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第1节(1/2)
作品:《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书名:鬼道卷之绝代风华
作者:西门不吹雪
☆、楔子
天地间一片素白。寒风萧瑟,冰寒绝白的雪花从阴沉沉的天空簌簌落下,打在人脸上生痛,行人皆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寒衣,埋头步履匆匆的行走在萧索寂寥的大街上。
清风客栈,是一家很小很破很寒酸的客栈,在这豪华繁荣的皇城是很少的,但是客人却很多,生意很好,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天底下终归是穷人来得多。
客栈里很暗,寥寥得点着几盏油灯,墙角生着一盘火炉,供刚进店的客人烤烤火,暖暖身子,不大的屋子内摆满了桌椅,坐满了人。食物的香气,人们的交谈声充斥了空气。
“啪”“啪”,门口的帘子掀起又落下,带起一阵寒风,将屋里的灯光吹的晃了晃,又幽幽的燃起。
进屋的是一个彪形的大汉,留着络腮胡,厚厚的灰色布袄,腰间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肩上搭着一条有些泛旧的布裢,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机灵的小二见了忙走过去招呼,“这不是罗二爷嘛,这大晦气的天还走镖啊!”边说着便帮他把身上的雪拍掉,将解下的披风挂在手臂上,将大汉往火炉那推了推,“快去烤一烤,小的帮你去端碗姜汤来驱驱寒。”
络腮胡大笑,“哪那么不经事,爷再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这身子可比你这猴崽子强多了。”
“是是是,我这小身板哪能和您比啦,”小二笑着打了个千,却依然推了推他,“可您身体虽壮实,也要小心着些不是,这不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出门在外要是病倒了,可遭罪了,家里人也不放心啦,您就当让夫人安安心。”
离火炉靠近的桌子坐了两个人,一个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闻言,那位鬓有霜白的老者笑道:“就你小子机灵,今年讨着媳妇没?”
小二的脸微红,映着炉光,红彤彤的,原本被生活磨练显得格外老成的脸上透出股稚气来,显示出这个年龄的少年特有的朝气,“严老您便取笑我吧,我可是好心,前个月住我们店的一个书生就大病了一场,钱都看病花光了,住店的钱都没有,今年的科举取消了,又是这么恶劣的鬼天气,想摆个摊卖卖字画,帮人写写家书做个小生意都不成,幸好掌柜的免了他的吃住,让他在店里算算账,帮客人写点家书什么的。”
老者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眯了眼,赞道:“徐掌柜心善!”
小二笑了,好像对方夸奖的是他自己一般,“那是,掌柜的老说,在外讨生活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说不准自个儿什么时候也回落了难需要人帮助。”说着,将披风挂在了墙上,一溜烟儿的向厨房跑去了。
络腮胡瞧着那道轻快的背影,笑骂了一句,“这小猴崽子,小心着点。”心里却是暖的,毕竟,在外奔波,有人关心,哪怕只是一碗姜茶,都是能暖到心卡里的。
老者往旁边挪了挪,笑眯眯的道:“没空桌了,若不嫌弃,来挤一挤吧!”
大汉卸下腰间的大刀和肩上的褡裢放在火炉旁,应诺道:“哪能嫌弃,老丈太客气了。”说着挨着老者坐下。
老者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喝一杯,暖暖身子。”
大汉忙道谢着接过,一口饮下,呼出一口白气,胃里热辣辣的终于暖了起来。
“这位兄弟,怎的在这种天气还押镖啊,这都快过年了吧!”同桌的中年男子问道。
“唉,本来总镖头也不想接的,可是,这是户部胡侍郎家的一批年货,这官家的生意哪能随意推脱啊!这老天也真是的,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没走到一半就变天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吧,太阳都没露过脸,瞧着都邪乎!听说这场大雪冻死了不少人了。”
“哼!”老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笑道:“打从毓王爷被奸臣诬陷谋反,含冤而死之后,这天就变成这般了,这是老天在为毓王爷喊冤了呢!”
“毓王爷?莫非是当年武功天下第一的寒衣楼楼主楼绝华么?”络腮胡诧异地问道。
“正是!”老者叹息一声:“这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终究挡不过小人的暗箭,抵不过皇帝的猜疑,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自尽而亡的下场。”
“怎会这般?这毓王爷乃是我大颖的第一位异姓王啊!听说当年新皇登基,待这位王爷极为荣宠,而毓王英明睿智、处事公正、有勇有谋,当年皇帝还是皇子之时便站在他身边助他登上皇位,今年不是还刚打败圭朝立了大功吗?怎的就会谋反而死了?”络腮胡震惊的说道:“据说这位岚帝极是英明神武,怎会容许这等事发生,岚帝登基还不足两年吧,这内忧外患的,不是自毁根基吗?”
“功高盖主!”老者震地有声的吐出四个字,又仰头饮了一杯,眼圈有些发红,浑浊的目光中透着丝丝光亮。
“严老噤声!”同桌的人倒吸了口气,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当心被人听了去!”
老者冷嗤一声:“老夫孤家寡人一个,怕个什么。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这位岚帝却是等不及了,生怕被人抢了他的权势去。只恨我无权无势,人微言轻,斩杀不了佞臣,痛斥不了昏君,还不得毓王爷的活命之恩。”说着两行热泪顺着苍老的脸落下。
同桌的人吓得脸都白了,但看着老人的泪,想起那位惊才绝艳的毓王,不由得心下恻然。
络腮胡子也有些忐忑,瞧着醉酒无神,满目悲戚的老者,想起的却不是朝廷的毓王,而是那个江湖上人人向往、绝代风华的寒衣楼主。那样的人,那样的武功,那样被江湖盛传的神话怎会这样轻易的死去,而且是这样不光明的死法。当真是天妒英才吗?
墙角暗影处一个身穿青色布袄得人默默地听着,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后院的客房走去。
厚厚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天空,乌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坠下来将整个世界再次恢复混沌。寒风吹过,带着雪花打在他瘦削单薄的身体上,仿佛下一刻就要飘走似的。
青衣人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这样的洁白美丽、冰清玉洁,就像那人的风姿一般。
失血苍白的唇边溢出一句喃喃的低语。
“你不曾被人遗忘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各位指出来,谢谢!
☆、往昔
雪刚刚停,天地都仿佛罩上了一层雪白的纱衣。整个皇宫在白雪的衬托下更显得森冷威严。
时间已过子时,夜已经很深了,冬至的雪夜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侍卫踏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御书房的灯却还亮着,显示着君王的勤政。但是谁也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的君王,一个月前的血流成河,惨烈争斗,帝王的残忍狠辣,冷酷无情都让人心生畏惧,害怕不已。
烛火的光亮驱散了大殿的黑暗,给这冷寂空旷的大殿镀上了一层温暖。年轻俊美的帝王放好一本刚批示好的奏疏,揉了揉酸涩疲惫的双目。
“噼啪”烛火的爆裂声响起,在这深沉寂静的大殿显得格外响亮。年轻的帝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那微微跳动的烛火,有些出神。半响,微涩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绝华......”
那一声呼唤包含了无数的思念、愧疚还有痛苦。
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人时的情景!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歌姬,地位卑下,死的又早,可想而知,在这深宫大院他过得有多艰难。父皇的遗忘,兄弟的欺凌,甚至连奴才宫婢都是瞧不起他的。儿时的日子是他最想忘记却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他只能在外表花坛锦簇,内里却腐烂黑暗的深宫里挣扎求存,无人帮忙,无人扶持,无人关心,将自己深深的扎根在肮脏的淤泥中,靠着吸取那些腐朽的养分极力成长。
那天的天气很好,他却一点都不好,那些刁钻的奴才又没给他送饭,肚子很饿,偏偏五皇子他们又来找他麻烦,那日的他没了往常的隐忍,还了手,却是引来更凶残的对待。后来惊动了太傅,想当然,一个是皇后嫡出,当今太子的同母胞弟,一个却是备受欺凌,无权无势无任何背景的歌姬之子。太傅自然是惩罚他的,二十戒尺,太傅人老力却不小,打得很用力,他的手又红又肿,像个馒头,他想,要是这真是个馒头该有多好!
下午他逃课了,躲了起来,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不过也没有任何人回来找他吧,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需要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
小小的身子挨着假山蜷缩着坐在地上,这是一个由四面的假山围合而成的一小块空地,只有一条细小的缝可以钻进来,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衣服很脏,头发也散开了,嘴角破了皮,有着血特有的咸腥味,全身隐隐作痛,刚刚被踢了好几下,但他并不在意,比这再严重的伤他都受过,疼痛已然是他最习惯的事了。手里紧紧地攥着小石块,在地上无规则的乱画着,被头发遮挡住的眼睛闪烁着狼一般凶狠的光芒。
今天当真是太莽撞了,应该隐忍的,必须隐忍。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自己受过的欺辱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喂!小孩,你坐在这干嘛?”
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将他吓了一跳,他赶紧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小石块,抬头顺着声音看去。
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他从小就是看惯了的,并不稀罕,只不过是皮相而已,而往往最美丽的不是最狠毒就是死得最快的,深宫之中最重要的是心机手段,残忍毒辣。但这人却推翻了他的认知,比他看到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那么多形容人姿容美的语句,他却呆呆的只记得好看两个字。连后宫中容貌最美的荣贵妃都及不得他分毫,尘世美人如何与天人相较!最让他难忘的是那双眼眸,那是他看到过的最干净的眸子,像极了天山上的冰雪。
突然那道身影从假山上飘落了下来,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叶不曾发出一点声响。那雪白的衣裳和漆黑的长发在空中翻飞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白衣的少年瞧着眼前的这个只顾着呆呆的看着自己还没醒过神来的孩子,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身影一闪,突然凑近,俯下身子直直的看着他。
便是他再出神,也被这突然放大的容颜惊得醒过了神。太近了,近的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从那人身上传来。
微微有些懊恼,他戒备的退了一步,“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他,特别是泛着乌青的脸和红肿的手。
他将手藏在背后,又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糟糕,原本他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衣白如雪,纤尘不染的少年,却心中酸涩,升起一股自惭之意,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狠声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是的,这般干净澄澈的眼睛本就不该存在,更不该看到这般狼狈脏乱的自己。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这个给你!”
因为少年的笑差点又陷入痴呆,再退了一步,这个人太危险了,他看着那个白玉瓶,并不接,而是问道:“这是什么?”
“凝霜膏,对你的伤很有效。”
“你是谁?要干什么?”他并没有领情,而是警惕的绷紧了身体,皇宫中从来没有平白的善意,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少年看着那小心戒备的模样有些赞赏,果然是皇宫里的人,以他的年龄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戒备警惕,凶狠毒辣,兽一般的孩子呢!只是看着那纤瘦弱小的身子又有些心疼,终归是个孩子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酒窖在哪里吧?”少年摸了摸挂在身侧的朱红色葫芦,眼中透出丝丝亮光,“我的葫芦没酒了,听说罗音国进贡了三十坛的极品好酒,其中更有十坛是酿酒大师芜亦老人酿的‘尘霭’,那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看着他那发光的双目,轻抚酒壶的神情就像拭去情人脸上的泪,他问道:“所以你是来盗酒喝的?”
少年尴尬的轻咳一声,“什么偷不偷的,莫要乱说,好酒自然要给懂得欣赏的人喝,不然岂不是糟蹋。”
他无语,忽然觉得刚刚那个仙风道骨得人就是他产生的幻觉。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人既然是来偷酒的,自然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但是宫中戒备森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世上只要我想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少年说的很傲气,声音却很平淡,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这样吧,你告诉我酒窖的方向,我教你武功不让你被别人欺负怎么样?”这么个小家伙很有趣呢!闲来消遣消遣还不错!
他眼睛一亮,黝黑的眼眸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却又有一些迟疑。
少年轻笑一声,“小家伙怀疑我么?”
“我不是小家伙!而且,”他抬头看向少年,神情坚定,“我没有怀疑你,你是一个不屑与说谎的人!”
少年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神情微愕,脸上的笑容少了份戏谑,多了抹真诚。他慢慢走过去,无视他戒备的表情,打开白玉瓶,帮他脸上的伤处上药。
他僵立在原处一动不动,那人的手白皙温润,比他手中的白玉瓶还要来的剔透无暇,那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一般,从来没有人这般细致的对待过他,有些彷偟,有些忐忑,还有一丝丝的欢喜和酸涩。
“这是用来打人的么?”少年轻笑着望着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攥在手里没有扔掉的小石头。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吼道:“我只是忘了仍而已,反正又打不死人!”他只是习惯性的时时保护自己而已,手里有一件东西可以叫自己安心。这人会不会怀疑自己要偷袭他,会不会恼了自己,会不会就此拂袖离开,再也见不到了?
少年看着这个神情黯然,却倔强的昂着头的孩子,有些心疼。他轻轻的拉过孩子的手,用袖子擦干净。惊愕的孩子看着那染了脏污的袖子,向后缩了缩,想将手从少年手中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紧,直到被上好了药才被放开。
少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轻柔的笑了笑,“谁说石子打不死人的?”说着,捡起刚才被扔掉的小石块,一弹指,向假山挥去。
他只觉得眼前白光闪动,洁白的衣袖轻抚在脸上,痒痒的,很轻柔,像微风拂过柳枝,接着便是一声很轻微的响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年微微地侧了侧身,示意的指了指,他不明所以的走前了两步,却在下一刻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小洞,这里的一切他比谁都熟,明明以前是没有的,联想到刚刚的那声轻响,莫非......
“可惜,我的武功还没有大成,不然可以穿透的,不过用来教你却是绰绰有余了。怎样,学不学?”
狠狠的点了点头,他渴望强大,渴望有自保的能力,这样绝对的武力,他怎会不要。而且,他也不想舍下这份唯一的温暖。
“我以后会两个月左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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