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第59节(1/2)
作品:《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想了想,他如是说道。
金灿灿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温暖却不炙热,让人昏昏欲睡。
眼前的一景一物精致秀雅,婉约奢华,然而慢慢的竟夹杂了斑斑黑影。
他脚下一顿,扶着朱红色的圆柱晃了晃脑袋,似要将昏沉的意识摇的清醒一些。右手指尖下意识的搭上左腕,低垂的黑眸闪过复杂的光芒。
“子瞻!”一声清喝遥遥传来,转瞬之间便已来到身后。“你在这干嘛?”
“没什么,歇息一会儿而已!”洛君望转身,望向来人身后连绵不绝的宫宇,弯唇笑道:“淮小叔这是从哪来的?”
洛起淮抿唇道:“刚去后宫看了二姐。”
“姑姑?”洛君望肃容,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她还好么?”先帝驾崩,对她的打击很大吧?!在他记忆中,这两个南朝最尊贵的人虽称不上有多恩爱,却也是相敬如宾的,在无情的帝王家算是少有的异数了!
洛起淮眼睛一瞟,就知道对面之人在想什么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不是白相处的。只是......他抬眉,四下里望了望,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出一句话来,“陛下没死!”
这句极轻又极淡的话语可谓是石破天惊,炸的洛君望心惊胆颤,他牢牢地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他压着嗓音低声喝道:“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怎可能做出诈死这样离谱的事?这是欺骗天下!这......这当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嘘!”洛起淮竖起食指,火急火燎的说道:“子瞻禁言!当心被人听了去!”
“出了这样的事,竟然还怕被人知道么?!”难以相信,向来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此刻却是急红了脸,但他到底是知道轻重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可知道?”半响,他深吸了口气,如此问道。
“我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殿下怎么可能不知情?”洛起淮苦笑:“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就不告诉你了。”
洛君望瞪了他一眼,斥道:“倒是怪起我来了,我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好不好,难道要我轻描淡写的说一声‘哦,知道了’?”此时,他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下来,反正宫晴风是知情者,有他在,一切都会处理好的,自己也用不着多操心了。这么多年下来,跟在宫晴风身后,养成了他对这位太子殿下能力的绝对信任!
顿了顿,他皱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会突然诈死出宫?姑姑他们既然知道,怎么就不阻止呢?”
洛起淮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陛下是被二叔带出宫的,好像是为了给他治病。你也知道,陛下已经病了好些时日了,听韶华郡主说,太子失踪的那段时间,陛下的病情更加严重了,或许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也许二叔真的能够治好陛下呢?”
洛君望低眸沉思,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那位叔祖父虽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小到大,他都不曾见过他几面,但到底不是普通人。能够救回幼时频死的太子,又将他教养的这般出色,他本人又岂是平常之辈?而且,他曾经还做过陛下的老师,对他的感情非比寻常,治疗照顾之间只会更加的竭心尽力,或许这样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好的!
“别想啦!”洛起淮拍了拍他的脑袋,打断他的沉思,道:“这些事情自有太子他们去操心,何须你来烦恼?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的话,某人又要出来找人啦!”
“淮小叔!”洛君望一声高喝,扭头便走,旋起的秋风撩起鬓角的发丝,露出红红的耳尖。
洛起淮悄悄撇嘴,三步两步追了上去,揽住他的脖颈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回荡在幽幽皇城之中......
而那个某人此刻正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太子的紫澜殿中,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样的本事,普天之下也只有楼绝华能够做到了。
一袭宽袖布衣的人安静的坐在窗棂上,一腿曲起,一腿垂落而下,神情姿态说不出的自在洒脱。金色的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进来,腰间的朱红葫芦光华流转,红晕隐隐。
对于那个毫无预兆,突然出现的人,宫晴风恍若未觉,既无惊慌亦无诧异,手下运笔如飞,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楼绝华斜倚在窗边,对对方漫不经心态度并不在意,只淡淡的说道:“自然是有事的,本座打算与殿下做一个交易!”
“哦?”宫晴风挑眉,终于起了些好奇之心,他搁下手中的笔,轻轻地吹了吹墨迹未干的字迹,然后合起奏折,抬眼问道:“楼主打算与孤做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楼绝华纵身而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白色的身影已然秋叶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宽大的桌案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并不是很起眼的锦盒,放在桌面上,然后缓缓的推给对面的人。
宫晴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很在意的拿起桌上的锦盒打开,但下一刻,这个从来都淡定沉稳的南朝太子“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厚重的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垂死的j□j。
他细细地摩挲着盒中的玄铁令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森寒冰冷,眉心紧蹙,“这么珍贵的东西,恐怕孤出不起价钱呢!”
楼绝华摇头道:“本座既然亲自来找殿下做这个交易,所要的报酬自然是只有殿下才能给得起的。”他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附在对方耳畔轻声道:“我便用它来换洛子瞻,我要带他走!”
闻言,宫晴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半响,他才缓过神来,慢慢的将黑色的锦盒盖上,推回到对方面前。
楼绝华面色无波,挑眉问道:“怎么?太子不愿做这笔生意?”
宫晴风摇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子瞻虽是我的臣子,却也是我的表哥,他是一个自由的人,不是可以用来当做交易的物品。楼主的筹码很贵重,也很让人心动,但是,抱歉了。”
楼绝华唇角微弯,并没有因对方的拒绝而生气,反而心下颇为愉悦。若是这人当真答应了的话,他倒是要重新考虑了。
“据孤所知,楼主与子瞻的关系很是......亲密!”宫晴风轻叩着桌沿,蹙眉问道:“这样的事为何不亲自去问子瞻,反而来同孤做这样的交易?”
“只是来知会你一声罢了,他那边,本座自然会去和他说。”楼绝华淡漠而又坚定的说道:“无论他答不答应,本座都会带他走!”
他将面前的锦盒重又推向宫晴风,“这件东西于我无用,便送给太子,算是离别之礼吧!”
“等等!”宫晴风喊住转身就要离开的人,道:“子瞻看似柔和,实则刚烈之极,他的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必然多有牵挂,楼主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何必定要逼他,陷他于两难?”
良久,久到宫晴风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又如何舍得......只是时间不多了啊......”
白影已逝,大殿之中唯有余音袅袅。
“情之一字,果然麻烦,连这样的人物都逃脱不过。”
他握着黑色的锦盒,暗暗皱眉,“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医谷
朦朦胧胧之间,眼前一片黑暗。他整个人如同仰躺在扁舟之中,任由海浪拍打着悠悠晃动,舒适的让他本就昏沉的神识更加的迷糊不清。
身下传来软软的触感,一种熟悉的已经刻骨铭心的酒香浓浓的包围着他,耳边是一声一声沉静而有力的心跳。
是——他吗?隐隐升起的认知让他骨子里叫嚣着沉睡的欲望消退了一些,模糊而又小声的交谈穿过黑暗隐约传来。
那个熟悉的男音沉重压抑,带着克制不住的悲愤,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他是怎么了?昏昏沉沉的人忍不住的慌乱起来,有人欺负他了么?以他的本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敢来招惹他?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不让自己被一层一层不断涌上的舒适所蛊惑。别悲伤,别不高兴,我在这里!我想看你笑,你笑起来那般的好看,凤眸弯弯,眉目如画。是谁也比不上的绝世风华!
“你......醒了么?”感受到怀中轻微的挣动,楼绝华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墨的眸子缓缓睁开,入眼的便是那张无双的容颜,他动了动唇角,吐出一句细小而模糊的话语来。
狭长的凤眸清亮至极,楼绝华俯身,紧紧地拥住枕在自己腿上的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对方的头顶,释然而又坚定的声音回响在马车之中,“你要记住啊......要永远永远在我身边......绝对不能离开......”
洛君望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此时的气氛温馨至极!
“噗嗤!”一声轻灵的笑声响起,温婉的女子假意嗔道:“喂喂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刚一醒来就秀恩爱,还是当着我的面,存心气我这个孤家寡人麽?!”
楼绝华神情自若,没有因她打趣的话语表现出丝毫异样,倒是洛君望显然没有察觉到还有旁人在场,唰的一下耳根通红,一直混沌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赶紧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辆马车内,而不是他所熟悉的卧房。
他蹙眉,疑惑的望向身边的楼绝华,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任谁一觉醒来后,忽然换了一个地方,都会有些慌乱的,但因为有安心的人在身边,那些微的惊慌如潮水般转瞬即逝。
楼绝华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我母亲!”楼绝华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啊?!”洛君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方的回答让他惊讶之极,远远的出乎他的意料,等他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怎么、这么突然?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没有一点预兆的,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呵!”楼绝华低低哑哑的笑着,湿润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惹得对方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难不成子瞻还害羞了不成?!”
洛君望面色一僵,尽量克制住自己的不自在,伸手勾起他的下颌,嘴硬的说道:“我认为应该是儿婿拜见丈母娘才是,阿楼以为可对?”
“噗~哈哈哈......”潮卿笑倒在车壁上,在看到一双竭力维持镇静和一双暗含警告的眼睛齐齐向她射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冷颤,勉强止住笑,一边往车外爬去一边咕囔道:“你们继续、继续,当灯泡什么的果然是要被驴踢得......”
当她打开车门的霎那,一道白影闪电一般窜了进来,紧挨着她的头顶扑进了洛君望的怀中。
潮卿本能的护住自己的发髻,转头恨恨地瞪向肥胖的毛团子,刚要报复一番,却在对上洛君望那双略带歉意的眼眸时,满腔怒火顿时熄灭,最终只能讪讪的出了马车。
洛君望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轻声叱道:“真是调皮,再有下次便不帮你了。”
小家伙缩了缩胖嘟嘟的身子,毛茸茸的大尾巴蜷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到底是不忍心,洛君望将它抱着趴在自己的膝头,修长的指尖顺着柔软的毛发轻轻抚摸。他抬头望了望窗外高升的日头,转身问道:“咱们这是在北上?”
“嗯!”楼绝华淡淡的应了一声,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洛君望笑笑,接过茶盏喝了几口,“也不知道京中现在怎么样了!”他倚着车厢,面色担忧的说道:“你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不该,也不能在此时离开太子。”
“就是知道你会拒绝,所以我才先斩后奏。”顿了顿,楼绝华又说道:“而且,我已经帮你辞官了,如今你已经不是太子詹事了。”
洛君望蹙眉,却并没有太过震惊,或许心下早就隐隐的有些预感了。
见他沉默,楼绝华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沉声问道:“你生气了?”
洛君望本能的摇了摇头。
狭长的凤眸幽暗难测,他专注地凝视着他,道:“无论你原不原谅,我都会带你走。”
洛君望叹息一声,亲了亲他紧抿的双唇,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有些舍不得罢了。”
怎么舍得呢?年迈的祖父,即将登基的太子,刚刚失去丈夫的姑姑,还有深陷情网不得自在的淮小叔,这些都是他的牵挂,他如何能做到一下子全都抛开?
只是再为难、再伤心、再不舍,他也不会离开他!他选择的也只会是他!
洛君望微微倾身,揽着对方柔韧的腰肢,再次说道:“阿楼,我在这里,永远在你身边!”
楼绝华紧紧地回抱住他,马车之内静逸温馨。
医谷位于大颖和南朝交界之间,四面环山,风景如画,四季如春。
医谷又名“药王谷”,在江湖上地位超然,虽不如北楼南教,东岛西城影宫那般威名赫赫,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得罪得起的。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江湖之中,对决比武,逞能斗狠,阴谋仇杀的多不胜数,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一个不防中了别人的招,哼哼唧唧的就要求到医谷来,再愚笨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自断后路的蠢事。
而且,医谷历任谷主都是医术高妙,慈悲为怀之辈,自建谷以来活人无数,不少能人异士受过医谷的大恩,其中不乏一些厌倦了江湖,选择在谷中避世隐居的高人。所以虽然医谷本身多是一些治病救人,钻研医术的医者,但只要有那些避世之人的存在,哪怕是江湖五大势力之一,想要对上医谷,也必须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医谷之外,巨石林立,一块块房屋般大的巨石看似凌乱实则乱中有序,这是一个极为高深的阵法,一旦深陷其中必定不死不休。
洛君望站在车辕上,远远眺望着这堪称气象万千的一幕,感叹道:“这阵法看似简单,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八卦阵而已,但仔细瞧去,却是阵中有阵,变化多端,你以为是阵眼的地方下一刻却又变成另一个小阵,杀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公子能够瞧出其中的端倪,却也不简单了。”一旁的潮卿理着衣衫说道:“这阵法乃是当年医谷的创建者在此落户时所建,耗费了无数心血和人力物力,历时十一年方造就而成。它是医谷的天然屏障,每个想要进谷的人,无论是谁,若没人带路的话都要闯过这片石阵。”
说到最后,她又冷笑着添了一句:“自建谷以来,每年埋在这巨石林中的枯骨可有不少呢!”
洛君望背脊发凉,再看那片由浩瀚巨石组成的阵法时隐隐的仿佛披了层血色。他不适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
楼绝华警告的瞥了眼潮卿,伸手将男人抱下车辕,“别站在上面,当心摔着。”
“哪会?!又不是小孩子。”洛君望小声嘟囔着,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动作。
楼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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