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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弥撒+番外 第49节(1/2)

作品:《血色弥撒+番外

    “或者……女士?”

    他轻笑了一下,那是年轻的、与年岁相符的笑容,“根据我的判断,你应该是名男士。”他小声地补充:“不会有如此不成体统的女孩,对麽?”

    “你来自什麽地方?”他像是漫不经心地发问:“巴士底的幽灵?围绕异教徒的邪灵……?”

    银发男人仰著头,他的目光柔和,“你该出来。”

    “让我看看你。”

    “也许……我们认识。”

    银发男人在仆人的簇拥下走过阴暗的廊道。

    他的发丝渐长、轮廓越深,清澈的蓝色随著岁月逐渐褪去,只剩下一抹深邃的深海色。他的背影高大,双肩宽阔,华贵厚重的服饰就像是他必须担当的责任,沈重、繁琐。

    神父为临终的老者默念著悼词,房内是老公爵忠心的奴仆们,他们垂头,双手十指交握。

    黑发青年站在不远处,他沈默地望著那虚掩的房门。

    那枯瘦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另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

    “塞勒斯汀……”

    老迈的声音响起,那浑浊的双眼注视著前方。银发男人凝视著他的父亲,默默地点头,那蕴含著情感的呼唤声使他的神情逐渐柔软。

    老公爵看著他的长子,慢慢地开口:“在我将死之前,我将我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托付给你……”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覆住了他们交握的手。

    “安格……”老公爵无力地说:“替我看好他……”

    塞勒斯汀依旧沈默。

    “我央求你,我最骄傲的子嗣……”老公爵吸著气,他迫切需要长子的承诺。

    没有人会拒绝父亲临终前的请求。

    银发男人轻轻颔首:“我会的,父亲。我承诺。”

    老公爵缓慢地点点头,他感到欣慰愉悦。他拉著长子的手,第一次亲吻他的手背,竭力地将无名指上的黑宝石戒指摘下,然後亲自为他的长子戴上。

    “我的儿子……”老公爵安心地合了合眼。他指的也许是他的长子,亦或是他宠溺的幼儿。

    老公爵缓慢地侧过头,他的仆人适时地呈上了一个老旧的盒子,并且将它交到男人手里。塞勒斯汀略带犹疑看了老父亲一眼,然後将它打开来,里头放置著一个装著暗红液体简陋瓶子。

    “它受到了封印……”老公爵的声音悠远平静,仿佛只是重复过去流传下来的话语:“很早以前,无法追溯……”

    “不要轻易打开它……塞勒斯汀。”

    除非,当你愿意舍弃一切,永远地坠入黑暗之中。

    锺声长鸣夜空,站在窗前的黑发青年骤然回过身。他瞧见那尊贵的男人,屈下双膝,亲吻逝者的脸颊。

    这是个堪称神奇的梦境。

    艾维斯摩尔无法说出其中含有什麽意义,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费伯伦的话。这也许是公爵在沈睡的二十年间所发的梦,而他诡异地误闯进这里。

    这看起来平静、宁和,但是终将引领他的双眼,见证那在过去磨灭的一切。

    血色弥撒 番外二(下1)

    血色弥撒 番外二 avelsimoulinthewonderland(下1)

    黑发青年站在门外,他并没有等待太久,大门就被用力地推开来,怒气冲冲的安格?柏金从里头走出,嘴里不断地骂著:“该死的异教徒……暴君……天杀的!”

    艾维斯摩尔摇摇脑袋,他已经习以为常。

    青年由门外走入,他缓慢走近那亲自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拾起的银发男人。

    在艾维斯摩尔站定的时候,银发男人像是能感应到一样地抬起眼。他慢慢地坐回位子,将棋子重新摆好,低声说:“他搞坏了棋局。”

    “我们必须重头下起。”公爵看著前方空荡荡的沙发,语气轻柔:“好麽?”

    艾维斯摩尔在他面前坐下,摇摇头说:“安格?柏金所掌握的词汇相当有限,除了异教徒、掘地者,还有一些脏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花样。”

    公爵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他将心神放在棋局上,仿佛方才并没有发生令人厌恶的事情。他模糊地感应著前方的指示,举起对方的棋子,“这个地方麽?”

    “对的,那个地方。”艾维斯摩尔看著棋盘,接著道:“给他一块烂地,让他沈在里头,这是最好的方法……原谅我这麽说,你放错位置了,大人。”

    他将所有的包容力用在他的异母胞弟上,却将他少有的情感交给了他神秘的挚友。

    但是,那是完全属於他一个人的……秘密。

    仆人忙碌地为塞勒斯汀公爵披上深色的华贵丝绒外套,他戴上了他的金色冠冕。作为国王最依赖的夥伴,他必须常常到皇宫觐见国王。老奥纳抚平那突起的皱褶,就像过去那样,看著镜中的倒影微笑说:“非常适合您,公爵大人。”

    艾维斯摩尔跟著道:“没错,非常好看。”他挑挑眉,絮絮低语:“一定能迷倒不少年轻姑娘……例如沃兹伯爵的千金、爱莉卡公主、伊莎贝拉女王公,哦,那一位可是大美女。”

    银发男人看著前方,他就像是能听见青年的唠叨声,这使他冷漠的表情稍微柔软。

    他们拥有十几年的默契。

    在那个世纪,宫廷宴会比一般的餐会有趣一些,至少不是坐在长餐桌前猛灌红酒。男士可以邀请女士跳舞,未婚的贵族可以在这时候找到合适的伴侣,已经对婚姻疲劳的男女也可以拥有一个糜烂的夜晚。

    银发公爵一直都受到瞩目,但是不会有人轻易亲近他。他们在背地里对塞勒斯汀公爵的评价不一,不过不会有人否认他尊贵的身份和他无所不能的军队。此外,不会有仕女贸然接近他,尽管他有许多爱慕者──她们并不愿意受到轻视,嫁给一个异教徒将承受许多谴责。不过要是俊美的塞勒斯汀公爵愿意对她们任何一个献上亲吻,不管是谁都会不顾一切地去追随他。

    艾维斯摩尔对此表示宽容,他尽力漠视这些,虽然有些画面仍然使他感到不愉快,非常、相当不愉快。

    “我不需要婚姻、我不奢望与你未来的妻子分享你,我只想要你抱紧我……塞勒斯汀大人。”

    黑发青年斜眼往阴暗的阳台瞧了瞧,然後反剪著手烦躁地来回踱步,在他失去理智之前,那提著裙子的豔丽夫人快速地穿过了他。

    艾维斯摩尔怔怔地转过身,他对上蔚蓝的暗沈眸子。

    “我不会娶妻。”公爵看著身旁,缓慢地说:“没有能让我心动的人。”

    然而,他身边空无一人。

    “据说是诅咒,听起来有些可笑。”公爵低语,他似乎溢出一声叹息:“我们都会爱上不该爱的人……”他很快为这个说辞做出了反驳:“无稽之谈。”

    艾维斯摩尔对此保持沈默,但是银发男人陡然说道:“我一直这麽认为。在过去。”

    青年转头对著他。

    他慢慢地站直,对著那虚幻的身影伸出手,无声地喃喃:“能和我跳一支舞麽?”他轻声补充:“藉由你的沈默,我将视它为同意。”

    艾维斯摩尔凝视著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那宽大的掌心。

    在之後,塞勒斯汀公爵又有新的评价──与邪灵共舞的叛逆者。当然,这不会带来太大的坏处。

    一般人会以为他在独自练习舞步,只是场合不太正确。

    “此处,谨代表陛下旨意以及全法兰西人民的意愿,控告德伯恩斯?斯莱德以下罪行。”

    议会最高法院内挤满了人,他们正在等待对过去权势滔天的德伯恩斯公爵的严厉审判。那过去在议会上呼风唤雨的大公爵坐在下方的位置,他拿著象征家族的权杖,高高地仰著头,直视著坐在大法官身边的银发男人。

    陪审官依照公文上的文字,朗声宣读:“专横、贪污、谋杀、叛国以及藐视教会。”他高声地念著,接著转头看著神色木然的德伯恩斯公爵,这老家夥就像是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依照法典,议会将给予公正严明的审判。”大法官敲了敲木杖,好让底下的喧嚣声止住。“德伯恩斯?斯莱德所犯之罪不可饶恕,我在这里宣判──”大法官瞥了一眼旁边沈默的塞勒斯汀公爵,接著转向众人,冷声说:“德伯恩斯?斯莱德必须判处绞刑,斯莱德家族终身剥夺议会发言权──”

    台下一阵哗然,德伯恩斯公爵抬起眼,他脸色难看地仰视著大法官,说:“你们是以何种立场审判我?我要见陛下。”

    大法官对著他摇摇头:“犯人并没有权利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法庭容许你做最後的申辩。”

    德伯恩斯公爵沈默了下来,他握住权杖的手微微地颤著。他通红的双眼转向了那始终沈默的银发男人,双唇轻颤地说:“阁下,我是你亡父的挚友,我的妻子是你主母的胞妹,我曾经教导过你,你原本将是我爱女的丈夫,而你今日却要将我送上绞刑台……”

    塞勒斯汀公爵对此不为所动,他轻声地说:“我很遗憾。”

    他无谓的态度让德伯恩斯公爵咆哮起来:“你现在坐著的是我之前的位置!这完全是你的阴谋!你以何种身份在这里提出诉讼,陛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祥的异教徒,你应该被捆在木架上处以火刑!上帝会给予恶魔最严厉的惩处──”

    “让他肃静。”

    守卫一拥而上。

    大法官和以及陪审团对此保持缄默,空气中弥漫著严肃诡谲的气氛。银发男人站了起来,他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所有人的耳里。

    “德伯恩斯?斯莱德申辩无效,议会维持原有判决。”他微扬下颚,命令道:“清理法庭。”

    德伯恩斯?斯莱德大公爵被送上了绞架,民众目睹了这一切。

    那垂老的先生披头散发地仰望著上空,冷风吹拂著,绞绳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在临刑之前高呼著:“羔羊被宰杀、真相受蒙蔽、忠义的人受到污蔑、睁大你们的双眼,加置我身上不公平的枷锁──真理不会因此埋没,恶魔将在黄昏之日受到审判,他将用灵魂祭奠所作的恶事!”

    “精彩的演说。”站在窗前的银发男人缓缓地说:“……封住他的嘴。”

    行刑的时候,母亲掩住了幼儿的双眼,人群停止了躁动,他们注视著那不断踢动的双腿,直到那曾经位高权重的大公爵面目发紫,双眼突出,两手慢慢地垂落。

    黑发青年站在男人的身边,他看著这令人不太愉快的画面,眼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静默地伴著男人,直到太阳西沈,黑幕逐渐地吞噬一切。

    艾维斯摩尔垂下眼,他看著那紧握成拳的手,轻轻地吸了口气,伸手覆住那宽大的手背,偏著头倚著男人的肩。

    他像是陪著他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却又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塞勒斯汀由公爵长子进阶成伯爵,并且在老公爵逝世之後继承爵位。德伯恩斯大公爵遭到处死之後,他将在议会之中享有最大权利。尽管他依旧是教会的公敌,但是至今已经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

    不久,塞勒斯汀?柏金的爵位再次晋升,一切如他的意愿,在他的军队驱赶了反叛者後,他受封为护国公。然而,改变的不仅是他的地位。

    他越来越沈默,缺少笑容,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令人畏惧。

    “斯莱德夫人希望接见您,公爵大人。”仆人前来传话。

    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来。

    仆人低了低头,有些微颤地央求:“……她有身孕,阁下。”

    银发男人抬起眼,他并没有迟疑很久,就做了一个手势。

    憔悴的妇人在仆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她的披风沾满了泥泞,面色难看,没有一点过去雍容的模样。

    “大人。”

    斯莱德夫人仰著头,怀著恳求哑声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我在牢狱中的长子。查尔斯并没有犯错,他是忠诚的人,您也可以为他作证。他是您的友人,曾经追随过您……”

    “你必须等待议会的判决。”男人两手交握,慢慢开口:“如果能证明确实无辜,你将会等到他,夫人。”

    妇人颤颤地揪紧了裙,她眼眶通红,对著男人双膝跪下:“我恳求您,大人。通过议会,我们迎来的将不是公正──”她直视著男人,低语:“是莫须有的罪名、绞绳,和简陋的棺木。”

    塞勒斯汀公爵望著妇人,他对旁边的仆人说:“准备马车,送夫人回去。”

    “塞勒斯汀?柏金阁下……!”妇人在被迫离开之前,嘶哑地急道:“可怜的查尔斯将死在监狱里,我会在上帝的面前作见证,为你的残忍和嗜杀成性!”

    门重新合上。

    银发男人将目光转回公文上,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将羽绒笔重重搁下,仰头深深地吸气。

    黑发青年走到了旁边,缓慢地矮下身来,仰著头,双眼凝望著公爵。

    “我依旧站在你这里。”他无声地说:“不管你是否因为他们的话语而厌恶自己,无论对错,我始终站在你这里……大人,我相信你。”

    然而,塞勒斯汀猛地站了起来,他环视著眼前,“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这里,大人。”

    “我没办法感觉你。”他嘶哑地说:“……你离开了麽?”

    “不,大人,我没有离开,我还在此处。”

    他沈默了片刻,语气逐渐冰冷:“你也无法理解我……你也终将离开。”

    艾维斯摩尔一怔,他眼前的男人冷峻地转过身,大步离开那个房间。

    他想追上他,但是在迈开一步的时候却忽然顿住。青年在阳光下慢慢地举起双手──他双手的颜色越发清浅,甚至隐约能瞧见後方的事物。

    这个梦境即将结束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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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一下,

    公爵过去是没有遇到艾尔的= =

    这是公爵的梦境,他在梦中回忆过去。

    於是这个梦境的意义不仅是让艾尔理解过去的公爵,

    也是让未来公爵能稍微放开心结。

    另,书的事情缓慢秘密地进行中……捂脸,

    若是有意买书的亲可以留个言跟我说说,乃们想看什麽番外= =

    趁我还有时间的时候。

    血色弥撒 番外二 (下2)

    血色弥撒 番外二 avelsimoulinthewonderland(下2)

    “公爵阁下的军队在拉布罗尔的战役取得了胜利,这完全打击了那些老家夥的势力,尤其是恩罗坦阁下。”

    宴厅的豪华长餐桌前坐满了塞勒斯汀公爵的支持者,他们占据了议会大半的发言权,强调贵族所应有的权力,并且与主教形成对立。他们的酒杯里盛满了象征胜利的葡萄酒,因为银发公爵的军队成功击溃了拉布罗尔的防线,那是属於新教的势力,他们以“企图反叛”的理由强行收复了那里的土地。

    正在发言的威尔男爵高举著酒杯,“让我们向陛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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