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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第7节(2/3)

作品:《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次见他吐血,便心痛难忍,恨不得以身相代。

    原本这样的天气他是不该出来的,这样的话,或许还可以多拖些日子,如今这般,他是存了必死之心吧!

    刻骨的疼痛涌上心头,狭长的凤目泛着柔和的光芒,如此也罢,反正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车厢的角落处燃着火热的暖炉,宽大的棉被将躺着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枯燥斑白的发丝和一只瘦骨伶仃的手,那只手真的非常瘦,瘦得只有一层皮裹着青色的脉络和惨白的骨头,怪异狰狞,没有丝毫生气。

    洛君望将那只手塞回被中,拢了拢逶地的发丝,语音轻柔的说道:“快了,我们很快就要到了,你再忍一忍,很快一切都会好了......”

    日暮西斜,层层积雪在夕阳下渐渐融化,反射着水样的光泽,橘黄色的暖忙铺盖大地,给堆积的残雪渡上了一层金光。

    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干枯的树木如地狱深处的魔抓般探向天际,呼啸的北风怒吼着穿梭而过,发出阵阵鬼魅的低吟,让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无数残檐建筑坍塌断裂,匍匐卧地,在白雪掩映下露出大片大片焦黑的痕迹,显然这里曾被大火无情地肆虐过,但从那残留着的片岩断壁中依稀仍可看出当年的辉煌繁华!

    洛君望背着肩上的人艰难地行走在残垣断瓦间,楼绝华走在他的身边,脸上神情莫测,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再次回到这里,可惜此处再也不是当年的摸样了,曾今人人向往的武林圣地已然被一把火燃烧殆尽,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脸颊滴落而下,洛君望紧了紧背上严严包裹着的人,脚下急走了几步,重重断壁穿梭而过,一阵清寒香气扑鼻而来,眼前豁然开朗,他微微抬头,一片花瓣被风吹拂,划着优美的弧度飘落在他眼前。

    面前是一片不大的空旷之地,一棵寒梅傲然而立,满树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残留的积雪停留在火红的花瓣上,点点晶莹,美如梦幻。

    冬季的红梅傲骨铮然,迎寒而绽,幽幽的暗香似有似无,飘过鼻尖,清新自然,待要去寻却又消散在风中,了无痕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株梅树一半肆意绽放,艳丽逼人,另一半却焦黑扭曲,如行将朽木的老者,毫无半点生气,但它能从无情的大火中逃脱幸存,在这片荒芜凄凉的残垣断壁中傲然盛放,生存至今,已然是个奇迹,铮铮傲骨,凛然风姿,令人心佩!

    修长白皙的手伸向空中,迎向飘落的红梅,离枝的梅娇艳欲滴,鲜艳似火,粉嫩的花蕊间夹杂着晶莹的残雪,美得像一幅绝世的画卷,却无一画能装得下那铮然的风骨,绝丽的艳色,勃勃的生机。

    鲜红的梅被风轻拂着,追逐着,打着旋儿飞舞而下,穿过如玉的手,洁白的袖,轻轻地飘落在雪地上。

    楼绝华面如止水,下颌微抬,摇摇地望着这一树的酴醾,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惆怅之色。

    这株红梅是当年殇亲自种下,送给若流的生辰礼物,若流一直宝贝得不得了,平日里的清理维护,锄草施肥都是自己亲自照料,不许任何人碰上一碰,为此不知被潮卿他们取笑过多少回,他却依然故我,若流那个人,一生风流多情,自命不凡,但只要一遇到殇的事就脑袋打结,什么阴谋诡计的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初他会引火自焚定是因为知晓了殇的死讯心如死灰吧,不然以他的聪明狡猾便是寒衣楼已毁,他也定然能够安然逃脱的。

    所爱之人已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了生存的理由,他看似风流潇洒,却一直是他们之中最执著的一个。

    洛君望将身上的人轻轻的放在梅树下,厚重的毯子微微掀开,露出一张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丑如厉鬼的脸,眼睑紧闭,睫毛微颤,裹在毯中的身躯微微的抖动着,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寒风吹过,结成冰凌。

    洛君望抚了抚昏睡中的人额上那因痛楚而溢出的汗水,清秀的眉宇间满是心疼,柔软的语音在呼啸的寒风中略显沙哑,“莫怕,一会儿就好,很快就能解脱了......”

    修长的指尖,一根细长的银针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楼绝华悠然一惊,却在下一刻释然,这样的结局在他不顾病体,长途跋涉赶路来此,心下就已经隐隐有些了然,对于父亲来说,与其让他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撕裂的痛楚,不如帮他彻底解脱吧,只是对于洛君望来说,亲自断送一个人的性命,且是他照顾了十几年的人,算是他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又是何其的残忍!

    持针的手在微微颤抖,失血苍白的唇紧紧地抿着,秀雅的双眉拧成痛苦的弧度,他这一生心软慈悲,活人无数,从来不曾害过任何人,双手更是干净的没有沾染过丝毫血腥。而现在却是要亲自取一个人的性命,撇开楼绝华的关系不谈,这人是他照顾相处了十多年的人,他早已将他当做了长辈亲人,要他亲自杀了他,他要如何下的了手。可是若不动手,他便要一直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无时无刻的承受着这世上最残忍的折磨,与其如此,不如由他亲自送他离开,让他获得解脱。

    朦胧的雾气在漆黑的双目中渐渐聚气,凝结成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而下,银白色的长针在夕阳余晖的反射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颤抖的手缓缓举起,骤然落下,如一首琴曲嘎然而止,在静谧的空气中残留下点点余音。

    散发着暖意的橘黄色斜阳终于落下,暗沉的黑幕挂上苍穹,刺骨的寒意慢慢升起,凄厉的寒风呼啸着,怒吼着,席卷着飞舞流动的莹白冲刷而下。

    枯瘦的身躯停止了颤动,微微起伏的胸膛再无动静,点点余温渐渐的消散在空中,斑白枯燥的发丝被风吹舞者,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诡异扭动的爬向空中,洁白的雪花簌簌的落在那具单薄死寂的躯体上,薄薄的一层,如天然晶莹的冰棺。

    手中的锄头举起落下,雪下的泥土坚硬如铁,“叮叮”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起,剧烈的咳嗽夹杂其中,更显凄清。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漆黑的泥土淹没了枯瘦诡异的容颜,凄冷的坟茔静静的伫立在梅树下。

    洛君望腰间笔挺的跪坐在坟茔前,手中的匕首在竖着的墓碑上比划着继而又放下,最后终究没有刻上半个字。

    苍白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暇的细雪飞舞而下,停留在紧翘的睫毛上,融化成水,偶尔轻眨,流动的水珠倾泻而下,像是他的泪水一般。

    夜色深沉,大雪纷飞。

    “嘭”僵硬挺直的青影陡然倒地,剧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的响起,一声一声,如兽频死的哀嚎,猩红的血色流泻而出,为这凄凉的雪夜更添了抹艳丽的绝望。

    漆黑的双目无神的望向漫天飞舞的莹白,染血的唇角挂了一抹如往常一样的柔和微笑,这样的结局在启程之时就已决定好的,他并不如何遗憾,不仅是因为他已了无牵挂,也因他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能活到今日全靠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和坚强不屈的意志。

    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空中,洁白灵动的精灵在指尖飞舞穿梭,他已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全身一片麻木,连体内流动的血管似乎都已冻结成冰,脑中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一片银白,斑驳交错的如一幅劣质的水墨画。画中迅速的闪过一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严厉的祖父,儒雅的父亲,温婉的母亲,豪爽的公胤,撒娇的轻尘......最后定格为落涯阁上的倾城一舞!

    纷飞的鹅毛大雪渐渐地落满了卧倒在地上的青影,最终将其覆盖,如包裹在茧中的蚕蛹。

    孤独地鬼魅悲伤绝望,却并不痛苦,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动人心魄的笑颜在唇边绽放,狭长的凤眸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经过十多年修炼下来的巨大力量在体内游走扫荡,如潮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冲撞着强横的灵魂,金红色的光芒渐渐地布满全身,越来越盛,越来越烈,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待到炽烈到极处时陡然炸裂开来,刺目的光芒划破黑暗,直冲天际。

    烈焰炽芒,耀眼绝丽,转瞬即逝,终归湮没于重重暗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完结啦!

    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换个文案呢,也许会多点人看呢,唉~

    ☆、分离

    寒风呼啸,纷飞的雨雪已然停止,久违的太阳朦胧的挂在高空,微弱的阳光斜照大地,却驱散不了丝毫的寒意。

    稍稍融化的积雪顺着屋檐滴落而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不大的四合院中寥寥的种了两棵梅树,红白相间的花儿绚烂若锦,开得正盛,越过了有些斑驳的围墙向着外面探出了枝丫。

    “砰砰”,粗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寂静,树梢的寒梅也似乎被惊动,簌簌的抖落覆盖在身上的细雪,如漫天的烟雨。

    “吱”,屋檐下的门被慢慢地打开,从里面轻快的走出一个穿着紫色棉袄的小姑娘,明亮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娇艳的嘴唇,乌黑的秀发被编成辫子用红色的发带系着,随着脚下的步伐一摇一摇的晃着。

    紧闭的院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冷峻的容颜,锐利的眸子,眉宇间的冰寒与这满地的冰雪有得一比。一辆朴素简约的马车静静地停留在他身后。

    “谭大哥,”紫袄的小女孩露出明亮的笑容,圆润的小脸上显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璀璨的笑颜为这苍白森冷的冬天添了几分亮色,“你可回来了,主子可等好久啦!”

    看着小女孩欢快的身影,男子冷峻的表情微微缓和,“主子如何?”

    “有我照顾自然会很好,”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他的身边,语音清脆地说道:“对了,今天小少爷已经睁开眼啦,你没看见,那双眼睛可真漂亮,像极了主子!”

    两人来到门前,女孩直接开门走了进去,男子却停在了门口,笔直的身形微弯,低朗的声音穿过门帘沉沉响起,“主子,一切都已备妥。”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轻灵悦耳,如空谷的幽兰,出尘脱俗。

    半响,从屋中走出两道身影,一个娇俏欢悦,灵动可爱,正是刚刚进去的女孩儿,此时的她手上拿了一个不大的包袱,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白色的窈窕倩影,狭长的凤眸清澈得如一汪碧水,粉嫩的唇瓣如樱花般柔美,无瑕的肌肤莹白透明,如瀑的长发披散而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精致绝美的脸庞隐隐的透着些微的憔悴,更让她显得娇弱纤细,惹人怜惜。

    雪白的狐裘下紧紧的抱着一个用艳红得绣着牡丹的棉被裹着的婴孩,白衣的丽人满脸慈爱的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美丽的容颜因母性的光辉更显柔和。

    “启越,辛苦你了!”美丽的女子看着身旁表情恭敬的男子,声音空灵清悦。

    谭启越躬身施礼,神色崇敬,“主子言重了,马车就在外面,现在就可以启程,”

    一旁的女孩儿开心的笑道:“主子,咱们要回家了吗?”

    女子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是啊,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卿儿欢不欢喜?”

    “嗯!”女孩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家了,想佑佑他们,还有落霜姐姐的桂花糕。”

    女孩的表情又是喜悦又是垂涎,滑稽无比,看得人很想发笑,女子垂首看了眼怀中的婴孩,再过个几年,他也会像面前的女孩一样吧,会嘴馋,会淘气,会闯祸,会赖在她的身上撒娇,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让人再也不忍心责罚。

    “当真要走了吗?阿潋。”凄冷的小院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让百里如潋陡然一震,僵在原地一动未动,直到怀里的孩子“依依呀呀”的胡乱动弹起来才醒过神来,她慢慢的抬头,循声望去,一道醒目的黑色静静的站在梅树之下,白雪,红梅,黑衣,三种浓烈的色彩,无比的突兀却又异常的和谐。

    百里如潋静默,许久方轻轻的叹道:“轻尘......”这声轻唤真的很轻,轻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安抚的拍了拍怀中的孩子,莲步轻抬,慢慢的朝梅树下的黑色身影走去,身后的小女孩正要跟上去,却被谭启越一把拉住,卿儿挣扎着刚要发火,却被他脸上前所未有的寒意震慑住,一时不敢乱动。

    庭院一片寂静,只有脚踏雪地的沙沙声,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终于,白色的人影在静立的黑色面前停住。

    黑色的锦衣,修长的身形,白皙的肌肤,俊雅飘逸,气质深沉,霸气内敛,梅树下的身影尊贵的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

    她抬头看着他,一向清澈的双目微微有些迷茫,这人从来都是这般优秀,初见之时便已知道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一开始她也是被他那不凡的气质,卓绝的才华所吸引,只是现在,她到宁愿他能够平凡一些,普通一些,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离别,但若是如此,当初她也不可能倾慕于他吧,这一切该怪谁呢?怪她的固执?他的野心?还是世事的无常?

    看着面前这个微微失神的女子,楼轻尘暗暗叹息,心中那股得知她要悄然离开而升起得恼火悠然而散,她一直是一个温柔娴雅,淡然坚定的女子,何时这般脆弱无神过,想必她做下这个决定也是难过得很的吧。

    她向往的是温馨平淡,与世无争的生活,而他注定是要争权夺利,成为一方霸主的,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容许他有丝毫退缩,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在自己痛恨的人面前不战而降。他们一个要出世,一个要入世,从一开始他二人所走的道路就是相反的,即便曾今相爱相守,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各自的轨道上的,就像两条交叉的线,注定了相逢一刻,互相重叠,然后擦肩而过,永无交集。

    对面的女子面色苍白,神情憔悴,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就连她生产之时都未回来过,说到底终是他亏欠的多,作为丈夫,无法给妻子安定的生活,不能带给她想要的幸福,甚至连她最需要他之时也无法陪伴在她身边。他是否真的应该放手,还她想要的平淡安宁?她原本就是沉静淡然的女子啊!

    幽深的目光慢慢地落在怀中紧裹着的婴孩身上,一直沉重的心情微微缓和,低沉清朗的声音透着股罕见的暖意:“孩子可好?”

    百里如潋飘飞的思绪被惊醒,微微低头,同样把目光放在了怀中的孩子身上,慈爱的说道:“他很好,是个男孩。”以他的情报手段,这件事或许在她刚生下孩子之时就已知道,但她还是想亲口告诉他一遍。看着他难得的柔软表情,她微微怔愣,继而柔声浅笑,上前几步,将怀中的孩子递给楼轻尘,“抱抱他吧,你还不曾抱过他呢!”

    闻言,楼轻尘心下歉疚,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棉被中的孩子已经张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秀美的鼻子,嫣红上翘的唇,圆润的小脸漂亮精致,长大之后定然是个不输于他母亲的绝世美人。

    楼轻尘小心翼翼的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手上的动作很轻,生怕稍有不慎会伤着了他。左臂稳稳的托着襁褓,右手食指轻触那白嫩娇弱的肌肤,细腻柔滑的触感从指尖一直延伸到心里,向来坚硬的心此刻一片柔软,这就是他的孩子么,与他血脉相连,从他体内分出的骨血?小小的,软软的,会哭会笑,简直是上天的奇迹。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抱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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