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第1节(1/3)
作品:《短篇》
《短篇》香草筑室
文案:
系统也要追妻的前世,小短篇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沉止戈 ┃ 配角:柳惜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大唐千年,京都繁华自不必说,边境的小村庄却需为这繁华付出代价。
时值秋末,小谷村忙碌的收获时刻差不多过去了,可对于军户来说,现在不过是一个开始。
小谷村桃树不少,此时桃花尽凋零,枯黄的叶子飘飘扬扬落在地上,浅浅的一层,脚踩上去偶尔还会有咯嚓声,那是踩到了落在地上的桃树枝。
“咯嚓。”细微的声音让沉止戈的动作顿了顿,不过片刻她又了然,继续挥剑。
俏丽的少女尚以为眼前的少年郎不知自己的存在,蹑手蹑脚地从破旧门板后钻进来,借着桃树的遮掩企图绕到少年郎背后。
刚到沉止戈背后,少年清越的声音就响起了,“来了,我渴了。”
柳惜一惊,顿在当场,转瞬就明白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到底是心疼,柳惜乖巧地为沉止戈接了杯水,这才抱怨道:“你早发现我了!故意吓我!”
“我还以为你要来给我擦汗。”沉止戈一脸无辜地回望,清俊稚嫩的脸庞还带着丝茫然。
柳惜微微侧头,不敢直视少年郎,嘴里嘟嘟囔囔的,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白皙的脸庞泛着些许绯红。
沉止戈确实渴了,连喝了好几口水,将杯子递给柳惜又举剑练习。
柳惜也不打扰了,站在旁边,沉止戈渴了就给她递水,流汗了就为她擦汗,一如之前的十几年。
就这样,一人练一人看,正午的太阳就落到了西山边。
到了要走的时候,沉止戈也没有什么动静,柳惜有些失望,踌躇了半天,捏紧手里擦汗用的帕子,“今年我也十六了,爹爹说,要给我许个可靠的人呢。”
可靠吗?沉止戈微微愣神,像是累了一般停下动作,拿过柳惜手里的帕子擦汗,“嗯,那很好啊。”
很好!?
柳惜瞪大眼睛看着沉止戈,气呼呼地鼓起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可带着些豆蔻年华特有的娇憨,只能让人感觉格外可爱。
面对少女无声的指控,沉止戈只是敛了敛眉,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将帕子还给少女。
气呼呼地夺回帕子,少女再次瞪了眼沉止戈,扭身从来时的小路跑了,只留下一句报复般的话,“那我就嫁给王二哥好了!”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沉止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捏紧了手里的剑柄。
大唐有令:凡参军者需满十六,身体无疾,且已婚一月以上。
民间关于参军需已婚这条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已婚者更有责任心,为了妻子家人宁死也不会做逃兵叛徒,也有人认为是怕战争频繁,年轻男子都战死去了,后继无人。
但法令既下,就得服从!
小谷村是在大唐北部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距离边境防线不远,是北部士兵的重要输出口之一,故而小谷村军户不少,沉家便是。
秋末了,冬天就要来了,冬天来了,北方的孤狼也不远了。
征兵在两个月后,冬季,正是为了抵御北方狄族的掠夺。
沉父有些焦虑,沉止戈是肯定得参军的,可她得先娶亲!
娶亲,娶谁呢?
按理说,在这一届军户子弟里,沉止戈是最不怕没人嫁的,她长得清俊秀气,是村里一顶一的好看,她文武双全,曾保护村庄免受山贼的侵扰,如果说这村里谁不是去战场送死而是立军功当将军的,那一定就是沉止戈了。
但也只是按理说,谁让沉止戈其实是个女子呢。
当年沉父参军,多年不回,只余年轻的妻子和婆婆王氏一起生活。
那时候家里还有些薄田,沉母和婆婆一起竭力耕种,幸而军户杂税全免赋税减半,日子也勉强能过。
沉父参军不久,沉母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婆婆也很高兴,虽然要多一口饭,可孙子是不能不要的啊!
十月怀胎,沉母诞下一女,正是沉止戈,而此时沉父依旧没能从战场上下来。
王氏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儿子再也回不来,沉父若是战死,沉止戈就是沉家唯一的子嗣,而沉止戈,不过是个女孩,女孩是不能参军的,这也就意味着沉家将不再是军户,自然军户杂税全免赋税减半的福利她们也享受不到了,那时仅苛捐杂税就足以压弯她们的脊背。
思虑再三,王氏当机立断给了稳婆钱财,让她对外说生下的是男孩。
沉止戈就这样成了“男孩”。
后来沉父在战场上受伤,腿部重创,成了瘸子,被迫回了家。
这对于平常人来说可是好事,活着从战场上回来,那是一般人多么渴望的。
可沉父不是这样想的,他上过战场,被军官欺辱过,也去过繁华的大城市,看到过那些高位军官奢侈的生活,他不甘心!
心心念念想成为将军的沉父回到家也不高兴,每天不工作就想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每天都在抱怨老天对他残忍,如果这腿不断他定能当上将军,成为人上人。
儿子活着回来了,王氏本是高兴的,可他也变了,当年那个说要活着回来孝敬自己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只会做白日梦的醉鬼。
王氏病倒了,她本就年老体弱常年劳累,儿子还天天白吃白喝,要她出酒钱,气也要气死了!
病来如山倒,王氏这一病就再也没能起来,纵使沉母日夜照看,她还是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王氏这一病再加上沉父日日酗酒,家里仅有的积蓄也没了,沉母安葬了王氏,沉父还在酗酒,甚至将母亲的离世归结为沉母的照看不周。
就这样,不过几个月,沉母便去世了,她要照看家里的田地,还要照顾自己酗酒的夫君和年幼的女儿,她太累了。
妻子的离世总算让沉父清醒过来,没有人给他做饭了,没有人让他任打任骂了,只有陌生的女儿远远看着他。
卖了家里的田地,沉父安葬了自己的妻子,借着军户的便利他用仅剩的财产成了个打铁匠,平时给村里人打两把菜刀,修一修什么的,他也就只会这个了。
对于家中的惨剧,沉父却没有悔改之心,他只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当上将军,若是成了将军,妻子老母怎么会劳累而死。
看着小小的一身男装的沉止戈,沉父重新燃起了希望。
柳惜一回家就气哼哼地直扑闺房,把床下木箱里沉止戈用过的剑都搬出来,缺口的断了的,木制的铁质的,各种各样堆在一起像是个小山包。
瞪着弃剑,柳惜又想起了沉止戈的无动于衷,他就真的不在乎自己嫁给别人吗?
柳惜还能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沉止戈的模样,那时候沉止戈还是小小的一团,举着比自己还高的木剑一下一下砍木桩。
无意间发现自己家和沉家之间有小门板的柳惜就这样对沉止戈好奇了。
村里的男生一个个虎头虎脑的不说,力气有一把子却喜欢欺负女孩,柳惜这样一看就柔柔弱弱的更是他们欺负的重点对象之一,因此柳惜其实不太喜欢男生,可沉止戈不一样,她比那些男孩好看,还从来不欺负人!只是特别无聊,每天砍树桩。
从一开始的偶尔打扰沉止戈,到后来柳惜几乎每天都会跑到沉家后院。这些别人是不知道的,除了两人,没人知道那爬满绿色爬山虎的墙后会有一个连通两家的小门。
柳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沉止戈动心是在大概两年前,两人都十四五岁,年轻懵懂。
那时,附近来了山贼,他们大多是生活不下去的贫民,领头的不像,倒像是逃兵。
大唐对逃兵是很严的,抓到的轻则被贬为奴,重则绞死,至于亲人,直系亲属也都会被贬为奴。
领头的人高马大,第一次没能攻下小谷村,之后就日日骚扰,毫不放弃。
虽然小谷村民风彪悍,又多的是年轻未成年男子,让山贼久不能攻下,甚至第一次领头人还被沉止戈射中了臂膀,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沉止戈决定要主动出击。
可主动出击总免不了有人受伤,而且还可能会死!
沉止戈拍了拍自己的军书,定下计策,请君入瓮,擒贼擒王。
那是沉止戈第一次杀人,平时练习用的剑横在山贼领头人脖子上,钝剑并不锋利,但挥下的那一刻血还是溅到了她脸上,映得漆黑的眼眸更加冷凝。
村民并没有因此害怕沉止戈,他们也见惯了生死,亲人的,朋友的,死亡不降临到自己身上,其实并不可怕。
柳惜也是如此,不是不珍惜生命,在这个时代他们也只能珍惜自己还有在乎的人的生命。
第2章 第二章
柳家是村里卖豆腐的,豆腐鲜嫩可口,很受欢迎,家里还有几亩田,可算是村里殷实人家了,而柳家将出阁的柳惜柳二娘更是众人求娶的对象。
近来柳父很是困扰,他家小女儿娇憨可爱,最得他心,他势必要给二娘找个可靠精干的男人托付终身,可村里能入他眼的却又不太合适。
能入得柳父眼里的自然是沉止戈,他的确算是良人,柳父看得出来,可最关键的是,沉止戈是军户啊!
军户,马上又要征兵了,沉止戈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但略过沉止戈,村里其他年轻男子柳父又看不上,这可是难题。
今日柳惜出门去柳父也没多管,她以前经常自己出去玩,可回来柳父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生气了?
柳父推门进来就看见柳惜跪坐在地上,面前是……弃剑?
心下猜测着,柳父拉起柳惜,责问道:“怎么也不能坐在地上啊!多凉!”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哪家兔崽子!”
柳惜扁扁嘴,投入柳父怀中,委屈地抱怨道:“还不是沉止戈!他就是个榆木疙瘩!笨蛋!笨死了!”
柳父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慰道:“对对,不生气了不生气了,爹爹去揍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不好!”
柳惜一听,下意识拒绝,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连忙遮掩道:“你,别去揍他,你又打不过他。”
柳父不开心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沉止戈这常年练武的,可是被女儿这样说,他怎么可能开心!
还好柳父很冷静,知道女儿现在这情况说的话不能全信。
“那你还生气吗?”
“嗯,不气了。”要是还生气,爹真去揍沉止戈怎么办?他那么瘦小,爹比他高两个头!
“好,那爹爹我去把那个沉止戈划掉,竟然敢惹我女儿生气!”
“划掉?”柳惜茫然地看着柳父。
“是啊,最近好多人了求亲,我做了个册子,看看谁更好,给你挑一个最好的!”柳父自豪地拍了拍胸膛,他最得意的就是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识字。
柳惜张了张嘴,有心不让柳父划掉沉止戈,可自己刚生完气,有点说不出口啊!
柳惜纠结的小模样柳父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他也经历过那些时候,知道柳惜的心思。
等柳惜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口的时候,柳父却先说话了,“那沉止戈是不错,你要真喜欢,我就去问问。”
柳惜被这转折惊得一愣,柳父又开口解释道:“你都能为了那小子开口了,我还不得依着你?”
柳惜被羞的脸一红,支吾几声索性一推柳父,“你不是要去说吗?快去啊!”
柳父被推着出门,不由感叹道:“你这丫头,还没进人家门呢就这么急!”
柳惜被羞得不说话,只一味推着柳父。
不多时,柳父就回来了,回来却是一副气愤的模样。
被拒绝了,柳惜一看便知,为什么?沉伯父不喜欢自己吗?
求亲自是男方向女方求亲,但这里是边境地区,民风比较开放,女方亦可主动询问男方,虽然还是免不了一些人的风言风语。
柳父心疼女儿,愿意拉下脸去问沉家,但是,被拒绝了。
沉父其实是同意的,柳惜他知道,看着就柔弱好控制,娶了她也不用很担心,眼看着要谈成了,沉止戈拒绝了。
没有理由,就这样拒绝了。
柳父自然生气,没谈拢就走了。
面对这事,柳惜是最伤心的,她还以为沉止戈也喜欢自己的,就算只有一点点,总比村里别的女孩多。
不解,气愤,伤心,柳惜顾不上安抚柳父,气冲冲直奔沉家。
习惯性地走了小路,绕到沉家后院柳惜才停下来,现在天色已晚,沉父也已经回来了,在夕阳最后几许光亮下,沉父正站在木桩前和沉止戈说着什么。
柳惜躲到桃花树后,有心质问沉止戈,可又不敢现在就去,一是天晚了,自己突然出现在沉家后院惹人非议,二来沉止戈旁边还站在沉父,柳惜有点怕沉父,他总是很严肃,天天板着一张脸,叫人见了就想躲。
沉止戈垂眸听着沉父的训导,这些话她听了十几年,背都能背下了,不自觉就走神了,自己的拒绝该是让她很伤心吧。
耳畔传来细微的咯嚓声,沉止戈微微一愣,瞥了眼沉父,他一无所觉,便又偏头瞄了眼院墙,枯败的桃花树下果然显出一抹碧绿,是柳惜的裙角。
“父亲!”沉止戈提高声音打断沉父的话,“我好像闻到了焦味,厨房没事吧?”
当年沉父带着年幼的沉止戈一起生活,被迫学了做饭,可惜厨艺一直没长进,时不时饭就糊了。
沉父这时才想起来,连忙嘱咐了沉止戈几声,去了厨房。
沉父一走柳惜就忍不住了,从树后跳出来,目光紧紧盯着沉止戈,这时她倒有点说不出口了。
沉止戈前脚拒绝了柳父,后脚柳惜就来了,她自然是知道柳惜为何而来,但还是不懂装懂,“你怎么来了?”
柳惜闻言更是气愤,委屈地瞪着沉止戈,“你讨厌我!”
……不应该是我讨厌你吗?
“怎么了吗?”沉止戈眸光微闪,面上还是平静。
“你是不是讨厌我?我,我爹爹都那样了,你都不愿意娶我,你是不是喜欢别人?谁!?她比我还漂亮?”柳惜连珠串一般逼问,明明气势汹汹的,说到后面却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模样。
沉止戈是不愿意谈这个话题的,可柳惜都明明白白说了,应付还是要应付一下的,“没有,你很好,但我不适合你。”
这套话自然不能让柳惜消气,她眼睛一瞪又要说起来,沉止戈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知道的,我家是军户,我是要参军的,我父亲……你也知道,他一心想我去战场,两个月后我就要走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你该有个能伴你左右的人,那个人,不会是我。”
向来沉默寡言的沉止戈这次说了很长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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