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狗仔 第22节(1/2)
作品:《红楼第一狗仔》
贾赦惊讶的打量宋奚,他明白宋奚的意思是让皇帝吃一吃教训,才会真正放权给他。可是如果这教训若是以牺牲别人性命为代价,就未免太可耻了。
“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提供的人证。若是真能抓到什么人,正好还可以顺藤摸瓜,揪出更大的鱼来。”宋奚早已知悉贾赦不喜伤害无辜的性子,故而周全的考虑到了这些。他解释完,见贾赦沉默没说话,想了想,又叹道,“倒是可惜了你的《邻家秘闻》,官府抓人后你才能在书上讲述此事,便再不会有晋地谋反一案的神准预言,你的书只怕会……”
后面的话宋奚没说,他知道贾赦已经听明白了。
贾赦嗤笑:“这就是你不懂了,之前有之前的写法,现在有现在的写法。换个方向去描述,正好可以给人新鲜感。总是一成不变的口味,谁吃久了都会腻。”
宋奚讶异地看贾赦,发现他又给了自己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不过终究是什么都没猜到。他忽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大够用了。
“忽然觉得自己是浪得虚名了。”
“术业有专攻,你不是我这行当的,不明白正常。等回头第四期除出了,你自己看了就知道。”贾赦安慰他一嘴,嘱咐他大理寺卿那边如果有异状,立刻告诉他,再有四五天他的第四期就要定稿了,贾赦可不想遗落什么消息。
宋奚应承,问贾赦要不要一块吃午饭。
“去京畿府吃。”
贾赦说罢就快步出去。
王子腾而今没有认罪,只能算是涉事者,被看守在京畿府后面的一处院落里,吃住都还算不错。
贾赦听说王子腾和王升景没关在同一个大牢里做邻居,安心了不少。他拿着本子,就去牢里探监。
王升景住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有两名衙差看守。贾赦进去便瞧见王升景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颗木头架子上,一动不动。
王升景额头破了,眼睛红肿,眼睛周围还有眼屎粘着,一看就是哭了一宿没睡。
贾赦也不必问衙差为何要把王升景绑成这副样子了,一瞧就知道这厮昨天肯定是撞墙寻死来着。
“给他松绑。”贾赦道。
“可是大人,他——”
宋奚抬手示意,衙差便不再多言了,乖乖的给王升景松绑了。
贾赦把《邻家秘闻》手稿丢在了王升景面前。王升景刚要挪动腿儿去撞撞墙,见这本书后,疑惑地看向贾赦。
“何不说出实情,若是你以为自己认罪牺牲,便会让你家人过得好,便是大错特错了。”
“你什么意思?”王升景哑着嗓子,满脸疑惑问。
贾赦:“你也算是权贵之子了,想来你听过《邻家秘闻》,你若真是祸害了那么多年轻无辜姑娘的杀人凶手,你觉得满京城的百姓们会放过你的家人么?”
王升景诧异地瞪一眼贾赦,转而慌忙捧起地上的书,他越看表情越恐惧,最后“啊”的大叫,把书丢了,自己抱着腿缩在角落里哭。
贾赦继续发问:“若是因为你,让你的家人步了邢忠孙信阳的后尘,你觉得你死得还值么?你到底是过继子,你名义上的父亲真的会为你安排筹措?他当初若真在乎你,便不会把你扯进这种丑恶的事情来!别做梦了,他现在自身难保,巴不得把污水泼到你身上,和你撇清关系,自证清白,他哪里会再管你家人的死活!”
王升景无力地依靠在墙边,双手自然地落下,脸像刷了层浆糊一般紧紧地绷着。他死死地盯着地面,嘴唇在打颤。
“你身世的确可怜,但从你助纣为虐那天开始,便不值得可怜了。那些早已化为白骨的姑娘们,必有曾在受罪奄奄一息时,苦苦地哀求过你,而你最终给她们的又是什么。”贾赦弯腰捡起那本手写稿,便要走。
王升景见状,慌忙扑过来,紧紧抓着贾赦的脚踝。
因谈话涉及机密,宋奚并没有让衙役待在牢房内。此刻见状,他有些紧张,忙要出手,贾赦却摇头示意他。宋奚只好作罢,依旧冷眼旁观。
“你怎么会有《邻家秘闻》的手稿,莫不是在诈我?”
“不信?也罢,等第四期传得满京城都是的时候,我再给你送过来一本。”
“不要!”王升景慌忙大喊,“我信,那手稿上的印章很特别,我以前看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可是贾老爷,你为什么会有这稿子?你是著书人么?”
贾赦没搭理王升景,抬脚往牢房外走。
“那我如果说了实话,你会让《邻家秘闻》不写我的事?”王升景破着嗓子问。
贾赦冷笑:“别痴心妄想了,著书人只会写当事人口述的事实。如果你不改口,让事实真相有所改变,著书人就只会按照你的口供写你是凶手,你就会成为人人唾骂遗臭万年之人。回头你亲生父母提起你,都会脸上蒙羞,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倘若碰见替死者抱不平的人,保不齐还要挨一顿打。”
“我招!我全都说实话!”王升景忙道。
宋奚轻笑一声,吩咐人将王升景带到堂上。
京畿府审案子的事儿,贾赦一名外官就不好掺和了,他就侧堂喝茶等候。不多时,宋奚便来了,把王升景招供画押的证词递给贾赦。
贾赦大概扫了几眼。果然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王子腾,这厮嗜虐待女人,只有在捆绑、殴打和窒息下才会获得性方面的快感。
王升景还交代,从他十岁被过继到王家以后,王子腾总是以考校他功课的名义,到他院里没事挑错的打他的大丫鬟。当时王升景年纪小,也惧怕这位父亲,一直忍辱吞声。直到后来,他跑到隔壁荒院子玩耍,听到一些不对劲儿的声音,推门进了屋子,正好撞破了王子腾虐杀大丫鬟的丑事。
王升景被王子腾威胁警告后,不敢声张,一直忍气吞声。王子腾便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利用他。以后府内但凡有他能看上的姑娘进门,都会被安置在他的院子里。王子腾对李氏和外人都只交代说是他十分宠爱继子的缘故。以至于府里人都是以为王升景脾气不好,喜欢挑拣人伺候自己,实则全都是王子腾为了一己私欲,把人留给自己用了。
哪一天王子腾若忍不住了,便会深夜到王升景的院里扯出一丫鬟,领到隔壁荒院子折磨。事后他就会坐在石矶上喝茶,指使王升景挖坑葬人。王升景起初怕极了这些,每日过得胆战心惊,然而日子渐渐过长了之后,他发现一切太平,便开始渐渐胆子大了,也习惯于接受‘父亲’的‘嗜好’。王子腾见他表现良好,便会时不时地奖励他许多东西,让他可以很长脸的带着贵重物品回亲生父母那里探望。王升景从此之后便胆子更大,为了得到更多褒奖,他十三岁时就渐渐揽下了帮王子腾挑人的活儿。
至于王子腾对女人身材长相的一些偏好,供词上面也讲得清清楚楚。贾赦心中早有所预料,他不忍心,也没兴趣去研究这变态的嗜好。遂直接略过,看向最后,最后到底死了多少人王升景竟然都记不清了。只是交代起初的时候也就一年两三个,到后来渐渐多了,近一年基本是一月一个了。
“院里挖出来的一共是三十八具。”宋奚道。
贾赦将王升景的供状誊抄在本子上后,又记下了宋奚报的数据,接着问他:“什么时候审王子腾?”
“即刻就审。”
“那我就再等等,等他招供之后,抄了证词再走。”贾赦道。
“还是别等了,你先回去用饭休息,总饿着对身子不好。王子腾这人在官场上混迹这么久,深谙朝廷审案之道,加之他定然会心存幻想,认定会有家人朋友帮忙走动对他施以援救,没个十天半月他不会死心,近日他定然不会招供。”宋奚揣度道。
贾赦想想是这个道理,便点头告辞。宋奚送他到府门口,要目送他上车才会离开。贾赦走了走,突然折返回来,发现宋奚还在原处站着,愣了下,才对他道:“我不相信知情者只有王升景一人,他身边有一位老随从,我记得叫卢长青,人挺聪明机灵,或许早就察觉什么了。”
宋奚笑着点头,让贾赦快走。
贾赦最后看他一眼,才头也不回快步上了马车,一口气坐下来。然后,他转头隔着窗往外看,果然见宋奚还站在原处没有走。直到他的马车行驶起来,贾赦也一直能看到宋奚的身影在那儿,到最后角度错开才看不到。
这人真是……
贾赦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宋奚的‘送行’举动。默了会儿,他便抓起车上的靠垫拍了拍,然后就垫在脖颈下,靠着车厢倚闭目小憩。
马车什么时候到的荣府,贾赦不知道。他昨夜一宿没睡,刚刚睡得很深。最后只听到猪毛一遍又一遍的叫自己,他才懒懒地睁开眼。等他驱走睡意,耳目清明的时候,就听到外头闹哄哄地。
“老爷,王子腾的夫人李氏闹着来找您。”
贾赦揉了揉太阳穴,伸手。
猪毛赶紧倒了一杯凉茶递过来。
贾赦喝完的时候,李氏已然在车外哭起来,听声音,贾母和王熙凤等都在,她们似乎是拉着李氏有意劝说,但李氏有些疯了,执意不走,什么脸面也不顾了,就冲着贾赦的车喊话。
贾赦下了车。
李氏看见他,顿然气笑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这会子你终于肯下来了,我当你学缩头乌龟,做了亏心事就这辈子要躲着我呢!”
猪毛连忙凑到贾赦耳边解释。刚刚停车后,贾赦睡了能有大概两炷香的时间,猪毛一直没忍心叫他,便得暂时打发走替贾母传话的人了。没想到李氏这会儿竟然直接杀过来了。
猪毛连连哈腰跟贾赦赔错。
贾赦忙抬手拦着他,这孩子也是看他昨晚没睡,关心他所致,贾赦怎可能怪他。
再说他睡不睡,李氏看不上他也照样会骂,只不过是说不说出口的区别而已。
李氏还在骂个不停,一边骂一边跟贾母告状,数着他们王家这些年给荣府多少帮助。贾母尚不明白事由,只当是王家自行处置了病死丫鬟的尸首,被贾赦找了麻烦,遂还在耐着心思劝慰李氏冷静。
王夫人就站在李氏身边,抓着李氏胳膊,嘴上劝得却不太尽心,她此刻很愿意看到李氏找茬贾赦的场面。
“闭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让人打你出去。”贾赦只是用平常说话的语调。
李氏自然不听这些,还吵吵嚷嚷。
贾赦斜眸看了鬼三。鬼三立刻带着其它十名化成家丁模样的密卫冲上前来。一个个手拿着棒子,脚步生风,几乎是瞬移到李氏跟前,将长木棒另一头顶在了李氏的脖颈。
李氏顿时就吓得失言了。
王夫人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她转而看向贾母,意在告状贾赦过于粗暴。
贾母和王熙凤等也是缓了片刻神儿才反应过来。王熙凤打量贾赦的那几名家丁,脸生得很,她之前竟没有见过,也从没听谁提起过大老爷添置家丁的事儿。不过这几个人可不是白养的,一个个目不斜视,有些威风,看起来真有点煞人,估摸很得用。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人给你打出去?”贾赦淡淡问李氏。
李氏火冒三丈瞪他:“果然是你!昨天深夜,你带着宋奚突然闯入我家,果然是早有预谋!”
众人一听这话,都竖起耳朵。
“你做王子腾妻子这么多年,为何没有生下子嗣?”贾赦问。
李氏脸瞬间白了,晃了晃身子,有些羞愤地低下头,转而更加愤怒地抬头瞪着贾赦。
贾赦扯起嘴角,对李氏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李氏立刻明白贾赦的暗示了,她吓得连退几步,然后不停地落泪,抖着手恶狠狠地指着贾赦,“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管!亏还是我们王家的亲戚,竟然这样落井下石害我们!”
李氏突然晃脑袋,口气坚定地对贾赦道,“不!那都不是他干得,是王升景!我们就不该跟人要那个混账东西进门,是我们夫妻太宠他了,他才会恣意骄纵,干出那等蠢事来!要抓就抓他,要杀就杀他,我们夫妻根本都不知情!”
李氏最后吼得有些歇斯底里。
贾赦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李氏这样丑态毕露。王子腾可真够厉害,养出一个畸形儿子,又有一个癫狂的妻子。难不得他们父子犯事儿这么多年,都没有遭到过什么阻拦。原来李氏心底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想承认,故而就避开了。而今贾赦把事情点破了,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可怕,或者替那些冤死的姑娘们可怜,只是一心想要把王子腾救出来。至今日她竟然还要病态的纵容王子腾,把责任全推在年仅十五岁的王升景身上。
贾赦转念想想,又冷笑起来。想想也是,若不是因为他根据一点苗头怀疑到王子腾身上,王家至今乃至到王子腾死,可能都会一直瞒下这个消息,不被世人所知。找这么来说,李氏的确该怨恨他。
“立刻打发她出府。”贾赦一声令下。
密卫们便行动起来,用棍棒逼迫李氏。往门外推。李氏还不肯,这时候,猪毛带着荣禧堂的四个壮婆子来了。女人对女人倒不必忌讳什么,一个婆子上去就抓住李氏的腰,直接抗在了肩上,另一名婆子就抓住李氏挣扎的腿。二人就这样匆匆把她带到门外,任凭李氏怎么喊都没用。
主子都被扛出去了,李氏的那些随从自然也不敢造次什么,跟着出去了。
王夫人有些慌了,贾赦这样对待她大嫂,她是会很丢面子的,遂要吭声。可一对上贾赦那眼神儿,王夫人就认怂了。她还欠人家十多万两银子,她没这个底气说话。
王夫人遂只好去搀着贾母,晃了晃贾母的胳膊。
贾母才算彻底清醒回来,“老大,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对——”
“王家后院挖出三十八具女尸。”
贾赦说完这一句话,贾母便再没动静了。
贾母又傻眼了。
一群女眷从二仪门转路回到了贾母花厅,刚刚坐定,贾母便让贾赦细细说明经过。
“具体案情还在查,总之他们父子都不无辜。这件事我劝你们谁不要插手,免得到时惹了一身骚。”贾赦说罢,特意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脑子嗡嗡地。而今她人财尽失,元春没了指望,若非说她而今还有什么指靠,那就只有她那个做到二品大员的京营节度使的娘家兄长了。她之前虽有错处,但王夫人心里清楚,只要他娘家兄弟不倒,她就不至于落到被贾政休妻的地步。可而今怎么连她兄长也会……
王夫人很想怀疑是贾赦捣鬼,冤枉了好人,可是三十八具尸体,这哪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造假的。
王熙凤听这话也臊得没脸,王子腾是她叔父,也是她在娘家的指靠。若是他出了事儿,那她在贾家便就是个没根的人了,便是连李纨都比不上了。而且叔父若真获杀人罪,惹人非议,连带着她的人品也会被质疑。不过相比起来,姑母只怕会比她更惨。
王熙凤忙攥着王夫人的手,俩人便一同落泪哭起来。
贾母叹息几声,便问贾赦这事儿是否有缓和的余地。
“没有。”贾赦惊诧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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