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什么用 第4节(2/2)
作品:《爱有什么用》
高中时候,你就不是那些妖艳贱货的青青子衿,只是我的卿。”
“知道汉语字典里,卿是什么意思吗?”
“你是我的。”
“阿卿,我们出柜吧?”
“我们认识快三年了,每一次见面你都带着大伤小伤。你总是不说话,偶尔勾起唇角浮现浅浅的笑意,我这人也不算通情达理,很多时候你不说我也不明白。可这一千多个日夜里,有一件事从来没变过,就在我遇到你和再次遇到你,从追着你跑到看着你笑,或者是吻你嘴角再也不会被你踹,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变过。”
“阿卿,这下我们就是情侣头了。”
“我爱你,宁负如来不负卿。”
“阿卿,我们住一起吧?”
“阿卿我要承包你的胃,把你的嘴养的特别挑,然后除了我,谁都不喜欢你。”
“我等你下班。”
“阿卿,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信任我,等我们领了证,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吃干抹净,谁都不能惦记我卿。”
“……阿卿,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忘了你,重新生活。
谈何容易?
子航,你知道吗?十年的感情刻骨铭心,我很少回应你什么,可我对你的真心如此偏执。
偏执到必须有。
才能活下去。
我可以不见你,可以独自狼狈的生活,可以迷失在慌乱的人海里不知所措,甚至可以喝醉了酒醒来后身边是陌生人,可是你对别人说我愿意,对别人笑的温柔,牵别人的手,和别人领结婚证,我以为总会过去,却发现根本过不去。
我没给你承诺,可我给的比承诺更实际。
那片湖泊早已变了样子,被改造成人工公园,矮坡上种上了水果树,再也没有随风飘荡、哪怕是灭顶也要追随信仰的生命,也没有当初那块岸板可以坐着泡泡脚了。
少年的梦想,早已长大。
少年说的梦想,早已改变。
子航,那天有没有把我的鞋子找回来呢?
子航,那时候你还说自己不会游泳,都是骗人的。
你还说我是你的,呵呵,为了这一句,我就放弃了一切,因为你说我只能是你的。
湿润的眸子里是这片天这片湖,美景如画,记忆成灾,深情的眸子里更是十七岁的那片天那片湖,耳畔是风,也是你的欢声笑语。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
岸上剩了双鞋子,黑色的帆布鞋。
婚礼按着计划中进行,该没去人的终究等不到,该去的人不忍心看一出悲剧。
徐子航只喝了两三杯,心口压抑的实在难受,李筱雪笑的美丽优雅,挽着爱人的胳臂,幸福满满的姿态被摄影师永久的留存了下来。
徐母精神了很多,和三姑六婆聊天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云卿,在人群里看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云卿,心里有些膈应,更多的是庆幸,那个孩子如果来了,恐怕子航会失控。
可……
“阿卿,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不愿子航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吧!做父母的,都是最爱孩子的。”
现场的亲友觉得气氛不够,颇有兴趣的玩起了采访游戏。
“李筱雪女士,嫁的如意郎君,你有什么感想要说啊?比如早生贵子?比如夜夜笙歌?”
“哈哈!滚吧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子航哥哥你呢?”
李筱雪抬眸去看徐子航,徐子航的目光落在水天一线的远方,无法企及的遥远,那么深刻,那么寂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徐子航眸底有些笑意,又好似并不在对李筱雪说一般,转瞬即逝的雾气浓烈被他强制的按耐住,快结束了,不过一场婚礼,不过终身两相误。
“噫,虐狗啊虐狗啊!”
旁观者只以为他们彼此默认契合,欢天喜地。
阿卿,到最后我,也没等到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又完结啦,还有番外,等着我马上端上来。= ̄w ̄=
☆、番外:徐子航
你在我身边,我就看着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把你放心里。
——徐子航
表达爱情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可只有陪伴你,是我最想做也只能做的事情。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幼稚我的无知,可我就是想对他好,不用他回应,哪怕他浅浅笑一下,我都会无比的满足。
云卿的家庭,云卿的父母,我不了解,也从来没有打算要去介入,只知道,能让云卿伤痕累累却绝口不提的只有他们,云卿连埋怨都没有,偶尔说到他的父亲,也只是一言带过,云淡风轻的让人不敢相信。
同居久了,和他生活的感觉就像小说里写的岁月静好,温柔无比,不经意间走过一年又一年。
他很有家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也很想要有个家。
直至父母让我结婚,那个女孩李筱雪,邻家的青梅竹马。
我没办法对云卿说,云卿是淡漠的,从容的,也是孤独的,茕茕而立,甚至倔强固执的。时间一点点熬过去,李筱雪却偷偷的寄给了云卿一封红色的结婚请柬。
筹备婚礼的那段时间最难过,也最忙碌。
我也曾打算过,只要云卿来了,我就跟他走,父母的想法我管不了,李筱雪也不重要,哪怕是我徐家的太太,又怎么样,我考虑不来他们所想,婚礼的那一刻,我想的全是云卿所想,念的全是那转瞬即逝的十年岁月。
可是啊,我没等到他,我等到了他的死讯。
那个曾经的彼此心中的湖泊,那双黑色的帆布鞋,我心口疼的几乎窒息,我早该知道的啊,我所想,我所念,一直以来都是他所想他所念。
云卿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可我却用自己的方式永远失去了他。
永远有多远,那么死别就有多远。
我去了我们一起买的房子,房子里干干净净,准确的说是空空落落,茶几上再有没有喜欢的满天星,镜子旁再也没有我们的合照,备忘商的留言条全部被揭掉,白色的墙壁变得寂寞无比。衣橱鞋柜,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消失了,连他的气息都荡然无存,曾经爱情的证明都被他收拾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房子,这个陌生的房子。
不久之前,他不是求过自己吗,那双一向淡漠的眸子里快哭出来了的求着自己,求自己还选择他,求自己给他机会,我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怎么就没敢抱住他,我怎么就没敢肯定他呢?
阿卿,现在我真的,只能把你放在心里了。
连一件可以作为念想的物件都没有,又不能假装你从未出现过来欺骗自己,现在,我只能把你放在心里静静想念。
十年二十年白驹过隙,沧海桑田,高堂康健,妻贤子孝,忘了爱情,忘了年少的心悸,忘了心甘情愿也换不来的永远,忘了曾不顾一切追随的身影,也想要记得那个名讳,记得那个用了一生爱我的同性恋人——卿。
阿卿,记得待我百年之后,我们一同步上轮回,来世永不相离。
这次,换我追随你,换我放弃所有背离一切追随你。
好不好?
☆、番外:云卿
爷爷曾经告诉我,无往不利,最重要的便是利。
小时候,经常看他一个人博弈,何为博弈呢,引申而言即是在一定条件下,遵守一定的规则,一个或几个拥有绝对理性思维的人或团队,从各自允许选择的行为或策略进行选择并加以实施,并从中各自取得相应结果或收益的过程,或是对选择的行为或策略加以实施的过程。
那时候我不明白,每天完成了必须要做的课业,便看着他独自一人,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下,煮一壶清茶,一个人下棋。
热气袅袅蒸腾而上,爷爷的心思全在那一盘棋上。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杂念,左右手之间的战争,如此重复,他也不嫌枯燥,终日活在自己的思想里,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也听不尽任何人的规劝。
我还是挺喜欢陪着爷爷的,虽然很无聊,但暗自庆幸不用听到父母永无止境的争吵不休。
周天休息,温暖的阳光充满整个房间,叽喳的鸟叫声吵的实在睡不下去了,才舍得钻出被窝,爷爷递给我一套新衣服,说要带我出门。
爷爷是个非常严肃的人,花白的头发掺着少许的黑发,显得特别衰老,人却十分精神。最爱的是一身过时的中山装,偶尔在胸口别支钢笔,钢笔的色泽特别黯淡,应该是有些年岁了,可依旧保存的很好。
云家老宅在郊区,很多时候连网络信号都接收不到,清静自然。
驱车半个小时才到了一座公墓,我才明白,爷爷是要来祭拜。转而一想,能让爷爷这么一个冥顽不化的老古董祭拜的人生又该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已经非常陈旧了,照片里的人在微笑,淡淡的疏离却又透着光线的温度,怎么说呢,就像很无心的温暖着每一个他认识的人。穿着军装戴着眼镜,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沉浸在时光的洗礼中,淡泊,略带孱弱却很精神。
照片在时光的洗礼中不复最初,可那男子的笑容依旧明朗。
爷爷解开手套,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过冰冷的墓碑,擦净岁月的尘灰,苍老的声音是深重的我不能理解的情感:
“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是老样子呢。”
“一个人的时间是不是挺难熬的?”爷爷的声音里有些疲惫,那种压抑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我不懂他的情绪,也只能一旁静静的等着他,那个人似乎是爷爷很好很好的朋友,爷爷对他,哪怕只是一块墓碑,都比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好得多。
“可知对我而言,自你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嵋山的花开了又谢了,那个地方现在是国家4a级景区了,弄得还挺漂亮的,可是再也没有当初的意义了。”
“这几年腿脚不好了,精神也差了好多,趁着还看得见,还没有走不动路,想多看看你。云峥还是老样子,云卿倒是乖巧懂事,长得也像你,你倒是倔,一声不吭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好几十年,这一大家子,我都给你照顾的好好的,云峥和卓家丫头依旧闹,闹就闹吧!”
“阿景,不知为何,最近夜里总是梦见你,你是不是挂念我了,若真是,就带我走吧。”
爷爷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每天的日常生活啊,国家政治啊,偏偏鲜少提到家里的人,他的目光湿润的,却充满精神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至始至终舍不得移开,尤其他说的带我走吧,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恳求,放下了所有个性、高傲的脾气求着一个亡人,凄凉悲怆。
回去的路上,他的感情也久久不能平复,企慕哀念,生老病死,求不得,爱怨恨,憎别离。当一个人的寂寞孤独无药可解,那么生命于他而言,便是轮回与重复,辗转与空无。
“爷爷,那是谁啊?”
“不记得了,云卿啊,千万不要重蹈你父母的覆辙,爷爷给了你的所有财富,只是希望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也可以得到庇护,你想争取的时候有强大的底牌,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不辜负自己,不辜负悠悠岁月。”
爷爷摸了摸我的脸,又恢复了平静,恢复了那个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家族首目。
次日,爷爷走了,清晨的时候,一盘棋还没有下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和往常一样,后背微驼,白子还握在手心里,全身已经凉透了。
只是那嘴角,微微带起的弧度,有些解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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