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狗血 第3节(1/2)
作品:《一盆狗血》
我常挂心着我的娘c师父,一到课间就放空自己,以思考人生的奥义,以及两个受互攻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人屈起指节敲我课桌,当当地拉我回神,我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朝他眨眨眼。
是安远意。
他在我前头正经八百地坐下:“怎么最近找你约球都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还因为马少天的事儿怪我?”
那话里三分惋惜三分可怜还有四分忧愁凄迷,我惊得只会僵坐着,好半天才想起来安慰人:“哪儿能啊?他是他,你是你,裤子……是裤子,我硬件不还在呢吗,你别老这样,看着人难受。”
我其实还想说看着怪怪的,但总觉得这么说了要被暴打,到底憋住了。
安远意突然伸出手,跟上次一样捏我的脸,“你真不怪我?”
他这动作太吓人,还半天不松手,我把俩眼睛瞪得滚圆,想起上次独自一人坐教室里黯然神伤时,他走进来朝我挑眉毛。
这会儿教室里也只有我俩。
我紧张地后背发毛,直说:“不、不怪你……”
第21章
我叫安远意,“安之若素”的安,“开缄识远意,速此南行舟”的远意。
感恩我妈给了我颗好大脑,学起知识也不费劲儿,平常除了打打球,最大一个爱好就是玩网游。
日久天长,渐渐玩出了些名堂。可游戏这东西,就是越玩越没劲儿,没劲儿到我重开了小号,回新手村砍蜘蛛。
眼看着那血量可怜得掉,杀一只蜘蛛的时间够我吃一个牛角包,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荒废人生。
正准备关电脑睡觉,在我旁边一直砍蜘蛛的大兄弟忽然被随机出现的红名怪咬了一口,危在旦夕。
我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去拔刀相助一发。
刀是拔了——用我二十二级的小号拔的。
尴尬的一幕发生了,我被那丑陋的红名怪一刀秒。
……
赶紧用笔电上了我那个装逼号——南行舟,过来挽救我岌岌可危的面子。
至此收了个活蹦乱跳的二十级小徒弟——mountain.
可我万万没想到,mountain就是跟我同班的祁山。
他加我qq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来回对着两边看了十几遍,才相信这世界真的这么小。
直到他邀我一起斗地主,我还在庆幸自己有日常号游戏号分开的好习惯,不然我们仨在房间里,铁定得大眼对小眼。
渣攻,贱受,白月光,刚好凑齐一桌斗地主。
当然,上述关系都是我后来从祁山那儿知道的了。
第22章
因为交道打得少,我对祁山、马少天了解得并不多。隐约知道他俩是一对,凡我目光所能及之处都在秀恩爱。
这种情侣向来招人膈应,倒不是因为性取向,同性恋异性恋其实真不是大问题,但你公共场合不注意影响就不太好了。
我就是抱着这种略略膈应的心理,跟祁山相处了一阵子。
因为讲语音时害怕真声被识破,所以干脆讲了英语,两种话调调差一些,也不至于被认出来。毕竟每天在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话说得少却并不是从没说过,要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个一二。
我出于一种相当怪异的心理,并不想让祁山知道我就是安远意。
然而事实是几局麻将斗地主玩下来,他跟马少天四处虐狗一事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相反的,我觉得祁山这人真有意思。
那种脑残中带一点智障,智障中又掺一些二百五。
整一个清新脱俗的无脑人。
私下也就多留意了一阵,发现他俩平常其实也挺检点的,就不知为什么亲热的时候总让我瞧了去。
那天打完球,我见祁山兴致缺缺,干脆上了q号借口问他怎么不斗地主,想探探他是怎么了。
他跟我说马少天留他在学校,是为了多看看自己的梦中情人。
我登时就来气啊,我这人别的没啥,就是特护短。
这犊子怎么还渣我徒弟呢?!
我原本已经抱着劝分不劝和的心思了,可看祁山那语气,还是挺舍不得马少天。想着我也不了解人家感情,干脆让他接触接触那梦中情人,指不定能有点啥新发现。
结果祁山开口就把那梦中情人贬得一无是处。
我寻思着这什么垃圾梦中情人啊。
然后他接着描述,越描述我怎么觉得越不对呢。
合着这梦中情人是我啊!
第23章
那天马少天病了,体育课祁山一个人坐台阶上,也不和其他男生玩。
小小一团窝着,在那儿抠脚。
我只敢拿余光瞥他,想起他斗地主时傻乎乎的样子,真想捏脸大叫“我徒弟怎么这么可爱”。
没了马少天那碍事玩意儿在祁山旁边,我通体舒畅,连一个人练球都练出了激情,使出浑身解数完成了背后拉球换手投篮,自认为极其飘逸帅气地落地,可祁山那呆瓜看也不看我一眼。
抠脚抠脚就知道抠脚。
我装作不经意,把球滚到了他脚下。
果然把那小呆瓜招来了。
我没敢太不正经,就比平常在学校里还更端着,生怕他发现我就是南行舟。
我总觉得如果让他知道了,他铁定不会再跟南行舟一起玩大家来找茬了。
想想就让人难过。
我俩一起打球,堪称师徒和谐。
我看他那副鸡仔模样,就举他起来,让他来个虚假扣篮过过手瘾。
原想着他挂还是能挂住的,就松了手,谁知道那呆瓜那么呆,直挺挺就栽下来。
差点没把我压到去医院。
这还不算完,那厮起了身就照着我身上一通乱摸。
摸得我一阵晃神,心里登时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这儿还在操场上呢,这么多人……
祁山……祁山他……
“怎么样怎么样?安远意,你肋巴骨没事儿吧?”
“……”
滚!!!你个臭傻逼!
我直起身,不光证明我自己没事儿,还虎虎生威地送了他一个扫堂腿。
第24章
气虽然气他,但到底是我可爱的小徒弟。
游戏里接触远远不够,在学校时便也不由自主地想跟祁山一起玩。
祁山倒没拒绝我,就是那马少天太烦人,总感觉不情不愿似的。之前听祁山讲了那些破事,我都闹不清楚他到底是念着祁山,还是念着我了。
管他呢,反正我徒弟就是我徒弟,你不情愿也得情愿,不然我揍你。
大概是从祁山跟我要小号扮情侣时,情况开始有了变化。
那天他找我,我假装纠结一下立刻答应,祁山就傻乎乎给我唱了首巨难听的“世上只有师父好”,真的难听。
我把他拉黑后,当晚就想办法导了出来换成每天的起床铃声。
跟马少天在游戏里见过后,我更有些不待见他。
我自己也说不来怎么回事,总之就是瞧着他就各种不顺眼。
这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徒弟?
还买了个那么暴露的时装!这是勾引,赤裸裸地勾引!
那是我相公!你给我滚!
我为自己分分钟入戏感到骄傲,立刻跟那个烂俗名字——少天盖世无敌在屏幕上互怼起来。像我这种甜美少夫撕起妖艳狐狸精那也是毫不手软,加之“mountain的娘子”这一头衔实在太好用,说话都理直气壮起来。
怼到最后也没想起屏幕对面那位才是正宫,只觉得心花怒放、得意洋洋。
管他呢,我是我徒弟盖了章的!我俩还去月老那儿登记过了呢!
我最屌,世界第一屌,不接受任何反驳。
第25章
有了北行舟这层皮,我就更顺理成章地腻乎起祁山来。
撒起娇来毫无后顾之忧,看着祁山拿我没办法只能哭唧唧的样子我就爽啊!
于是调戏我徒弟成为我日常生活的第一大乐趣。
没想到把这呆瓜调戏蔫儿巴了,班头的小测也敢睡。
铃响后,我看他还在奋笔疾书,就故意在前排磨磨蹭蹭收了好久,想着给他腾点时间,见他搁下笔了,以为写完了,一路又往后收,结果这呆瓜压根就放弃了!
我发誓,在他用那种小狗似的眼神看我前,我真的气到要直接收卷了。
又无端想起祁山刚认识南行舟时,抱怨起我这个梦中情人“假正经、龟毛、小气”,就因为我只给他说了三个题的答案——这什么流氓逻辑?
我决定为自己找回一点形象。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个好爸爸只得给臭儿子擦屁股。
纵容他在桌子底下抄完了卷子,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看着我认真道了谢,一副星星眼感动到要哭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这屁股擦得真值。
这下这个脸蛋是非捏不可了,要怪就怪他太可爱。
我冷酷地想:祁山,这是你逼我的。
哐当。
手上滑腻腻的触感还没散尽,就听见祁山的桌子发出声巨响。
完活儿……这下呆瓜彻底要被撞成智障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收。
恍惚中,听到班里谁嚷了一句:“快快快!快去看看,看看新换的课桌撞坏没有……!”
第26章
马少天看到了我手机相册里的截图,是我和祁山的聊天记录。
他拿我手机看团委发给我的入团申请书填写要求的照片,手一滑看到了,一气儿全看完了。
不过当初为了省内存,我截的都是重点腻歪的部分,反倒把游戏或qq里的名字全截掉了,他不知道我和谁聊,单看到我这边一个劲儿叫对方“相公、相公”。
其肉麻恶心程度之重足以让马少天下巴掉到地上,并且颠覆以往对我的所有看法。
他误会我给人当受去了。
照马少天这逻辑往下捋,难不成还幻想过我和他互攻?
通体恶寒。
我将错就错跟他在垃圾台旁的过道里吵了起来,起初纯粹是拌着嘴,后来他真把意思挑明了,我反而比先头更气。
祁山那呆瓜死轴,我旁敲侧击他几次都认个死理儿——没确认马少天真的利用他,再怎么觉着像也不肯掰,总觉得对不起什么似的。
这人呢?不说把祁山那呆瓜耍得团团转,也是拿着我宝贝徒弟的心暴殄天物。
一提到祁山的名字,我就再也按不住,跟马少天彻底打得不可开交。
就是这个妖婆娘强行夺走了我相公的心!
狐狸精!无耻小人!
没天理!
揍死你!
当然也并没有揍死。
马少天真是个让人惊喜的老王八——比这一刻更欠揍的马少天,永远是下一刻的马少天。
那犊子在巷道里要欺负我徒弟,那手他妈都伸到裤裆里了,我说时迟那时快上去就是两拳头。臭流氓贼心不死,人都倒地上了,临了还扒我徒弟裤子。
我徒弟穿了个粉红豹纹裤衩。
——这不是重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把马少天的那双眼睛捅个对穿。
我徒弟的大白腿是你能看的吗?!
第27章
经此一事,学校里我便不敢黏祁山太紧了,怕招他膈应。
只好游戏里拼命跟人打滚卖萌,祁山对南行舟倒总是十分宽容信任,什么都乐意跟南行舟坦白,当然也包括我们仨那点破事。
按祁山自己的说法,应该是坐实了马少天心里装着我(说出来真让人难受……),并且决意和马少天分手了。
我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然而现实生活中我却并不敢跟祁山多说些什么,我不觉得他在短时间内会对安远意产生多大的好感。
毕竟安远意是个太尴尬的存在了。
我试着跟祁山道了歉,我们还照常一样玩,他不排斥,看起来也没有勉强的意思。
情况可能比我想象中好一些。
于是现实生活中安远意不能释放的情绪,全部加在了南行舟身上。
我能感觉到祁山和南行舟越来越亲近,那些稀里哗啦的情话借着装疯卖傻全有了说出口的底气。
也许是夜里太放肆,白天也不知不觉胆儿肥起来,捱过了最不好接触的时期,我又暗搓搓地往祁山身边凑。
学校组织研学旅行。
一大清早,大巴停在了学校门口。待人齐了,我跟班头说祁山非常渴望帮女同学们放行李,班头准了。
我于是拿着班头的口谕硬扣下了那呆瓜。
他以为是自己又犯了什么事儿,班头让他将功折罪,做得还倍儿认真。
女同学们递行李给他,他双手接过去。连没处塞的自拍杆都郑重其事地捧起来,好像手里拿了把ak47。
我俩成了最后上车的两个人,刚好剩俩挨一起的座。
我坐在了靠过道的那个座上,因为过道对过去的那个座是马少天。
这个班里是没别人儿了吗?
祁山明显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这人一阵一阵的,大巴开出去没几分钟,又皮得跟猴一样了。
也不知道这性子好还是不好,我想起他最初委委屈屈跟南行舟吐槽马少天,莫名又觉得这没心肝的有点小可怜。
“安远意你看,”祁山忽然叫我,指着天空中一团聚在一起的巨大的云,“你放了好大一个屁。”
“……”
第28章
这天儿真是没法聊了。
祁山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到底是隔个过道,我旁边那人估计也听不太清楚。
我看马少天装作若无其事地竖起耳朵,又好气又好笑。因了他曾妄图对我徒弟不轨,此后我对这人一直也没什么好印象。
他想听我俩说啥,我偏不让他如意。
这样想着,我就连高冷形象也端不住了,拢起手凑到祁山耳朵说起悄悄话:“你个臭傻逼。”
“你他——”祁山那祖宗瞬间拔高嗓音,原本还挺吵的大巴忽的安静下来,祁山僵住,话锋一转,“你踏着矫健的步伐,去给我们杨老师送颗卤蛋吧……”
然后,他真的忍痛从小包里掏出了一颗卤蛋给我。
我送到班头跟前,班头犹豫了下,收了,还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祁山那小子最近跟你待着,性格都变好了。”
我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重回座位,祁山立马凑过来,急得快要扑到我身上,只为凑到我耳边:“你他妈才是个臭傻逼。”
那热气喷了我一耳朵,鸡皮疙瘩都起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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