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狗仔 第7节(1/2)
作品:《红楼第一狗仔》
“你取些银子给那客栈掌柜,让他暂且不要再开门做生意。再有她死得屋子,谁都不许进。多问问你的朋友们,再和府衙的衙差多打听,调查清楚事发前后都有什么人在客栈进出。”
贾赦转而又叫几个婆子把消息传到贾母和王熙凤那边去。而后让二柱子和万福去盯住邢忠一家,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毕竟邢夫人今天是连续第二天回娘家,她早上和自己告别的时候,情绪就有点怪。当时贾赦还不觉得怎样,而今想想都是嫌疑,那她大哥邢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贾赦安排好这一切之后,贾赦方带着人,直奔负责京城本地命案的京畿府。
贾赦的马车停在京畿府前面的时候,便隔窗看见京畿府门口停了一辆很豪华马车,眼熟得很,贾赦一眼就认出是宋奚的车。
守门衙差听说了贾赦的名讳,立刻去报,转即便一着官袍的中年男人前来迎接贾赦。
“在下京畿府府丞柳之重,府尹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贾老爷请入内详谈。”
“有劳了。”贾赦客气道。
贾赦跟着柳之重进了京畿府后堂花厅,却见上首位坐着两人,一位是年过五十,一看他所着官服便知是京畿府府尹裴勇,另一位正是门口那辆马车的主人宋奚。
贾赦确定宋奚在这,心下更沉,脑子里瞬间有许多思量。
裴勇对贾赦十分客气,请他落座之后,便简单描述了案情。
“据夫人随行丫鬟小厮交代,当时夫人头晕有呕吐之状,便前往客栈休息。邢夫人喝了茶之后,身子仍十分无力,还有些疲乏困倦。丫鬟秋桐本想回府禀告,去请大夫,却被夫人阻拦,说只小憩片刻再走即可,遂让丫鬟婆子们都在屋外待命。谁知这一睡,夫人竟不知因何身亡于床榻之上。因夫人身份显贵,下官并未让他人随意挪动尸体,此刻尸体仍还在福来客栈。大娘对于这尸体是否勘验,还要请教贾老爷的意思?”
裴勇言外之意,如果贾赦想追查死因,就需要验尸,那就难免要让仵作触碰邢夫人的身体。若不想追查,便只能以猝死结案,保全贵族颜面。
“当然要查清死因,若拙荆真是被恶人所害,我岂能容忍凶徒逍遥法外。”贾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宋奚。
裴勇闻言,忙向宋奚行礼:“那此案便烦劳宋大人了。”
“无碍。”宋奚淡淡回了两个字。
贾赦不解,看向宋奚,又看向裴勇,“大人,您才是京畿府尹,为何?”
“不知贾老爷可否阅过《邻家秘闻》一书,本官因此受到牵连,刚刚接到圣上调令,明日便即刻启程前往两广之地任职。我走后,京畿府府尹一职便暂由宋大人兼任。”
宋奚微微扯动唇角,看向贾赦所在的方向。
第16章 探查死因
贾赦坦然回看宋奚,对其不卑不亢地拱手,“那便要劳烦宋大人费心,彻查拙荆一案,还她一个公道。”
宋奚点头,“这是当然。恩侯兄放心,我宋某人定会缉拿真凶归案,且绝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
宋奚故意把‘冤枉’二字说得很重。
贾赦听出他话有外音,却懒得理会,直接问宋奚可否让他见一见邢夫人的尸体。
宋奚干脆点头,这便亲自带人同贾赦一起前往福来客栈。贾赦下车之后,便见福来客栈门口有衙差守卫。他环顾四周,看到对街一角落里蹲着个乞丐,衣着面目都脏兮兮,分辨不得样子,不过此人冲他微微点了下头,贾赦便知此人该是黑猪。
贾赦随即跟着宋奚进入福来客栈。
邢夫人在天字一号间身亡,便是上了二楼左拐最里面一间。
贾赦跟着进屋,一进门是外间,摆着桌椅,花草,高几等家具,墙上还挂着一副字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接着往里去就是内间,桌上有未喝完的茶水,地上有一粘着些许呕吐污的帕子,邢夫人人就躺在榻上,脸已经被白锦帕子盖上了。
贾赦一眼就看见邢夫人露出那只手的指甲是青紫色。宋奚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宋奚只是站在内间门口,保持着与尸体较远的距离。他转而吩咐属下,“去把那名女仵作叫来。”
贾赦狐疑地看向宋奚。这世界竟然还有女仵作?
“宫中恰好有一名女仵作,本官料到你想破案,便跟皇后娘娘借了人来。如此既能查案,也能保全贵夫人的清名。”
“多谢。”贾赦道。
宋奚随即和贾赦退了出来,等候仵作验尸。不多时,便有了结果,果然如他二人所料,是中毒身亡,毒物极有可能是水莽草,而且呕吐物有酒味。
贾赦倒是知道水莽草,雷公藤的别称,能治风湿,也有剧毒。他是在河南那片采访的时候得知这东西,据说服下六七片嫩芽,就能引起头晕腹痛,肾脏衰竭,甚至有心脏麻痹休克的症状。不过此毒发作是需要时间,一般都是半天到一天以后,当然药量大的话,会缩短发作时间。
宋奚打发走那女仵作,又问贾赦今晨邢夫人离家时的情形,饮用过的食物等等。
贾赦便一一照实详述。
“听起来的确奇怪,夫人既然昨日已经归了娘家一次,今日又为何再去?还有,本该昨日就该送回娘家的钱,却没有送,今早才说送。”
贾赦点头,“倒怪我,本来她是不愿回娘家,还是我常劝她,多拿些钱回去贴补。”
“这不是你的错。”宋奚肯定道,他特意看一眼贾赦,便大步往外走,“该去邢忠家看看了,你若愿意,就跟着。”
贾赦便跟着宋奚到邢家。
邢忠似乎尚不知邢夫人身亡消息,听到消息后震惊不已,不禁捶桌悲痛。邢夫人胞弟邢德全恰好也在,跟着鬼哭狼嚎的喊起来,转而还给贾赦下跪,抓着他的袍子求他好好安葬邢氏。
邢夫人嫂子周氏随即也被丫鬟搀扶了出来,她全身都在发抖,哭成了泪人儿,甚至一度晕厥。
宋奚一派淡然坐在上首位,对邢家一家子道:“据夫人身边的丫鬟所述,夫人是从你家用过午饭离开之后,才开始晕厥呕吐。”
邢忠忙辩解:“小人冤枉,小人的确留妹妹在家用了午饭,可当时吃的喝的我们几人都是一块儿,并无区别啊。”
邢忠随即指出家里的几个丫鬟可以作证。
“那在午饭之前?”宋奚继续问。
邢忠等皆摇头。
周氏则一直抖着身子哭,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又要晕倒了。邢忠忙去搀扶他,请求宋奚开恩,让他妻子先回房休息。
宋奚点了点头。
“银票是否收到?”贾赦问。
邢忠愣了下,点头,就掏出二百两银票给贾赦看。
邢德全这时候眼睛发亮,死盯着那张银票。
“为何她接连两日归省?”宋奚犀利的目光上下割着邢忠,“据我所知,夫人昨日是因你身体抱恙才归省探望。可看你现在这样,似乎并没有病。”
邢忠尴尬地垂头解释:“不怕大人笑话,昨日我们兄妹的确闹得不愉快。我们一家是从豫州投奔进京,而今一切刚刚安置,家中十分艰难,无论如何都施展不开。而我这妹妹素日有些小气,几次三番求她都不好用,故才使了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偏她,求她可怜我。
昨日她来看我,不巧就拆穿我的破绽,便一气之下没有给钱。想来今日她是心软了,才又来了一趟,送了钱过来,又好一顿嘱咐我,要我们兄弟别再拖她后腿,我也认错答应了,不然她也不会留下来吃了午饭才走。”
邢忠说的十分诚恳,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确不像是假话。但既然他们兄妹关系和好,邢夫人又是如何中毒身亡?
贾赦对这点十分不解。再看邢德全,一副是胆怯的样儿,似乎是心虚什么。
宋奚对邢忠点了点头,再没多问,打发他把府中四名下人召来,令衙差详细审问。
宋奚侧头问贾赦:“你觉得如何?”
“我出去透透气。”贾赦觉得在这边的调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遂绕到后门,找猪毛询问情况。
猪毛:“据后街卖豆腐的摊贩说,往常下午的时候,她家总会有丫鬟从后门出来买些菜回去,今天却没有人出来。”
贾赦点点头,便从后门回去。趁着府内所有的下人都被审问的当空,他转了转厨房,果然见里面没有新菜。而今这时候已经要天黑了,一家子似乎晚上都不想吃饭。
贾赦又看见厨房外边的房角堆着碎掉的茶碗,有一片碎瓷还粘着一小片茶叶。贾赦拿起来仔细看,又觉得这叶子看起来不像是茶叶。
他转而回到前院,听那些衙差问话。
邢夫人一早到这时候,邢忠并不在家,只有邢德全在。邢夫人与周氏闲聊之后,才见了邢忠邢德全,之后就给了钱,一家子提早用了午饭,而后离开。
宋奚这是从屋内出来,他知道贾赦不仅仅去透风,问他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贾赦递上那块碎瓷片。
宋奚打眼一看便识得,冷笑,“凶手就在邢家,这倒在意料之中,因这水莽草本就是豫州山野常见之物。”
贾赦没想到宋奚还挺见多识广,连雷公藤叶子长什么样在哪儿儿产的都知道。
“以你对着家人的了解,谁是凶手?”宋奚接着问。
贾赦:“拙荆说过,他两个兄弟的品性都不怎么样,倒可怜她嫂子周氏带着一双儿女跟着受罪。”
“我看邢德全嫌疑颇大。据邢家下人所述,此人吃酒赌钱,以眠花宿柳为乐,滥漫使钱,对人无心。”
“可他们一家子全靠拙荆出钱养活,因何会害她?”
“或许是你夫人又改主意了,依旧不想给他们钱财。”宋奚分析道。
贾赦:“若不想给,便不会带钱来。若是临时改主意,也不会留下吃午饭。”
“也有道理,便不管了,把他二人叫来再审就是。”宋奚转即又叫属下仔细搜查邢家院落,看看是否还能再找出线索。
审问之时,贾赦没有参与,只在门外等着。没多久,他就听里面邢忠和邢德全鬼哭狼嚎,喊着冤枉不知情。再过了会儿,搜查的小厮就在周氏居住的后窗附近,找到新翻的土,随即挖出些许煎泡过的水莽草叶芽。接着周氏就被押了上来,很快就供认不讳。
据周氏所述,她是因和邢忠吵架,一时气恼便想假用水莽草自尽来吓唬邢忠。却不想邢夫人突然造访,将她那碗毒汤误作茶饮,且是一饮而尽。周氏慌忙不已,吓得竟不敢声张,便最后造成了邢夫人的死亡。
“邢忠说他毫不知情,还说早知会这样,当初便不会娶周氏。”宋奚对贾赦转述道。
“若真不知情,他为何会在邢氏走后,特意警告府内下人不准任何人出府?我派人打听过,周氏为人胆小怯懦,对丈夫之言素来言听计从,又怎会这样大的事儿隐瞒下来,不告知邢忠。我不明白,当时既然是误会,他们夫妻为何不请大夫对邢氏及时救治,这样便可救她一命。一个兄长,一个嫂子,偏偏都没有,就眼看着她那样离开。”
贾赦从没想过,今晨他刚刚还见过的鲜活的邢氏,转眼间就这样死了。
“若邢忠说谎,只怕早在我们来之前便想好退路,倘若他以什么要挟警告过周氏,一旦暴露必定要她一人担全责,也不无可能。毕竟如你所言,周氏懦弱很惧怕丈夫。”宋奚轻声感叹道。
贾赦忽然想起仵作曾说过,邢氏饮过酒。才刚邢家下人也说过,午饭提早,邢氏高兴多喝了几杯。
是酒,才使得毒发时间缩短。
不然照正常来说,邢氏该是会回到荣府才会毒发。其实便是不死在宁国府,照着一般大家族家丑不外扬的习俗,邢氏的死也会被掩藏下来。若非他坚持验尸,便就不会有现在查案的事儿了。
贾赦默了下,忽然直接冲进堂内,质问跪在地上的邢忠:“你住在豫州,自然深知水莽草毒发作时间要在半日到一日之后。且刚刚据府中下人所述,你曾很急于催邢氏快走,为什么?只怕是你想让邢氏死在荣府,而你则可借由可怜妹妹之死,讹荣府一笔巨款。”
邢忠眼珠子转了转,慌张摆手给贾赦磕头,“妹夫啊,我可冤枉啊,我真不知情,不信你问那个贱人周氏。”
周氏看眼邢忠,哭着对贾赦磕头:“赦老爷,是我恶毒,对不起妹妹……对不起您……我该死,我这就给您偿命!”
说罢,周氏便从袖子里掏出早准备好的剪刀,往肚子里一插。
衙差忙去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邢忠见状,这时候跳起来,指着奄奄一息的周氏喊道:“贱人,你就该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你这么个恶毒的婆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有一些修改,有兴趣的亲们可以重读,不读也没关系,基本不耽误后续剧情。耽误你们的阅读体验,真的很抱歉,大鱼真的真的是想把这篇文写好。
鞠躬!
第17章 绝不可忍
周氏张了张嘴,瞪着邢忠,咕噜一声,许多血水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周氏最后艰难地哼哼两声,终究是咽气了。
邢忠依旧在骂,抬起腿儿还要上脚踢,却被衙差及时拦下。
邢忠连忙对宋奚喊道:“大人,我不认这个贱女人是我妻子,我要休了她,现在就休!我绝不能让这个晦气贱货玷污我们邢家的名声。”
宋奚看都没看邢忠,只负手背过身去。
这时候,门外响起孩子的哭声。贾赦忙关上门出去,以免让两个孩子看见他们母亲的尸体。
屋内,宋奚一言不吭。邢忠却没眼力,还哭闹着求宋奚评理。衙差哪容他造次,立刻呵斥他闭嘴,否则三十杖伺候。邢忠这才老实了,站在一边儿歪着嘴不作声。
宋奚见他此状,知多问无意,便将后续事宜交由府丞柳之重和通判们酌情处理。宋奚随即出了门,看见贾赦正蹲在院东边耐心地哄着俩孩子。宋奚便多看了他两眼。
贾赦让邢家下人把孩子抱走后,回身便发现宋奚看自己,以为他有什么话要特别交代,便走主动走过来。
宋奚略犹豫了会儿才开口,“周氏已死,邢忠的罪名无据可依,怕是……”
“我懂。”贾赦道。
“那走吧。”宋奚说罢,就率先大迈步离开。
贾赦扭头看眼门紧闭的邢家正厅,仍能听见屋里面邢忠发出的怪腔调。他狠狠地皱了几下眉头,才转身离开。
出了门,贾赦见宋奚还站在马车前还没走,便前去行礼告辞。再有邢夫人尸体的事儿,他也想和宋奚商议一下,是否能尽快送回荣府。
不等贾赦开口,宋奚便道:“夫人的尸身现在就可领走,文书回头再补便是。”
贾赦谢过宋奚。
“节哀顺变。”宋奚最后看眼贾赦,便乘车而去。
贾赦先派人回荣府找几个身体壮实的婆子,他则在原地缓了缓神儿,而后奔福来客栈搬运尸身,之后才回到荣府。
荣府已经挂了丧幡白布,王熙凤从得到邢夫人身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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