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冒出一个问号：酸雨淋多了，会不会脱皮？起皱纹？还是暗沉长痘痘？

    直接皮肤癌…………

    我想我生病了。

    一夜发热，喉咙疼的说不出话。睡到第二天实在熬不住了，只好打电话给安妮请了个假。

    安妮在电话里尖叫：“乐如，你的声音怎么了？是□过度了吗……”

    我挂上电话。

    这个三八。

    老纸都被人耍死了，还□，叫你妹啊。

    幸亏我现在各种头疼脑热，生不如死，不然安妮真的会被我抽死。

    最后我在一片空白中睡过去，也许是晕过去。

    直到中午时分，我被手机的声音吵醒。是文静给我打来电话：“乐如你还好吧，怎么生病了？”

    “唔……”

    “你吃药了吗，真的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啊！”

    “唔……”

    “要不我去看看你吧……可惜白天我走不开，乔去法国，锦开也追过去，你请了假，公司没人……”她为难的说。

    “不用……我没事了。”我又说了几次没关系，才挂上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不想和女神多说。烦，实在是烦。

    顾锦开追过去？他还真是个执着的人。

    文静说乔是她的未婚夫，顾锦开是他们之间的障碍物。

    那么我呢？

    名不经传，实在不宜露面也没有借口露面。

    我挣扎起来去吃药，这年头，为了点小事把自己病死，不再是痴情的传说。只会是个笑话。我没那么傻。

    吃过药，又休息了一下。我起身去给自己煮粥。

    到了第三天，终于不再昏昏呼呼了，我觉得不去上班真的太矫情。

    于是带着一双红眼睛去了工作室。

    安妮见到我，杏眼圆睁：“哇，是吉祥物兔子吗？”

    我狠狠剜她一眼。

    安妮跟上来：“你们怎么了？”

    什么你们。

    “你和乔啊？这几天都怎么了？你眼睛红的跟哭了三天似的，乔今天一回来就一脸黑，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

    我坐下来不说话。打开电脑打字。

    “喂，要不要玩冷漠这一招啊，我又没得罪你。你不在这里，锦开也请假了，我好无聊的！

    “……”

    “都干嘛呀！”安妮暴躁，“谁都好像有个大秘密，就不告诉我似的！”

    不告诉就不告诉你……哪首歌里是这样唱过的？

    我不记得了，反正这话绝对是女生的专利。我可没这样想过……谁说我娘，我跟谁急！

    走开

    “都干嘛呀！”安妮暴躁，“谁都好像有个大秘密，就不告诉我似的！”

    话音未落，文静从乔房间走出来。看到我，眼底一亮。

    “乐如，你来上班啦？身体没事了吧。”

    “嗯”我点点头。

    顾锦开也刚好推开工作室的大门，从外面回来。

    安妮看看文静，又看看我。顾锦开站在原地。

    四个人和一个安静的办公室，一时无语。

    这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安妮不愧为安妮，她率先打破奇怪的不和谐，咳嗽两声：“如果没事，大家工作吧。”

    文静走近来，俯下身摸我的额头。

    “没烧了。”她笑眼弯弯，“没事就好，其实你可以多休息几天的。”

    “你以为你是老板娘吗？”顾锦开踱步过来，“随便放设计师的假，你知道他手上有几个重要的case要处理么？”

    “你！”文静气红了脸。

    顾锦开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对她说：“你最好别太自作聪明，乔，可不是你可以摆布的。”

    文静倏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前。

    我只好继续打字，他们表兄妹的烂帐，我是管不了了。

    安妮越过隔栏，点点我的肩膀：“他们俩怎么回事？”

    我拿好打印出来的纸：“就是那么回事。”说罢站了起来，去敲乔的门。

    “进来。”乔说。

    我推门进去。

    “乔，”我干巴巴，“这是我的辞职信。”说着递给他一封刚刚出炉的手稿。

    乔抬起眼：“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

    “已经好了。”

    “你可以再休息几天……”

    我冷笑，这个，老板娘刚才已经告诉过我了。

    “不用。”

    “一定要走？”

    “嗯。”

    “新工作找到了么？”

    才想离职到哪里马上找新工作？真是的……我翻个白眼。

    “那不如等你找到新工作再离职。”

    这是弥补？真是个好老板。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不用。”我说。

    “乐如……”乔撑住头，“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只不过想眼不见为净，我怎么了？

    他说：“你看看你的眼睛，都红成这样了，你这几天有睡么？”

    “当然，我一直在睡。”

    “我知道你一不高兴就睡觉，可是你睡了三天，眼睛怎么会布满血丝？”

    这是……这是因为……因为我……身体在睡，眼睛闭不上。

    我苦笑。

    因为一闭上就全是某个混蛋的身影，那个吻，那个拥抱……还有那个未婚妻。

    “不干你的事。”我略微低个头，作为告别。

    请原谅没有提前通知，我在信里写的很明白：即刻离职。

    即刻的意思就是马上。我想走开。

    不想再等。

    等待是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对乔，我不需要拿出风度。

    他不是女人，我也不是。

    有些事太复杂反而难受，当断则断，男儿本色。

    谁说我娘，我就跟谁急。

    晕倒

    回到办公区。

    “话说回来，乐如,”安妮摸着下巴转过头来，“为什么你说走就走啊？”

    “我不太喜欢设计工作。”我收拾手边的文件，全都交给顾锦开。

    “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客户也都喜欢你的设计啊？”

    “喜欢是他们的事，我不喜欢是我的事。”把盆栽和摆设全递给安妮。

    “那你还读了四年的设计？你不喜欢一件事，还能一直做吗？”安妮接下我的【礼物】。

    “……”我无言以对。

    我转过头，乔站在办公桌前看我，眼色暗沉。

    我绕过他，把做好的备注便签拿给文静。

    “这是交给你的几个客户的特点，他们喜欢的颜色什么的。你留意一下。”

    文静疑惑的接过去：“乐如……”

    “我有急事，马上就要走了，大家保重。”我拿起包，跟安妮他们摆手。

    “乐如，”安妮说，“你会回来的。”

    神神叨叨像个占卜的，我对她无话可说。

    “再见！安妮，文静，顾锦开。”再见，乔。每走一步都好像很艰难。我想是病还没好全。乔眼神晦暗的站在办公室中央。我知道他……不高兴。

    我不高兴就去犯困，他呢？

    我知道他不高兴，会不说话。

    本来就是一座冰山了，还更加冷峻，真叫人无所适从。尽管，乔不大生气。

    可我就是知道。

    进电梯下楼站在街边，太阳依旧刺眼。

    这个时候走出去，会晒的跟黑鬼一样。不过那有什么所谓？我早就不再打伞，今天也忘记擦防晒霜。

    不对，其实忘记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今天我早饭也没好好吃，搭车时没找到卡，进公司都按错楼层……什么都不顺利……

    抱着包慢慢沿着路走。我心情乱的一塌糊涂。虽然看上去处理的手起刀落，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太好。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眼前一黑，顿时一头栽下去…………

    黑暗的昏沉中，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是身体腾空的无力感。我想说没事，但舌头不听话。

    最后的意识是：今天果然很倒霉啊！

    ……

    ……

    醒过来已经天黑。身体酸疼的厉害。掀开被子一看，胳膊上有刮过痧的痕迹。怪不得。

    原来我是中暑了。

    按着额头坐起来，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家。才慢慢回忆起来，我好像是晕倒在路边，但……这里也不是医院。

    我在哪里？

    深蓝色的大床和素净的室内，舒服而含蓄的设计，床头的相框里，有一张全家福。

    呵。赫然是乔。和他的父母。

    看，就算在全家福里，他也只不过微微笑起一点，好像全世界没什么事值得他惊动。

    这个淡定又冷酷的冰山。

    是他捡到晕倒的我，带我回来？

    我扶着床要站起来，乔恰好打开门，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或许是饿了，我觉得粥香分外馋人，狠狠的咽了一口水。

    乔笑起来，把粥放在床头。

    “坐下吧，身体不舒服还逞什么强，快点把粥喝了！”

    “这……”

    “先不说，咱们先把身体照顾好了，再说其他的。”

    “……”我垂下眼睛，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有鱼肉的香味逗引胃口，确实十分精致。

    在我出了那件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

    我忽然不争气的很想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吸一口气，我使劲憋回泪意，谁说我娘，我跟谁急！

    质问

    “眼睛都红了，怎么就伤了心了？”乔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低头不语。

    “忽然就要辞职不干，还失魂落魄的在路上中暑晕倒……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晒太阳吗？还大中午的在路上晒……”

    “……”我抬头看他一眼，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不晓得是他的语气太关心，还是说的话太温柔，我终于控制不住的滚下眼泪。

    “我……困了。”尴尬的伸手拉起被子，我就要蒙住脑袋。

    乔一把扯住被角，俯身下来：“你是不是见到我……不舒服，所以才要辞职？”

    我没有回答，别扭的与他较劲，往被子里钻。

    乔就是不肯妥协，这一次下定决心要跟我说明白。

    “乐如，你……得相信我，不会纠缠……你放心继续工作，公司需要你……”

    “我已经辞职了！”我冲他低吼。

    “我没有批准，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乔吼回来。

    我怔怔的望着他，这也能赖掉？公司同事都知道我辞职了，老板却还不肯承认。我又不是什么顶呱呱的人才，真是太受宠若惊了。

    不敢想有其他的可能性，干脆一条筋不搭理他。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呆在公司。”

    “你就是在发脾气。”乔叹息，“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闹得自己生病又生气？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怎么发脾气了，我生病也不行吗？前几天晚上不小心淋了雨……”

    “前几天？”乔转过脑袋想了一想，“那晚的暴雨？！你居然没脑子到去淋暴雨？”

    “我……”我气弱，“没带伞……”

    “没带伞也要懂得避雨，你就这么淋着回家？怪不得安妮说你请了两天假，声音都变了！”

    乔暴怒。

    “就是有点发烧……”我低声。

    “休息两天还没好，是【有点】发烧？你看，今天都晕倒了！”

    “今天是中暑……”

    “所以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糟蹋自己身体？！你不要告诉我跟我没关系！”乔站起来，瞪着我，“心情不好不是喜欢犯困吗？在家不睡觉，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一来公司就辞职，你是怪我那天对你做的事吗？”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我以为你不是对我没感觉的……才会……吻你。但是……那时你不喜欢……那样，我就马上停了。你应该不会怀疑我会继续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如果是这样……”乔眼眸深沉。

    “你……骗我。”我从喉咙里好容易挤出一点声音。

    “……”乔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

    “你骗我！”我大着胆子，提高音量。

    “我骗你？”乔不解。

    “嗯。”我点点头，“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的未婚妻是于文静……”

    乔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扁扁嘴，委屈不已。

    乔收回惊讶的眼色，转而轻笑起来：“你倒是说说，还知道什么？”

    他双手抱胸，一副看客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还知道你是耍着我玩的！”

    “哦？”乔弯起嘴角，“怎么说？”

    “你根本不是同志，为什么要亲我？！”我红了眼圈，忍不住把纠结在心里好几天的郁闷发泄出来。

    “你是说，我要是同志才可以亲你？”

    “不……”

    “那你的意思是？”

    “你根本不喜欢男人，顾锦开追求你那么久你都无动于衷！你就是觉得耍着我好玩，你们都是这样，明明不是真的，却装作对我有意思……想看我多窘迫多无措！”我涨红脸，“我才不会上当，我不是娘娘腔。谁说我娘，我跟谁急！”

    原因

    “顾锦开？”乔截住我的话头，“你怎么知道他追求我？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于文静与我的婚约？”

    “还想瞒着我？”我一手擦掉滚下来的眼泪，恨恨道，“于文静都告诉我了！顾锦开从小就喜欢你，一直追着你走，你就是不答应……”

    “原来是文静说的。”乔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张帮我擦脸，还按住我的鼻子，“哼出来，都流鼻涕了，来。”

    我一手拍开他：“哼！”

    “别人说你就信啊。那我说，你信不信？”乔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我。

    我嘟起嘴。

    乔不紧不慢的端起鱼肉粥，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先吃粥吧。一会再说。”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是屈从了饥饿的肚子，接过来一边吃粥一边继续摆脸色。

    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底朝天妥妥的，尽管不想承认，这碗鱼肉粥的确很美味。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我舒出一口气。

    “吃舒服了？”乔拿起碗，转身走出房间。我闷闷的看着门口。他很快又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口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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