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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 第12节(1/3)

作品:《[GL]昙华录

    要不出手吧!杨谨心道,几招急攻逼退对方,然后趁机逃脱……

    正犹豫间,对方却突地朝她迈出了几步。杨谨大惊,作势拉了个防守的架势。

    亦是这几步,让杨谨确认了来者不是宇文睿。

    那人直走到距她不足一丈远的地方,淡淡的月光下,隐约映出一副俊眉朗目来。

    杨谨皱眉: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她,只一开口,就让杨谨无比后悔之前没有蒙上面——

    “谨兄弟,是你吧?”那人的声音有些低沉,瞳仁中却泛着晶亮的光。

    杨谨沉默了。虽然时隔两年,两个人的身高、声线都有了变化,但她还是认出这人正是当年初见她便无比亲昵,还把她灌醉了的金二。

    此情此景之下,遇到故人,杨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金二却比她豁朗得多,也浑不在意她周身的防备气息,又朝着她凑近了两步,呵笑道:“你都长这么高了!嘿!你瞧,我也长高了许多!”

    杨谨不由得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发现他确实长高了,深蓝色绸袍以及头上的玉冠更衬得他人如美玉,当真透出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来。

    “没想到你我兄弟一别就是两年多,”金二也同时打量着杨谨,“好兄弟你越长越俊了!”

    他语带调侃,仿佛回到了曾经初识的时候。

    杨谨听得心中塌软一块,之前的防备也在不经意中消散了。

    金二看着她月下孑然无言的模样,默默叹息了一回,温言道:“姑……唔……庄主一直很惦念你……每每我来庄上的时候,都会对我提起你。”

    杨谨心尖儿上一酸,往事种种顿时翻涌上来,令人猝不及防。

    “嗯。”她只能轻声答应着。

    “好兄弟,你不去看看她们吗?”金二又道,“两年多了,你不想她们吗?”

    杨谨眉心一跳,霍然抬头,对上金二期待的目光,嘴唇张了张,又闭紧了。她又何尝不想念?她也才十四岁,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两年来,她经历了许多事,见了许多世态炎凉,以为自己的心已被磨得足够坚韧,可事实证明,一旦被触及到内心里的柔软,无论是谁,都是无法不眷恋的。

    然而,眼下,她又如何能去见她们?

    杨谨于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金二忍不住问。

    杨谨迟疑了。

    “兄弟,你总该让两位长辈知道你在哪里,至少得让她们不那么担心吧!”金二急道。

    杨谨呼吸一窒,垂目道:“我要回寒石山庄,救他们的庄主。”

    她越来越确认,金二必定是与挽月山庄非常亲近的人。若通过他告知庄主和义母,也是好的吧?杨谨心忖。

    “寒石山庄的庄主?那不是……”金二一惊,却没有说下去。

    “金二哥,我要走了,”杨谨涩声道,“还烦请你替我向两位老人家问安,就说谨儿不孝,但事情一了,一定会回来看她们的!”

    她说罢,果断迈步越过金二,朝花园外走去。

    “那你到底何时回来啊?”金二抢上几步,追问道。

    杨谨却已经掠起身形,消失在了茫茫的昏暗之中。

    “就这么走了啊……”金二凝着眼前的黑暗,喃喃自语。

    一抹挺拔的身影撕破夜的黑暗,站在了金二的身后。

    金二有所觉,转头看了看来人,耷着嘴角闷闷道:“姑姑,他走了……”

    “嗯。”宇文睿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他说,他要去救寒石山庄的庄主。那位石庄主,她不是……不是……”金二话说一半,不敢说下去了。

    “也好。”宇文睿幽幽道,目光却落在了脚下的丛丛眠心草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发~

    第43章

    “这便是眠心草?”红玉看着面前不起眼儿的植株, 丝毫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来。

    “嗯。”杨谨点点头。

    她遁出挽月山庄,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若不是心疼累坏了坐骑,她恨不得一路驰回寒石山庄, 歇都不歇,总算来来回回只用了五日的时间。她累坏了。

    “施公子辛苦了,”红玉难得地对杨谨客气起来, “这一路奔波, 还请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

    对于她态度的变化, 杨谨不大习惯。

    “我先去看看庄主。”杨谨站起身道。

    红玉抬眸看着杨谨认真的神情,心头微动,她能感觉得到杨谨的真心。

    “也好, ”红玉也站起身, “我刚去看过庄主, 一切如常。若无旁的事,还请公子稍后到东厢房来, 我有几句话想请教。”

    杨谨本打算着,石寒的病情只要稳定, 休息一下她就要用药了。原就是有几句话要叮嘱红玉的,如此也好。

    于是她答应了,转身去了石寒的卧房。

    杨谨照旧按部就班地切了脉, 查看了石寒的脸色,又细细地问了守在石寒身边的侍女这几日的情状。一切都如她所料,石寒的身体状况也符合用药的要求。

    杨谨大感欣慰, 更添了几分用药的把握。

    她吩咐侍女不要再喂石寒她之前开的方子了,见侍女们服侍得极妥帖,她放了心,才到东厢房来找红玉。

    红玉已经命人泡了好茶候着她了。

    见她来了,红玉含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明前狮峰,刚沏得的。施公子请趁热喝,不然澄凉了就失了味道了。”

    杨谨眉峰微挑,瞄一眼八仙桌上那碧莹莹温润剔透的青瓷茶盏,心道这位红总管也是下了本钱了。

    她于茶道一术并不通,但因着挽月山庄的缘故,名茶好茶也没少尝过。单论这狮峰龙井,据说今上好茶,这茶就是越州的贡茶之一,明前狮峰更是难得,便是如寒石山庄这样的大富贵之家也不是容易得来的。

    对方既然拿出了待己的诚意,杨谨自然也投桃报李。

    “多谢红总管的好茶!”杨谨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果然沁香扑鼻,回味微苦甘甜,同前几日的辛劳奔波简直天壤之别。

    “好茶!”杨谨由衷道。

    红玉展颜一笑,道:“江南人杰地灵,盛产名茶,施公子想来于此道颇为精通吧?”

    杨谨微怔,道:“我从小在北方长大,是个粗鄙人,品茗这样的雅事全然是门外汉。”

    遮掩得倒好!红玉暗嗤。

    她不疾不徐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殷切问道:“公子看我家庄主的病势如何?”

    “贵庄主病情稳定,至少我离开这几日没有加重的迹象。”杨谨如实道。

    她刚想将接下来用药的细节说与红玉,不料红玉却道:“我见公子颇年轻,不知是否听说过眠心草的那段佳话?”

    佳话?杨谨面露奇色。

    红玉自顾自道:“昔年先帝在时,自幼由景太后抚养长大,情意极深……”

    她说着,窥了杨谨一眼,见对方在专注倾听,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又续道:“……景太后后来病重,据说也是患了心疾,需要一味奇药救命……”

    红玉说着,突地顿住了,只静静地看着杨谨。

    杨谨被她看得莫名,只当她在等待自己的回应,于是点点头道:“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说是先帝对景太后极孝顺的。”

    红玉闻言,呵呵笑得古怪:“确是极孝顺的!”

    杨谨睨她一眼,觉得她的重音落得很奇怪。

    红玉又道:“而那味奇药,据说就是眠心草。”

    她话锋突地一转,不错目地地看着杨谨的眼睛:“施公子医术精湛,想必是知道这事的吧?”

    杨谨微微蹙眉,心中暗暗诧异。眠心草极其功效,她是在药婆婆的笔记中看到的。彼时她还疑惑于婆婆如何知道这桩事的,今日发现连红玉也知道这事,心想难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红玉默记下杨谨迷惑的神情,又慢悠悠道:“我还听说,因着这眠心草的霸道药性,又生长于极寒之地,须得采摘者以心头热血供养才不会摘下即枯萎。也因着其非凡的功效,漠南的采药人带着病者的亲友去采这药草,获利是极大的……”

    她突地向杨谨笑得神秘:“不知施公子又是如何采得的?”

    杨谨并不傻,话说至此,联系到红玉之前的言行,她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红总管怀疑我带回来的眠心草?”杨谨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心头有一股业火腾的窜高。

    骤然间,她替自己觉得委屈得慌。须知,她几日来殚精竭虑,马不停蹄地替庄主奔波。为了尽快赶回来用药,连从小教养自己的人和故友都伤害了不见。而此刻,这个红管家竟然质疑起自己带回来的药草的真假来了!

    就因为那日拒绝带着寒石山庄的人同去,她便有资格怀疑自己吗?

    红玉淡笑着看着杨谨气红的小脸儿,老神在在地又抿了一口茶。她从小便侍奉在石寒的身边,惊涛骇浪经历过无数,又辅助石寒打理山庄的生意,察言观色自有一番手段。杨谨这么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在她的眼中近乎透明人儿一般。

    若杨谨听了她的话,还能够淡定从容,那就说明其心里有鬼;可这孩子露出气急委屈的神情来,红玉便知道这孩子所言八成不虚,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治好石寒的病。

    不过,事关重大,其中牵扯到自家庄主的性命,红玉还是不敢轻下决心。她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杨谨之前押在她这里的玉佩,轻轻推到了杨谨的面前,道:“施公子,莫急。这玉,完璧归赵。还请公子再听我讲一件往事。”

    杨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收起玉佩,攥在掌心中,闷声道:“你说。”

    红玉望着她宝贝那玉佩的模样,暗暗点头,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徐徐道:“十多年前,我家庄主还住在京城之中,彼时先帝还在位。某一日,我随我家庄主外出,恰巧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年轻女子……”

    红玉说着,故意顿了顿,盯着杨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不过一朝的女婴……”

    杨谨的呼吸一窒,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似的抿紧了嘴唇。

    红玉满意于她的反应,又道:“当时,那年轻女子说,她怀中抱着的,是她家的小主人,染了急症,急需银钱医病。”

    “她当时正抱着那脸上泛着青紫色,却长得极可爱漂亮的女婴跪在昔日的老东家的门前,求老东家能可怜她那故去的主人,救一救小主人。可是,她那老东家心肠极硬,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不仅不管,还命人推搡打骂她们……”

    “我家庄主当时看不下眼儿去,将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银子都给了她们,还把一块佩在身上的脂玉赠给了她们,盼着能帮她们一解忧急,也能救下那孩子的性命……”

    红玉说罢,又定定地看着杨谨的眼睛,旋即目光又落在了杨谨攥着玉佩的手掌上。

    她的声音,飘飘摇摇,不似真实,环绕在杨谨的耳畔,令杨谨像被什么扼住的喉咙更难以呼吸——

    “那是一块羊脂玉,玉上的暗纹便是一幅‘丹凤朝阳’的图景……”

    丹凤朝阳……

    丹凤……朝阳!

    杨谨突觉得掌心中的玉佩滚烫,像要灼烧干净她的皮肉。那振翅欲飞的凤凰似是积蓄了无尽的炽火,就要冲破所有的禁锢,冲向头顶的太阳!

    而那件深藏在她心中十几年的往事,当年她尚不记事时候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包括那位她惦念、感激了十几年的恩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口中,呼之欲出……

    这是天意吗?

    是天意吧!

    昔年因玉而被救,今朝又是因着这块玉的牵绊,让她有机会报答那份恩情。

    可,她的那位真正的恩人,怎会就染下了重疾?她是那么美好的人……在杨谨幼小的记忆中,红姨描述的那位恩人,是像仙女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老天爷怎么忍心让她经受这种病痛的折磨?

    心口撕裂般的绞痛,夜不能寐,咳血,消瘦苍白,衣带渐宽,病弱卧榻……

    身为医者,杨谨能够想象得到石寒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然而,这份清楚的认知,更让她心疼难过——

    那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红玉静静地看着杨谨复杂的神色,尤其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痛意,这让红玉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明白。

    自从拿到杨谨的玉佩的那时候起,红玉便猜测这个孩子就是当年的那个,但她不敢十分确认。毕竟,于她或是于石寒而言,那件事在记忆中的痕迹太淡了。

    这几日,红玉将往事回忆了几个来回,结合杨谨的年龄、容貌,她越来越确信这孩子就是当年的那个,而让她心惊的是,以她的眼光之老到,竟没能发现这孩子是女扮男装的。这种发自骨子里的气质,若非从幼时就培养起,则实在没有旁的理由可以解释。

    当她试探着把这件事说给杨谨听时,从这孩子的表现,她已经能够确定这孩子就是当年的那个了。

    如此便好。红玉心道。

    至少此时,红玉求的无非就是让这孩子知道正在救的是昔日的救命恩人。有了这层关系在,这孩子必定会倾尽全力。红玉也就暂且放心了。

    至于旁的,还是等到庄主病愈,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发~

    第44章

    “这眠心草, 我明日一早会亲自煎药,预备下庄主服用。”杨谨道。

    她吸了一口气, 索性将最最关键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明日午时二刻是一日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彼时用药, 最合时气,也最利于眠心草药力的发挥。我会先施针疏通开庄主的心脉穴位。唯有如此,眠心草的药力才能顺畅地进入庄主的经络之中, 药效才能发挥出来。”

    “针灸?”红玉挑眉道。

    “正是。”杨谨回答得果断, 却心虚地撇开了目光, 不敢和红玉对视似的。

    “这倒无妨。公子尽管施为即可,我信你。”红玉坦然道。

    杨谨的面上一红,讷讷道:“用针的时候, 还请……请将庄主的衣衫除去……”

    “为何?”红玉诧异地拔高了声音。

    杨谨更觉得窘迫了, 偏偏她的脑袋里还没出息地浮现出了石寒软绵绵地依在自己怀中的模样, 这就好比偷儿正窃人财物的时候被苦主抓了个现行。杨谨心里特别奇怪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类比来。

    她瓷白的小脸上的红晕更重,强撑着局面道:“针灸用针, 须得直接进入皮肤才能找得准穴位……人身上三百余个主穴位,穴与穴之间, 许多只是毫厘之差,万一相错了穴位,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这个道理, 红、红总管应该知道的吧?”

    红玉古怪地盯着杨谨那张红得像一口气喝了几斤老酒的俊脸,心头泛过说不清楚的莫名感觉。

    杨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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