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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离弦 第13节(1/2)

作品:《莫回离弦

    半晌,南宫离静静开口:

    “你不能永远这么任性下去。”

    轻柔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想不吃饭就不吃饭,想不治伤就不治伤,想死就一刀了断了性命——”

    “你以为活着只是一场玩笑,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可以结束了么?”

    寒冷的海风拂过南宫离黑色的长发,满是冷漠的眸沉寂无波,深不见底。

    钟弦平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木桨划过的水声突兀地响着。偶尔传来海鸟凄厉的嘶鸣。

    良久,钟弦转过头,疲惫地闭上双眼。

    “……好吧。”他轻轻道,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意,“我答应你。”

    “我会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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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重重纱缦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端坐在白玉石椅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座前一人单膝跪地,恭敬道:“岛主。少主的信来了。”

    一只覆着黑色手套的手从纱缦后伸了出来,将那人呈上的信接过。

    一手将信拆开,从头到尾扫过一遍,冷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东方渊极死了么?”

    那人犹豫着道:“皇宫内传言渊王深夜遇刺,身受重伤,太医院正紧急救治之中。目前尚不知安危。”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冰冷的笑意渐渐蔓上眼眸。手中的信一寸寸化为灰烬。

    “不错。不错啊。南宫世家注定要和中原……牵扯不清了么。”

    ☆、挑明

    午夜的凛风卷着漫天飞雪在漆黑的夜空中狂乱冲撞着。一双纤长如玉的手仔细地系好白色长裘的系带,拂去黑发上的落雪,为白衣男子戴上了衣帽。

    “冷么?”南宫离又紧了紧钟弦长衣的下摆,问道。

    钟弦抬头望了望夜空,那夜空似被泼墨染尽,没有星辰,没有一丝光亮,甚至寻不见半寸月光。

    又一阵冷风袭进衣内,钟弦脱开南宫离的手,自己拢紧了身上的狐裘。

    “还好。”

    南宫离顺着钟弦的目光看了一眼夜空,道:“落月岛的子时从来看不见月,故名为『落月』。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勉强看清四周。这里燃不起火把,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那船夫已不知何时消失了。钟弦淡淡看了南宫离一眼,却见他依旧穿着黑色的纱衣,衣袂在风中狂乱卷动,那露在衣外的双手却依旧白皙如玉。

    钟弦蹙了蹙眉。淡淡道:“你来过这里?”

    南宫离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钟弦。

    “没有。”

    钟弦不再说话。

    -

    静了片刻,南宫离突然笑了:“弦儿,你是在担心我么?”

    钟弦微眯双眼,长长的睫毛遮住袭来的飞雪,透过浓黑的夜色看向那双黑邃的眼眸。语气却平淡如水。

    “我只是觉得你的衣服很可怜。”

    南宫离玩味地偏过他的脸,凑上去,伸出舌尖,蜻蜓点水般舔了一下他的唇。

    冰冷的唇触到一丝温热,钟弦怔楞片刻,随即一手推开南宫离的身体。

    “我只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你。”南宫离轻笑,“我不冷。”

    话音一落,他将钟弦的衣帽掩好,不等他挣扎,一手将他挟入怀中,施轻功向前疾奔而去。

    -

    脸颊被裘帽护紧,感觉不到一丝风雪。呼吸之间溢满南宫离身上独有的微冷的香气。一瞬间,钟弦觉得这里依旧是中原,无尽的寒冷和不见五指的浓夜都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

    过了很久,久到钟弦以为行到了落月岛的另一头,耳边呼啸的风声忽然停了下来。

    南宫离轻轻放下钟弦。只见四周一片灯火辉煌。

    黑色的发丝上没有沾上半点落雪。薄唇淡色依旧,左额角血色的樱花却蔓延得更加妖冶。

    南宫离将钟弦的衣帽放下,松了系带。

    “到了。”

    -

    不亚于京城皇宫般雄伟的宫殿,却一无染画,清一色堆砌着雪白的玉石。雕琢精致。

    宫外没有任何人把守。如果没有刺眼的灯光,似乎这里只是一座空城。

    南宫离带着钟弦走了进去。

    穿过正门,是迷宫般偏转的回廊。四周一片空旷死寂。只有钟弦微弱的脚步声回荡着。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扇寒碧石门。那门微微掩着,里面隐隐露出青白色的光。

    南宫离推开了门。

    “很久不见。”南宫离的声音随着空气中的温度瞬间褪去笑意,寒冷如冰。

    “舅舅。”

    -

    透过层层纱帐,一个让人如坠冰窟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很久不见。离儿。”

    -

    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从纱帐之中走出,渐渐在青白的灯光下变得清晰。

    不辨年龄的男人。脸如同玉石的颜色一般冰冷苍白,却俊美得不似凡人。黑色的长发长至腰间,一段玉带似紧非紧地系住长发,顺着额角的发丝一同垂落。

    浓细的剑眉下,右眼漆黑如夜,左眼的眼眸竟是凝血般的暗红。

    -

    男人随意扫了两人一眼,便在主坐上坐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二人坐下。拿过桌上的酒饮了一口,冷硬的语气吐出三个字:

    “南宫渺。”

    -

    钟弦坐在南宫离旁边唯一的位置上,淡淡道:

    “钟弦。”

    南宫渺一红一黑的双眸一动不动地凝视向钟弦清秀苍白的脸,一寸一寸端详着。不放毫厘。

    “确实是东方渊极的种。”南宫渺又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只可惜,十四渊王武功绝世,鸟瞰皇族,儿子却随了景玥,体弱虚孱,手无寸力。”

    钟弦平静地回视着他。

    南宫渺道:“我本不关心离儿复仇的情况。但当我听说他为了练成《澜镜心经》的第九重而将彻涯谷谷主之子逼入落月宫,废了武功废了右手又折腾得奄奄一息之后,竟然——把人给放了。”南宫渺将酒杯轻轻放回桌上,“说实话,我确实很吃惊。”

    “东方渊极当年让景玥的弟弟景衍将刚刚出生的独子送出宫外,不仅是为了景玥日后的安全,也是为了阻止我找到你。”

    “景衍办事显然可靠,钟晋抚养你二十年,都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你虽常年隐于谷中,却终究还是锋芒太露。”

    “在得知离儿让容镜治好你的手的时候,我就料到复仇计划在一点点偏离轨道了。”南宫渺不带情感的双眸依旧凝视着钟弦,指尖轻摩着杯沿,继续道,“却没有想到,离儿会为了恢复你的武功,带你来落月岛尝试最危险的办法。”

    钟弦面无表情地静静坐着,不发一言。

    -

    南宫离看着南宫渺的侧脸,忽然轻轻笑了。

    “那么你有别的办法么?”

    南宫渺将视线移到南宫离的脸上,目光中隐隐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又变得冷酷如刃,锋利得似乎将他射穿。

    “没有——那么你就要用自杀一样的办法,去救灭族仇人的儿子?”

    “你言重了。”南宫离漫不经心道。

    南宫渺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即便你武功举世无二,也没有半分把握能从凛栖谷谷底活着上来。”

    南宫离笑了:“你已经默认我找到容逸了么?”

    南宫渺眉心拧紧了。

    南宫离道:“舅舅不必多虑。你外甥就算再不济,『撕风净还是取得到的。”

    一阵短促的冷笑轻轻响起:“你既然有十分的把握,为什么不把一切告诉你的‘弦儿’呢?”

    钟弦放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握紧,却依旧漠然看着他。

    南宫离微笑道:“我没有透漏下一步的习惯。舅舅你,不也一样么?”

    阴冷的风卷起垂下的长发,黑色的手套脱落,带着剑气的寒光在青白色的烛火中隐隐闪过。

    冷酷的声音染上了令人战栗的笑意: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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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锋相对

    “既然来了,我不会让他活着和你走出去。”

    飞雪般的剑光刹那间照彻了整个寝宫,南宫渺腾身而起,满室顿时亮如白昼,青白色的烛火窜起一丈,卷过流苏般的剑刃直席向对面的钟弦。南宫离静静立在那里,却在剑刃袭来的瞬间,长剑霎那出鞘,迎了上去!

    钟弦的衣袂被两股强劲的剑气激得狂飞起来,扬起的发丝离漫天的剑刃只差半寸,却瞬间被另一股剑气隔离。

    南宫离移步挡在钟弦身前,直面对上了南宫渺。

    -

    南宫渺的动作停住了。他直视着南宫离,一字一顿道:

    “你当真要为了灭族仇人的儿子,与你亲舅舅为敌么?”

    满室的火光映亮了暗红的眸,冰冷的青白色摇曳得更加阴森。

    南宫离左手轻轻抚过剑刃,唇角依旧带着邪魅的笑意。

    “你明知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带他来的。”

    目光缓缓对上南宫渺的视线。

    “所以,我不会让你动他。”

    -

    “好。很好。”南宫渺凝视许久,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那就看你能不能护得了他。”

    话音刚落,剑气海浪般煞然而起,飞溢冲天,直逼南宫离身侧。南宫离身形纹丝未动,雄厚的内力却片刻间从剑锋冲出,一道瀑布般的盾刹时封住了身后的去路。长剑翻转,一闪抵过剑刃,激散了凶猛的剑气,逼得南宫渺向后退了一尺。

    南宫渺停在原处,脸色不变,在强大的内力冲击中握稳了剑柄,却依旧险些脱手。

    “不错。这等内力,已经无寻对手了。”

    南宫渺笑道。

    “可惜……”

    -

    突然,一道长索从南宫渺衣袖飞出,瞬间缠住了南宫离的上身!

    “……你以为这种程度,就能阻止我么。”

    钟弦的眉蹙紧了。

    南宫渺冷冷一笑,一只手缓缓将长索收紧。

    没有半分躲闪的余地,双臂死死缚在身体上,越缚越紧。长索上细密的倒钩刺进肉里,顷刻间,黑色的纱衣浸上了暗红的血色。

    南宫离双目缓缓眯起,身体仿佛被钉在原地,分毫移动不得。

    南宫渺冷酷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你是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血了呢。”

    长索越收越紧,深红的血从黑衣上一滴一滴滴落,在青玉石的地面上溅起一片触目惊心的印迹。

    南宫离的表情变得微妙。

    “……是啊。我都有点怀念了。”

    忽然,南宫离一跃而起,在空中疾速腾转,长索带着血肉脱落,浓深的血色飞溅起一片帘雾,卷着凛寒的剑光,直逼南宫渺的胸口!

    南宫渺瞬时收回长索,举剑迎上。剑刃相撞,激起一道白色的火光。

    南宫离剑锋一偏,侧过南宫渺的剑刃,滑向颈项,南宫渺一惊,顿时向后仰去,右手顺势捏住南宫离的左腕,却依旧被削落了一缕发丝。

    南宫渺紧紧锁住南宫离的左腕,冷冷道:

    “你想杀了我?”

    “我还没这个打算。”南宫离微笑道。

    “我出生习武,且长你十四岁。你却在十岁前连剑都没碰过。”南宫渺锁住南宫离左腕的手又紧了一分,“你很清楚,无论你武功这些年长进到什么程度,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都赢不了我。”

    南宫离唇角的笑意分毫不变。

    “我只说我不会让你动他。没有说我要赢你。”

    南宫渺的目光顿时警惕了。

    南宫离左手反转一握,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流激起,震开了南宫渺的手。

    下一刻,腾跃到空中,剑疾如飞,剑光碎裂成无数片,不见锋刃,只睹剑影。南宫渺眉心一紧,举剑刺向剑心。

    忽然,重重光影闪过之处,左颈上落下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煞然的剑光刹那间消失了。南宫离稳稳落回地面,黑邃的眸静静看向南宫渺。

    南宫渺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离儿,你……”

    “『诡面公子』的封穴散,还是很有效的。”南宫离看着南宫渺滞住的手,轻笑道。

    南宫渺的身体一寸一寸僵硬,手中的长剑渐渐脱离控制,“呯”的一声落在地上。

    “见血入毒,你想得真是周全。”

    南宫离漫不经心道:“既然我来了,你就不该做企图阻止我这种尝试的。”

    说着,一手将南宫渺扶回床上,一边走到床边,打开床下紫色的玉匣。

    匣中放着一张丝绸卷轴的地图。地图旁还有一个青色玉石的戒指。

    南宫离取出地图放入怀中,将戒指戴在指上。

    “封穴散的药效大约五日,五日之后,一切如常。”

    南宫渺目光森然。

    “你一定要去么。”

    “……”

    南宫离沉默了片刻,道:“当然。”

    “开玩笑。”南宫渺凝视着他上身遍布的血迹,冷冷道,“『千钩索』倒刺入骨,没有容镜在身边,你身上的伤在十日之内,绝对好不了。身手受制,你如何独自一人从平滑如镜的断崖下至谷底,又如何上来?”

    南宫离笑道:“如果你真的关心这个问题,就不要再费心思阻拦我。”

    “不可能。”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道。

    “那就不要管那么多。”南宫离说罢,推上了匣子,站起身,准备离去。

    南宫渺酷寒的眸光似乎要将南宫离的背部洞穿:“东方渊极用了十年的时间彻底塑造了你的冷血无情。二十四年后的今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终于开始涉入感情;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东方渊极的儿子。”

    “感情?什么感情?”南宫离的脚步顿住,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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