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兄弟 第3节(1/2)
作品:《顾家兄弟》
郝然赶忙赶过去将那顾沉秋来开,两人一起合力把那顾沉秋绑到床上去了。
顾沉秋完全丧失了理智,不断踢着双腿,直起脖子,吹胡子瞪眼睛般地嘶吼道“放开我......给我......给我。”
郝然一针镇定剂下去,顾沉秋慢慢平静了下去,接着郝然为他处理了伤口,就先出去了。顾沉秋折腾了许久,此时却是沉沉睡去了。
顾江辰见到他这样,心里满满涨涨的盈满了难以言说的酸痛。他去洗手间浸湿了块毛巾,转身出来之后,简单地为顾沉秋擦拭了一番,俯身而下,仔细端详这个总与自己亲近的人,顾沉秋一向就是清瘦的人,如今愈发瘦得变了样子,好似一张苍白的皮裹着身体里的那副骨架,脸上更是呈现出一种没有一丝人气的青白色,眼窝深陷,脸颊两侧觀骨高高隆起。顾江辰伸手,却只用指腹在他脸上细细描摹,竟显出了些温存的意味。躺在这里这个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他的生命里,带着他走过生命中的山山水水,却最终是毁得一塌糊涂。
顾江辰此时的神情是复杂的,连带着心情都是一言难尽的,痛惜,心疼,还有一点的恨意,诸多的情绪在他心里翻滚着,最终却只是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取来一条毯子帮他盖上,犹自执着顾沉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神情间带着情人般的缠绵,末了却是俯首给了他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顾江辰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是看着顾沉秋如今这般狼狈,他没有嫌弃,反而从心里生出了怜惜般的爱意来,这样的感情在平日是不会显现的,只是在今时今日这样特殊的环境下,他心里不自觉地带了这样一种感情,也许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神情举止间带着怎样的温柔。
☆、秘密
在顾沉秋戒毒的时间里,顾江辰好似换了个人般,白天忙得马不停蹄,一空闲就必定回顾家看望顾沉秋,这仿佛成了他每日的必备功课。在他的记忆里,至从他和顾沉秋彻底闹翻以后,他似乎从未如此心平气和而又心甘情愿地与顾沉秋相处过。顾沉秋终日昏昏沉沉的,却还是能感觉到顾江辰在他身边忙来忙去。
时间白驹过隙般一去不回,那段最难熬的岁月终于过去了,顾沉秋开始渐渐恢复过来。
顾江辰把自己沉浸在沈九安别墅的水池里,在冰凉的池水里让自己浮躁的内心趋于平静,他本来在秘密进行的收购任务突然推行不动了,那些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突然以各种理由不肯转让出自己手里的股份,或者突然提出要涨高价格,甚至提出完全不可能达到的价格。原来顾沉秋即使戒烟去了,却并未完全放松对自己的戒备。顾江辰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沈九安从后方猛地游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挑起眉毛问他“你当今真要和顾沉秋闹到决裂的的地步吗?”
“我不知道。”顾江辰把头埋到水底去,双手掬了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闹的,他一直都牢牢的控制着一切。”顾江辰仰起头看着天上炙热的太阳,脸上挂着不知是何表情。
沈九安心里是有些佩服顾沉秋,然而出于与顾江辰这么多年的交情,又看不得他如此被动的形势。
顾江辰随意拿了条浴巾披了身子,走到外面,穿上自己的衣服,又拿了杯法国红酒,一饮而尽,跟沈九安告了个别,然后拿着钥匙坐上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市里逛,最后又把自己送进百乐门去了,自己逍遥去了。
四月的天气开始转热,犹记那日日光盛照,万物都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勃勃的生机,充满能量的,热烈的。
刘敞从医院走出,走在拥挤的人流中却不知往哪走去,只是随着人流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他的心情在此时已然平复,在一片日光中只觉得一片片眩晕,这人世终究是来去一场空,白茫茫的人世,一场爱恨两相空。刘敞左手拿着化验单,右手依旧是向往常一样正常摆放在身侧,看起来依旧是那样规规矩矩,只是眼神放空,脸色呈现出一种出不自然的苍白。他的左脚走在前面,右脚跨在在后面,左右脚却好似要打架似的扭在一处,整个人就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就要往前摔去,好在被一个青年人扶起,那青年正是郝然,郝然显然认识他,便面带微笑地招呼道“刘管家,你怎么会在此,可是要回去了。”刘敞也不往前看,只是凭着本能客气地回了声,便接着麻木地向前迈步。郝然不禁觉得奇怪,再一看,刘敞却已走出好远。
那个医生的话依旧响在耳边,“已经是晚期了,无法治疗,再治疗,也只是徒增苦痛。”那个医生平静客观的话语依旧在脑海里回放着。
世事无常,悲欢情仇,尽在得失之间。
在最初的震惊和出于人本性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后,刘敞开始平静下来。他走到顾家的墓地上,在黎灼的坟上了香,又放上了些贡品,才慢慢地跪了下来。
他近乎自言自语,好多年过去了,可是他心里的那道伤一直都在。这顾家的千里孤坟最是凄凉,平时无事也无人在此,徒留这些孤魂在此流荡。
“黎灼,我要来陪你了。”刘敞脸上浮着一个凉薄的笑容,犹自带着顾阴深深。
“我为你报仇了,我杀了二姨太,她是被我在茶水下了药,所有人却都以为她是太过悲伤自杀了,呵呵,真可笑。”
刘敞伸手细细为那光洁的墓碑擦去灰尘,他的唇角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只是眉目含着烟雨般的忧愁,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自百花丛中欢笑而来的明媚女孩,自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心间情思起伏,时间流转间却已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
刘敞从顾家墓地离开之后,并不直接回到顾家,而是去了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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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六号,顾家码头和王家码头因为货物问题闹不和,结果火拼了一场,王顾两家各有死伤,
正式激化两家矛盾,此后王家码头有事无事就开始挑衅,而顾家工人因为同伴的死伤,大多也怀恨在心,故而此后也是争执不断,,,,,,
战争日益激化,经济日益艰难,货币膨胀,物价上涨,日本宪兵满大街游荡,日本浪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叫“日中满亲善。”
五月七号顾沉秋带着卫长风刚从码头回来,坐在车上,目光从打开的窗户来回巡视那些站在路上穿着旗袍,化着浓妆的女人在路上招客。顾沉秋穿着开会用的西装,伸出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只是衣服的边边角角都是平平整整的,内心却仿佛被揉成了一团。顾江辰消失了一整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音信全无。
顾沉秋心里更倾向于顾江辰是故意躲着自己而藏了起来,只是难掩担忧。
车一停下,顾沉秋从车上下来,出门来迎接的刘管家依旧是微笑着,只是看起来眉目疲惫,脸色青白,竟是重病的样子。
“大少爷,可有小少爷的消息。”这已经不知是刘管家第几次问这个问题,顾沉秋抚着眉头,摇了摇头,竟不知该说这管家是关心过了头,还是和阿辰主仆情义深重。顾沉秋很快的上了楼,脱了那套颇为正式的西装脱下,把浴缸放慢了水,把自己泡了进去.......
五月十六号,刘管家突然晕倒。
五月十七号凌晨,顾沉秋在一家酒店找到顾江辰,找到时顾江辰正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房间里熟睡,顾沉秋破门而入,那姑娘一把警醒,顾沉秋避开,让酒店的服务生看着她,待着那姑娘换好衣服。
“不想惹事的就赶紧出去。”顾沉秋的一张脸阴沉得很,如雪似冰。
那小姑娘扭头就跑,一直往外跑了出去。外面正在下雨,小姑娘也不管不顾,直冲进雨里去了。
那姑娘一走,顾沉秋站在床边,冷冷地给了顾江辰一巴掌。顾江辰一时惊醒,摸着脸坐了起来,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在看床边如鬼煞般的阴着张脸,冷冷地盯着自己的顾沉秋,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起来,去认你亲爹。”顾沉秋语气冷冷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顾江辰一时之间只觉得这兄长是不是被气傻了,当即反问道“哥,你说什么?”
“我们不是亲兄弟,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顾江辰还没从被打得震惊中缓和过来,又陷入另一种窘境中国。
“先走吧,到家,再从头细说。”顾沉秋也不和他废话,两人搭着车一起回了顾家,郝然父子已然在家等候。
郝然之父一见这顾沉秋和顾江辰一前一后走进来,当即问“沉秋,你可和他说了。”
“未曾细说。”
郝然之父听闻此语,再细看顾江辰脸色,只觉得此事还得从头说起,然而这事从未提过,这孩子能不能接受,却还是个未知之数,事情一瞒就是二十几年,任是谁也不能接受。
郝然之父将那前年旧事从头说起,顾沉秋起初是茫然,后来是吃惊,再后来一脸的不相信,直至郝然之父说完,也不能言语,愣了许久,才爆发一句“我不相信,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怎样就怎样?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你们希望我怎样我就得是怎样的?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顾江辰隐藏许久的怒气一起爆发,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一种非常迷茫的困境中,他是谁?他姓顾,还是姓刘的,他是谁?他不是顾江辰,那他是谁?他当了顾江辰二十几年,现在又有人跳出来说他不是,那他是谁?顾江辰猛地往外跑去,顾沉秋拦住他,被他一把甩开去。
“你离我远点,你知道我多讨厌你嘛,你永远掌控着一切。”顾江辰不管不顾,一把跑上楼拿了自己家里的钥匙,又从顾沉秋手上夺过车钥匙,把那车直开到自己家里,然后把门紧紧关上,自己趟在冰冷的地板上冷却自己起伏不息的情绪,然后开始崩溃,大哭......
☆、冰消雪融
顾沉秋和顾江辰两人一时陷入一种僵持的境地,谁都搁着脾气,谁也没找谁。
转眼间,已过去一个月,顾江辰固守着自己的公司,忙于公司运转,也不再乱搞了,空闲的时候,就去医院的时候看望刘敞。
而在这个月,内部动荡的矛盾和外界的波动迫使商会终于支撑不下去,彻底散了。顾沉秋忙于善后,也腾不出空闲来折腾其他的事情。
卫长风每日跟着顾沉秋忙前忙后,阿阮也和他们在一起,有时经常忙到大半夜,顾沉秋回到家中来不及洗漱,就倒在沙发上悍然大睡。
阿阮坐在沙发边上,眼神晦暗难明,眉宇间藏着股解决,将一整个客厅的的灯开得灯火通明,在满室通明的光亮中,给自己开了一瓶加菲,用手拿着起来,豪饮起来。
记忆被无限拉长,拉到那日,自己去拜访王老板。
“王老板,幸会。”阿阮脸上挂着微笑。
“贤弟此番前来,却是所为何事。”王老板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身边人退下。
阿阮显是之前已经和这王老板交谈过了,此次来也只是继续之前未完成的程序。
“你我目标一致,便是让那顾沉秋倒台,如今两方闹得不可开交,总是要有个解决的方法。不如,来一出鸿门宴。”
“鸿门宴?你的意思是,让我求和。”
“不,一场未完的鸿门宴,你可埋伏杀手在路上,将那顾沉秋打入河中去,此时场面就会失控,平衡一旦打破,人人就会争分夺利,谁会在意他的生死,你就能渔翁收利了。”
“阿阮此言确实有有些道理,可这世上同样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我能不能收利呢?或是空为他人做嫁衣。”
“金老板,大可不必疑心,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与您斗哪,您家大业大,我一个小喽啰而已,只是那顾沉秋曾与我有过节,恐他日后不容于我,方才出下策,不过想在乱世中讨得口饭吃罢了。”
金老板但笑不语,阿阮笑得一脸谦和。
阿阮带着点醉意,缓缓俯下身,却终究什么也没做。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会让你永远陪着我的。只有让你一无所有,你才会是我的。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王老板在短短数十日之内,勾结了日本人,加之有之前阿阮提供的材料,便也不再讲什么谈和之事。
日本人的铁蹄就踏进了顾家的企业,一朝一夕间已是斗转星移。
顾沉秋已经逃离了当地,而顾江辰有沈九安庇护着,无人敢动他分毫,可是听闻这件事,顾江辰更为担心的是顾沉秋的安危。
至从顾沉秋消失之后,顾江辰接连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沈九安原先只觉得他们缝隙很深,不想到紧要关头,却是情深义重。
“唉,阿辰,我已经派兵出去找了,你就放心好了。”
顾江辰摇着头,心绪不宁,一颗心仿佛七上八下仿佛要跳出胸腔般的剧烈,一种强烈的情感火热的炙烤着他。
顾沉秋在的时候,他心里不痛快,总觉得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绳索束缚着,不自在,如今他生死未卜,他却觉得心里仿佛缺了一块,不完整了。
当日顾沉秋还在家里未出门时,就听到顾氏办公楼被轰炸的消息,心思回转间,已然知晓了这王家是借助了日本人的势力。顾沉秋披上大衣,带上家里可以带走的所有现金,急急向外走去,心里想着当初让卫长风去调查阿阮,却神秘失踪,此事却不知是否与阿阮有关。然而事出紧急,却是无暇细想,当即开车一路疾行而去,在路上拐了弯,却是来到顾江辰所在的企业,顾江辰的小秘书,一个文弱的小书生说顾江辰近日去北京游玩,竟是好几日不回来。顾沉秋跟那秘书要了能联系到顾江辰的号码,又当即给顾江辰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一响,只听顾江辰轻快的声音一响起,顾沉秋赶忙接起,沉声道“顾家有变,不要回来。”
顾沉秋本想将顾江辰一并带走,然而既然顾江辰不在此地,正好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顾沉秋一路北上,选的却是偏僻的山路,没成想在路上遇到衣衫褴褛,脸上沾满这血迹的卫长风。
顾沉秋车子开得很快,走了一天一夜,突然从后视镜里却看到有一个形似乞丐的人在丛林边上拼命追赶而来,好似口中还喊着少爷,少爷。
顾沉秋减缓车速,再定睛一看,此人好似卫长风,当即把车停了下来。
卫长风身上有伤,是刀伤,已经化脓了,甚至还流出了淤血,从胸口处直划到腰部。顾沉秋打开车门,先将卫长风扶进了车内的后座厢,继而依旧把车开动,转而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放心,等出了这片林子,我便带你去医院抢救。”
“少爷,阿阮叛变了,与那姓王的勾结在一处。我......我”卫长风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说完这句话,便歪倒在后座上,半晌不再言语。
“醒醒,卫长风。”不论顾沉秋如何呼叫,这卫长风都毫无应答。顾沉秋只觉得心里凉了半截。半个时辰后,顾车秋找到了一家外国医院,将卫长风背进去医院会诊后,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又很快出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顾沉秋心神俱碎,朝夕之间,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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