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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天尽头 第5节(2/3)

作品:《君在天尽头

近自己。他温柔的拍拍林秋寒的背,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

    “太危险了,义父不要去。”

    “寒儿,你想不想报仇?”

    “想。”

    “单凭你是不行的。你觉得我费尽心思搜集那些剑是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刀剑。我知道,武林至高心法《白梅玉簪》,就藏在落梅教玉梅宫里,设计那锁之人,是闻南回,而那个锁的锁孔形状,是一把剑。”

    “是一把剑?”林秋寒抬起眼。

    “是。他们那群江湖中人,名剑肯定都是见过的,那把锁最有可能的钥匙,就是这些设计异于寻常之剑的名剑了。”

    “义父!莫非,你想要修炼《白梅玉簪》?”

    “正是。”

    “世人都知道,《白梅玉簪》对人体反噬极大,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修炼,否则会在短时间内死去,只能不停的冲刺第十重,而到了第十重,又必死无疑,这种功法,纵然再登峰造极,又有何用!”林秋寒差点又哭出来。

    “不仅《白梅玉簪》,至高剑法《炎冰诀》,至高暗器法《神赋》,至高棍法《寒雨七式》,都是一样的,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然后迅速死去。只要修炼至顶重,都必死无疑。不过除了《白梅玉簪》,剩下的三本秘籍都可以中途停止。因此才没被列为邪功。”

    林秋寒听完,没有说话。

    “义父,您上次说成亲的事,还算不算数?”

    第二十六章

    八月很快就过去了,刚入秋,天气还很燥热。

    安凤月双手各自握着一根雕刻有精美麒麟纹的银短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周围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

    “寒雨七式,第四式。”安凤月一眯眼,转瞬间已经移动到一块巨大的岩石面前,回身一棍下去,那块岩石生生被打成了无数块细小的碎块。随后接二连三的响起“轰”的巨响,它附近的几块巨石也在几秒之内被打成碎块,一阵风吹过,碎石全都被吹散。

    安凤月停下来,看着一地的碎石。

    四个月练到《寒雨七式》第四式是个怎么样的概念?要让花戏雨来说,就是根本不可能!当年的花戏雨练了几年才达到第四式的境界,而安凤月的成就,已经足以让她傲视群雄了。

    没人知道她是用自己配的药方在改造身体。

    继承了春衣医术的安凤月,早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不仅可以治病,更已经达到了用药强化身体的境界。本来江南的夏季就是多雨的,正好也为她创造了练习的客观条件。

    在四本秘籍里,只有《寒雨七式》是专门为女性量身打造的,以阴克阳,就是整本书的精髓。安凤月恰巧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一点的人,所以她基本上是毫不犹豫就练起了《寒雨七式》。

    “仅仅是到第四式还不够,还要更加精进才是。”安凤月看向远方,此刻已近黄昏,斜阳渐矮,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断崖,于是眼前的视线十分开阔,她望向更远的远方,那便是天之尽头了。

    小时候春衣姑姑跟自己说,天之尽头住着神仙,住着一位在上古诗文中被称作“君”的水神,君貌美而洁净,他所踏过的土地都会变成净土。

    “君在天尽头。”安凤月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真想看一眼啊。

    望着天空出了一会神,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

    ……

    江陵,落梅教。

    一处幽静的阁楼里,苏炎晖为对面坐着的公子倒上了一杯酒。

    “炎晖,我还想她。”

    “哦?看不出来如玉真是痴情呢。”苏炎晖媚媚地一笑,看起来还很年轻,风采不减当年。

    那人正是剑神纪如玉。

    “你我都一样。难道你不想裴亦墨么。”纪如玉拿起精致的酒盅一饮而尽,苏炎晖又为他满上。

    “想。”

    “可你比我幸运,至少你和裴亦墨曾经共度过快乐的时光。花戏雨却……”纪如玉想起了当年如花似玉的花戏雨,对待自己的神情总是那么冷那么冷,她的眼里,只有裴亦墨。

    苏炎晖苦笑:“我得到了,又失去了,这更痛苦。”

    纪如玉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苏炎晖也陪他一杯又一杯。小楼掩映在高大的树之间,树上开着不知名的小白花,秋季,花朵开始凋零,几片白色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梨木桌子上。

    “这十几年,也不好过吧。”纪如玉重重叹了口气。他的一生太累,他虽然早早就成名,被人们称作剑神,但他接近四十年,都是孤身一人四处游历,朋友不多,也只有顾雪然等两三人,他爱花戏雨爱了一辈子,花戏雨却不曾把他放在眼里过。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只有那一把从小就佩着的,普通的剑。

    “我早就跟他说过,活着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他在他容貌最美,武功最高的时候走了,徒留我一人垂垂老矣,带着这身枯朽的皮囊苟活于世。”

    纪如玉看着苏炎晖,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种话。

    “炎晖,以前我总是害怕死亡,《炎冰诀》练到一半就不敢再往下练了,现在我发现,生命就应该燃烧。”

    苏炎晖一惊:“难道你!”

    “嗯。我练成《炎冰诀》最高一重,是前几天的事。我想,至少跟你说一声。”

    “雪然他知道吗?”

    纪如玉摇摇头:“别让他知道为好。”

    “但这样一来的话,你也许只能活一半个月了。”

    “无所谓了。当年戏雨死的时候,我早已跟着她死了。”

    苏炎晖说不出话来。

    纪如玉微醉,眼睛水汽朦胧,良久,才听到他说:“当年,我在蓬莱山庄外看到了一切。最后一刻,裴亦墨抱着你,你闭上了眼睛。戏雨她不是因为走火入魔死亡了,而是那最后一刻,裴亦墨用尽内力将她逼死。”

    墨儿他……苏炎晖的手在颤抖。他终究是保护了自己一辈子。

    “说了这么多没用的,我也该告辞了。”

    “嗯?你要去哪儿?”苏炎晖起身。

    纪如玉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剑,站起身走到门口:“天下之大,四海为家罢。谢谢你的酒。”

    苏炎晖本想再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际。

    第二十七章

    林秋寒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桌子上那本薄薄的书卷。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纪如玉在几天前找到他,把《炎冰诀》交给了他。

    当时纪如玉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把这本秘籍放到他面前就离开了。林秋寒想问,可是不论他问什么,纪如玉都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九月了。

    一年又快要过去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林秋寒迅速把秘籍藏起来,随后付泷箬进来了。

    林秋寒站起身,恭敬道:“义父。”

    “寒儿,做什么呢?”付泷箬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林秋寒支支吾吾道:“那个,义父……”“怎么了?”付泷箬坐到凳子上,林秋寒也坐下,定了定神色:“义父,报仇的事,寒儿想两年后再说。”

    “两年后?”

    “是。寒儿技艺不精,还想再练两年。”

    否则就这样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担心你,义父。

    付泷箬沉默了一会,答应了。

    ……

    十月了,安凤月屋子里飘着煎熬中药的香味,斐月岛的琼花都已经开败了,自打五月以来,斐月岛就大规模地招收弟子,如今门庭若市。

    南宫辞和安麒阳走到一处寂静之地,一路上南宫辞都在给安麒阳讲笑话,惹得性格冰冷的安麒阳也笑了起来。

    二人寻得一处凉亭,南宫辞一手搂住安麒阳,笑道:“美人还是要多笑笑才好看嘛。”怀里的安麒阳意外的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胸膛上,这让南宫辞想起来第一次他这样把安麒阳搂在怀里的时候,还是趁他熟睡的时候。

    “哼,你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安麒阳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依赖着南宫辞。南宫辞宠溺地摸摸安麒阳的脸蛋,摸着摸着就亲了一口,顿时安麒阳的脸变成了红苹果。

    “干什么你!”安麒阳“蹭”地坐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南宫辞。南宫辞坏坏一笑,整个人扑过去把安麒阳壁咚,又吻在了他唇上。

    “……”安麒阳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要推开南宫辞,但是两只胳膊越来越无力,最终放弃了反抗,任由他攻城略地。

    就算被他这么吻,都不觉得讨厌。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须臾间南宫辞眉目如雪,淡淡的闭上眼,落了一地的芝蔻丹华。荷叶初败,莲蓬子老,空气中仍存丝丝余温,两位美人坐于华亭,华亭立于廊下花畔,袅袅婷婷,二人缠绵,缠绵的吻,在斜阳映照下,变成了悱恻的交颈合影,合影纠缠,融汇,摇荡,终于厘解拆分。

    秋风乍起,安麒阳眼神迷离地看着为他披上一件衣裳的南宫辞。

    “辞……辞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安麒阳忽然觉得心生荡漾,南宫辞温柔又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

    “当然,我的麒阳。”南宫辞笑了,安麒阳也跟着笑了。

    天边出现了红彤彤的火烧云,美不胜收。云霞缓缓流淌,把二人的脸庞也都照成金色。安麒阳眼波流转,嘴角残留着方才深长一吻的余温,真是造化弄人,他爱上的,居然是以前誓死要杀的人。

    南宫辞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麒阳,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好吗?”

    回答他的,自然是安麒阳充满欢喜的一句:“好。”

    第二十八章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眼,在几百个日日夜夜中就这么过来了。

    清翎三年,暮春。

    要说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有一桩是让江湖之人提起来都惋惜的。那就是苏炎晖和纪如玉都与世长辞了。

    人们在洛阳一处破旧的寺庙里发现了纪如玉的尸体,他死时衣冠整齐,面色安详,所有的家当除了一身洁净的衣物外,便是一把经年磨损的普通精铁剑。

    世人都觊觎他的《炎冰诀》,多少人来了去了,都搜寻未果。只是谁人都不知道《炎冰诀》早已被纪如玉传给林秋寒。

    苏炎晖是在他四十岁时静静地走的。

    他有一天突然跟零无说了些好好照顾落梅教的话,一个人走到了落梅教的一处花园。时值金秋,白色的菊花开的一大片一大片,一如二十年前他为他准备的花海。

    而苏炎晖就是在一片花海里去世了。

    四位护法和白蝶都穿着素白寿衣,把苏炎晖的尸骨埋到了洛阳醉忘池旁,与裴亦墨合葬。

    南宫辞和安麒阳都来参加葬礼了。

    安麒阳觉得南宫辞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他一整天滴水未进,一句话也没说。

    一直到了第三天,护法们准备从洛阳回去,南宫辞才和安麒阳单独在醉忘池上划船说话。

    其实,千言万语也只能归于一句话。

    自然是永远在一起。

    两个二十有二的男子,共同度过三年的青春,也就在二人分别的前一晚,终于共度春宵。

    翌日,南宫辞告别安麒阳,和护法们还有白蝶回了江陵落梅教,之后的落梅教自然是零无接过重任。而安麒阳留在洛阳,这也是他家所在之地,半个月后,安凤月也回来了,只是安凤月身上多了一种戾气,他没有发觉。

    ……

    四月,金陵,魔焰教。

    颜鸢自从送林秋寒回来时就住在魔焰教了,此时,她正看着信鸽传来的一张纸条,上面是女子娟秀的字体。

    是了,颜鸢是个女子。她平时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变得不男不女,除了吃饭洗漱都带着面罩,总之,人在江湖,越低调越好。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让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浔阳镖局总镖头柳右,终究还是决定帮助臻南王了。

    臻南王是当今二王爷,在他是二皇子的时候就有赫赫战功,两年前,他又平定回纥叛乱,立下汗马功劳,功高自然就想着盖主,他打算谋反。

    然而如今的皇上李雅墨也不是昏君,且手握兵权,想谋反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于是臻南王就想到了江湖。

    那些被人们奉为神的习武者如裴亦墨、花戏雨、闻南回、零无、凌冰姬、左小南、宫织星、顾雪然、纪如玉……他们的武功以一敌百,皇室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柳右答应了。柳右那个女人,不仅会勾引男人,更是野心勃勃,臻南王答应她成功了就给她封作女官,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

    柳右不是缺钱,她只是缺一个安稳的环境,的确,皇宫那高高的围墙,多少让在里面的人有一些安全感。

    但是柳右再厉害不过是个总镖头,她手底下有几个武艺高强之人?颜鸢想到,她自己的武功恐怕还赶不上林秋寒,那么,柳右究竟要作何打算?

    而这个答案,在她现在手里拿的纸条上揭晓了。

    她想要《白梅玉簪》。

    颜鸢的情报工作可是一流的,就算那是林秋寒和付泷箬的房中密语她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他们的目标,也是《白梅玉簪》!纸条上面又提到,柳右是知道魔焰教要至高心法的,那也就是说……

    颜鸢倒吸一口凉气,就是说,她自己并不是柳右安插在魔焰教的唯一眼线,还有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给柳右!颜鸢咬咬牙,这柳右,真是处处算计的老江湖。

    第二十九章

    一周后,鲜有人迹的金陵魔焰教迎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付泷箬听喜乐的禀报说仙莱派掌门徐沛白和蓬莱山庄庄主江黛卿前来拜访,也只是靠在石头椅子上点了点头,并未亲自迎接,给身旁站着的林秋寒使了个眼色,林秋寒便出去将二位请进来。

    徐沛白和江黛卿跟着林秋寒进来时,付泷箬已经站在大厅内了,他还是挂着诡异的笑容,这石洞里很是阴凉,平时也照不到太阳,于是不论白天夜晚都点着蜡烛,这昏暗的烛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刚才二人还在艳阳高照的外面,一进来,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仙莱派徐沛白有礼了。”“蓬莱山庄江黛卿有礼了。”

    付泷箬对于他们的抱拳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大厅里只有林秋寒,付泷箬和二位掌门,他们都入座后,付泷箬才开口了:“二位掌门,别来无恙呀。”

    “付教主,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此行的目的我也就直说了,那就是,我们仙莱派和江庄主的蓬莱山庄有意联合魔焰教,一起毁掉《白梅玉簪》。”徐沛白道。

    林秋寒的视线掠过徐沛白,又看向付泷箬。

    付泷箬倒是没有任何反应,用平常的语气问:“为何?”

    “只要《白梅玉簪》存在一天,世间就有人追寻它,但它是以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为代价达到巅峰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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