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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帝不正 第9节(2/3)

作品:《为帝不正

上一次走时身份已是个死人,这次魏应卿将他接回去,假模假样的安了个御前侍卫的身份给他,魏应棠平日里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侍卫服,晚上跟着魏应卿去正阳宫歇息,白日陪着魏应卿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周围人都被魏应卿敲打过,如此过了几日,太后与后宫都静悄悄的,无人注意到他这个多出来的小侍卫。

    魏应棠初进宫那日白檀微来找过他,魏应卿虽然不喜,却也不敢说什么,看白檀微与魏应棠在御书房一侧说了一些话,又塞了一个玉佩进魏应棠手里。

    白檀微走后,魏应卿故意闹魏应棠,手伸进兄长的侍卫服下肆意揉搓,咬着他的耳朵问:“皇叔与你说了些什么?”

    “……”魏应棠只喘气。

    “他给你的玉佩,哪里来的?”

    “……”

    “莫非有什么特殊含义?”

    魏应棠闭着眼,受不了的转头在魏应卿唇上狠狠亲了一记,舌头伸进去,引得魏应卿更强烈的反击。

    “这是块暖玉,在身上能驱寒,皇叔一番好意……啊……”

    魏应棠没说实话,魏应卿想,若是真一块普通玉佩,做什么要避着他给魏应棠。

    可任他怎么折腾魏应棠,魏应棠的嘴里都撬不出其他什么话来。他每晚趁着魏应棠睡着了去摸那块玉佩,甚至给曾越看了让曾越查,曾越也查不出什么蹊跷。

    魏应卿心里憋了股怨气,却不敢发出来。

    魏应棠心里也急。

    白檀微说过,他在魏应卿身边呆不了多久就会死。

    他本该如之前一样毫无缘由的病到起不来身说不上话,第一日回宫他见了魏应卿身体就开始痛,白檀微却不知哪里来的好心,给了他一块封印了无数怨灵的玉佩,让他日日佩戴着来减免痛楚。

    魏应卿夜里会趁他睡着时偷偷解了那玉佩去看,他每次这时都会痛醒过来,然而为了不让魏应卿发现异常,只能缩在被子里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他掐着指头算自己还剩多少日,然后安慰自己他和魏应卿已经浓情蜜意的过了好些日子,着实该满足了。

    又一场大雪落下来的时候,肖宿飞押着叛国贼魏应辽回京了。

    彼时魏应卿正在御书房里批奏折,魏应棠睡在他身侧布着的小塌上,眉头微皱,魏应卿叹着气揉了好几次,也未能揉开他眉间的那些忧愁。

    肖宿飞进门时,魏应棠醒了。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魏应棠笑了笑。

    “肖公子,”魏应棠起身,“可认得出我?”

    肖宿飞摇头。

    魏应卿晓得魏应棠这是想和肖宿飞算当初的欺瞒之罪,不由想笑,考虑到魏应棠此时的身份,还是轻咳了一声,“阿林。”

    魏应棠挑眉,魏应卿看他一眼,魏应棠就笑了,换了个姿势躺在魏应卿的膝盖上,双手揽住他的腰,背对着肖宿飞,一副乖巧的男宠模样。

    魏应卿被人这么抱着腰,也不尴尬,问了些肖宿飞关于逮捕魏应辽的事,肖宿飞一一答了,又问了魏应卿之后准备如何处置魏应辽后,便退出去了。

    魏应棠此时在魏应卿身上睡得有些迷糊了,魏应卿低头去将他抱起来,抬了他下巴,“皇兄,皇兄?”

    魏应棠近几日怎么睡都睡不够一样,这时睁了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应卿。”魏应棠靠在他肩上,伸手摸他的眼睛,“当初误会你,是我错了。”

    魏应卿笑,“不妨事,我现在还能看见你,便满足了。”

    他绝口不提报应与赎罪这些字眼,魏应棠心里胀得难受,忍不住将魏应卿的头压下来,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一吻。

    “皇兄……”

    “嗯。”

    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魏应卿把话吞进肚子里,换了另一个话题。“你不疑惑肖宿飞如今为何来了我手下做事?”

    魏应棠来了兴致,“说说。”

    “我当初前往徽川治水,查出不少贪官污吏,肖宿飞父亲肖敬便是其中之一,后来问斩时,肖宿飞没赶回来,老三提前知晓肖宿飞这一出众人物,特意做样替肖宿飞殓了他父亲的尸体,肖宿飞此人极重恩义,为报老三的恩德,便去做了他的幕僚。”

    “啧。”魏应棠摇头,“怪不得他总是对着老三格外尊敬,老三这笔买卖真是划算。”

    魏应卿笑笑,“我杀了他父亲,他对我有怨,恰巧老三也与我不对付,肖宿飞去了老三手下,我也算是一个原因。”

    魏应棠问:“肖宿飞做事出发点皆是他父亲,你这是终于应了他心意替肖敬翻了案,才换了他背叛老三,来替你做事了?”

    魏应卿点头,道:“也不算是翻案,我当时说过,肖敬之案,不是我不想翻,而是不能翻——肖敬是我安插在徽川的心腹,他初去徽川时,一身正气,根本接触不到我叫他查的那些贪官,他便不听我劝告,伪装一副贪官架势入了那些人圈子里,这才查了不少证据出来。”

    魏应棠一听,便听出问题来了。“肖敬真贪污了?”

    魏应卿叹口气,“是,他为求真实,真过上那种同流合污的生活,若不是他还时常递消息回来,我真要以为我派出去了一个小人。

    “后来徽川发了洪水,我便趁着这个契机收拾了那些贪官,我本想保下肖敬,肖敬却不肯,”魏应卿沉声,“他被人骂了贪官那么多年,早受不住那些骂名……虽不是他愿,却着实有人因他贪污公款、昏庸行事而死,他也受不住心里的愧疚。我说要还他一个清白时,他却只求一死。”

    魏应棠惋惜道:“此人太过心软。”

    魏应卿无奈摇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翻案的缘由,徽川那些官员尽是甄相之人,甄相若是知晓肖敬身份,定然饶不了坏他好事的肖家人。我答应了肖敬要保住肖宿飞性命,甄相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能将肖敬身份暴露,他只能是个被我处死的贪官,这案是真不能翻。

    “我本看在肖敬面上,不愿动肖宿飞,他却那样离间你我,我当时气得急了,差些杀了他,皇叔拦了我,我便想,若是有一日`你还能回来,肖宿飞活着还能还我清白,便留下了他。皇叔又说肖宿飞是个可用之才,我想来想去,告诉了他当年真相,他去查了,顿时厌恶了对他心怀不轨的老三,又得了我必然会对付甄相的承诺,这才入了我手下做事。”

    说起当初魏应棠冤枉他眼瞎之事时,魏应卿说得云淡风轻,魏应棠心里一疼,抱着他的手都紧了些。

    魏应卿说完所有话,低下头去亲昵的蹭了蹭魏应棠,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好似将过去所有不平与心伤都借此抹平了一般。

    处理完政事,魏应卿带着魏应棠回了正阳宫,他吩咐宫女取了一件厚实的大氅来,又看魏应棠仍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便替魏应棠解了衣裳催他上床去歇息。

    “你好生休息一阵,我出去处理老三的事,若是我回来得晚,晚膳便不要等我。”

    魏应棠只觉得魏应卿说了好长一段话,他怎么也听不清,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感觉到魏应卿俯下`身来在自己额上亲了一口,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住弟弟,集齐了所有力气,却只有手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皇兄。”那人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待死亡的恐惧渐渐吞噬魏应棠的认知,铺天盖地的痛楚袭来时,魏应卿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魏应棠睁着眼,无力的看着上方的深黄床帐,唇角缓缓起了一丝嘲讽的笑。

    这一日还是来了。

    他系在颈间的玉佩缓缓滑下,落在了温热的龙床上。

    魏应卿进寝殿时,寝殿里暖和得一如往日,宫女脱下了他的大氅,他平静的将宫人都屏退出去,朝着龙床走去。

    “皇兄,不是说了叫你先用晚膳吗?怎么这么晚了还睡着。”魏应卿脸上无甚表情,声音却微微发着颤,“睡了一天了,还没有睡饱吗?”

    话音落时,魏应卿站在了床边。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一副陌生面孔的人,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

    “皇兄。”

    ……

    “皇兄?”

    ……

    “皇兄……”他像是要哭了,半跪在床边,伸手去摸床上人那张脸,“你怎么不理我?”

    曾越悄无声息的跪在了魏应卿身后。“皇上,节哀。”

    魏应卿身子猛的一震,然后他回过头来,眼睛却像是没有在看曾越一样。“朕为什么要节哀,他又没有死。”

    曾越低着头,没有回话。

    魏应卿接着说,“他只是又瞒了朕,他什么话都不愿与朕说——曾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笑起来,“朕什么话都告诉他了,什么事都替他做了,他也分明喜欢朕,为何偏偏就是什么事都不愿告诉朕呢?”

    曾越受不住了,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皇上转过头去,站起身来,在床上摸索着拿出了几片碎玉,紧紧抓在手里。

    魏应卿说:“把这尸体处理了,不要再让朕见着他。”

    曾越应了一声,立刻有几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殿里,飞速的将那具尸体领了出去。

    魏应卿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开,脚步一抬就想出去,曾越心里叫了声不好,连忙追上去,“皇上!”

    魏应卿回过头,声音疲惫,“何事?”

    曾越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棠公子前几日吩咐属下转交给皇上的信。”

    魏应卿脸色一白。

    他将那张纸接过来,闭闭眼,咬着牙看过一遍,脸色渐渐狰狞起来。

    曾越心如擂鼓:“皇上?”

    魏应卿将纸紧紧攥起来,脸上起了分狠戾。“曾越。”

    “属下在。”

    “他居然叫朕等他。”

    曾越不语。

    魏应卿也没指望曾越回他,只恨声道:“他一句话也不向朕解释,居然只叫朕乖乖等他。”

    曾越头皮发麻。

    “这回又要等几年呢?”魏应卿眼里光芒似是一瞬间尽灭了,声音也弱得几乎听不见,“三年?五年?”

    “太可恨了。”他喃喃,“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给我呢?”

    第46章

    晋王在魏应卿面前坐了许久。

    魏应卿收敛了三年来的温润表象,又回到了当初那副初临帝位时的冷漠凛然模样,与晋王说话时虽仍带着谦卑的态度,却明显的多了一层疏离。

    他因为魏应棠的再次死亡而伤心,晋王也同样难受,但他仍不能接受魏应卿对魏应棠所抱有的情意。

    “皇上可闹够了?”晋王沉声问。

    魏应卿抬眼看晋王,像是出神似的好半晌没说话,晋王眉头慢慢皱起,眼前的帝王却忽然笑了笑。“皇叔在说什么?”

    晋王两道眉皱得越发紧,“应棠已经不在了,你那些心思该收起来了,你是帝王,如何能如此任性?”

    “任性?”魏应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朕喜欢皇兄,在皇叔眼里,就是在耍性子?”

    晋王一脸厌恶,“兄弟乱伦,皇上又想让我如何看待你二人之间的关系?”

    魏应卿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低笑了好一阵子,才看向一脸不愉的晋王,轻声问:“皇叔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叫白檀微?”

    晋王脸色瞬间冷了。

    魏应卿拿出几片碎玉,放在桌上,微微扬起下巴。“这块玉佩原是皇叔你送与皇兄的物什,朕对它着实好奇的很,特意寻了几位高人来品鉴——封印了数千怨灵的灵物,这可不是皇叔你能拿出来的东西。”

    晋王看着那块玉,脑中一阵晕眩,脸色都白了几分。

    魏应卿还在接着说:“虽说朕原以为那白檀微早就去世,现在看来,这人竟还活在世上,甚至还与皇叔你接触过,皇叔才会有这等灵物。”

    晋王脸色越发难看。

    “朕还查出了一些趣事。”魏应卿近乎残忍的看着晋王,一字一顿道:“皇叔,你在朕眼里向来都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朕却从来没想过,皇叔你看上的白檀微,竟也是个连得道高人都不敢谈之论之的人物……”

    他话音刚一落,晋王便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般,情绪不可自控的怒吼了一句:“住嘴!”

    晋王站起身来,愤怒的将魏应卿面前的奏折尽数拂落在地,“什么白檀微!我不认识!”

    魏应卿稳稳坐在椅上,平静的看着他那从来稳如泰山的皇叔发怒的模样。魏应棠的离开像是解放出了他心中封锁已久的恶魔,让他现在控制不住的想要迁怒晋王,想要晋王也随着他一起难受痛苦。

    魏应卿说:“皇叔怎么会不认识白檀微呢?皇叔你分明那么喜欢他,如果不是喜欢,皇叔你又为何要将他的画像挂在寝房里这么多年?”

    晋王险些要站不住,他大睁着眼,重重道:“我没有!”

    魏应卿笑了笑,“你分明就喜欢白檀微。”

    晋王咬牙切齿:“休要胡言!”

    魏应卿看着晋王,近乎刻薄的说:“那好,朕便与皇叔说说另一事——那些高人虽不敢与朕谈论白檀微之事,却告诉朕,那白檀微手下曾有一弟子,姓魏名锦临,朕便拿了皇叔的画像与他们看,皇叔,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那名与你同名同姓的弟子,竟然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晋王眼前便是一黑,一瞬之间脑子里似乎飞入了许多碎片般,疼得叫他受不住,脚下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桌上。

    魏应卿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脑子里那些黑暗的念头一瞬间消失无踪,他连忙起身叫了声太医,快步绕到晋王身边扶住了晋王。

    晋王再醒来时,犯了错的帝王正垂头坐在床前,手里拿了那几块碎玉,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晋王闭了一阵眼,苦笑一声,那边魏应卿听到了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皇叔。”

    晋王睁开眼,“我在何处?”

    魏应卿被他吓了一次,老实不少,“太医院。”

    “该是回府的时辰了。”晋王看了眼窗外,淡淡道。

    魏应卿又喊了句皇叔,晋王叹口气,抬起手来,拍了拍魏应卿的手背。

    这一日晋王离了宫,便再未出过晋王府,第二日早朝王府之人递了信来,晋王再一次告假卸任,重新做回了他的闲散王爷。魏应卿心里后悔得厉害,却也只能送了不少礼去晋王府上致歉。

    魏应棠消失一个月后,魏应卿在天牢里敲定了魏应辽的罪名与刑罚,当夜又去闻兰苑里与丁榕溪说了阵话,见着许久未见的魏行川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是时候将魏行渊接进宫里,做立太子的打算了。

    魏应卿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去太后那里请示了意思,定了将魏行渊接进宫里教养的日子。

    他心里还怀着魏应棠某日会回来与他厮守的念头,这些日子虽是过得浑浑噩噩无甚生意,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将一些可能会阻挡他与魏应棠在一起的障碍都理了一遍。

    这次魏应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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