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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47节(2/2)

作品:《[历史剧]李唐逸事

滋生出抵触和逆反心理,甚至将长孙氏死亡的一部分责任,归咎于他的父皇,父子俩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李世民不明白,儿子何以忽然像换了个人一般,李承乾也觉得父亲性情大变。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态势,最终让局面演变得不可收拾。

    而这一世,李承乾却用两辈子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领,看出了李世民隐藏在平静下的伤痕。他近乎平静地宣布了长孙氏的喜讯,可李承乾却分明留意到,那搁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李世民骗过了所有人,却骗不过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李承乾。在此之后,李世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颁布了一条出人意料的敕令:今有郑氏女秉性柔嘉,后甚爱之,今后大丧之期,特命郑氏为后守陵。

    为皇后守陵,这个理由自然是无可辩驳的。郑氏原本定下的婚约,因为此事彻底搁置了下来。郑仁基也看明白了,皇帝这是对自己的女儿有意,恐怕丧期一到,郑氏的婚姻就由不得他们了。

    魏徵铁青着一张脸站在朝堂之上,他当然知道李世民抱的是哪门子心思,却又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李世民此举,确实合情合理。

    紧接着,宫里传来的一则消息让房家炸开了锅。说的是崔仁师的嫡女崔少媛身染恶疾,随皇后一同离开了人世。卢氏好不容易在一片乱局中稳住了心绪,亲自询问崔仁师,目之所及却是崔家已经设好的灵堂,全府上下沉浸在一派凄哀的氛围中。

    卢氏像是被晴天霹雳砸中一般,整副身子都软倒下去。儿子一波三折的婚事,真的让她心力交瘁,可就像命定的一般,房家和崔家的亲家缘分,真的到此为止了。

    崔夫人赶紧上前一步搀住神情恍惚的卢氏,如果卢氏此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崔氏脸上并无深重的悲凄之色,哪里像刚刚蒙受丧女之痛的母亲。然而卢氏颇受打击,并没有发现异常。

    长孙氏的离世,让朝堂和后宫都风云变幻。李世民心中大恸,面上虽然不能流露出来,可曾经薄待过长孙氏兄妹的族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李世民的报复。李世民还在东宫之内为李承乾筑了崇文馆,十余位当世名臣出任东宫的辅臣。出人意料的是,房遗直年纪轻轻,竟然也有了入崇文馆的资格。

    李承乾坐在书斋里,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玄素、于志宁......这些人曾经让他恨之入骨,如今再见却倍感亲切。

    他们一点都没变,还是不苟言笑地板着一张脸,讲着那些枯燥无味的经史子集。称心担心李承乾像上辈子一般把人得罪了,便寸步不离地陪在李承乾身边。可很快,他就发现太子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的李承乾不再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他那肆意的坐姿让张玄素止不住皱眉,李承乾却总能适时抛出些恰到好处的问题,显然是有认真听讲的。

    渐渐的,辅臣们对太子的质疑也在一点点地消散。称心发现李承乾当真把每一位教习的脾性摸透了,从前太子总是伏低做小,憋出了满心的怨怼,忍无可忍便只能做那下作的偷袭之事,而今却再不屑于用这等手段。若是有不同的见解,李承乾也不客气,当着面儿就敢跟辅臣们叫板呛声。巧的是这样直来直去的做派,正好对了辅臣们的胃口,双方相处起来倒比前世要自在平和许多。

    称心敏感地察觉到李承乾心态的转变,从前李承乾总跟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似的,一心将东宫闹得鸡犬不宁来吸引李世民的注意。重活一世,那个拼命想在父皇面前冒泡的青年不见了。也不知道李承乾是留恋这座崇文馆,还是舍不得崇文馆里的人。

    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就待在这处书斋,饿了有称心给他端来吃食,渴了有称心沏的茶水,困了倦了便抵足而眠,再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光了。称心有时甚至疑心,李承乾是不是全然忘却了窗外事,在东宫待得久了,就生出避世的心思。

    相比之下,李泰的风头则要强劲许多,李世民对李承乾的要求越发严格的同时,对李泰却十分宠爱。面对一天天长大的李泰,李世民绝口不提让他到封地去的规矩,甚至在长安城的延康坊,为他安排了一处上好的住宅。李泰乔迁之时,李世民亲自前往探视,这样的殊荣,看在旁人眼中就变了味道。

    一面是久居东宫的太子,一面是新贵的王爷,不少人都陷入了纠结。发展到后来,连张玄素都瞧出了不对劲儿,暗地里提醒李承乾留意李泰的小动作。

    也不知道李承乾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每回听到这些话,年轻的太子都一笑置之,照旧过他的日子。

    此时的魏王府,李泰却没有李承乾的闲情逸致,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蹙眉道:“东宫那头可有消息?”

    属臣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一切风平浪静。”

    李泰像一座小山似的团在胡凳上,蓦地冷哼一声:“还真能沉得住气,莫不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清心寡欲了?”

    属臣看着李泰唇边讥诮的笑容,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殿......殿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太子殿下不接茬,我们这头再热火朝天也撼动不了他呀。”

    李泰看了眼畏首畏尾的人,嗤笑一声:“急什么?只要他一天没有子嗣,就不足为虑,不过是一个废人,也配和我争?”

    属臣被骂得不敢吭声,又听李泰笑道:“他不来自投罗网,我便到他的地盘上去。我就不相信东宫真的半点破绽都没有,若这里头没点猫腻,他又怎会天天闷在那里头?”

    属臣这下反应过来了,惊讶道:“殿下,您是想......往东宫插/人?”

    第123章

    李泰眼角一抬, 瞥了属臣一眼,唇边挂着的笑意有些凉:“总算聪明了一回,还算有些头脑。”

    属臣得了夸赞,却全然高兴不起来, 一脸纠结地瞧着李泰:“殿下......这......”

    李泰盯着自己的指尖, 嗤笑道:“你慌什么?东宫又不是铁板一块, 以本王而今的能力,往里头塞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属臣知道, 眼前这位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明明是被宠着长大的, 不知怎的就养成了这般狠绝的性子。

    “东宫那头, 许久才进一次人,机会有限......”属臣吞吞吐吐的,倒惹得李泰阴恻恻地乐起来:“这个我知道,毕竟是个废人, 也不能强求什么。总归这些日子你给我盯紧了,挑个机灵点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送进东宫去。我就不信, 偌大一个宫殿, 还能没有半点龌龊事儿。”

    属臣应了, 带着一身冷汗, 腿肚子打着颤出了殿门。长孙氏逝世后,李泰和诸子一样,被封为了魏王, 行事便越发张扬起来。李世民不提封地的事情,他便装聋作哑,打定主意在京城待下去。但凡有心的人都瞧出来了,李泰这是不想挪窝,连皇帝都睁只眼闭只眼,自然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去找魏王的不痛快。

    初时,李泰对着外人还是很有点绅士风度的。方才那位属臣也曾一度仰慕李泰过人的才华,自以为寻到个温润如玉的主子,不料凑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只绵羊,明明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李泰这种秉性是从什么时候暴露出来的,紧张的属臣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李泰说的那句:“韬光养晦了那么些年,如今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彼时,他才意识到,所有的温和无害都是假象,为了出头之日,李泰不知从何时起就蛰伏待机,只等着耗尽了李承乾的力气,自己就能顺势而上。

    属臣的心里,替毫不知情的太子殿下捏了把汗。

    东宫之内,称心在一旁替李承乾研墨。李承乾笔锋稳健有力,遒劲的字迹再也看不出当初的稚嫩。

    “有话跟我说?” 李承乾一面端详着自己的字,一面笑问。

    称心也不跟他见外,直言道:“殿下,这东宫的日子,是不是太平静了?”

    “怎么,闷了?”李承乾仿佛全然没听出称心话里的意思。

    “殿下,此刻不该是安逸的时候,外头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你子嗣艰难,动摇国本,你......”

    李承乾没等他说完,就硬生生地把他的话截断了:“我的字好看么?”

    称心一怔,循声看去,蜀纸上的四个大字让他再也挪不开目光。

    “以静制动......”

    称心轻声念了出来,一瞬间,他像是理解了什么,有些诧异地望向李承乾。

    “他要动,就让他动去。只要我不做出格的事情,他即便是心再大,也拿捏不住我的错处。”

    称心略一寻思,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的确,不论李泰在外头蹦跶得多厉害,只要李承乾这边不出岔子,他就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李承乾现在没有子嗣,可他还这么年轻,谁敢打包票说今后就没有。上辈子李承乾的败局,很大程度上是自己作的。这辈子面对一个爱惜羽毛的李承乾,李世民自然也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行废立之事。

    李承乾看着称心亮闪闪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抬手将桌上的蜀纸揉成一团。李承乾的眼神中,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危险的味道。偏偏称心沉浸在思绪中,正是有一答一,有二答二的不设防阶段。李承乾压低了嗓音问了一句:“这主意好么?”

    称心迷迷瞪瞪地扬起一张笑脸,点了点头。

    李承乾可是个打蛇上棍的主,见称心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我想的主意,你要怎么奖励我?”

    称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太子殿下如此明目张胆地白日宣淫,蹙着眉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承乾。早已熟悉称心性情的李承乾,自是不吃他这套,不由分说地指了指自己的唇,笑道:“怎么?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称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越发地红润起来。他瞄准了李承乾的唇,原想着蜻蜓点水般亲一下,没想到李承乾早有防备,猎物刚一投网,就被他狠狠地嘬住了。

    称心一时没防备,注意力都在唇上,身子却也被他搂了个结实。主动权还是回到了李承乾身上,称心觉得太子火热的攻势,只怕是连换气的时机都不想给他,只想这般毫无理智地纠缠下去。

    什么白日宣淫,什么规矩伦常,李承乾通通不想管了。

    这天时、地利、人和凑在一起,怎么着也得亲个够本。可就是在这样美妙的时刻,却总会物极必反地出现煞风景的事儿,比如此刻那不合时宜地让李承乾近乎抓狂的敲门声。

    这个年纪的青年,身子里都憋着一阵火,那样激烈地亲了一阵子,已康复的李承乾身下自然有了反应。正是最有感觉的时候,那敲门声差点没把他吓软过去。

    称心也仿佛一只兔子般迅速闪开去。

    两个人的气息都不稳,折腾了好一阵子,李承乾才压低了声音问道:“门外何人?”

    侍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宫里调了一拨新的宫人来,殿下可有吩咐?”

    若是往日,李承乾或许还会兴致缺缺地看几眼,可今日如此重要的时刻被打断,李承乾心中不爽,也就没了阅人的兴致。

    只是当他看到面前目光游移的称心时,却忽然想起云泽的母亲病重,向宫里的管事告了假,这样一来称心身边就没了贴身伺候的人。加上李承乾一向不喜欢东宫之中有太多的闲杂人,又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是以这些年被送进东宫的侍从实际上数量零星,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人填补这个空缺。

    也因着这个由头,才会有了今日侍从进宫一事。李世民政务繁忙,在吃穿用度,生活起居上,却从不会短着自己的子女。听闻东宫人手不够,立马就将人拨了过来。

    李承乾将人都叫进厅中,将那一排排垂首敛目的侍从逐一瞧过去。每一个单从长相上都挑不出毛病来,许是宫里给李承乾仔细筛选过,一水儿年纪轻轻的少年,却个个都眉清目秀。

    李承乾却不满意了,这些出挑的一个都不能要,若是称心跟侍从好上了,那是得不偿失,索性从这一堆里尽力挑些其貌不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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