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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焰焚心 第10节(2/3)

作品:《欲焰焚心

饭。

    沈承瑾很早就洗漱完躺进床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眼球动了动,他以为是何望,心里说不出安心还是失望。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他的医生,骆辛。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医生问。

    沈承瑾爬起来半靠着床头坐着,揉了一下眼角说:“现在我享受着最高级的囚犯待遇,说起来还挺好的。”

    说着瞅着骆辛笑了一声:“除了你之外,还有六七个医生在这里日夜常驻,你说可怕不可怕?”

    “他最近为了你也是挖空了心思。”医生凝眉,心中充满了疑惑,“如果说最开始他只是想保住你的命,这几天却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他——”

    “停!”沈承瑾不想听骆辛后边的话,他有点烦躁地抓了一把被子,“现在他加强了别墅的防御,我要出去更难了。我必须想办法快点逃走。”

    那个暴戾又多变的男人现在可以温柔对他,但说不定那一天就会突然翻脸。他迟早会被何望弄死。

    “但现在不是离开的时机,不仅仅因为安保为人体,你也清楚,要戒掉毒瘾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出去之后不管你去哪里的戒毒所都会被他发现,但如果不去戒毒所,任何地方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帮你戒毒。”

    “我宁肯死在外边我也不想被他困死在这里。”沈承瑾掀开被子跳下床,往浴室走去,“既然等不到机会,那只好我自己创造机会了。”

    “沈少!”

    沈承瑾停在浴室门口,转过头,看着骆辛说:“你不会懂失去一切的感受,你不知道失去自由和自我就如同被砍断了双脚,可是当你的心还在跳,你的身体里还有渴望,那感觉就比死亡、比行尸走肉更可怕。”

    “……”

    “哪怕有一天我横死街头,但至少我自由地死去。”

    说完沈承瑾钻进浴室,“哗啦”关上了门。

    半个多小时后,骆辛起身离开。

    “我们见机行事,随时保持联系。”走出房门前医生不放心地叮嘱眼前的青年,“你不要冲动,否则失败一次,就不一定有第二次机会。”

    沈承瑾点了一下头。

    “你慢走。”

    关上房门,沈承瑾再次躺进床里,后半夜他一直没有睡好。

    一夜过去,凌晨的时候毒瘾发作了。沈承瑾从梦中醒来,哈欠连连,手脚发抖,从床上爬下去滚进浴室。

    他在箱柜里翻找,最后从底层抽屉的伸出找出了一把崭新的剃须刀替换刀片。那是他从其他房间偷来的,一直藏在这里。

    疯狂、激动、烦躁迅速地爬进思绪,青年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身体开始不正常地颠动。

    握着刀片,他的眼前有一些朦胧,他开始絮絮叨叨,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一直在对他说:“干吧,一刀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所有的痛苦都会就此消失,从此以后你就能彻底自由了。”

    干吧。

    干吧。

    不过是一刀,有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越发像一个疯子。

    锋利的寒光对准了手腕中央凸起的青筋,血管就在那里。竖着下去,就只需要深深的一刀。

    他颤抖着,双眼朦胧,刀片离左手的手腕越来越近,他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他要找的地方就在那里。

    刀锋压在了皮肤上,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这样吧。他闭上眼睛,关住照射进浴室的朗朗天光,握着刀片的手往下一压。

    爱和恨,他都不再需要了。

    门“碰”地被人撞开。

    沈承瑾沿着晴朗的光芒缓缓地倒下,一道身影冲进他的视线中,他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听不清楚对方喊着什么,随后身子一轻,离开了地面。

    沈承瑾觉得自己就像漂浮在一座孤岛上,他脑子里的世界乱成一团。仿佛一直有人在另一个世界里大声吼着话,他却笑着,忘记自己犯了毒瘾,忘记自己割了腕。

    他没感到疼痛和哀伤,一片沉沉的黑暗侵袭了他。

    一直有人在轻声地呢喃,沈承瑾烦躁地醒来的时候,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想起发生过什么。

    连死都不顺利,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倒霉到了哪种地步。

    一察觉到沈承瑾醒来,立刻就有人握住了他没受伤的那只手。

    那人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后怕地蹭着他的手指,很久,沈承瑾才听到何望带着哀求地对自己说:“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求你,沈承瑾。”

    沈承瑾无声地笑了笑。他的自由不是他自己的,现在就连命,也不属于他。

    何望伸手拂开沈承瑾额前几缕头发,那双比之前更加疲惫的深邃双眸满是血丝。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沈承瑾竟不再觉得愤怒,不再绝望,也许他真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才会让两个人都得以满足。

    “你怕我死吗?”

    何望温柔地抚摸着沈承瑾的脸,柔声对他说:“我绝不会让你死。”

    沈承瑾不接话,只是漠然地望着何望的双眼。

    那双眼中除了疲惫之外,还有深不见底的柔情,若是从前,沈承瑾一定会耽溺于这双强势的眼中的脉脉深情,让自己痛快的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但他已经死了一次,又死过一次,没有什么能让他再重新燃烧。

    男人的眼里流淌过伤心之色,或许他已经酝酿了很久,他干燥的眼角渐渐湿润,对冷漠面对着自己的青年说道。

    “等你好了我就让你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沈承瑾,只要你别再做这种傻事,别再让我每一秒都过的像一个世纪那么痛苦。我会给你自由,给你你想要的所有……”

    “真的吗?”青年微笑起来。

    何望说:“真的。”

    沈承瑾抬起手,把何望拉到自己脸前,他附在何望耳边,低声说道:“可是,我不信你。”

    但到了毒瘾再一次发作的时候,沈承瑾胸腔里的爱恨却又都做不了数。

    他只想吸一口,来一针,大半夜,何望还来不及叫医生,他已经把守着他而一直没睡的男人推倒在了地毯上。

    沈承瑾急切地去拔何望的裤子,流着泪,不让何望起来去叫别人。

    “我不要医生,好不好?好不好?给我一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做,我会听话的,我现在就给你做——”

    粉红天堂的毒瘾比其他毒品的瘾来得都快,沈承瑾解开何望的裤头,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手抖着去拉何望的拉链。

    男人痛苦地看着他,阻止他的动作,却又生怕碰着他受伤的地方,只能强硬却又小心地扯开他的手,把他抱进怀里,难过地说:“你不用做这种事,沈承瑾,这不是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你给我一针啊!不然就让我死!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何望!”

    沈承瑾在何望怀里挣扎,痛苦不堪,哀嚎谩骂。

    男人抓着沈承瑾的手腕防止他伤了自己,咬着牙将他控制住,而后移到床头按下了警铃。

    不出一分钟,几名戒毒所的医生纷纷冲进了别墅的主卧。

    他们进来的时候,何望正抱着沈承瑾,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抱歉,而他怀里的青年手腕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伤口裂开,他却仿佛不知道疼痛,撕心裂肺地在哭喊。

    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缠,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说不出的悲哀与压抑感。

    几个人迅速控制了沈承瑾,将腕带扣在了他右手上。

    何望立刻红着眼喊道:“别碰他的伤口!”

    他把人推开,自己去抓着那只手,把它按到一旁,小心得不行。

    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才流了满地触目惊心的血,当他抱起他的时候,鲜血沿着沈承瑾的手腕一路流淌,那时候谁知道他多害怕,多害怕沈承瑾就这么没了。

    很快,其他医生进来,带着药和新的纱布。一群人各自分红,各司其职,忙碌地处理眼下的情况。

    沈承瑾一直在哭叫,哀求何望不要把自己留给他们。何望跪在床边握着青年被禁锢的手,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挣揣,犹如万箭攒心。

    “何望、何望——”他陷入地狱,可是嘴里喊的却始终只有一个名字。

    “我在这里,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乖,很快就过去了。很快……”

    何望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暗夜还未过去,痛苦的高潮一波又一波来袭,他将它们硬生生压制住,脸上露出的只有无尽的温柔。

    经过漫长的折腾,沈承瑾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怕动到沈承瑾的左手,这一次何望没让人给沈承瑾松绑。

    天已快亮,何望和衣躺在沙发上,胡乱地睡了一觉。

    大约九点过的时候,何望被手下叫醒。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沈承瑾还睡着。

    他看了看他睡得并不安稳的脸,俯下身,隔着几厘米的空气在青年的脸上落下一吻。

    穿戴洗漱好出去时,贴身手下已经等了多时。

    何望把门悄悄关上,手下在背后说:“那边一大早就来电问我们怎么才肯放了李子洲。”

    转过身,男人已经换成了一张帝王一般冷酷无情的脸,他眼里闪着狠毒的光芒,反问道:“你没告诉他李子洲已经被我杀了?”

    “说了,他不信。”

    何望冷冷一笑。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惨。姓连肯定知道现在李子洲活得生不如死,所以他只想快点把人救出去。”

    “是。”手下说,“他们这么对沈少,当然知道落到我们手里会有多惨。”

    何望虚着眼睛,带着人往楼下走:“不用急,先把早饭吃了,我再去‘看望’李子洲。安摄像头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已经到了,之前你在屋里睡觉,所以他们在楼下等着。要不要等沈少出房门的时候再装?”

    第36章 36.

    男人顺着楼梯往下走,边走边说:“那就再等等,不要吵着他。”他不是怕沈承瑾知道自己装监控监视他,他只是不想让沈承瑾感到不舒服。

    为了不再发生头一夜的事情,他不敢再冒险。

    果真慢条斯理地吃了个早饭之后,何望才前去关押李子洲的地方。

    头一天他把他逮了回来,几年前他没能杀了李子洲,结果造成了后边那么多的后果,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猎物从手里逃脱。

    李子洲被关在地下室里,何望一下去,就看到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打滚的卷发年轻人。

    男人远远地站着,看着那人被捆绑着手脚,痛苦地翻滚,用头撞地,却没有人能帮他。他想,李子洲真有一副不错的姿容,混血混得几乎完美,也难怪连理会为了他跟自己作对。

    可惜他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他们让他付出过多少代价,他必定加倍奉还。

    手下搬来一张椅子,让何望坐着。男人沉稳地坐下,慢悠悠地说道:“给他一针,让他舒服点。”

    于是便有人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支针筒,里边已经装好了稀释过的粉色液体。

    他们走过去,几个人按着李子洲,把那支针筒里的东西注射进了他的手腕。

    何望耐心地等了很久,直到李子洲沉浸在被满足过后的天堂中,又渐渐的清醒了些。

    他看着这个人的样子就想起沈承瑾,他可以让李子洲得到这片刻的满足,可他却不能让沈承瑾也好受一些。

    “把他拖过来。”何望说。

    他的手下粗鲁地拎着李子洲身上的绳子,把远处的青年一路拖到他的脚底。

    “我已经给你想好了结局。”男人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平静地看着被毒品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李子洲。

    他说:“要么我让你像之前你派过来的保镖那样,砍断手脚,再割掉你的舌头,剜去你的眼睛,永远把你囚禁起来,你想要多少毒品我都会给你。要么,像当初那样,我给你机会让你主动跳下去——你不会死得很痛苦,只不过你会恰好会死在连理的眼前,让他对你永远难忘。”

    被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的青年渐渐抬起头来,他看着何望,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深不见底。

    何望明白这种恨意是什么,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他也曾经这么恨沈承瑾。他再明白不过了。

    “你自己选吧。”何望露出今天的第一抹微笑,残酷如铁,残忍如刀。

    “像个男人一样的杀了我。”李子洲吼道。

    “你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在李子洲的复仇不是直接针对何望而是找上了和诺开始,一旦走错一步,他就彻底失去了公平对决的机会。

    到了这时候,何望反而不怎么恨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和其他人联手摧毁了一个百年家族,杀光了除了李子洲之外的所有人,他来找他复仇理所当然。

    但是,可惜李子洲失败了。成王败寇。

    “何望,你不得好死!”

    李子洲旋即被人踢了一脚。

    何望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人,低声地对他说道:“我遭受过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从何诺死的那一天开始,你以为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不得好死对我来说算什么?”

    他离开椅子,蹲在李子洲面前,从对方头顶上望下去,他的眼角抽了抽,确然感到一丝锋利入骨的疼痛,而后他一把按住了李子洲的脑袋,露出了野兽恶狠狠的面容。

    “如果你在那时候收手,那么如今你已经可以洋洋得意地嘲笑我是个蠢货,中了你的奸计,找了错误的复仇对象。可惜你做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以为我会始终被你玩弄于股掌——你没搞明白,你才是永远的那只猎物,只要你一现身,就注定你的死期不远。

    “你放心,我也会给你机会让你留遗言。就像当初你给他留下遗言一样的仁慈。”

    “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死在你手里,另一个被你的人注射了毒品,如果他也不在了,我不仅会慢慢地折磨死你,还会让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下地狱去陪你。首当其冲就是你的好靠山连理。”

    李子洲紧紧抓住按在自己额头的手,咬牙道:“我和他只是交易。”

    何望顿时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几声。

    半晌他停下来,说道:“放心,我不在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望回去的时候,骆辛已经过来了,正在给沈承瑾检查身体。

    其实何望这里已经驻扎了其他医生,完全用不着骆辛。但这名医生是现在沈承瑾唯一还算亲近的人,何望没有将其辞退。

    看到何望进屋,骆辛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我之前就说过,我医治他不是为了让他有副好的身体继续折腾。”两人站在门外,医生可以说是尤其的生气,“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死,你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虽然我没立场、也不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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