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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14节(1/2)

作品:《[历史剧]李唐逸事

    房遗爱看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颇有些不舍地砸吧着嘴。李承乾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领着他去了后院。

    房遗爱完全是被李承乾拽着走的,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张望。李承乾望着他嘴角残留的葡萄汁液,失笑道:“房家真是出了只小馋猫。”

    一直到看不见葡萄,房遗爱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下一秒,却毅然甩开了李承乾的手。

    “你别碰我,就是你害得哥哥挨了罚。”房遗爱噘着嘴,一脸不满地瞧着李承乾。

    果然,没有美食的诱惑,房遗爱还是很能坚守立场的。

    可惜李承乾和他相处了两辈子,早就知道此人吃货的本质。他一面用水瓢冲着房遗爱的手,一面引诱道:“你只要告诉我,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儿不仅有葡萄,还有梨和杏子。”

    房遗爱旁的没留意,只抓住了关键词:梨和杏子。当即咽了咽唾沫,冲李承乾点了点头。

    李承乾心下早就笑开了花,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哥平日里待你好么?”

    房遗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哥哥待我可好了,每回都把好吃的留给我,我闯了祸他会帮我说好话,还会给我讲那书里的鬼神,我想想......昨天讲到了神农尝百草......”

    房遗爱讲得兴起,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承乾皱起了眉头。房遗爱口中的这个房遗直,当真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半点相像。

    如果说将好吃的留给弟弟,和替弟弟求情这两条还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的话,那最后一条,是决计不可能的。

    房遗直最反感的,就是此类神鬼之事,更别提给房遗爱讲了。就连求情一事,本身都十分可疑。李承乾分明记得:上一辈子,房遗爱亲口抱怨,他那个不近人情的哥哥,看着他被房玄龄抽鞭子,却半点都不制止。也就是房遗直这样的性子,才导致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一向十分淡薄。

    这一切,都跟眼前的人和事对不上号。

    房遗爱并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席话,在李承乾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李承乾像个小大人似的,替房遗爱擦干了手,轻声道:“你喜欢你哥么?”

    房遗爱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哥哥最好了。”

    李承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笑意。

    房遗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无比自然地拉上李承乾的手:“我们快些回去吧,哥哥要等急了。”

    李承乾看着他急切的神色,心中好笑,他这哪里是挂念哥哥,分明是挂念着案上的葡萄。

    果不其然,房遗爱一回到殿中,便立马大快朵颐起来。称心则坐在一旁,眼含笑意地望着房遗爱。

    李承乾心下一动,人的举动或许可以改变,可眼眸,却能最直观地反应一个人的好恶。称心眼里的笑意太过纯粹干净,丝毫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他是真心疼爱房遗爱这个弟弟。这个认知让李承乾十分诧异。

    他凑近称心坐了下来,握住称心的手腕搁到自己腿上。

    称心诧异地看着小孩儿娴熟地将药粉用温水和开,然后用小勺子一点点地替自己抹上。

    称心惊奇得甚至忘却了手上的疼痛,他转过头看向一旁吃得忘我的房遗直,再看看专注替他擦药的李承乾。这一颗心都快化在李承乾的温柔里。

    但很快,称心就想起了正事,他敏锐地察觉到,李承乾今日的情绪格外低落。方才在长孙无忌处,也正是因为心情低落而频频走神。

    称心想起了那些相师对李承乾的评价:聪颖早慧。

    可称心同样知道一个词:慧极必伤。

    因着所有人都不相信小小的孩童会有心事,所以李承乾只能将一切都憋在心里,没有人比称心更清楚,他的爱人有多少情绪需要安放。

    “世子......”思及此处,称心再也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李承乾手下一顿,他全然没料到,这样的问题居然是由眼前人问出来的。

    称心见李承乾抿着唇,便以为他不愿意说,连忙笑道:“不过世子今日对那句话的诠释,实在是恰到好处......”

    话未说完,就听李承乾道:“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是什么感觉?”

    李承乾话音刚落,称心便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敏感的孩子,这是在担心李泰的降生。

    称心试图安慰道:“世子,王妃虽有身孕,可王爷和王妃,对世子是一等一的疼宠和重视,世子不必为此而烦恼忧心。”

    李承乾却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不依不饶道:“你......是真心疼爱房遗爱么?”

    称心怔住了,他用了好一阵,才点头道:“当然,爱儿......是我的亲弟弟。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父亲就叮嘱我,一定要照看好爱儿。虽然平日里,他贪玩了些,可小孩儿,哪有不爱玩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够护他一生,让他这一生都衣食无忧。”

    李承乾已经逐渐适应了眼前这个“房遗直”带给他的浓重的违和感。他只是从小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衣食无忧?只怕他将来不稀罕这个了,到了他想和你抢爵位的那一天,你又当如何?还把他当做宝贝弟弟么?”

    也许连李承乾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根本就不像是个三岁小儿能够说出来的。称心闻言,也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小人儿看了许久,才缓缓地转头,看向打着饱嗝的房遗爱:“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便将那位子让给他又何妨......”总归这条命,也是他欠了房遗直的,如今将爵位还给人家,也算是理所应当。

    可李承乾却全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摇头道:“你倒是大方,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你还会不会那么大方?”

    这一次,称心敏感地察觉出了不对。李承乾的话,越来越尖锐的同时,也渐渐地没有了童稚的感觉,反倒是像......李承乾最后自暴自弃那些年说话的语气。

    偏激、消极、语气犯冲,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对得上号。

    称心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果眼前的小孩儿,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有着前世的记忆呢?

    可能么?有可能么?如此光怪陆离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么?

    怔愣间,称心瞥到了自己红肿的手。那双手不是自己的,而是房遗直的。既然自己都能重生成为房遗直,那李承乾重活一世,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李承乾那些超乎年龄的举动;对陶埙的执念;他能够熟练地替自己敷药;他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消极的语气......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顺理成章的证据。

    称心手下狠狠地颤了颤,李承乾极其自然地蹙眉道:“弄疼你了,我轻一点。”

    他专注地替称心上着药,期间没有抬起头,因而他没有看见,面前的少年双眼盈满了泪水,仿佛一眨眼就要落下来。

    “疼你就说。”李承乾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气势,听在称心耳中,却饱含着熟稔。

    称心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了不让李承乾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将头偏向了一边,正好冲着房遗直吃葡萄的方向。

    李承乾间或瞄了一眼,见状便以为他也对那盘子葡萄有兴趣,便笑道:“手都成这样了,葡萄怕是吃不。”说着,他握住了称心已经被上过药,包裹起来的手。

    见称心不说话,只是盯着那葡萄,李承乾轻轻地叹了口气,朝房遗爱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期待的......掉马?貌似大家都觉得承乾会先认出称心啊:-d然而事实是,称心先看破了。

    这里其实蠢作者觉得有思维的因素在里面,承乾只是重生,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壳子里,而称心是直接到了房遗直的身体里,并且还重新活了一世。所以按照思维定式,称心比较容易理解承乾重生,但是承乾比较难想到房遗直换了芯子,再加上称心现在做的,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仅限于他和承乾两个人知道的,所以承乾虽然会觉得“房遗直”很奇怪,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称心身上去。

    鉴于承乾还是没有开窍,为了补上他欠费的思维,今天(20号)留评的都给红包包。(づ ̄3 ̄)づ

    第39章

    房遗爱正吃得兴起, 忽然瞧见李承乾朝自己走了过来, 一颗葡萄就含在嘴里, 含混道:“你......你做什么?”

    李承乾伸手将葡萄挪了个位置, 抬手拿起一颗就自顾自地剥起来。房遗爱伸手去摘,却被李承乾抬手拍了下:“给你哥哥留点。”

    不一会儿,称心面前就摆了一小碟剥好的葡萄。李承乾拾起一颗, 像当初称心喂自己一般,冲称心道:“啊——”

    称心拼命抑制住鼻头发酸的感觉, 张开嘴的那一刻, 就感觉到香甜的气息传遍了味蕾。

    李承乾就这样喂了几个,忽然笑着指了指称心的手, 又指了指自己的,接着指了指称心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们打平了。”

    称心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的眼泪会禁不住决堤。

    他有些突兀而无措地站起身来, 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措:“我与爱儿已叨扰殿下多时,实在过意不去,此番就先行告辞了。”说着,便忍痛拉起一旁的房遗爱, 匆匆离开了李承乾的住处。

    李承乾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反常,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在称心身后喊道:“你......”

    房遗爱想要回头, 却被称心扶住了后脑勺,他感觉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头上。

    抬头一看,却发现他的哥哥,早已泪流满面。

    李承乾看着兄弟二人相携着离去,莫名地有些焦躁。他总觉得,房遗直这一走,他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一想到房遗直飘忽不定,辗转多变的态度,他又十足地恼恨。

    明明气氛正好,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时候,房遗直却忽然将它打破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之后的日子里,李承乾隐隐有一种感觉,房家那两兄弟似乎在躲着他。单是房遗直,就已经数次称病。李承乾觉着,他已经许久没有在长孙无忌处见到房遗直了。

    不过这点感受,很快就被李承乾抛到脑后去了。没有那一大一小的跟随,小世子反倒乐得自在。偶尔看见一旁空了的书案,李承乾也只是微微失神。长孙无忌一经提点,他便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这一日,称心怀中抱着火笼,望着庭院中零星的雪沫子将地上染出一层浅白。

    他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到了冬日,整个人都越发懒散起来。正想着,却忽然听见了房玄龄的声音:“我听闻,你已经许久没往教习先生处去了?”

    称心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见房玄龄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称心有些心虚地唤了一声:“父亲......”

    房玄龄一面在炭盆旁暖着手,一面用眼神睨着称心:“你幼时聪敏好学,怎么越长大,反倒越懈怠了呢。难不成真应了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称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向父亲解释,总不能说他是为了躲着李承乾,才不去长孙无忌处拜谒吧。

    房玄龄看了眼低着头的称心,叹息道:“你的手如何了?”

    称心伸出了一双手,红肿早已消去,恢复如初了。那日他走得匆忙,过后李承乾还托人将药粉捎了过来,如此行事,反倒更让称心觉得不安。

    他可以肯定,李承乾必然知道些什么。

    直到房玄龄轻咳一声,称心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父亲放心,已无大碍。”

    房玄龄蹙着眉头,在称心对面坐了下来,他轻声道:“直儿,你要明白,世子身子金贵,又是皇家子孙,寻常人碰不得,哪怕是长孙无忌,也得掂量掂量,因而世子犯了错,很多时候就苦了伴读。当初你既然自请去当伴读,就要吃得起这份苦,时常提点世子,此举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你自己。”

    见称心沉默不语,房玄龄扶额道:“总归你要记住,避之不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胸怀坦荡荡,自然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称心颔首道:“我明白了......”

    房玄龄的话,间接地启发了称心。自己既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做亏心事,不过是天意让他重生在房遗直的身子里。这般扭捏矫情,做给谁看?

    像借尸还魂这等事情,寻常人谁能想得到。若是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反倒显得此地无银。

    房玄龄见他有了些精神头,不再像初时那般颓然,才笑道:“如今也已近年关,前线也是好事连连。刘武周麾下大将尉迟敬德降了秦王,如今刘武周势单力薄,领着百余人败走突厥。”

    称心打起精神,听到此处便疑惑道:“如此这般,假若那刘武周倚靠突厥东山再起,岂不麻烦?”

    房玄龄笑道:“直儿,你可别忘了,殿下身边跟着杜参军。他向来做事干脆利落,绝不留后患,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也定会考虑到的。”房玄龄喝了口热茶:“你可知,那刘武周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称心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好色......”房玄龄吐出了两个字。“此人当年发迹,就是因为和隋朝太守的侍女私通,被发现后怒斩太守反隋。他眼中从来没有家国天下,有的只是那点子私欲。若真被这种人得了天下,这天下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称心寻思良久,他并没有听明白:“父亲,我不明白,这和刘武周败走突厥有什么关系?”

    房玄龄将杯中的茶饮尽了,才缓缓道:“刘武周当年入突厥借兵,被始毕可汗封为“定杨可汗”,你猜他在突厥看上了谁?”

    称心摆手道:“孩儿不知。”

    房玄龄笑道:“若不是我大唐擒住了刘武周派往突厥的探子,我也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

    没错,刘武周确实胆大包天,他看上的不是旁人,恰恰就是隋炀帝的皇后萧氏。江都政变后,萧皇后辗转流离,最后被处罗可汗迎到了突厥。

    仿佛宿命一般,刘武周第一次见到萧氏时,就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貌深深吸引了。萧氏就这样淡淡地倚在处罗可汗的身边,与那些茹毛饮血的突厥人格格不入,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

    刘武周站在下首,竟然有种自己被命运选中的男子的感觉。他看了看身旁的糟糠妻沮氏,沮氏这些年跟着他东奔西走,美貌都被风霜磨砺得褪了色,和萧氏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鬼迷心窍的男子回到马邑后,对萧氏仍旧念念不忘。他派出探子去往突厥,与萧氏暗通曲款,探子随后被李世民的人马截住了。料定刘武周会败走突厥的李世民,着人将刘武周捎予萧氏的信,呈予处罗可汗。

    处罗可汗听着军师将信件译作突厥语,就连翻译的军师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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