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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第14节(2/3)

作品:《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帝都的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住在北区的上三品家族当然是高等中的高等,平日里见到的也都能配金银剑,自谦和敬语那更是出口成章。结果一出北区,他们便一头栽进了喧嚣轰天的中部大交易区,被污言秽语好好洗了一顿耳朵;好容易飞出来,想到人烟较少的南区城门那儿散散步,却又撞上了宁十九那样“相貌不雅”的粗鄙之人。

    看到洛长庚走得近了,立刻就有人告状:

    “洛叔叔,那人疑似邪宗,可是咱帝都的潜在危险分子,绝不能放跑了他!”

    “哟,致知侄儿对帝都的安全那么上心啊。谨记正邪相抗,立志斩妖除魔,嘿,你们李家的‘三才正气’,看来不至于在你手上被埋没啦!”洛长庚笑着夸了那人几句,惹来一众年轻人的哄笑声。

    可是接下来,洛长庚却凝重了脸色,瞟了一眼神色各异的路人,低声道:“记得,那人可不是邪宗!就算是,也给我装作不是!”

    “诶?”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

    “噤声!”

    洛长庚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难得流露出几分长辈的威严,肃然道:“咱们赶紧回家,这事儿得立刻报与几位家主知道!路上所有人都不许再提!”

    在小半个钟头御剑狂飙之后,洛长庚领着一群吐着舌头在后面晃荡装死的小辈冲进北区,还没来得及飞到洛家,就已经见到了洛家的掌门家主,他的亲大哥负手立在一间屋子的屋檐上,遥遥南望,面沉如水。

    “大哥——”

    “嗯,你的拓卷传书,我已经收到了。”

    洛家家主洛永夜伸手在空中一抹,灵气波动之处,虚空震荡,天地气机刹那连跳数百万次,变化之繁复,看得一众小辈嗔目结舌,叹为观止。

    很快,城门口陆漾退缩、宁十九掀开兜帽的那一幕重现人前,只是模模糊糊,且不住晃动,看得人眼珠子疼。

    这是十八那绝招的粗制滥造版本,既不能清楚视物,也不能记录声音、气味、灵气变化等细节,可就算只瞅着那团烟熏雾缭的破碎场面,其中最重要的信息也是明明白白、分毫不差。

    及至洛长庚伸手拦人、宁十九凭空消失,洛永夜微微皱起眉头,手指再划,让这一段重复播放,而且越来越慢,最后简直就是一息一息掰开来放着,卡得不行。

    有些年轻人还是一头雾水,而像岳铭那样稍微脑袋转得快一些的,已是脱口叫了出来:

    “不是遁形或者神行符,是瞬移!”

    这下,连最笨的人也明白了过来。

    所有人都扑闪着眼睛,紧张兮兮地立在飞剑上,等着洛家的家主大人给下一个结论。

    他们的家长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在这种事件上作为第一批知情人——还是亲眼目睹、亲身面对者,不管结论是好是坏,他们都足以向旁人骄傲地摆摆谱,炫耀一番了。

    少年脾性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没人能安稳地立在飞剑上,就是面对面相凶恶、疑似邪宗大佬时都敢吼两声的岳铭也屏住了呼吸,眼睛里翻滚出激烈的情绪。

    在万众瞩目之下,洛永夜缓缓开口:

    “朝华阵下任徜徉,不是天君即妖王。此人能在帝都瞬移,看来,是四阶强者没错了!”

    “哦——”

    众小辈很配合地发出嘘声,接着赶紧闭嘴,露出肃穆的样子,等这位卡死在三阶巅峰千年不得寸进的长辈继续分析。

    “至于是人族的天君,还是妖族的妖王……长庚,你亲眼见过他,你来说!”

    洛长庚也立在剑身上,遥遥向自己的大哥拱了拱手,满心想着回屋详谈,但洛永夜就是不理他,执着地站在别人家的屋檐上头,衣袂临风,极目四望。

    洛长庚便很无奈,当下咧嘴苦笑了一声:“那人的虚实,哪是我这样的修为能瞧得出来的?不过,他说他非正道,亦非邪宗,还带了个小不点儿妖怪……”

    说到此处,他猛然醒悟过来,失声道:

    “妖王!难道是妖王?!”

    众皆哗然。

    ……

    此时此刻,被人认错身份的宁十九斗篷翻卷,从某处的虚空里悄然现出身形,徐徐降落地面。

    落足之处是个相当破烂的大院子,这院子里长满了齐腰的杂草,枯树、乱石、废弃兵器处处可见,却不见半个人影。

    而院子之外,石碑横倒,土色赤红,十里不绝。

    “帝都里还有坟地?”宁十九乃煌煌天道分支,对这种破败颓废的场景最为厌恶,直接就以一个“坟地”为之定论,满脸嫌弃,“这里是哪儿?”

    他方才脱身心切,直接跨步移走,都没记得看看地形,也没有瞧瞧方向——当然,对帝都地形地貌、人文环境全无了解的他,即使看了也没用。

    还是陆漾眼尖,外加上一世的记忆帮忙,认出了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是西营鬼屋……唉,说是坟地,倒也不错。”他摘下兜帽,差点儿就要伸手去操纵天地气机,好容易才止住了,不情不愿地把手收回来,仰着脸对宁十九笑,“且回答你,这是帝都唯一的肮脏之地,是三代灵帝爷的弟弟图谋篡位失败后,一家子被帝后生生咒杀的场所。”

    宁十九那时候显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现世,因此,对这些人间秘闻却是首次听到,吓得迅速浮空三尺,足不敢沾地。

    “灵帝的弟弟篡位?失败了?一家子被咒杀?还是被帝后?”

    这一大堆消息动摇了他的三观,让他揪起陆漾的后颈,准备带着这人赶紧离开。

    “等等!”

    陆漾发声制止了他,神秘一笑:“你不觉得此地甚好么,老爷?”

    宁十九要抓人的手立刻就滞在了半空:“咳……不觉得。还有,没人的时候,别叫我什么老……”

    “鬼屋正中央当然不好,但是往外呢?外头肯定要和某些人家接壤,而最边缘的居民区,不正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么?”

    “诶?”

    “住在这种不祥之地旁边的人,一则少,二则穷,三则坏,四则封闭。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平白就能少了很多麻烦。我妖术刚刚起步,妖力几乎没有,正适合在这种地方度过开头的那段艰难时光,不是吗?”

    “呃,我倒觉得,你口中说的那些人很明显都是麻烦!”

    “在羊眼里,狼群当然是麻烦;可在狼之王眼里呢?”陆漾挑眉,“那一群饿狼,都只不过是他的臣子啊。”

    “……”

    宁十九呆在了半空。

    他看着陆漾说是自信也可以、说是冷酷也没错的微妙表情,心里瞬间转过的,却是自己几天前曾冒出过的某个念头。

    ——龙月是割据天下的枭雄霸主,陆漾只是一个孤零零的独行侠。

    为何如此?

    ——也许陆老魔根本就没想过和别人交好。他极端封闭自己,仇视别人,甚至不愿意施展手段让别人奉自己为王。

    可是看看陆漾的神情,听听他的话语,这叫“极端封闭自己、仇视别人”?什么“不愿别人奉自己为王”,他利用起人来手段万千,而他一开口,自诩的就是狼群之王!

    宁十九相信那是陆漾的无心之言,也是他的真心之言。

    可是这和他的推断很不一样,也和上一世陆漾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很不一样……

    为何如此?

    宁十九不懂,可瞧瞧目前这情况,也不是他去刨根究底的好时候。

    他想了想,散去灵气,踏足于地面,伸手摸了摸陆漾的脑袋。

    手腕上一下子多了几根冰凉手指。只是那手指摸上来的速度大不及以前,而且也不再带有任何让他感到畏惧的力量。

    陆漾恶狠狠地盯着他:“干什么?趁人之危?”

    “不……童儿。”宁十九弯腰躬身,把脸凑到陆漾脸前,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你只是我的小童儿。老爷面前吹牛皮——小心我家法伺候!”

    ☆、第58章 立地为妖:定居

    陆漾自是大怒,手掌开阖, 指尖微动, 眼看着就要运转灵气, 或是玩出他那破法则的武功, 给宁十九来一记狠的——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在“战略转移”阶段, 便瞬间偃旗息鼓,外带着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宁十九本就是想逗逗他,可看他咬牙切齿, 生生遏制住几千年的战斗本能, 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他对那怪物如此恐惧, 没想到他对武缜的话如此深信, 没想到他把一身奇功说废就废, 没想到他对活着的渴求这般强烈……

    尤其是最后一点,宁十九死活想不明白。

    陆漾上辈子是自杀死掉的, 而早在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制定了这个结局是自杀的庞大计划, 想死想了整整五千年。所以, 骂陆老魔什么都行,但恐怕只有一个“贪生怕死”的头衔, 没人会丢在他脑袋上。

    好吧, 宁十九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上辈子的陆漾全家被杀, 且死相极惨,让他这个苟活下来的幸运儿彷徨无依、了无生趣是很正常的。想死想了那么久之后,萌生出来颓废自杀的倾向也没什么不可能。

    可这一世呢?

    陆家还没死绝吧?

    现在你想活着吧?拼了命地想活着吧?

    那为什么一放血就直接割动脉?为什么和我打架直接就是以命换命的招式?为什么敢和楚渊直拼剑气?为什么在武缜那里不顾一切?又为什么把我勾倒, 自己去面对鬼魇的冲击?

    还准备和幽冥鬼族开战、和蓬莱老祖开战、和未知生物开战……

    这不就是厌世外加活腻歪了?!

    宁十九一直以为陆漾是不太在乎生死的,直到七尺峰顶,这人抛下尊严,第一次吐出“求”字,他才明白过来,陆漾是多么地希望活下去。

    这很不像陆漾的风格,但是——

    想活?想活好啊!

    他抬起手,看小小的陆漾气得要跳起来咬他,忽然一怔,继而展颜大笑。

    “喂,家法是什么鬼?”

    “打你屁股。”

    “……放肆!”

    “谁更厉害谁是爷,小妖,请认清形势,现在是我比较强。”

    “你以为我会一直是个小妖么?”

    “等你变成凶悍大妖的那一天,我自会负荆请罪。”

    “不允!”

    “那得是很久之后了吧,谁管它啊……现在我完全可以打你屁股。”

    “陆某宁死不屈!”

    “啊哈哈——”

    ……

    陆漾十分巧妙地让宁十九开心了一把。

    两人一路斗嘴走出这片赤土死地,宁十九占据了全面上风,一时容光焕发,春风得意,只觉得心胸从未像当下这般开阔,下界从未像眼前这般美好,不能用灵气和武功的陆老魔居然如此可爱……

    他下意识地要绷住脸,可眉梢眼角的笑意怎么都没有控制住,悄然点亮了他的整张面孔。

    见他如此,陆漾也悄悄弯了弯嘴角。

    及至他俩看到了第一家房屋、遇到了第一个人、逛遍周围三十里、用一枚金晶买下了一座三层楼的小灰楼、跑来跑去勉强安置好了两间房,夜空已是繁星点点,月色如水。

    陆漾倚着围栏,数着夜市一个小老板找给宁十九的零钱,偶一抬头,看见他的“老爷”正一个接一个法术往外砸,把本是很破旧的屋子变得焕然一新,看起来兼备了舒适和安全性,而且——

    很像他在陆家的房屋布置!

    “你还要安个吊床么?”他忍不住开口嘲讽了一句。

    “啊,吊床?”宁十九把从附近小夜市淘来的一只小鼎摆在门后,有条不紊地从虚空里掏出来各色粉末,轻轻洒在小鼎里,接着一个响指,点起了细细的火苗,“我忘买了……”

    香烟无色无味,但在陆漾眼中,他分明看见鼎里冒出了一缕——不,是一只——淡蓝色的小猫。见他望过来,那只猫徐徐张开眼睛,支撑起耳朵,对他点了点头。

    “守护神香?!”陆漾吃了一惊,“专门为刚修行的小妖准备的绝品好香,只在绿林鹤归苑才能产出,一年最多产得七两——你居然在夜市淘得了这个?”

    “不是,我是在百归藏那里顺手拿的。”宁十九头也不回地继续整理屋子,说道,“你这不成小妖了么,我思量着能不能找到什么法宝之类的帮你一把,结果姓百的还真有。唔,这香还算比较常见,剩下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你连听都没听过……”

    陆漾嗤之以鼻:“我没听过?以真界之大,还真没几件东西我没听过。”

    他把零钱——也就是一堆红玉——胡乱丢在床上,不顾宁十九怒吼“还没铺床单!”,径直走向那只蓝色的小猫,慢慢蹲下身子。

    “老爷呐。”

    “嗯?”

    “你猜我的守护神是什么?”

    宁十九看不见那虚无的影像,却不假思索地道:“狐狸。”

    “不是。”

    “那就是疯狗。”

    “……”

    陆漾翻了个白眼,果断忽略了他的话,伸手摸了摸那小猫的脑袋。

    猫儿愉悦地叫了一声,只有陆漾才能听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他在宁十九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阴沉了脸色。

    他现在是只妖怪。

    是只小妖。

    是只连守护神都不能凝成实体的刚入门的小妖。

    距离成为绝世大妖还要多久?不能使用武功,没有前世修行记忆辅助,他在十年之内,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即便磨砺出了妖王的水准,成为了绝世大妖,他又能否干掉那只从天壑底下爬出来的鬼物?

    如果不能,那可否能在那鬼物的眼皮底下,成功地干掉御朱,救出他的家人?

    只有十年……或许还要更短。

    猫儿舔着陆漾的手心,陆漾勉强冲它笑了笑,眉头的疙瘩却丝毫没有解开的趋势。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宁十九,或者说,没有全部告诉宁十九。

    ——在鬼魇冲他们袭来,他伸脚绊倒宁十九的时候,那头鬼物从他胸口笔直地穿过,同时,也撕裂了他的心脏。

    虽然鬼魇因为不能见日光而迅速退走,但那份伤势,却给陆漾带来了几乎无法愈合的伤害。

    唱歌修复了心脏的外表,三清符箓抹杀了鬼魇留下的邪气,但不管是唱歌还是符箓,都对他心脏里头被种下的那枚“种子”视而不见。就是陆漾自己,要不是武缜明确地告诉他,他也没能发现那枚“种子”。

    据说,那叫“魇种”。

    “‘魇种’吞噬的是人的根基。若是修者,即食其灵气,鬼魇种‘吞灵种’,若是妖怪,即食其妖气,鬼魇种‘噬妖种’。一旦种上‘魇种’,修者再运行灵气之时,种子会食灵而长,探出细丝,裹挟着灵气混入经脉,吸干人的灵气精元,使修者变为新的鬼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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