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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我等你到三十五岁+但愿人长久 第5节(1/2)

作品:《浮生六记+我等你到三十五岁+但愿人长久

    “不会,喝一杯就醉。”

    “很好!”范凡擎出酒杯,倒满了递给他。

    秋日清晨的太阳大而无用,红通通地挂在东边,可空气还是凉意泌人。

    范凡悄悄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坐在外面看了会儿书,走进来,看时钟已经指向九点,伸手在被子上拍拍,说:“九点了,起来。”

    被子蠕动两下,探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来。小雨睡眼惺松地看了范凡两眼,咕哝几句,又缩回到到被子里去了。

    范凡干脆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自己怀里,等他清醒。

    身上渐渐感觉到了凉意,小雨揉揉眼睛,瞌睡虫跑光了,一声尖叫:“啊,我衣服呢,你把我衣服放哪儿了?”身上比大卫不过多了一条小裤裤!

    将他放到床上,范凡从椅子上拿起衣服,“把胳膊抬起来。”小雨依言照做,让范凡把衣服一件件套上。“我怎么睡在这里?”

    “昨天你醉了,我就没叫你。”

    “你应该叫我的,学校不准在外留宿。”小雨埋怨。

    “想不想出来住?”范凡忽然问道。

    “啊?”小雨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傻傻地看着范凡。

    “昨晚睡得怎么样?”

    “怎么样啊?”小雨沉思,四面墙粉刷一新,还钉了几张大海报,比起宿舍墙壁的东一个洞西一个包的好多了,尤其是,只要四楼的人一跺脚,天花板上就会有白色粉末颤微微地飘下来。又看了看柔软的席梦思,轻而暖的鸭绒被,也没有班长的呼噜声和宿舍里最常见的运动鞋的味道,“很好。”虽

    “那就出来住啊,学校说不准在外租房子都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只要不出什么事,学校是不会管的。”

    这小雨也知道,可是,出来住——和范凡?

    范凡继续诱之以利,“你看,我只是偶尔过来,这里几乎就是你一个人的,只要帮我打扫再把被子晒晒就可以,不算你房租。在家里都有自己的房间,到学校后八个人一起住肯定会觉得不方便。我过来的时候,你是要回宿舍睡还是留在这里都随你。你不想?”

    想!小雨很想,可是多了个范凡啊。对范凡,他还是有点怕怕的,怕他黑着脸,怕他用轻缓的语气说出具有威胁力的话。可是心中也期待,一起住,就能多看看范凡那劲瘦的腰,结实的臀。

    小雨苦恼许久,终于忍不住向谢宁征询意见。

    “不交房租?这种好事儿还不赶快扑上去,小心范凡改主意,到时你哭都来不及。”谢宁半真半假地说。

    既然连谢宁都这么说,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范凡就这么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地渗透了小雨的生活。不过两天,小雨的生活习惯被他摸得彻彻底底。小雨基本上属于杂食性动物,除了香菜芹菜什么都吃得下去吃得香。早晚刷两次牙,十一点准时上床,不到十分钟就能睡着。像大部男孩子一样喜欢足球,一说起足球就停不下。

    范凡侧躺在床上,曲起一只胳膊支着头,凝视沉睡中的小雨。嘴抿得紧紧的,气息轻而悠长,偶尔皱皱鼻头。慢慢伸出一只手,在小雨脸上滑过。

    吉它店重新开张,忙坏了谢宁,接受学员报名、打广告、查阅市场行情。亚汉还是做他的甩手掌柜,只负责教,其余一概不管。

    也请了一个亚汉相识的同学,自己两人都不在时就由他看管店面。

    下了课,赶到吉它店核对这个月的帐目,悬在门上的风铃发出几声脆响,谢宁直觉地喊:“欢迎。”稍后才看清,来的正是那日在店里看到梳马尾的女孩,问过辛欣知道她叫李昭寒,亚汉的学生之一,“来学吉它啊?”

    昭寒耸耸肩,将背包向柜台上一扔,昭寒坐到椅子上,伸直了两条长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亚汉呢?”

    谢宁去了后面的小房间,亚汉正在后面小屋床上听着walkman,听谢宁说,拿着吉它走出来。

    看到亚汉,昭寒跳起来抓过背包,“亚汉走吧,今天不学,有点事对你说。”亚汉还在犹豫,昭寒已经伸出手拉住了亚汉的胳膊将他扯了出去。

    谢宁在店里看着两人停在店外大玻璃窗前,亚汉先是漫不经心地听着,慢慢地脸上多了一点兴趣。应该只是一般的话题吧,谢宁安慰着自己。辛欣说昭寒曾在宿舍立下雄心壮志,说不追到亚汉誓不罢休。亚汉弹得一手好吉它,人长得又高又帅,在女生里一向很吃香,没人追才奇怪呢。想到这里,强制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帐目上。

    对完帐,谢宁一抬头,只见亚汉一脸思索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谢宁翻动着帐册。

    “没事。”亚汉捋捋头发。

    “肯定有事,你心里一烦闷就会捋头发。”谢宁说得肯定。

    “你谁啊?”被他说中,亚汉有点恼羞成怒,“说得好像很懂似的。先回去,下午关门。”

    “这样不行,”谢宁婉转相劝,一家店怎么能说不营业就不营业,“下午还有学员要来,多碰几次钉子,他们就不想再来了啊。要不,你先去后睡一会儿,来人了我再叫你?”

    “妈的,你烦不烦?”亚汉一脚踢倒了椅子。

    谢宁默默将帐薄塞进里,经过亚汉身边时略一停顿,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开饭开饭!”小雨拿筷子在几个碗上叮叮当当地敲着。

    “来了,”谢宁端着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不要敲碗,小心将来成叫花子!”小雨吐吐舌头。

    辛欣洗了手,也坐到桌子旁,“范凡,你是第一次来,尝尝菜做得怎么样,这是我惟一吸引人的地方了。”“不会啊,你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若不是谢宁,我就把你抢过来。”小雨一句话惹得范凡谢宁两个人一齐瞪他。

    辛欣说:“我不是谢宁的女朋友啊,已经被他拒绝了。上帝啊,快派一个好男人来追我吧,好歹能让我恢复一点自信。”

    “你不是谢宁的女朋友?”小雨喊,大眼睛在谢宁和辛欣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辛欣给范凡添了一碗汤,笑道:“对啊,我表白结果被拒绝了,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雨长叹,一脸惋惜地看着谢宁,“老大,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辛欣,要不你跟我混,我罩你。”谢宁敲了他一记,“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双眼瞄向范凡,范凡依旧老神在在地吃东西,仿佛没听到。

    在辛欣那里享受了一顿美餐,谢宁脚步轻快地向宿舍走,正要跨进大门,门旁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是亚汉,青碜碜的下巴,脸上有几分颓废。

    “是你?”谢宁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们,拉着亚汉走到无人的角落,“你怎么来了?”

    亚汉深吸一口气,“我们分手吧!”

    范凡换上睡衣正要睡觉,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嘟嘟地响起来,看看号码是小雨。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就听见小雨带着哭音在电话另一头喊:“范凡,你快来,你快来啊。”范凡“噌”一声窜到地上,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沉稳地说:“别哭,小雨,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雨吸吸鼻子,抽泣着说道:“是谢宁!回来就那么傻坐着,谁说话也不理,像是没听到一样。”说到这里,小雨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

    听到不是小雨,范凡的心略略放下,又忍不住咒骂自己一声,“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熄灯后的校园,一幢幢的楼房像怪兽一样蹲在黑暗中。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范凡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到了七舍三一零,范凡才发现实际情况比起小雨形容的还要糟糕。谢宁就坐在桌边,惨白的脸色、呆滞的双眼,配上嘴角古怪的笑意显得十分吓人。三一零的人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班长说可能是受了惊吓,要收魂,小童说是中了邪。

    看见范凡进来,小雨扑上来抓住他的衣襟,“怎么办范凡?谢宁他傻了。”范凡拍拍他,走到谢宁前仔细观察着他。小雨还跟在身后,、满脸企盼。

    “把他的保健卡找出来,我带他去医院。”转过身将谢宁背起来便向外走,小雨拿了保健卡跟上。班长也要跟上,范凡回身交待:“你留下,收拾些东西等会儿送到医院来。”

    到医院,范凡一脚踢开急诊室大门,这等阵仗医生早见得多了,冷静地指挥着,让范凡将谢宁放下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谢宁抵不住镇定剂的药力沉沉睡去。

    医生将范凡叫到外面,“这位同学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出了点事,精神受到刺激。注意等他醒了,千万不要再刺激他。”

    范凡答应了,透过急诊室门上的小窗户看进去,谢宁的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小雨就趴在床边,担忧地注视着。

    小雨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大脑也慢慢地苏醒过来,是谢宁的声音!小雨奔到床前,谢宁果然已经醒了,眼神一如平日的清澈明朗。

    “我怎么在这里?”谢宁打量着四周。

    “你都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可吓死我们了。问你话你不应,掐人中也没反应。还好有范凡在,把你送到医院来。医生说你只是受了点刺激,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过来,谢宁闭上眼睛,虚弱地摇摇头。

    辛欣接到小雨的电话,托同学请了半天假,一溜小跑跑到医院,手扶门框不住喘气,“怎么样?”谢宁只在早上醒过一次,辛欣来时仍在沉睡之中。

    “他没事,放松一下就好。”范凡转述了医生的话。辛欣点点头,看着谢宁放在被子上的手,眼眶忽然红了,转身悄立半晌才说:“我回去做一点吃的送来,麻烦你了。”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中午时分,辛欣一手提着个超大的保温壶,一手捧着两个饭盆,艰难地走进医院的大门,就看到谢宁正坐在走廊的石凳上。

    “嗨,”辛欣走到他身边。

    谢宁接过她手中的饭盒放到一边,“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就不要得病啊,朋友同学这么多,找谁说说心里话也好,非得自己一个人憋着。” 辛欣假意埋怨,“那些炒菜还有肉什么的没你的份。你的午餐是牛奶粥配咸菜。等你有胃口了,我再请你顿好的。”

    小雨看到辛欣,也拉着范凡走过来,“谢宁,虽然得病会有好东西吃,但你还是别得的好,昨晚差一点就吓死我了。”

    谢宁将手放在保温壶上,一股暖意从手掌流到心里。园中一棵桂花树正在花期,白白小小的花缀满枝头,独特的香气钻入鼻端,芬芳迷人无可言喻。仰头闭眼,太阳的光辉洒在脸上,“我被甩了,亚汉,我男朋友。”口中淡淡地说道。

    很老旧的情节,昭寒找上亚汉,说她可以提供给亚汉在电台电视台演奏的机会,条件是亚汉必须做她的男朋友。

    “你知道吗?”谢宁仍是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淡淡的,“这样的分手理由,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好像配不上他似的。一直以来,我照顾他关心他,可其实那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是展示他音乐才华的机会,偏偏我不能给。”虽然口气是温和的,可到底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泌出来,慢慢滑落,他拭去了,苦笑道:“你们说我是不是配不上他。”

    “不是,”小雨怒吼,“是他配不上你才对。谢宁,你这么好,你配得上任何人。”

    辛欣没说话,站起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以为辛欣厌恶了自己,谢宁便也躲着她,对外只是宣称自己被辛欣甩了,半夜送医也是因为接受不了事实才会如痴如狂,把辛欣捧得地上绝无天上无双,希望有心人士抓紧机会趁虚而入一举攻占芳心。

    这算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谢宁这样想着,也许在一开始,他就该对辛欣明言的,不该让她抱着希望而后又失望。可是,她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他是有点贪恋她的温暖。

    几天后,谢宁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三一零,谢宁!”从窗口向下看,辛欣正站在七舍前,仰头向上。谢宁跑下楼梯,立在辛欣面前。

    辛欣先是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听到流言了,怪不得这几天来找我搭讪的男生特别多,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谢宁脸有点红,笑笑不说话。辛欣接着说:“你不知道那些男生有多讨厌,好像我是块肥肉似的,谁抢到我多光采似的。”

    “啊,会这样?”

    “当然。也有男生说我不识货,冶金二班的谢宁也敢甩,现在我都千夫所指了。有人追我,有人唾弃我,烦死了,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谢宁像九宫鸟一样重复她的话。

    “继续做我的男朋友喽。”

    “我?我不行的,我不喜欢女……”

    “我知道呀,” 辛欣抢着说,“就是知道才来找你啊。这几天我想过了,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可以杜绝其他男生的骚扰。第二,有你在前面,那些自知比不上你的男生就不敢上前,这有助于我筛选。第三,我也算多了个免费劳力,逛街时可以让你提提东西、当当护花使都什么的。而且,”她笑了,一双眼又弯成了新月形,“你碗洗得挺干净的。”

    四人不常见,因为小雨的时间已经被范凡占去了一大半,谢宁的时间被辛欣占去了一小半。要想四人同堂,就只有在校外的民房里聚餐了。这个房间已经被谢宁辛欣两人顶了下来,当做他两人的秘密基地。谢宁可以在这里放松精神,偶尔回想起亚汉。辛欣也可以在这里,偶尔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比谢宁更好的男人,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气,范凡、小雨、谢宁,为什么现在好男人都搞bl呢?

    谢宁与辛欣的复合成了本学期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人猜测两人经历了多少的挫折,克服了重重危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证明了爱情确实无坚不摧,凭白惹得许多痴男怨女泪湿了枕头。

    另一热门话题就是法学系的方亚汉在本市已经小有名气,迷茫的表情,忧郁的双眼,中分的长发,掀起了模仿热。很多人尤为欣赏他在登台时动不动就砸吉它的举动,觉得简直是新一代的叛逆偶像!可惜平常人做不到,一把吉它好几千呢。况且,就算要砸也没人愿意看,那砸了还有什么意义!惟一不够叛逆的地方就是他的女朋友没有比他大好多、也没有他出名。

    日子像一匹丝绸,虽然有些疙瘩,但还算平顺地向前滑去。

    转眼高等代数期末考来了,小雨又天天被范凡拎着去上自习。小雨抗议游行都试过了,才争取到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晚可以放假看学校放烟火。

    在万头涌动的操场上,范凡小雨谢宁辛欣四人挤成一堆,等午夜的钟声响起。辛欣忽然问:“你们看没看过三毛的 ?在沙漠过新年时,三毛随着钟声许了十二个“但愿人长久”的心愿。我们也来试试?好像很浪漫。”

    正说着,只听远处一声响,一颗流星从地上升起,飞到半空中“砰”地一声,在夜色中徐徐绽放。

    当第一朵烟花渐渐消散时,又是几声乱响,无数的流星你争我夺咻咻地窜上去一一爆开。顿时,耀眼夺目的火花铺天盖地泻下,亮金、烁银、炫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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