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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里的男人 第3节(2/3)

作品:《殡仪馆里的男人

婆的问话,岑老师道:“有的,阿婆。神龙是顺着一条小溪离去的,我们都喝过了溪里的水了。”

    “阿婆,为什么您能知道这么多?”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即使她刚刚讽刺过我,我也忍不住问出口。

    龙阿婆无视了我的问题,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那是极好的。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这小子的事儿吧?他火焰太低,极易招鬼。你们看,这小子印堂发黑,脸色发黄,想是又招惹了艳鬼。”

    “啊?艳鬼?”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艳丽的红衣女子和她指给我看的那座坟墓……

    “阿婆,也不全是为了他,我也是想回来看看你。”岑老师从肥膘手里接过烟和肉放在柜子上,然后拆开包装,拿出一盒烟递给龙阿婆,后又递上了一个打火机。

    龙阿婆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还是建国懂我。”

    “阿婆,让他辞掉殡仪馆这份工作会不会好一些?”肥膘皱进眉头,好似遇到了什么大难题。

    “不会。小兄弟,你就安安心心在殡仪馆工作,只要贵人肯帮你,一切都会逢凶化吉的。记住我刚刚说的所有话。一定要谨记于心。”龙阿婆闭上眼睛,吐出一口烟,再深呼吸,将吐出来的烟吸进肺里,很是享受的样子。

    “好。” 如果说先前我一点都不相信她,那么现在我对她是深信不疑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她!

    于是我对她说:“阿婆,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人能不能修炼成仙啊?”

    “好奇心害死猫啊!小猫儿,是不是?”龙阿婆又扯了扯黑猫儿的耳朵。“喵 ~ ”,一声尖锐的猫叫在屋子里响起,可能是真的痛到了吧,黑猫一下子从龙阿婆的怀里跳下了地,在我身边打着圈圈,用它绿色的眼珠继续瞪我!

    正当我想说“算了,不问了”的时候,龙阿婆又说:“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第十八章 猪耍儿

    龙阿婆掀开被子,挪动屁股,坐到了床弦上。她穿的棉袄和棉裤也是黑色的,颜色有些发白,应该是年岁久了的缘故。

    我最吃惊的是她那一双小脚,还没有我手掌大!古有三寸金莲,果然不假。她穿着与被子同色的袜子,上面破了几个洞。床前还有一双破旧的黑布鞋。

    她的穿着打扮真的很像死人!

    “你们坐,站着怪累人的。” 说完这句话,龙阿婆就将烟头丢在地上,接着将她的“三寸金莲”伸入了黑布鞋中,再用黑布鞋碾压烟头,直至熄灭。

    岑老师和肥膘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我到处看了看,确实没有看到可以坐的东西,也跟着他们坐到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呵呵,乖。” 龙阿婆笑了笑。

    现在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全身。她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也跟着动,漏风的嘴巴也裂开来,驼了的背也微微有些抖,腿更是抖的厉害,就像上了发条一样!

    一个笑,就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可怖起来!

    “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

    (下面龙阿婆以第一人称叙述。)

    我们这一带有一个地方叫朱家梁,毫无疑问,朱家梁的人都姓朱。

    朱家梁有一个大善人,时常接济穷人。名字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倒是有一个外号,怎么来的我也忘了,只记得好像是叫“猪耍儿”。

    他善良到什么程度呢?

    有一天,他叫他老婆杀了一只鸡,说是要宴请大人物。他的老婆当真了,果然做了一桌好菜好饭。

    到了饭点儿,进屋来的却是一个个乞丐。他老婆都气疯了,拧着他的耳朵就骂,问他为什么骗她?他说,“不骗你是大人物,你会做这顿饭?他们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 他老婆虽然心疼鸡,但见事已至此了,也就不说话了。

    在那个年代啊,能每天吃上几片肉家庭少之又少,何况猪耍儿还用鸡来接待乞丐。

    猪耍儿的运气也好到了一种程度。

    他同别人一起砍竹子,逮哪根砍哪根里面就藏有金子,别人就遇不上这等好事儿。可也没人跟他抢,跟他要。

    按理说,别人肯定会眼红他啊,可是,并没有。

    因为他将得到的所有金子都拿来铺路造桥了。离我这房子不远的那座桥就是他出钱修的,为了纪念他,叫念朱桥。

    既然这么这么走运,这么富有,肯定是穿金戴银吧?

    不对。他和妻子穿的都是破衣裳,一个又一个的补丁,足以体现出他的生活的清苦!

    但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好妻子,对他不离不弃。而不幸的是,他们没能孕育出一儿半女。

    就这样,直到他五十四岁。

    猪耍儿五十四岁那年,就像是遇上了天大的好事儿,大半年都乐呵乐呵的。

    大概是九月份的时候,那天,猪耍儿特别高兴,笑容在脸上,乐在心里。

    有人看见猪耍儿了,便向他问好,见他手中拿着鞭子,便好奇起来,看他在赶什么牲畜。那人看清楚后却心中一惊,这哪是什么牲畜,分明是一堆石头!

    “你……你赶着一堆石头干嘛?!”

    那人刚说完这句话,便见猪耍儿的脸黑了下来,没有理他,赶着一堆石头离开了。

    其实那天应该是猪耍儿成仙的日子,他赶的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群白花花的肥猪。只不过,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堆石头罢了。

    不管是人也好,牲畜也好,成仙的最后一步都是讨风阵。风阵讨好了就能直接成仙,讨不好,就只能重新修炼,或者说是成仙的时候未到,还需要在凡间历练一段时日。

    若当日,第一个遇见猪耍儿的人对他说“你赶的是什么东西啊?” 猪耍儿回答“是猪”,那么就算后来那人说是石头,猪耍儿也算成仙了。

    可偏偏那人说的是石头,猪耍儿又只得继续在凡间受苦。八十岁那年,才因病去世的。从断气那一刻开始,他才得已修成正果。

    “小兄弟,你现在明白没有?”

    我还没回过神来,龙阿婆的故事就讲完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多做善事就能成仙?”

    “年纪小,历练不够,还是太天真。”龙阿婆撑着床站了起来,拿过床边的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我面前。

    我这才发现,虽然她不高还驼背,又老,可是气场很强大!

    “想要成仙多做善事是必须的,能不能成仙,冥冥中上天自会指引。善事做的多,就算不能成仙,那你下辈子的生活定会是幸福快乐的。”

    “哦,我明白了。可我还是想知道阿婆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啊!

    龙阿婆用拐杖使劲在地上杵了几下,说:“死性不改,问了几次没有回答你,便是不想回答!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被自己的好奇心打了脸,我有些羞愧,只得硬起头皮说:“知道了,阿婆。”

    第十九章 方叠萍之死 (一)

    “东西都留下,你们回去吧。对了,建国,这烟不错,下次来的话多带些。” 龙阿婆走回床边,抽出一根烟,再一次吞云吐雾起来。

    “好的,阿婆。肥膘,瘦鸡儿,你们先下去等我。”

    “好。”

    “好。”

    我和肥膘坐在台阶上抽第二根烟的时候,岑老师才走下楼来。

    “走吧。”

    经过院坝旁边的那棵李子树时,岑老师还是微微侧目,略带敬意的看了它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瘦鸡儿,阿婆说很喜欢你。” 岑老师突然来这么一句,搞得我措手不及。

    “我以为她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

    “你错了。阿婆的原话是:那个瘦瘦白白的小伙子虽然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却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好好照顾他,下次来的时候带上他们两个年轻人。”

    龙阿婆会喜欢肥膘,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可是她很喜欢我,我却是非常意外。我以为她只会喜欢岑老师那样有着沉稳性格的人。

    “那就谢谢阿婆的厚爱了。”

    “阿婆还说…… ”

    “铃铃铃…… ”,岑老师的话被一串铃声给打断了。

    铃声好像是从肥膘的身上传出来的,“喂” “叠萍?!” “我现在在外地,马上就赶过去,等着。”

    接完电话后肥膘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是在哀悼某个人。

    “谁的电话?”

    “谁打来的?”

    “尹队…… ”,“叠萍……她……死了,说是被人侵犯后又被杀害的。”

    “姓方的那个女孩儿?”

    “嗯。尹队说让我们快去拉尸体。”

    “那我们快些走吧。”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叠萍是谁?不过,肥膘和岑老师也没给我时间问,脚程也比来时快的多。

    到了农户家门口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又匆匆往回赶。

    虽然肥膘一路跟时间赛跑,但飙车赶到方叠萍家时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尹队,情况怎么样?”

    “尹队,情况怎么样?”

    肥膘和岑老师出奇的默契,而我,并没有去关注那些警察。我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神情憔悴的老男人,我想,那一定是方叠翠的父亲!

    老男人在警戒线内,蹲在用白布盖住的尸体前,眼睛盯着尸体的头部,一眼也不愿意移开。

    他神色憔悴,面露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切凄惨在他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恍惚听到尹队说嫌疑人是方叠萍邻居家的二儿子,方富贵。据说这孩子一直都在追求方叠萍,方叠萍也芳心暗许,可是方叠萍她爸不同意。

    而方叠萍死亡事件,她的父亲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亲眼看见方富贵手上拿着勒死方叠翠的细绳。

    “尹队,我看这方叠翠的父亲挺伤心的啊,应该不会有假。” 我将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让胖警察参考参考。

    胖警察眯起小眼睛盯着我足有半分钟,才道:“你是肥膘的新同事吧?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我也觉得应该不会有假,可这方富贵一直在喊冤,还说自己是听到方叠萍的大叫,才冲进了方叠萍的家,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直挺挺的□□的躺在了地上,情急之下,才手拿起细绳,琢磨方叠萍是怎么死的。我觉得他的说辞有漏洞,而且这方叠翠的继父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方富贵。” 尹队抚了抚额,表示很苦恼这件案子。

    继父?既然是继父,死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么难过?

    “方叠翠和她继父的感情一直很好?”

    “没错。据左邻右舍说,方叠翠的母亲嫁过来不到两个月就不幸身亡了,她的继父在她母亲死后也没有再娶,而是将她从十二岁抚养到了十八岁,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非常疼爱她。”

    “肥膘,岑老师,你们怎么看?”

    岑老师盯着那个老男人,说:“是继父的话,表现得这么难过,有违常理。可他本就疼爱这方叠萍,现下如此难过也说得通。”

    我们都看向肥膘,想听听他怎么说?顿了大概有两分钟,肥膘才说:“我觉得,方富贵说的都是真的。凶手不是方富贵,而是方叠萍的继父。”

    肥膘这样说,有什么依据?

    第二十章 方叠萍之死 (二)

    “尹队,瘦鸡儿,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 方叠萍是我的干妹妹…… ”,肥膘的面色变得更加沉重了,似乎是陷进了回忆中……

    (下面肥膘以第一人称进行叙述。)

    两年前,我大学刚毕业,被分配到了黄山县大王镇的殡仪馆工作。

    我的第一个活儿就是来这方家村拉尸体。依稀记得死的是个老头儿,死因是药物中毒。据说是喝了农药死的吧。

    老头儿的死相非常扭曲,两颗眼珠子就跟要瞪出来似的,嘴巴边上还有未干的湿迹,画出了吐出的白沫的形状。由于第一次接活儿,心理承受能力低,当时我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他埋了。

    把他装上车,然后发动车子,一路上我总是听到有人在咳嗽,喉咙里像是有痰,不上不下的咳不出来,便越咳越猛,给我的感觉是喉咙都要咳破了。

    我停下车,回过头看了看那个老头儿,他依旧是被抬上车的姿势,我便以为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当我转回头再发动车子的时候,咳嗽声又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伴着一阵一阵的咳嗽声,我心里越发的紧张,只想快点将车开回殡仪馆,再想办法将后面与座位隔离开来……

    突然!我听见有人在叫“救命”!

    朝着声源看去,便看见不远处的地头里有一对男女紧紧的缠抱在一起……但那个女人好像是在在挣扎!求救声也好像就是那个女人发出的!

    也许是年轻人都比较冲动。那时候的我有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管不顾的霸气,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空手前去救那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旧觉得自己运气好。那只是个毛头小子,见我比他壮点儿就胆儿怂了,落荒而逃。

    我再仔细一看,那也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个正在抽泣的小姑娘,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长得也水灵灵的,极为漂亮。

    她告诉我自己叫方叠萍,方家村人氏……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我便提出送她回家,可她没同意,只一个劲儿的让我答应做她干哥哥。

    见她如此固执如此可爱,我也就答应了。

    从那天以后,她就经常来殡仪馆找我,给我送些自己做的糕点什么的。每次还都会跟我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仔细想想,她的不对劲儿大概是从一年前开始的吧,她频繁地跟我提起她的继父,说她继父跟她越来越像亲生父女了,只是身体接触也越来越频繁,但大多是揉揉头,碰碰手。

    我听后也没太在意,毕竟她继父的为人很不错,在方家村也是有口皆碑的。

    直到两三个月前,她就没怎么来找过我了,我本来想去找她谈谈心,可是一直有事儿耽搁……

    fgx ————

    “我对不起叠萍……她还那么年轻…… ”,肥膘突然蹲下身,毫无预兆地痛哭了起来。也对,那么年轻而有朝气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我叹了口气,也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肥膘的背。气氛就这样凝固了,我们四人没有人再开口。

    ……

    把气氛弄僵的是肥膘,打破僵局的也是肥膘。这小子,用他宽大的手掌将眼泪一抹,便站了起来,说:“凶手一定是叠萍的继父!”

    尹队说:“你有证据吗?”

    肥膘抠了抠后脑勺,尴尬地说:“没有。”

    “ …… ”

    “ …… ”

    尹队抚了抚额,说:“没证据你丫的说的这么肯定!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不然他可以告你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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