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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大宋小吏 第9节(1/3)

作品:《[七五]大宋小吏

    郑凌涕泪横飞,“那是你们不懂我的难,天啊!”

    就这么一路哭喊,郑凌被小厮半拖半抱到了云雁回那边。

    云雁回见到郑凌,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郑凌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云雁回饶有兴味地去拨郑凌的手,“怎么了,凌·哥?”

    郑凌:“……”

    太羞耻了……

    郑凌撒开手,眼睛都红了,“雁,雁哥儿……”求求你快停下来……

    这时,郑训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这是怎么的,都知道了还敢这么喊,你是想和你爹一辈还是怎么的?

    郑凌咽了口唾液,看到雁哥儿还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顶着强烈的羞耻心,细如蚊呐地喊了一句:“叔……”

    “乖,”云雁回在郑凌脑袋上胡撸了一下,比了下郑训,“叔罩你,走着,去把他妈的发簪拿回来。”

    郑训:“???”

    第35章 怒目金刚

    汴梁城各色人等混杂, 有这么一类人,平日里小偷小摸,偶尔抢劫,有的手快,有的拳脚功夫不错, 但是统一的人品不怎么样, 属于市井之中也最让人看不起的那种。有个什么灾荒, 他们都能就地变了匪徒。

    就像《水浒传》中的牛二,欺行霸市,连官府也没辙。还有的甚至犯过事,都没法正经住在城里, 而是躲在桥洞子里面。

    若是了解的,便知道他们有一定的势力群体,对地盘有划分。要是了解得仔细,连什么时间点应该是谁在哪一片活动都知道。

    所以云雁回只听说了在哪里丢的, 就一副心中明了的样子, 要郑凌同他去取发簪。

    云雁回要走, 郑训也想跟上,开封府的衙役便拦了一下,劝他不要跟着去,“既然雁哥儿都这么说了,咱们在这里等便是吧,来,您歇着。”

    开封府是白,那些下三滥的流氓就是黑,云雁回这类人则需要游走在两者之间,他们有的屁股坐在官府这边,有的在对面。

    不论如何,云雁回去取发簪,肯定有自己的途径,并不代表可以让他们跟着,趁机用武力镇压之类的。恰恰相反,他们要是跟着,就坏了规矩。这事忌讳露白,属于把柄,若不是信任的人,还是乖乖不要问为好。

    郑凌回头看了停住脚步了的他们一眼,小声对云雁回说:“我都没问过你和那些人关系怎么样啊?”

    云雁回:“不怎么样,我倒是想面面俱到呢,可是一来他们太可恨,常常连穷人也不放过,二来他们恨极了我来了后提议规范节会治安。所以啊,这整个汴京,我同他们最没有交情了。”

    郑凌一惊,“既如此,那你怎么把东西要回来?”

    “强行要回来咯。”云雁回轻松地说道,“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大外甥,带你去耍流氓啦。”

    “……什么大外甥啊!”郑凌一下子又被羞耻感冲破了担忧了,“还什么耍流氓,真是的。”

    “你理解错啦,我是说,耍那些流氓,不是说我们俩去耍流氓。”云雁回纠正,“你可别这样,我还是个孩子呢。”

    郑凌:“……”

    ……

    云雁回带郑凌出了大相国寺,这段汴河上有座桥,叫平正桥。到桥西那边,有家老馒头店,孙好手馒头,个大量足,咸菜管够。

    这时候还不到饭点,只有三五个汉子坐在里面。

    云雁回走进了馒头店,老板孙好手见到云雁回,便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雁哥儿吗?来买馒头吗?”

    往日云雁回也来买馒头,一般都是给了然买。

    听到“雁哥儿”三个字,原本背对而坐的几个汉子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

    “给我来两个馒头吧。”云雁回说着,走到那几个汉子那一桌,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汉子沉着脸说:“我们好像没有请你坐下来吧。”

    郑凌看了一下,并不太想和那些人挤着坐在一起,便站在了云雁回身后。那些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都一脸烦躁,不知这画风不对的小子干嘛来了,但是因为是跟着云雁回,便也没说什么。

    云雁回只做没听到他们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我的东西在你们这儿。今日里,赖三是不是去普贤殿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那个瘦小的汉子又开口道:“我今日是去了普贤殿,但是里面可没有你的东西。怎么,当场没捉住,事后来讨要,还非说是自己的?这可不合江湖规矩。”

    云雁回冷冷说道:“可东西若是我家的,犯规矩的就是你了。”

    赖三惊疑不定地看他一会儿,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别诓我了,说实话,今天早上我只入手了一样东西,是官宦人家的。”

    这个年代,是什么职业什么阶级,大多数看穿着就能看出来。

    就如同现代医生穿着白大褂一样,只是这个时候更为普遍,士农工商,一看便知。当铺的一般穿着黑衫角带不戴帽子,算卦的戴帽子系腰带,如此等等。

    而云雁回就更好说了,这里谁不知道他的底细啊,老子客死他乡,寡妇娘几年前带着他搬到这里来,认了和尚做靠山。

    “懒得和你们这种人废话,我向来有一说一,东西你们还不还我,不还我可动手了!”云雁回竟露出一副蛮横无比的样子来。

    郑凌站在后面有点心慌,他怎么觉得动手的话,他们俩应该打不过那几个人啊……

    谁知,赖三和云雁回对视了良久,额头竟冒出汗来,在一个黄毛小儿的逼视下节节败退,犹豫再三,最后咬咬牙,把一个布包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云雁回拿起布包,展开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是一根发簪,他回头看了看郑凌。

    郑凌眼中露出喜色,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根。

    云雁回的神色便缓和了一点,把东西收起来,起身说道:“回见。”

    赖三和他们的兄弟们都露出了日狗的表情,谁他妈要和你回见啊!

    这时,距离他们进店不过一会儿工夫,孙好手才刚刚把馒头打包好而已,这会儿刚好递给了云雁回。云雁回提着馒头,和孙好手道别,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一出去,郑凌就左右张望起来。

    云雁回:“你看什么?”

    郑凌:“我看双宜在哪!他们怕的一定不是你,而是双宜吧,我想明白了,他们怕你一拍手,双宜就从天而降,将他们暴打一顿!”

    “……”云雁回无语,“你想太多了。”

    不过,怕的虽然不是双宜,但也的确不止是他一个小孩。

    当初他刚接手节会事务的时候,找来的麻烦那么多,衙内有赵允迪帮忙,流氓又岂止是开封府能够全部解决的?若是这样,汴梁的治安早就提升不知道多少了。

    只不过云雁回一个人默默处理,没有告诉郑苹、郑凌他们罢了,连双宜也没有说。

    ……

    此时,赖三坐在馒头店里,郁闷地吐了口气。

    一个跟了他没多久的新人说:“三哥,就算那小子是管节会的,也没要让他这么多吧?那东西分明不是他的啊,就这么让他讹去了?”

    赖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懂什么!”

    新人牛高马大,比瘦小的赖三大了三圈,挨了一下却不敢躲,瑟缩一下,“他,他不是跟大和尚们混的吗……那些人吃肉都要偷偷摸摸。”

    赖三怨恨地往云雁回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知道什么,大相国寺的和尚……才是流氓中的流氓!”

    哦不,按照和尚们的话来说,他们是佛门的怒目金刚,打人是为了诛灭罪恶。

    赖三永远也没法忘记,那是大概半年前,一个有点冷的夜晚,月亮长了毛,雾纱纱的挂在夜空。

    他们许多人一起中了那小子的设计,原本意图半夜捣乱,将大相国寺的彩棚欢门、鲜花香烛都捣破,给这些想改换规矩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谁知道,反而中了埋伏,一群黑衣人拿着铜棍突然从四面八方一声不吭地围上来堵住他们,将他们暴打一顿,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求饶声,还要把他们的嘴给堵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能求饶,也没有人放过他们,仿佛早就决定了,只是为了教训一场,只为把他们给打破胆,打服。

    赖三还记得,自己口角流血,仗着身体灵活,挣扎去扯其中一个人脸上的巾。头巾被赖三拽在手里扯了下来,凄惨的月光下,那人露出来的脑袋反射着刺眼的光……

    手指被脚跺着,钻心得疼,被掰开,将头巾抠了出来。

    随即,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几日后,一瘸一拐的赖三在大相国寺外面看到一个拿着禅杖的和尚,用衣角擦着禅杖棍部那深褐色的污渍时,才明白那么多铜棍都是怎么来的,平日都被藏在哪里。

    赖三闭了闭眼,不忍再回忆。

    ……

    “你以为那些流浪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和尚了!”云雁回一本正经地给郑凌解释,“我找了些和尚,见天地去找他们讲经,劝他们行善,一对一盯着他们,最后他们就崩溃啦。”

    郑凌嘴巴都长大了,“不是吧,这也行?”

    云雁回:“是啊,因为这也是功德一件,所以方丈也同意了。后来没出一个月,他们就向我求饶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郑凌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些流氓看起来凶恶刁钻,没想到竟怕和尚念经。”

    “是啊。”云雁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像这种人,一定要用武力镇压!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是没有用的,打就一次字,一次揍到没脾气。

    没错啊,他是带着和尚打过那些人,又怎么样呢?他们敢说出去吗?说他们偷偷进大相国寺想捣乱,反而被打了一顿?说那些白日里念经的和尚,晚上把他们的嘴堵起来打得头破血流?

    且不提错在谁,想都不用想别人会相信谁,大相国寺的和尚有可能经商,有可能喝酒,但是聚众群殴流氓?不可能的,这可是皇家寺院的和尚!

    人家难道会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用禅杖敲你的脑袋吗,完全不可能吧?!

    第36章 路歧人

    云雁回和郑凌去了不多时就回来, 郑训都来不及担忧,便看到他们人,自然有些惊讶。

    郑凌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把布包从怀里拿了出来,展开给郑训看。

    郑训认得簪子样, 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们竟真如此短的时间就把发簪取回来了。

    “真是……有劳了。”经过方才与衙役们的攀谈, 郑训已经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抬手向云雁回行礼。

    云雁回一闪身,避开了这个礼,不咸不淡地说:“不敢。”

    他去拿发簪, 承的是郑凌的情,自然不需要郑训来感谢。

    郑训有些尴尬,讪讪起身了。

    “既然此间事了,我要继续干活了。诸位, 少陪。”云雁回打了声招呼, 飘然离去。

    郑训父子将发簪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自然是又引起娘娘的一阵变化,先是喜得直夸,随后又骂他们先前折辱人,现在反而叫人帮忙,那孩子还尽心尽力了云云,按下不提。

    云雁回跟人忙活半天,便交接班回去了。

    郑苹正在家忙活,其他两个孩子都不在家。她在凉台上放了竹编筛子,晒今日采的春不老。看到云雁回,便抬抬手和他打招呼。

    云雁回蹿了两步,爬上去,帮郑苹一起晒。

    汴梁人叫做春不老,有的地方叫雪菜、雪里红,既可以观赏又可以食用。

    “娘,今晚清炒一道春不老吧。”云雁回说。

    “嗯。”郑苹看了看云雁回,认真地说,“雁哥儿,你今日是不是不开心?”

    云雁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了,“没有啊……”

    他心里很奇怪郑苹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那么挂像才是。就算今天因为郑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不太可能那么明显。

    郑苹:“今日是浴佛节,但凡节会,定有人邀你出去耍。你自入了管理处,大多会应邀,若是不去,就是两种情况:家里有事,或者心里有事。”

    云雁回汗颜,他还真没想到郑苹观察得那么仔细,自己一想,还真是这样。他虽然表情管理得好,可是行为上却露了马脚。

    这件事云雁回是不想告诉郑苹的,和郑凌的存在不一样,他要是说自己被郑家人那样对待,只会让郑苹也白白不开心。

    于是,云雁回撒了个小谎,“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又有流氓捣乱,和他们扯皮,有些累了。”

    郑苹便在他头上摸了一下,“雁哥儿,你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休息了么。”云雁回笑了一下,看郑苹没有怀疑,便放心了。

    云雁回本来是打算就在家休息半天,调节一下心情,谁知道,他不去找事,事也得找上门,下午惠冲便来了。

    门是关的,惠冲站在凉台上往窗里看,谁知脚脖子突然被一对爪子抱住,吓得他尖叫了一声,要是有头发,肯定都竖起来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云贝贝的爪子。

    这家伙现在长大了,虽然还爬不上凉台,但是直起来爬两下却可以扒住凉台的一部分了。

    云贝贝又重,惠冲不得不坐了下来,“哎哟,你松开我啊!”

    贝贝扭了几下。

    惠冲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块肉脯,递到贝贝嘴边,小声说:“这可是我准备自己偷偷吃的……”

    贝贝叼住肉脯,松开惠冲,一屁股坐地上,抱着肉脯啃去了。

    “真乃悍匪也……”惠冲念了一句,一回头,就看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雁哥儿正趴在窗台上看他,登时吓了一跳,险些滚下去。

    “雁哥儿,你怎么不出声啊!”

    “师兄,你来做什么?”云雁回从窗口翻出来,也坐在凉台上问他。

    “雁哥儿,咱们被人抄啦。”惠冲说道,“东角楼那儿有路歧人打野呵,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云水僧,照着咱们的本子说,弄得还有人他们是咱寺里的僧人,来问我,我才知道呢。”

    所谓云水僧就是四处游历学法的僧人,这就说明那些僧人是外地来的。

    至于路歧人与打野呵一说,指的是一个意思。这时候比较有本事的伎艺人都是在瓦舍勾栏中表演,次一等的则随便在个岔路口或宽阔处卖艺,没有舞台,属于摆地摊,人聚得多了还可能被开封府的赶走。他们被叫做路歧人,路歧本就是歧路二字的颠倒,指的便是岔路。

    而这种行为则称之为“打野呵”,就像后世北京城谓之“撂地”,那时天桥就有很多撂地卖艺的,按这时的话说都是路歧人。

    云雁回觉得有些惊奇,“这年头‘卖艺’的和尚应该就咱们寺里有,这些人既是和尚又是外地来的,要么他们是头一次打野呵,否则不可能不懂规矩……”

    但凡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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