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天尽头 第2节(1/3)
作品:《君在天尽头》
“这里是弟子们平时练武的地方。本来斐月岛是用剑的,后来我瓷雪婶婶说每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要一概而论抹杀了各自的优点,我们便不限制武器,喜欢什么便用什么。”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南宫然挑挑眉毛,满意的看着裴不辞惊讶的表情和安麒阳努力压下去惊讶的表情。
“这整栋楼,都是你一个人的?哇,这也太奢华了……”裴不辞啧啧称奇:“我在落梅教之时,都从未见过如此奢侈之住所。”
安麒阳不发一语。
“嘿嘿,这是合月楼,既然二位都是我的兄弟了,以后这里也是你们的住所,我一个人很没劲的。”
“真的?多谢小然了!”裴不辞眼睛里闪着光,拉住安麒阳的手:“宝贝儿,以后我们可以住一起了诶。”
接着就是裴不辞倒地的声音。
……
接风洗尘,斐月岛于大厅内为裴不辞和安麒阳设宴。
主座当然是岛主南宫凯落座,右手边是他的夫人文霜青,虽人到中年,但笑得很和蔼,眉目煞是好看,体态极为匀称。南宫凯左手边是他的弟弟,也是副岛主南宫卓,生来便一副贵公子的俊朗模样,十分帅气,但是他的眼中仿佛只关心他身旁坐着的妻子,也就是南宫然的婶婶,瓷雪。
瓷雪。
想必到过江陵的人都知道,当年的烈火楼,如今的芙蓉浦,最最出名的艺妓便是瓷雪,就连那时不可一世的狐媚苏炎晖也被她几句话说的败下阵来,而且,她的武功之精湛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能使得十八般兵器,精通各种武艺,套路之深,无人能比,她本人也经常感叹,若是那个天下第一裴亦墨还在,说不定努把力能打败她。
如今她也有三十多岁了,然,风韵犹存,反应敏捷,恐怕也只有这等美丽尤物可以征服花花公子南宫卓了吧。
安麒阳被南宫然和裴不辞夹在中间,左边的裴不辞油嘴滑舌,和长辈们谈笑风生,谈笑风生之余还不忘给自己夹菜,弄得长辈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右边的南宫然低头猛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三天没吃了。
整个宴会安麒阳真是好,尴,尬。
“不辞啊,近来苏教主和四大护法还好?”南宫凯笑着问。
“都好都好,岛主放心。苏爹爹让我带他向您问好。”裴不辞说着把一只剥好的虾扔进安麒阳碗里,“护法阿姨叔叔们也都好。”
安麒阳盯着碗里的虾。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天下第一的落梅教怎么会让你到斐月岛来学武功呢?”南宫凯继续问,他看到裴不辞一直给安麒阳夹菜,吸了吸鼻子,也给自己的妻子霜青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个啊,因为苏爹爹他——”裴不辞不好直接说“他啥也不会”,只好道:“他想让我多见见世面。”
然后一只虾又飞进安麒阳碗里。
南宫卓也不甘落后,夹起一个狮子头,小心翼翼地放在妻子瓷雪碗里。瓷雪看着安麒阳偷偷的笑了笑。
安麒阳的脸越来越红,他看向南宫然想求救,谁知道南宫然除了夹菜的时候视线会从碗里移开,剩下的时间就根本没抬起头。
“原来是这样。真是过奖啊。”南宫凯道,顺手给文霜青碗里夹了一只扇贝。
“不过,我听说落梅教和麒麟教素来不和,麒阳仿佛是麒麟教的人呢……”瓷雪向来不顾忌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安麒阳看向瓷雪,瓷雪坏笑地看了看他,又挑挑眉毛看了看裴不辞,正好裴不辞给安麒阳碗里夹了一块鸡肉,安麒阳的脸更红了,赶紧垂下眼不再看瓷雪。
瓷雪夫人那个眼神,不会是以为……
裴不辞很无所谓地说:“啊,那个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又有何在乎的呢。”
安麒阳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自己的碗成了一座小山包,终于拿起筷子吃了一个虾仁。
他剥的。
味道还不错。
混蛋,流氓。你不在乎,我在乎。
“麒阳也是吗?”瓷雪又冷不丁地问到。安麒阳咳嗽了两声,道:“是的,夫人。”
裴不辞勾起嘴角笑了笑,安麒阳没有看到。
第六章
“嗯,那就好。在斐月岛可要和睦相处哦。不过,好像我的担心多余了呢。”瓷雪笑眯眯地看着安麒阳,不忘问上一句:“虾仁好吃吗?”
安麒阳想自杀的心都有了。瓷雪夫人明明是故意的……讨厌!怎么大家全都拿自己和裴不辞开玩笑呢!
突然南宫然看着安麒阳堆得高高的菜,又看了看还在给安麒阳夹菜的裴不辞,如梦初醒般点点头。
安麒阳彻底放弃了,这个世界真是醉了。
“来来来,大家吃菜啊。”还是文霜青最体贴,她的一句话成功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菜上来。
菜肴丰盛可口,厅内随处可见珍宝古玩,地毯是波斯的,手帕是丝绸的,瓷餐具是景德镇的,焚香炉里的香料是天竺的,设施之奢华直逼皇宫。斐月岛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就是,岛主特别有钱,也特别舍得花钱。就算是落梅教,琉璃瓦房都是一层便止,最奢华的也不过玉梅宫一处,里面的家具都是红木的,仅此而已。而斐月岛呢,亭台楼阁掩映在琼花之间,每栋楼都是二层,每间房都是别具风格,吃穿用度让人惊叹。
落梅教是清丽寂寥,深幽婉香,邪佞尔雅,那么斐月岛就是富丽堂皇,华丽鎏金,天上人间了。
一顿饭过后,南宫然满意地摸着肚子,难得岛上有一回如此丰盛的菜,可得使劲吃了。菜都被撤下去,长辈们走了,南宫然三人才从大厅内走出来。
天色还很亮,但是温度明显降低了,琼花的芬芳在空气里流转,馥郁的花香都要让人们醉了一般。
一路无语,南宫然说是吃太多不舒服先行告退,去合月楼里休息了,只剩下裴不辞和安麒阳两人围着湖散步。
“哎,麒阳,你别动。”裴不辞忽然站住,安麒阳也跟着站住,忽然从裴不辞手里变出一方手帕,给安麒阳擦了擦嘴角,还调笑道:“你嘴角沾着米粒走了一路呢。嘿嘿。”
嘿嘿你大爷!
安麒阳强忍把他推下湖水的冲动,任凭裴不辞给自己擦干净。
“看来你的伤寒是全好了。”安麒阳道。这个家伙,早晨还奄奄一息演的那么像,原来只是把包裹都让自己提的借口罢了!
裴不辞尴尬的笑笑:“多谢关心。”
“变态。”
安麒阳甩了甩袖子,迈着大步离开了。
裴不辞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安麒阳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现在,只剩裴不辞一人站在这里。
感觉时间在一秒钟内就飞走了。阳光变成夕阳,粉红色的余晖将整个斐月岛笼罩,更增其远离尘嚣的美。
裴不辞还望着安麒阳离开的方向,这个小公子啊,如果他不把自己当成敌人,会不会对自己热情一些?或者说……若是他身上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会不会更开朗一些?
夕阳西下,湖面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小径绵长,渐渐湮没在朦胧的光线和落地的白色琼花下。
为什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放不下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安麒阳。那个麒麟教的继承人,未来的麒麟教教主。
想来,麒麟教的左右护法重霄和春衣也早就盯上自己了。重霄生性残忍,却无比忠诚,曾听苏爹爹说,重霄年轻时也是俊丽出尘,使得一手好棍。而春衣,是名扬四海的神医,对苏爹爹还有救命之恩。当年,号称如花美人的麒麟教教主花戏雨嫁给凤鸣教教主安植,后来凤鸣教并入麒麟教,他们也有了一双儿女,名曰安麒阳与安凤月,安麒阳已经在这儿了,安凤月下落却不明。
想到这儿,裴不辞有点失神。
听苏爹爹说了,当年裴爹爹差点被练《寒雨七式》走火入魔的花戏雨杀害,最后一刻是花戏雨自爆身亡,重霄却记恨在心,誓言复仇。
裴不辞叹了口气,麒阳,我在宴会上所说不在乎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真心,你的回答却是违心的。
我们真要到兵戈相对的地步么?
……
珠帘被卷起,安麒阳躺进被子里。
裴不辞的房间就在隔壁,安麒阳一直没睡着,侧耳倾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吱呀——”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有人躺在床上的声音。
安麒阳这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来的很早。
公鸡打鸣后,岛上弟子们都已经开始练武了。
裴不辞和安麒阳由瓷雪教导,南宫然由南宫凯亲自教导,文霜青和南宫卓则负责其他弟子们。
从远处的沐月楼里,走出两位意气风发的老人,虽然头发全白,但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大步流星。
所有人见了他俩皆是行礼恭敬:“元老好。”
裴不辞和安麒阳对斐月岛元老有所耳闻,曾经斐月岛有四大元老,也是名震四方的人物,平日里在沐月楼中并不出来,分别是元叔,柳姨,信叔和曹叔。不知为何,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姓名。时间流逝,柳姨和信叔都已去世,元叔和曹叔都还健在,而且依旧武功高强。
裴安二人也依礼道过安后,白胡子幽默老头曹叔欣慰的摸了摸二人的头:“好俊的两个小娃娃呀,可要跟你们瓷雪夫人好好学,她的身手可厉害着呢。”
元叔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冲着他们稍稍点点头:“说的是。你们都是名门后代,可不能丢了自己门派的脸。”
“弟子谨遵教诲!”裴安二人同时答道。
瓷雪笑道:“难得一见二位叔出来,莫非就是为了见见两位晚辈?”
“那倒不是,雪儿啊,随我们来一下。”曹叔说着和元叔,瓷雪走远了,裴不辞和安麒阳在原地练习着方才瓷雪夫人教给他们的要诀。
“咳咳,雪儿,想必你也听说了魔焰教的事。”曹叔首先开口,一贯老顽童的他露出了严肃的神色:“他们似乎要派人取唐刀。”
瓷雪大为震惊:“就是那个近几年才兴起的魔焰教?”
“不错,我们的一位弟子偶然得知的,当下就来通报给我们了,这件事凯儿,卓儿和青儿也都知道了,现在,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元叔道。
果然宝物是人人觊觎的。瓷雪皱了皱眉头,唐刀,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东西自唐朝以来便失传了,她曾经所在的二十一世纪都无法造出如此厉害的刀来。“依晚辈看,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听说魔焰教极其凶残,为了第一的称号不择手段,他们的教主付泷箬也是恶名远扬,和其属下——好像是一个叫林秋寒的人,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瓷雪有些担忧,凭自己的格斗术,对付那些不要命的习武者可以自保,文霜青嫂子是当朝将军之女武功自然也不必担心,唐刀也是她的物品,南宫两兄弟武功超群,就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点。
可是然儿怎么办?一众弟子怎么办?更要紧的,伤了落梅教和麒麟教二位祖宗,他们的门派能放过斐月岛么?
“付泷箬专攻蛊毒,据说是西南人士。林秋寒用的一手好剑,恐怕他的剑法,只有剑神纪如玉可以与他平分秋色,但是纪如玉也近中年,林秋寒却和裴不辞他们一般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曹叔感叹道。
“纪如玉也是十八九岁时被封剑神的吧。”瓷雪笑了笑:“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话说回来,老夫以为,还是尽快带着唐刀转移吧。”元叔说。“去哪里?”瓷雪问。
“酿灵庄。”
……
一周后,酿灵庄,广州。
灵血夫人,也就是曾经烈火楼招牌之一的泉灵,正坐在窗边,欣赏窗外的绿叶红花。她的四个夫君,灵血四子病死了一个曾让瓷雪恨之入骨的儒家先生赵离画,如今剩下慧子公输城,毒子宋玠煜,隐子韩筠。
“娘子,你的信。”面貌更加成熟的韩筠走进她的屋子,把一封信放在她桌上。
一只翠鸟停在窗口,蹦蹦跳跳。
泉灵心情好,哼了两句《阳关三叠》,回头看着浑身散发着稳重男人魅力的韩筠,道:“念。”
韩筠拆开信,念到:“泉灵:近日魔焰教动作很大,怕是要取斐月岛唐刀,恳请灵血夫人能暂时代为看管。瓷雪。”
韩筠脸上隐有担心之色,泉灵听罢更是震惊。
当年她愧对瓷雪,虽然瓷雪也已经原谅她,可她心里还是记挂着。如今斐月岛有求于她,她怎么能拒绝?
当下泉灵就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帮她,不管魔焰教有多厉害。
“魔焰教啊……”韩筠放下信,走到泉灵身后,俯下身搂住泉灵:“不好对付呢。”
“想必,夫君也知道我的想法了。”
“娘子一定会帮的。为夫知道……可是,酿灵庄无人与魔焰教的人交过手,如果是另一个落梅教怎么办?”
“夫君……”
“娘子可不必多言了。娘子要办的事,夫君不敢不从。”韩筠宠溺地笑笑。
“多谢夫君。”
……
“什么时候才能到广州啊……”连续五天的舟车劳顿,已经让裴不辞叫苦不迭了,反观他身旁的安麒阳,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快了快了!驾!”瓷雪驾着马车,背上背着一把以假乱真的唐刀。
真的已经在水路上,由南宫凯和南宫卓二人护送。
裴不辞和安麒阳并不知道此行他们只是诱饵,心里还万分激动。
“宝贝儿,你也连着两天没睡了,就不累吗?”
“习武之人,可能只有你一个成天喊苦喊累吧。”
“来!别客气,我知道你困呢,靠我怀里睡会儿吧。”裴不辞只要一无聊就紧抓调戏安麒阳的机会。
这么多天了,对于裴不辞的称呼和行为安麒阳也已经习惯了,所以裴不辞额头上没有出现新的伤。
安麒阳瞪了他一眼。
“来嘛!”裴不辞一把将安麒阳搂在怀里,其实那一瞬间他有种亲他的冲动。“你!”安麒阳有些恼怒,但是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他整个人都扑在裴不辞怀里了。
居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是啊不是啊!一定是因为自己从来没被人抱过才这样的!
马车缓缓走着,偶尔颠簸一下,其实裴不辞说对了,他两天没合眼,已经很困了,只是一直靠内力强撑着,这下子可好,他的眼睛真的慢慢合上了,嘴里嘟囔着:“裴不辞,这不是我自愿的,待会就跟你算账……”
“嗯,好好睡哦。”裴不辞把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紧紧抱着他。
瓷雪的精神高度紧张,根本不知道车厢里的裴不辞笑得一脸幸福。
第七章
一觉惊醒,马车竟然已经停了,安麒阳发现自己安稳舒服地躺在裴不辞胸膛上,身上盖着他的披风,不知是自己实在太累还是他的怀抱太舒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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