜,以国事为重!”

    宇文棠眉头大皱,哼道:“朕对你就只有一点点疼惜?你还真是对朕没信心!”

    姚佩琳跪在地上,听到女帝的话,既觉好笑,又觉无奈。

    宇文棠已经站起身,拉了她的手,边道:“朕答应你就是——”

    说着,又气鼓鼓道:“真拗补过你!”

    姚佩琳听她颇孩子气的抱怨,心尖儿发软,遂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

    宇文棠又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双掌呵了气,覆在她的双膝上,力道适中地揉着。

    “疼不疼?”她一边揉着,一边仰着脸问姚佩琳。

    姚佩琳心中羞意大盛,讪红了脸,轻轻别开,小声道:“一点儿都不疼……陛下不必……”

    宇文棠见她膝上还沾着灰扑扑的尘土,心中一时气闷,冷哼道:“迟早!朕迟早要封你为妃!看谁敢反对!哼!”

    姚佩琳无语地看着她,只觉得此生这般,也不枉了。

    “陛下信任石庄主?”姚佩琳探问道,同时也是为了缓解与女帝间的暧昧气氛。

    “自然信任!”宇文棠说着,受伤揉的动作未停。

    姚佩琳暗自诧异。

    宇文棠见她不做声,抬眸对上她探究思索的神色,笑道:“怎么?你不信我会信任她?”

    “那倒不是。”姚佩琳摇头道。两个人经历了昨夜的亲昵,此刻又是这般情状,虽有君臣的名分,姚佩琳心中的那根叫做“礼仪”的弦却已经松了许多。

    “那是什么?”宇文棠歪着头打量她。

    姚佩琳被她看得又有些羞,垂了眸子,道:“臣以为,陛下是天子,自然会有天子的考量。”

    从来帝王之术崇尚制衡,臣子忠君是本分,却没有哪本书,说过君主必须实心肠地对待臣子。

    宇文棠深谙帝王术,在这方面也很聪明,姚佩琳虽说得婉转,她却已经会意,遂呵笑道:“我们姓宇文的,多出情种。这个石寒,却也有些意思。”

    言下之意,石寒亦是个情种。

    姚佩琳听着,很觉新鲜。以她的了解,便是钟情,那也该是杨谨钟情于石寒,而不是反过来。

    宇文棠却大感有趣,意味深长道:“你瞧着吧,这个石寒,让她为宇文谨做什么,她都乐意的。哪怕是让她以命相赌,最终一无所得,只要她认定对宇文谨好,她也会不计一切后果去做的。”

    姚佩琳听罢,更觉得惊诧了。

    不过,女帝自始至终都称杨谨为“宇文谨”,就算是杨谨本该姓宇文吧,好歹也得有个亲近些的称呼,才像是一家人啊。

    显然,陛下对杨谨,还是有些隔碍的。

    姚佩琳想了想,道:“庄主为了她,连十几年的心血基业都舍得下,怕是真如陛下所说。”

    她看了宇文棠一眼,话锋一转,又道:“谨儿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性子本分,心思也干净纯澈……”

    她小心地打量着女帝的神情,却见对方挑了挑眉角。姚佩琳于是赔笑道:“陛下以为呢?”

    宇文棠轻嗤一声,撇了撇嘴道:“是啊!你们都觉得她好!只有朕是坏人!”

    姚佩琳莞尔,忍不住道:“石庄主自然觉得谨儿最好,不过,臣当真觉得,陛下才是最好的那个。”

    宇文棠听罢,脸上方漾上了几层笑纹,下巴微扬,道:“朕自然是最好的!”

    姚佩琳暗笑。

    “这小丫头,哼!”宇文棠一想到杨谨当日醉卧街头的没出息,心里就有气。

    不过,她可不敢让姚佩琳知道那时候自己踢了杨谨几脚,又节外生枝,遂在姚佩琳询问的眼神下,哼道:“有那么个祸国的爹,又害得朕不得不违背姑姑的意思,你说,她该打不该打?”

    姚佩琳轻笑,道:“她的身世太可怜了。亲生父母是谁,这个由不得她,更怪不得她。但陛下心慈爱,疼惜幼妹,臣很敬佩,也……很喜欢。”

    宇文棠贪恋姚佩琳正在兴头了,之前封妃的打算被无情拒绝了,这会儿得了这样的赞许,心中大感畅快,于是她笑弯了眉眼,欢喜道:“这话,朕爱听!便是为了她得罪了姑姑,也值得了。”

    她说着,神情黯了黯,道:“其实,姑姑的打算,朕也是不大认同的。”

    姚佩琳凝着她,禁不住拉了她的手,由衷道:“陛下仁义,又顾全大局,先帝是会体谅的。”

    宇文棠得了她的安慰,滞郁的心绪亦得了极大的纾解,干脆搂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等这事了了,朕亲自去挽月山庄,向姑姑请罪。到时候,你陪朕一起去……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姚佩琳被她抱在怀中,已经顾不得漫天的羞意,只觉得强烈的压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英明的皇帝,也是顺毛驴。人性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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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两个人同乘于马车中, 车轮辘辘地碾过精良的石板路,车中却并不觉得颠簸。可见, 这辆马车虽看似寻常,但内里的机妙构造不浅。

    杨谨坐在石寒的旁边, 一颗心却颠簸忐忑着落不到实处。

    自从两个人登了车,石寒便一言未发,只在开动前唤过秋意, 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杨谨心中凌乱着, 根本无心去听。何况, 她素来不喜做听壁脚的勾当。

    隔着车厢的板壁,和一重车帘,外面糟杂热闹的声音, 行人的呵笑声, 做买做卖的吆喝声, 林林种种地飘入了耳中。

    果真是年节下,一派祥和喜庆的场景。

    杨谨绷直了身体, 时不时地偷眼瞧瞧身旁的石寒。

    而石寒,却并没有看向她, 偶尔轻撩起车帘的一角,似在赏鉴外面的风景。

    杨谨更觉得紧张了。

    约莫一刻钟的路程,杨谨却觉得过了十几年那么长, 石寒突然向她道:“可吃饱了?”

    杨谨一惊,方意识到不是自己幻听。

    她终于肯同我说话了,听口气并没有生气。杨谨心中暗喜, 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嗯,饱了!”她答着,边拧过头,回了石寒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堪称讨好了。石寒暗自扶额。

    她此时无暇去深究杨谨的心思,她的脑中盘旋着之前和宇文棠的对话,以及贺霓裳出现之后的种种,还有便是,接下来的计划。这些人与事,将她的心思填塞得满满当当。

    “临时有事,不能陪着你吃好这顿饭,”石寒语含愧意,“等……等以后,我定会好生陪你。”

    杨谨却不以为意,憨笑道:“我吃得很好……你若是能陪着我吃……吃每顿饭,我自然是很喜欢的。”

    说了一句不是情话的情话,杨谨倒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石寒浅笑,意味深长道:“你喜欢便好。”

    两个人离得很近,杨谨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眸子中自己的影子。她心念微动,觉得石寒虽是笑得很美,但目光中总有那么几分莫名其妙的深邃,令人费解。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为的事了?”杨谨追问道。

    她乐意为石寒分担,无论是分担忧愁,或是让她做些什么,她都是乐意的。

    “没有……”石寒的眼中漾着笑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罢了。”

    杨谨深知她以弱质女子之身支撑起整座寒石山庄是何等的不易,遂心疼地挽了她的手,道:“若生意上有难处,便少做些生意,总归是饿不到的……”

    她本想说些类似“你累到我会心疼”的体己话,怎奈话一出口,便变成了另一种风格。

    石寒眼中一黯,心道就快了,莫说是少做生意,便是想做,恐怕也做不得了。

    她不欲引起杨谨的担心,敛下黯然,又笑道:“我们偌大的家业,自然是饿不到的。”

    她用了“我们”,这样的称谓,很让杨谨欢喜。之前的忐忑,也极快地荡然无存了。

    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起那个莫名出现在珍馐玉馔楼中的贺霓裳,真只当她是一个路人似的。

    如此絮絮地又说了一会儿话,马车停住。

    “庄主,到了。”车夫在外面道。

    石寒了然,向杨谨道:“中岳观是大周最富名气的道观,据说这里的香火也是极灵验的。谨儿同我一起去上炷香可好?”

    杨谨自然说好。石寒邀她去哪里,她都会说好的。

    两个人于是相继下了车。

    一度,杨谨觉得襄宁城的城隍庙建得便很雄伟阔敞了。如今,站在这号称“大周第一观”的中岳观前,她才知道了何为井底之见。

    这里,不止建筑更加高大轩敞,重重供奉的大殿更多,而且,气度也是不凡,隐隐还有瑞气缭绕似的。毕竟,城隍神是民间供奉的俗世神仙。而这中岳观,才是真正的三清洞府。

    杨谨随着石寒步入中岳观。

    幸好,此时已过晌午,香客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熙来攘往的人也是不少,杨谨生恐人挤人碰到了石寒,遂护在她的身侧,替她抵挡来自人丛的冲撞。

    京中不比襄宁城。在襄宁城,寒石山庄是除了官府最有气派的所在;可在京中,说不定身旁随意的一个香客都是官身,寒石山庄再有钱,也是不好张扬的。众仆从得了石寒的吩咐,都低调地随在后面,他们很是庆幸杨公子的存在,如此,他们美丽端庄的庄主便不会受了委屈了。

    石寒被杨谨很好地呵护着。杨谨身手既好,又极体贴她,闪转在她的身侧,将所有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气息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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