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最高警戒 第19节(1/3)
作品:《[鼠猫]最高警戒》
吴越一瞬间茫然极了,莫名其妙地看他,“为什么……你问我,我问谁?”
“你好好想想,他是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个故事,他当时见过谁,或者看过什么新闻,电影,电视,什么都好,他跟你提过关于这个故事灵感的来源吗?”
而另一边,白金堂的车刚刚在医院门口停下,玉堂提着手里的肉串正往下走,就听到前头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女人被狠狠一撞,差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而撞他的人正朝车子的方向跑来,玉堂一眼认了出来,林向微!
展昭的声音紧追而来,“林向微!站住!”
林向微充耳不闻,一个推着小摊正准备过马路的摊主被他一推,整个小车翻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
林向微伸手抓过一把小刀,抬起身的瞬间比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林向微’冷冷地这么说。
展昭和连峰脸色难看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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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路(八)
没有几个人会在自杀的时候还做出一副威胁别人的样子——一心一意准备为其他人捐躯的除外,而在自杀的过程中嘴里还喊着“杀了他”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展昭抬起两只手,平静地看着林向微道:“放下刀,我们好好谈谈。”
林向微冷笑,他的表情和之前判若两人,甚至显得狰狞扭曲,握着刀柄的手镇定自若,丝毫不见颤抖迹象,刀刃又往脖子上移了几公分,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白金堂他们的车就停在林向微身后不远处,跨步走大概十步左右距离。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造成了交通拥堵。
前头大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换,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一片喧哗中有人眼尖地认出了林向微,高声道:“那不是林向微吗?”
这两天新闻正炒得火热,哪怕是平日少阅读的人也对这名字有几分印象。
前头的交警挨个敲打司机的窗户,伸手作要扯罚单的样子,一边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交警开着通讯器站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边,看着展昭道:“需要帮忙吗?”
连峰朝他摆了摆手,目光好巧不巧落在了不远处那辆显然的宾利车上。
白玉堂将手里的肉串塞给了公孙策,微微弯腰绕到了林向微余光的死角处,趴着车门,一副准备偷袭的样子。
连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向微——男人还毫无所觉,正与展昭交谈着。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很厉害。短时间内就能想出问题,不愧是展昭。”
展昭道:“是现场遗留的问题太多了,我总不能当瞎子什么也看不到。”
“啧。”林向微不知道在烦躁什么,眼里透出一股恼火,“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样,轻轻松松就能做成一件事,而有的人哪怕花费再多的时间一事无成终究是一事无成。”
他微微扬了扬下颚,“展队长,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人从出生开始就分为了三六九等,那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展昭直觉认为他话中意思可能跟林向微人格分裂有关系,不敢随便回答,斟酌着话语道:“这种问题恐怕得问哲学家?”
“意思是你也不知道?”
“我不确定我的答案合不合你的意。”展昭目光在他的刀刃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脸上,“不如我们就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再回答你,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林向微简直不止有人格分裂,看起来连脾气也变得十分不好,翻脸跟翻书似的,前一秒好像还要探讨一下人生宇宙,下一秒就对你所有话题毫不感兴趣。
性情捉摸不定,要与这种人沟通最为困难,因为他压根没有沟通的意愿。
“你不过是想拖延我的时间,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
公孙策拽着肉串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白玉堂偷偷摸摸靠近了林向微的后背——哪怕这是个双重人格,看样子还有些残暴冷酷,但毕竟是个普通人。
林向微长期缺乏运动的身体在反应速度上很慢,也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自己身后是否有人。
眼见白玉堂靠近了,白金堂突然开口道:“其实你一刀下去也没什么,除非你能找准气管一刀毙命,否则这里可是医院门口,抢救的速度还是来得及的。”
他这么说时,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就已经在门口待命了。
林向微的脸色不太好看的沉了沉,身子微侧,在保证自己能看到展昭动作的同时,去看斜后方什么人在说话。
白金堂靠在车门上,笑得极绅士有礼,好像他只是在做十分平常的问候一样,“友情提示一下,隔断气管的瞬间会很难受的,又疼又无法呼吸,喉咙里会发出风窜过的呼呼声,特别难听。”
身为法医的公孙策都忍不住被他的形容弄得肩膀抖了抖。
他手里的肉串香味引来路边一条流浪狗,甩着尾巴小心翼翼靠近他,黑色的鼻翼微微动着。
公孙低头和它对视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觉得紧张——不知道是因为白金堂轻松镇定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他居然分了一下神,鬼使神差地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对着大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前爪往前一扑,温顺的趴了下来。黑色的大眼睛仍然紧紧盯着那肉串。
公孙笑了笑,目光落到大狗毛发上参差不齐的伤口。大概是和其他的野狗打过架,血还没彻底干涸,毛混合着血纠结在一起,眼帘上方还有一条细细的血口子。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猛地抬头朝林向微看去。
其实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时间,在白金堂出声的时候,林向微下意识回头去看他,造成他的身子往一侧转了转,玉堂顺着他身子的转动方向悄无声息地贴到了他身体另一侧,在男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拉开了他的手臂。
这个动作显然是极其危险的,其结果就是那尖锐的刀刃刚好从男人脸侧划过去,割出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几乎是同时连峰就动了,他伸手如电,利落地按住了男人胳膊下的麻筋,林向微手一抖,刀立刻掉在了地上。
展昭将刀踢开,微微松了口气,道:“林老师,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我想起来了!”公孙握着肉串朝展昭跑了过去,他身后的大狗一看没戏了,有些沮丧的耷拉下耳朵,舌头聊胜于无地在鼻尖上舔了舔,仿佛看着就能尝到味道了似的。
他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嘟声,尾巴没什么精神的甩了甩,见已经无人搭理自己,慢吞吞的朝长街另一头走去。
黑暗很快隐没了他的身子,白金堂关车门的时候回头,莫名觉得大狗离开的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疑惑地往阴影里看了一眼,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有一点红光一闪而逝。
他皱起眉,觉得那闪光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半刻没想到什么。重新流通起来的车队从不远处开过,车灯从大路上一扫而过,让那一抹细微的红光仿佛只是错觉。
——或许只是对面霓虹灯的投影。
白金堂这么想着,很快揣了车钥匙大步往医院里走去。
公孙策已经将自己所想的都倒了出来。
“之前看那个伤口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没想起来。”公孙拉过林向微的手臂,直接撸起袖子看了看,“这不是订书机的伤口,虽然很像,但不是。”
展昭愣了愣,见林向微露出一个冷笑,若有所思地问:“不是订书机,那是什么?”
“你想,如果是订书机,两个伤口加上这个勒痕我几乎可以断定整个订书针被订进肉里了,如果假设它进了肉里,再要被j□j会怎么样?”
吴越站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应该会有拉扯的伤口。”
“没错。”公孙策举起林向微的手臂,在光下给众人看,“怎么可能一点拉扯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直进直出的?我们都知道,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伤口应该更深一些才对。”
公孙用手指比了一下,“通用的订书针长度和伤口不一致。”
展昭点头,“依你看这应该是什么?”
“你忘了吗?”公孙转头看他,“生死路男主角被黑社会抓进仓库里时,用来威胁他的东西是什么。”
白金堂接过话,“你是说‘指剪’。”
玉堂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展昭解释道:“是生死路小说里的一样东西,简单来说就是黑社会处理叛徒的时候用的那种小剪刀,它的设计是两片刀口朝内,大小大概一个橡皮的大小,手指刚好可以从中间穿过,两边刀口捏下的时候就会直接剪断手指。电影里常有的那种。”
玉堂恍然大悟,“哦,那个东西……没听说可以留下这种伤痕啊?”
“生死路里改良过了,刀口变成两根很细的针尖,如果淬毒的话又方便携带又方便下手。”
“……”白玉堂不解,“所以,他拿那个小说里的东西折磨自己?”
吴越仿佛想起什么,大惊失色道:“老师之前让我介绍一个手工铺给他,难道就是为了……”
“看来是按照自己的小说让人真的做了这个东西。”颜查散看了一眼林向微,“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你们这些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的人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林向微此时被用手铐铐在床头上。几人借用了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连峰站在门口的位置,堵死了去路。
吴越和展昭一人一边坐在床两侧,旁边站着颜查散,公孙策和白家兄弟。
“和你的书有关系吗?”展昭一针见血地问。
林向微沉默了一会儿,“写生死路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他没打算写一个多么惊天动地,感人肺腑或者让人思考深刻的故事,他只是想写一个写起来开心的故事。这个故事本身没有那么多的内涵……他没有设计那么多的东西,但它出版之后,一切都变了。”
林向微歪了歪脖子,目光落到拷着自己的手铐上,“那些奖像天外来客一样砸在他的头上,他悴不及防,一开始当然是高兴的,没有谁会因为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而不高兴。但慢慢的,这种心情就变了味道,太多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了,太多了……”
什么最负盛名之作,天才作品,诗人一般的哲学思想,伟大的生命真谛,让人震撼的内心感悟。
这些词为什么会加在他身上,他不明白,他也想不出原因。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随意的词句和架构,再被人反复分析了几百遍之后变成了自己也不认识的东西。
以至于从今以后他只要写一句话,随便一句话,哪怕只有十个字,也必须充满了“诗人的哲学思想”这种东西。
好像每一笔都是精心策划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让人摸不透的“深意”。
可事实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深意呢?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再一次又一次被反复提及,被拿来誉为当今文坛的某某某之后,只会越发的让他发现自己的无能。
与高不可攀的呼喝成为明显的对比的,普通人,凡人,毫无天赋和才能的废物。
然后他再没能拿起过笔,巨大的压力让他不明白自己要写的到底是什么,写作到底是什么,作品到底是什么,文学和故事的区别在哪里,艺术和文学的界限又在哪里。
话说回来,文学到底是什么?
他的情况一团糟,无数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冲击着他的大脑,无法找到答案,哪怕深夜不停的翻看曾经的经典著作,在网上匿名问了许多问题。没人能回答他。
找不到答案又无法前进,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疙瘩。他陷入一种思考的恶性循环,加上对自己无能的厌恶,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不想与人交流,懒得费心思考人际关系,社会关系,只想将自己关在一个地方直到找到那个答案为止。
日积月累下,另一个人格就出现了。
“我是他的发泄渠道。”林向微道:“他的压力太大而无法发泄,最后变成伤害自己,可他下不了手,他怕疼,怕别人厌恶他,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甚至惧怕别人的赞扬。他是个胆小鬼,而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怕。”
所以才有了那些不足以致命的,仿佛是自残的伤痕。
“这种感觉你们不会懂的。”林向微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在体验一般,“刀口划过手臂的时候,疼痛让人清醒也让人发自内心的爽快,好像吸毒一样的上瘾。”
公孙眉头一皱,对他这种陶醉的表情有些适应不良。
“你说他这是何必呢?”林向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展昭,“别人的赞誉收下就好。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这样,在完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他的优点,哪怕那些优点夸张的不现实,却会诞生出崇拜和倾慕,而对于身边熟悉的人,却只能看到缺点。”
他冷笑了一下,低声道:“这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的最初来源吧?”
展昭皱着眉,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可脑子里念头太多,反而找不到最准确的那一条。
倒是公孙突然开口,“那为什么又要用小说里的工具来自残呢?”
展昭仿佛一下被人敲了脑袋,顿时思维清晰起来。
他看向林向微,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带了点审视,打量和判断,“没错,如果只要用痛感来发泄压力就行,为什么要特意选择小说里提到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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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55·生死路(九)
原本应该知道答案的‘林向微’此时却愣了愣,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我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展昭盯着他看了半响,确定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林向微双手一甩,将那手铐甩得乒乓响,冷嘲热讽地道:“这样怎么休息?”
“如果你答应我不再伤害自己,也不做出格的事,我就放了你。”展昭不为所动,理了理袖口,垂下眼眸看着医院的水泥地板,心不在焉似地道:“还有你得配合医生,治好你的病。”
双重人格在历史上有没有完全治愈的例子,展昭没具体了解过所以无法笃定地告知。其实他一直怀疑着双重人格存在的可能性——一个人真的能在极端环境下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格吗?另一个人格甚至是健全的,甚至比主人格还要更积极向上,勇敢,坦诚的。
小说和电影里往往将双重人格夸大夸张,但展昭始终有着疑问,当然因为他不是心理学专业无法从病理性和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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