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第13节

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第13节(2/3)

作品:《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发动那个什么洞明咒,武缜就会像最乖巧的傀儡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非要选择用刑。

    宁十九知道他缘何如此。陆漾睚眦必报,又不肯吃亏,却在武缜手下丢尽了面子和里子,说不恼羞成怒,能一笑泯恩仇,鬼都不会相信。如今难得有个这个机会活动活动手脚,倾吐胸中恶气,他当然要施展浑身解数,把受困的屈辱原原本本还回去——还有可能再加上利息。

    说起来,陆漾去受苦受罪,导致现在发疯发狂,还不是为了他宁十九……

    反正宁十九是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他梳理了一下昨夜的诡谲事件,发现自己竟然像是唯一的受益人。

    陆漾或许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比起他的付出,一个武缜为何拥有记忆的答案,再加上对武缜的身心控制,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武缜一开始倒是尝了些甜头,但后来惨遭翻盘,又被砸了一记——现在是两记——洞明符,落到了他刚刚羞辱过的生死大敌手里,简直是输光了一切。

    而十八连甜头都没有尝到,被陆漾莫名其妙地针对加挤兑,糊里糊涂背了个“诬陷诽谤”的恶名,接着呆头呆脑地和陆漾谈判良久,输掉了自己以天心凝结的道袍——鬼知道陆漾是怎么发现他那衣裳是宝贝的!

    而宁十九呢,他无非就是看着陆漾被折磨,心里难受,结果出来就说了几句话,便得到了同僚的天心道意,晋升为天君之阶的同时,还获得了佳人入怀,外加缠绵香吻一个——虽说陆漾不是如花似玉美娇娘,但在现在的宁十九眼里,倒也差不多了。

    所以说来说去,陆漾干了这一票,就是为了坑害剥削十八,造福宁十九?

    也许不是他唯一的目的,但这份心思,绝对不会有太大差错;而且宁十九还记得,自己把手搁在陆老魔脑袋上的时候,那位不知发什么疯,居然没有甩掉,乖巧得令人不敢置信……

    接着便是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吻……

    宁十九的思维又一次拐进了岔道。

    现在没有十八在旁边冷嘲热讽,他反而能更清楚地检省自我,体察内心。

    没错,他现如今对陆老魔的感情,已经很不对头了!

    这算不上什么坏事。倘若应用得当,他应该可以拿这种感情做做文章,更轻松、更愉悦地引领陆漾走上正途,搞出来一个皆大欢喜的过程,然后得到完美的结果。

    可问题就是,如何应用得当?

    宁十九迅速在心里列出了一二十点提挈要领,微一愣神,接着摇头苦笑。

    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陆漾和宁十九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宁十九”这个基础之上,而这个基础,现在虽不是虚无缥缈,白日做梦,但也仅仅有一个苗头而已。

    “如果让我和他远离这是非之地,单独相处一百年……不,哪怕是十年呢……”

    宁十九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大宁!”陆漾在底下喊他,“我有件事——”

    “哦!”宁十九赶紧探头去瞧,看见陆漾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着水波,忽而光泽流转,竟是硬压下去了所有的肮脏和残忍,现出了一抹纯净至极的柔情——宛如无辜稚子。

    “帮不帮我?”

    “……”

    虽然知道底下那人是故意摆出了这副姿态,骨子里绝对是个冷漠无情的小恶魔,但宁十九还是沦陷了。

    被利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吗?

    “——当然帮!什么事?”

    陆漾拿干净的衣服蹭了蹭脸,给宁十九看到他严肃认真的模样。

    “带我远走高飞吧!”

    “噗!”

    宁十九一口气呛进喉管,很没形象地趴在树枝上狂咳不已。陆漾也很体贴地给了他缓冲的时间,自顾自起身,将昏迷过去的武缜倒拖回屋子,后勾着灵气,勉强把屋内屋外打扫了一下,最后甩掉沾满血的外袍,叉腰站在树下,仰头看天。

    宁十九从树上滑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老魔——”

    陆漾回头,冲他摆了摆手,道:“我可没开玩笑。”

    “啊——是吗。”宁十九挠挠头发,很是呆傻地问,“那,什么叫‘远走高飞’?”

    “就是字面意思。嗯,我的初步计划是绿林,但以我目前的境界,是跨不过天壑的。所以只能在红尘境找一处了……帝都怎么样?”

    帝都,灵帝居住之所,红尘最大的修者集结之地,远在极北。

    宁十九还是不解:“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跑去绿林、帝都?”

    “因为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呗。”

    陆漾瞧宁十九挠头的样子十分笨拙,便促狭地也跟着抓了抓头发,粲然一笑,口中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也见着那不讲理的怪物了吧?据我那亲爱的师弟所言,此物名为‘鬼魇’,是诞生于天壑的一种特殊生物,生来不入五行,不遵大道,偏又拥有举世莫敌的强大力量。举个简单的例子,它就像是黑暗意义上的天之道统,纵观整个真界,除了天地原始法则之外,大概也没什么能凌驾于其上了。”

    “而在几百年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怪物从天壑里爬了出来,跑到了咱们这蓬莱岛,吞噬了几位修为有成的仙师,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后来它雌伏于这七尺峰上,隐匿踪迹,一藏就是几百年。”

    “其间,它只与有限几位修者打过交道,而我那缜师弟就是其中之一。据说鬼魇给他下了什么禁制,命令他不许把这事告诉别人,又顺手给了他好多失传的功法秘诀,恩威并施。对了,还有这满山的雾气,也是那头鬼魇帮武缜搞出来的。”

    “那玩意儿一心想避人耳目,偏偏给我一个不经意瞧出了点异常。这样发现它踪迹的弟子或者仙师也不是没有,鬼魇通常会采取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没错,就是杀人灭口。”

    “说到这个,我就得好好感谢你了,大宁。要不是你那么迅速就出现在我面前,替我吸引了那怪物的注意三五息,我定然也活不到现在。”

    宁十九完全不信,只当他漫天胡扯:“黑暗意义上的天道?老魔,我得提醒你一句,天道统领万物——”

    “你统领那个鬼魇试试?你有打得过它的把握吗?”

    宁十九哑口无言。

    但他还是拒绝相信那个怪物能与天道相提并论,不过他也承认,那东西很强——强得离谱。

    “要不是它不能见日光,你我早就死透了!”陆漾看出宁十九的轻慢态度,立刻加重了语气,“听着,那玩意儿一天只能出来一次,一次只能呆大约五息,可就是这眨一两次眼睛的空档,它就能轻轻松松杀掉你或者我中的任何一人。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留在这儿试试!”

    他喘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武缜说,那东西在我身上留了烙印,只要我运转灵气,哪怕是施展武功,都能让它锁定我。而我身上更加接近本源的声音、味道、气机,它隔着一千里的山水都能闻得出来。大宁,如果你有把握能在明天护得我周全,我就不走。如果没把握——”

    “如果我没把握?”

    宁十九一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一边仔仔细细打量陆漾的表情。

    陆漾又是稚嫩、又略显沧桑的面容上,是宁十九从未见过的神情。或者说,这种神情宁十九只在别人脸上看过,没有、也没想着能在陆漾脸上看到。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生存的渴望。

    既是那么的昂扬和炽热,又是那么的渺小和卑微。

    生死之前,无有贵贱。

    “如果没把握,我陆漾请求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第54章 立地为妖:离去

    还能怎样?都答应人家会帮忙了……

    宁十九苦笑不已:“带你走也不是不行,可这儿怎么办?武缜、你师父、还有那个御朱天君都不是好糊弄的, 你走了, 这儿铁定会乱成一锅粥。再有, 你真的能放心自个儿逃跑, 留你这一大票师门手足陷在那鬼魇的阴影里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逃跑?”

    陆漾皱眉, 淡淡道:“此乃战略性转移,先避其锋芒,然后寻找克敌之法, 一招毙命。哼, 老子连天道都不怕, 杀一个伪黑暗系的天道, 最多时间长一点……”

    他的话音突兀地被一声闷哼打断。宁十九赶紧拽住他的手臂, 以防他往前扑倒:“怎么了?”

    “余毒未尽,不碍事。”

    陆漾的眉头锁得更加深邃, 带着他那张脸都显得有些阴沉。

    很明显,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极其不好, 就是竭力克制着,身外的空气也轰然滚沸、蒸腾、扭曲起来, 昭示了他心中怒火的高温。

    他的计划, 他对未来全部的打算, 他辛辛苦苦做戏到现在换得的胜利成果——全没了!

    战前远遁,虽说比临阵逃脱来得好一些,也没违反他的人生信条, 但那种无能为力的窝火感觉,比面对天道和贪狼的时候,足足强烈了一百倍。

    对面那是毫无缓和余地的敌人,一见面就要厮杀、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的生死之敌,绝无谈判的可能,也绝无退让的可能。

    鬼魇的杀气,便是现在想来,也让陆漾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就要做出防御工作。那是再纯粹不过的恶意,已经超脱了理性生物的邪恶与残忍,直指最本质的核心:

    死!

    去死!

    若鬼魇是人、是妖,那就是彻底失心疯了的无理智魔物,陆漾自有大把大把的法子绕过其锋芒,曲线救国;可鬼魇却是另一个种族,陆漾捉摸不透,也不敢小觑。

    那玩意儿虽然和疯了一样邪恶黑暗到了极致,但应该是有一定理智的,而且智慧或许还不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反常物种,不和它玩拉锯战,想搞突袭,那绝对是自己找死。

    “我走的时间不会很长,十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会带着可以杀死鬼魇、杀死御朱的能力回来!”

    宁十九提醒他:“那这儿——”

    “武缜会处理好一切的。”陆漾扶着膝盖,等身上的虚弱渐渐隐去,努力笑了一笑,试图调节一下压抑黯淡的气氛,“他会弄出一个‘陆漾猝死’的假象,瞒过那头鬼物,也瞒过我师尊。那小子正面拼杀不行,歪门邪道上的造诣倒是值得信任。”

    宁十九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他背叛你,给你搞点儿乱子?”

    “不怕。”陆漾脱口而出,“我相信他。”

    “……”

    宁十九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陆漾斜眼瞧着他不敢置信、又惊又怒的样子,心情莫名地轻快了许多,笑容也由勉强变得自然,继而渐渐扩大。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理由,他顿了顿,颇为恶劣地又加了一句:“那家伙有时候还挺靠谱的,而且比大多数人都来——得——有——用。”

    宁十九脸上的黑气直往上冒,哆嗦了一会儿,才让笑够了的陆漾踢了一脚,回过神,酸呼呼地哼道:“他有用,你让他带你走啊?”

    “……”

    陆漾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讽刺挖苦的话,没想到宁十九这么经不起激,现在就要抓狂,再说难免不会翻脸,便叹了口气,收起玩笑的心思,道:“好了好了,莫生气了,贼老天。我若真觉得你没用,做什么费尽心思让你晋升天君?”

    “你——你你——”

    宁十九就像被烧红的针尖刺了一下,腾的就跳了起来,黑脸轰然炸得通红。他似乎是想言辞激烈地说上几句什么,却因为嘴角变形,肌肉抽搐,却将话语全卡在了咽喉里。

    看着亢奋过头的宁十九,陆漾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才发现今天的宁十九似乎有些不正常——又敏感又矫情,也不知是打翻了醋坛子,还是吞了火药桶。

    是不想和自己去帝都?

    还是因为自己对武缜用刑而耿耿于怀?

    亦或是对自己坑害他同僚而心生芥蒂?

    哪个都不太像啊……

    他正在无可无不可地琢磨纠结,忽见宁十九跨前一步,接着便眼前一黑,淫/糜的山间气味尽去,一股淡雅脱俗的冷香直入心脾。

    陆漾呆了呆,才发现是宁十九抱住了自己。

    这家伙可真高……

    这感叹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宁十九显然不是为了宣扬自己的身高才抱住他的。这位好容易控制住面部肌肉,开口发声,语气低沉,字字微颤:

    “何苦为我如此?”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漾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吻,气息一慌,脸颊也有些发烫,“咳,没告诉过你么,一切事急从权——”

    “你现在不挣脱开,也是因为‘事急从权’吗?”

    “啊?”

    陆漾皱起眉头,觉得宁十九不仅仅是敏感又矫情,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自己有求于他,又身怀暗伤,动一动都觉得疼,所以借宁十九还算结实又干净的身子靠一靠,却又给了他什么不好的误会了?

    下一息,他又重新看到了山间的绯红雾气,还有苍劲古朴的老树,只不过这些景象一闪而过,接着就被一张迅速放大的脸所替代。

    宁十九捏住陆漾的下巴,让他轻轻抬起头,自己则弯腰垂首,在陆漾的唇上浅浅一啄。

    陆漾没有反抗,只是心脏忽的漏了一拍。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嘴边一直渗到心底,继而散入四肢百骸,溶进血液。他能感觉到,自从被鬼魇袭击、自从见到武缜、自从重生、自从立誓入魔、自从亲眼目睹陆家覆亡时起,一直萦绕在他灵魂深处的黑暗和绝望,忽然迎来了一丝阳光。

    宁十九没在动作上玩什么手段,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浅吻而已。但是,偏偏就有一种温暖到不可置信的气息从唇间流入,洞彻五脏六腑,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光明。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当是在五千年前,一个名叫陆彻的男人收留了他,赐他“陆”姓之时吧。

    这种感觉……

    陆漾猛的吸吸鼻子,把脸转向一边。

    宁十九放开他,稍稍后退了一步,用袖口擦擦嘴唇,咳嗽道:“老魔。”

    “……嗯。”

    “你也可以相信我——真的。”

    “嗯。”

    “虽然我现在能力不够,不甚和你的意,但我毕竟是天君,所以给我时间,我会比任何人都有用。”

    陆漾惊讶地挑起眉毛。

    宁十九还没说完:

    “这一次是我的错,不管是对武缜,还是对鬼魇,我几乎都没帮到你什么,还害得你又添了不少魔性。原因当然是各种各样的,但若有下次,我便是和十八、和天道正统翻脸,也要制止你、帮助你。你——你愿意像相信武缜那样相信我吗?”

    陆漾摸摸嘴唇,长长吸了一口气:“不愿意。”

    宁十九立刻就急了,掰过陆漾的肩膀,吼道:“为什么?”

    “因为比起相信他,我当然更相信你啊,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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