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控制着，打晕没有用。”谢衣摇摇头说道。

    “……怎么这样！他是怎么做到的！”只听说过蛊术并未亲眼见过的众人震惊了。

    然后便是一场关于人与畜生是否相同的争论，本来很严肃的话题和场面，结果乐无异一句话就破坏气氛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杀猪不成反被猪拱了，所以心里很委屈？”

    笑点低的阿阮和贝雷兹顿时笑了出来。

    “……乐兄，莫要拿我们比……那什么。”夏夷则即想笑又无奈。

    “呃，一时嘴快，不好意思……”乐无异挠头道。

    “唉……”闻人羽与谢衣叹气。

    接下来又是一战，这次是瞳亲自上阵，却没想到本来被控制得好好的十一突然反水，导致瞳败战了。

    可惜程廷钧虽然是清醒了，却已经无力回天，众人向他道了别，放下伤及心脉命不久矣的瞳，一同向目的地进发。

    走在最后的谢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瞳，叹了口气，虽然因为破军祭司的记忆而于心不忍，不过他还是转身追着几个年轻人去了。

    接下来遭遇的对手，便是乐无异五人曾有过一战之缘的华月。

    “在下廉贞祭司华月。多日不见，几位别来无恙。”华月说道。

    “……托你们的福，我们都还活着。”乐无异没好气的说道。

    “几位都是聪明人，我不妨直说。如果你们交出昭明剑心，我可以放你们活着离去。”华月拿着琴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们非打不可呀？你的琴声里，根本没有杀意和怨恨……你也不想和我们打架的，对不对？”阿阮也是不想再打了。

    虽然阿阮这样说，但华月还是坚持己见：“只可惜……我有绝对不能让步的理由。”

    “那你知道初七吗？”贝雷兹突然问道。

    “……初七？”华月看起来对贝雷兹突然提起这个暗杀者感到奇怪，“知道，他是大祭司身边的下属。”

    “那你可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贝雷兹突然诡异一笑。

    “……”华月皱起了眉头，没有出声。

    “初七以前，就是谢衣。”贝雷兹说道：“那个破军祭司，谢衣。”

    “你说什么……？！”华月惊愣了。

    “起初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乐无异说道：“可是师父是偃甲人，那个初七又跟师父长得一样，连师父也说，初七的灵力与师父的简直一样……”

    “初七怎么可能是谢衣？！谢衣他……他曾是阿夜最好的朋友、最相信的人啊！这不可能，你们说谎！”华月不可置信。

    “阿阮曾经说过，百年前谢衣要去捐毒，并自言此行凶险万分，为了阻止阿阮同行，不惜以岩心玉诀封印了她，然而后来，就只有身为偃甲人的谢前辈在静水湖过了百年的隐居生活，再也没有真正的谢衣的消息……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是……就连闻人的师父也能被那个瞳改造成那个样子，那么他把谢衣也改造成活傀儡，又有何不可？”贝雷兹接着说道。

    “……怎会……如此……”华月看起来很受触动。

    “沈夜本就是这样的人。为他豁出性命，当真值得？”夏夷则趁机说道。

    “谢衣之事，确实不可原谅……不过，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在想些什么……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不能让你们去到他那里。”

    然而，最后还是不能动摇华月的心意。

    华月不敌众人，便开启了魔化模式，然而最后她被魔气反噬，谢衣咬牙，正想把她一刀解决，却被贝雷兹抢先了一步。

    “……你……”

    “抱歉，敌人就是敌人，哪怕你现在没有还手之力，但我还是要杀你，不能给你变成魔物的机会。”贝雷兹面无表情的说道。

    “……呵……我……输了……”重伤的华月倒地。

    “呵……我……原谅你……能以人的样子死去……多谢……”华月吃力的说道。

    “……死于我手中，最后还感谢我的人……还真不少啊。”贝雷兹莫名的低笑一声。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为什么要原谅……”乐无异真的很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总比明白要好。”贝雷兹拍了拍乐无异的肩膀说道。

    “你为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乐无异看向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呀！”贝雷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我的手上，沾的不止有敌人的血，还有……曾是同伴的鲜血……”

    “！！！什么？！！”乐无异四人没想到贝雷兹会这样说，纷纷看着他惊愣了，就连对这些事一向比较淡定的谢衣也有些诧异的看向贝雷兹。

    “有时是为了让受苦受难的同伴解脱……有时是为了任务而放弃会拖后腿的同伴……明明上一刻还在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吃饭训练聊天，下一刻却面临死别，或许还要亲手杀死对方。总之，任务第一，同伴和自己都只能排在任务的后面，为了完成任务，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贝雷兹淡淡的说道，“我自十岁入伍起便被时刻洗脑式的教育着，也幸好有阿衣在身边，我才没有完全被这种教育扭曲了我的思维而变成没有自我的利刃。但就算我于心不忍、心有不甘，也只能照做，因为任务失败的后果，我、我的家人、甚至是国【和谐】家，都承受不起。”

    “我一直觉得，生命真的很脆弱，稍纵即逝，同时也很顽强，有的人虽死犹生，有的人却生不如死……”

    ……全场静默。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去找沈夜吧！别再浪费时间了。”贝雷兹深呼吸一口，突然转移了话题。

    在如此沉重的气氛中，众人来到了沈夜面前。

    “你们能来到本座面前，也就是说，华月她——？”

    “她已经不在了，我杀了她。”贝雷兹说道。

    沈夜沉默了。

    “大祭司，我等带来的昭明剑，只要灭杀了心魔，一切便能结束。”谢衣向沈夜行礼后说道。

    “……结束？”沈夜低笑一声，袖子一甩，指着被冥蝶之印封印的地方道：“那便让本座看看，你们要如何杀灭心魔。”

    “……那就是……心魔？！”乐无异等人一同看了过去。

    “动手吧！”谢衣拿着昭明，一抹剑，剑身发出了光芒。

    “好！”众人纷纷拿出武器，准备迎战。

    内含昭明剑心的昭明神剑本应该能杀灭心魔，然而一剑下去，除了重伤心魔、破除封印之外，竟然没能杀死心魔！

    “怎么回事？！”众人纷纷大惊。

    “……哥、哥……？”就在此时，小女孩沈曦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用刀指着哥哥！放开我哥哥！你们这些坏蛋！”

    “好了好了，小曦乖……哥哥的事情，哥哥自己会处理。回去吧，听话。”沈夜一见到妹妹，顿时变了个人似的，温柔的让人还以为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不要！小曦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是只会拖累哥哥！就这一次，一次而已——小曦要保护哥哥！”沈曦却坚持己见，不肯离开。

    “……小曦，不要任性——”于是，毫无防备的沈夜被妹妹冷不防的插了一刀。

    “——？！”乐无异等人惊了，这又是什么节奏！？

    原来……竟然是心魔早已留了后手，将魔核放进了沈曦体内，所以刚才那一剑才没能彻底杀死它！

    “呵呵……哈，哈哈哈哈！沈夜，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穿了沈曦的壳子，心魔非常得瑟。

    “砺、罂！——好，你很好！”沈夜咬牙切齿了。

    “大家别过去！你们是人，吸入太多魔气会死的！”阿阮提醒道。

    ”呵……我亲爱的大祭司大人，你机关算尽，却为何偏偏没有算到，我们心魔并无实体，只需魔核仍在，便能随时重生！如今我已借令妹躯壳重生，便如再世为人……封印中留下的，只不过是我的大部分灵力而已……”

    “……原来你终究灵力未复，那就好办许多了。”看样子沈夜是淡定下来了。

    “这可是你最宝贝的妹妹的躯壳……呵呵，你若忍心，那尽可下手啊～”

    “……你这家伙！拿小孩子当盾牌，简直无耻到极点！”乐无异怒道。

    “快用昭明斩断矩木！只要矩木尚存，它就能不断变强！”沈夜喊道。

    谢衣当机立断，用昭明斩断了矩木，心魔顿时怒了：“你们……！你们竟敢毁了我的矩木，我杀了你们，杀杀杀杀杀！”

    “它要过来了，准备迎战！”谢衣提醒道。

    由于心魔占了沈曦的身子跑出来作死，于是这次战斗沈夜加入队伍，大家一同揍心魔。

    第九章

    “哈哈哈，失去矩木又如何？！只要杀光你们、取回力量，人界迟早成我盘中美餐！憎恨，恐惧，愤怒，绝望——啊哈哈哈，等到战火四起，你们每一个人，都将为我献上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边打，心魔还要一边自嗨唠叨着。

    “就凭你？我以天罡之名立誓，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闻人羽怒斥。

    “啊哈哈～区区凡人，何必反抗？颤抖吧！哭泣吧！哀叹吧！将你们的命运交托予我，我便允许你们与我同在、永生不灭！”手上在打着，嘴上也不忘继续说。

    “少做梦！那是我们亲友所在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乱来！”乐无异怒喝。

    正当众人打得朝天火热的时候，初七也赶回来了，一回来就见到这么混乱的场面，于是在沈夜的示意下也加入了暴揍心魔的行列中。

    被众人围殴的心魔很快便不敌了：“……可恨！这种货色，竟能将我逼到这个境地！”

    “……话说，boss大多都是死于话痨的吧！”贝雷兹转头悄然吐槽，幽魂谢衣表示赞同。

    “呵呵……呵呵呵呵！就是这样，砍下去，砍啊！”心魔看起来越打越兴奋的样子。

    只可惜，得瑟过头了，百密一疏，中了沈夜的幻术，被沈夜挟持。

    沈夜狠下心，要直接将魔核取出销毁，只是这样一来，沈曦也就活不成了。

    “……沈夜……你……连你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可能的话，本座当然不愿伤害小曦……只可惜，本座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不惜代价，也要杀了你。”

    这是最后一刻了，沈夜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妨碍他杀死心魔，哪怕是亲妹妹也不行！

    “……呵呵……沈夜，你当真是……心狠手辣……”心魔倒地不起。

    贝雷兹赶紧蹲下查看，沈曦心脏被损坏，已经奄奄一息，贝雷兹赶紧让幽魂谢衣帮忙治疗，但最后她能否活下来，还是要靠她自身的意志。

    失去魔核的心魔想通过往来之镜逃回魔域，结果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整个被撞飞了。

    “……是谁！？”心魔又惊又怒。

    “自然是我的朋友。”贝雷兹站了起来说道，这下心魔没有了能操控的身体，便再也不用顾及了，“阿衣，动手！”

    心魔仿佛看到了一个拿着唐刀泛着红色的身影向着自己冲过来，它利索的往旁边一躲，躲过了攻击，然后发现这个不知名身影并不惧怕魔气，于是将注意打向刚刚走出来说话的那个人。

    “贝雷兹小心！”众人看着一团魔气突然飞向贝雷兹，纷纷大惊，然而魔气来到贝雷兹的面前时，被不知名的什么东西给挡下了，魔气完全伤不了他。

    初七眉头一皱，又是这个！之前自己的刀就是被这个看不见的防护罩给挡下了，这次是魔气被挡下，真不知道怎样的攻击才能突破这个看不见的防护罩。

    “……你不是很喜欢吸食负面情绪么？”贝雷兹双眼突然变成了纯黑，身后再次打开了一个黑洞，境状和气场与捐毒一夜击退沈夜华月风琊时一模一样！

    那个看不见的身影再次现形，穿着军装的幽魂谢衣冷着脸，手上举着唐刀，他的身后是一大帮从黑洞中飞出的双眼通红的恶灵。

    “不知这些恶灵，你是否能吞噬得了？”贝雷兹古怪一笑，“祝你玩得愉快，砺罂。”

    “……不！！！”失去魔核，与矩木的链接也消失，魔力无法补充，面对一大帮毫无理性只知道杀戮吞噬的恶灵，其中还有个超强攻击力的谢衣，心魔不敌败退，被众游魂缠绕撕咬，发出阵阵惨叫。

    幽魂谢衣停下攻击，冷冷的看着惨叫的心魔，那个样子，除了眼下没有魔纹之外，竟是跟初七一模一样！让见过他的柔和一面的谢乐师徒大感意外。

    身为活人的贝雷兹沈夜等人，则在幽魂谢衣和贝雷兹联手撑起的结界中，并没有受到恶灵的攻击，但看到这个场景，都纷纷心中震惊，冷汗连连。

    亡灵军团，真的太可怕了！

    震惊中的众人没有注意到，贝雷兹的额头上留下了几滴汗，与贝雷兹灵魂链接着的幽魂谢衣自然察觉到贝雷兹已经要撑不住了，于是终于动手，将恶灵们往黑洞的方向赶。

    哪怕“人”多势众，这些没有理智的恶灵终究是不敌幽魂谢衣，于是他们拉扯着猎物，连带着心魔一起，全数被赶回黑洞中，贝雷兹立刻关闭通道，随后身体一晃，又晕了过去。

    “！！！”在他即将倒地的时候，幽魂谢衣迅速穿上放在贝雷兹的空间包中的壳子，一把接住了他。

    “……他怎么了？”乐无异担心的问道。

    站在一边的阿阮都准备好随时放技能治疗了。

    “不必担心，只是脱力而已，让他睡一觉就没事了。”幽魂谢衣横抱起贝雷兹说道。

    “……你是，谢衣？”沈夜眼神复杂的看向这个身穿奇怪衣物的谢衣。

    “大祭司。”幽魂谢衣点头示意，“我是谢衣，却不是你所认识的谢衣。”

    初七走到了沈夜身旁，沉默不语。

    “那般撞上三世镜，想必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幽魂谢衣看向初七问道。

    沈夜闻言，转头看向初七，而初七则不说话，只闭了闭眼睛，默认了。

    “……你，果然恢复了记忆……”沈夜内心复杂，“你……恨我吗……”

    “属下……从不恨主人。”初七终于开口了，他的神色虽然复杂，却意外的虔诚。

    “……”沈夜定眼看着初七，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他心情复杂的闭了闭眼睛。

    终是等到了这样一句话，而不是一句“旧日种种如川而逝”，也不是一句“不悔”。

    “……喂！你明明都想起一切了！你怎么能……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乐无异再次不明白了，谢衣有多骄傲固执，他是知道的，而这个人明明就是谢衣，也明明已经想起了一切，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原谅沈夜对他所做的一切？！为什么还能对沈夜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

    “你们根本不会明白，这一百年中，我只注视着一个人，只听从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喜怒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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