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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 第9节(2/4)

作品:《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



    楚尧不希望白缎成为肆无忌惮的恶人,也不希望他做什么守卫正义的英雄,只希望他能够适应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所以,白缎必须要扔掉一些太过善良纯粹的东西,做出一些改变。

    楚尧抱胸站在一边,似是事不关己般一声不吭,白缎没有楚尧出头,一时间有些无措,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开口:“我没有助纣为虐。”他认真地看着男孩,努力解释,“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男孩噎了一下,露出了极度难以置信的神情,而楚尧则默默捂了捂脸,觉得白缎这个解释……还真不如不解释。

    消化了一下白缎那太过耿直的回答,男孩的嘴唇微颤,似乎怒急攻心:“枉费我叔叔说你是个好人,你、你竟然这么无耻!”他抬手指向白缎,涨红了脸,“你知道赵泽兵干了什么吗?!他为了建设那个盛世豪庭,派人去威胁我和奶奶,强制我们搬家,搅得我们不得安宁!我没有爸爸妈妈,从小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那间屋子就算再小再破,也有着我们一家人的回忆,有着爷爷爸爸妈妈存在的痕迹!我和奶奶就只剩下这一点东西了,但是却被他无耻地抢走了!我们不稀罕他的破钱!我们只想要自己的家!……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丢下我……走了,都是因为赵泽兵那个恶棍!魔鬼!他不得好死!”

    男孩的情绪极度激动,甚至都有些失控,斗大的泪珠滚落下面颊,稚嫩的嗓音声嘶力竭到几乎歇斯底里:“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他为了盛世豪庭小区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让他抱着所谓的‘盛世豪庭’,一起下地狱!——而你,却救了他!让我的努力毁于一旦,你也是个混蛋!你会受到报应的!”

    白缎承受着男孩的喝骂,不置一词,只是微微皱着眉,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困扰。而在一边围观的楚尧见白缎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却看不过眼了,他轻嗤一声,缓缓开口:“你所谓的复仇,就是害得工地里的工人们受伤,甚至从楼上失足摔落,当场死亡?”

    男孩僵了一下,愤恨的眼神也变得心虚躲闪:“这、这只是个意外……叔叔说,那法阵不会害人性命,只是让人心神恍惚,容易疲劳也容易走神罢了……摔下楼的工人八字太轻,也似乎从别的地方沾染了不好的东西,所以才会……才会出现那样的结果,我们、我们也不想的,这只是意外!”

    “呵。”楚尧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要用这样的借口来逃避自己的责任,那我也无话可说。但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对于那名工人的家属,还有那些因你而受伤的无辜的工人们,在他们眼里,害了他们的你又是什么东西呢?——恐怕比赵泽兵还要恶毒万倍吧?”

    男孩面色惨白,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显然楚尧的话正中他的心结,让他的脑中混乱一片。咬了咬牙,男孩将自己的慌乱与心悸胡乱丢到一边,不敢再细想:“总之,我这次来,就是要警告你们,不要再插手赵泽兵的事情!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这样跑到我们面前大放厥词,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楚尧勾了勾嘴角,“你当真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治你?”

    “你能有什么办法?!”男孩瞪着楚尧,满脸挑衅,“把我交给警察?先不说我的年龄会受到法律保护,也不说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哪怕有,你以为布风水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在司法上立案吗?!”

    “你倒是还懂得挺多?”楚尧嗤笑,“你也知道赵泽兵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没法走司法程序,他也有的是手段来收拾你。”

    “那就让他来啊!我求之不得!”男孩咬牙,“我还正在发愁叔叔不愿继续帮我报仇呢!如果他胆敢对我出手,叔叔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你这是以自己为诱饵,让我们向赵泽兵传信,想要引蛇出洞?”楚尧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年纪这么小,就能想出这一招来,当真是不错!”

    男孩被楚尧戳中了想法,顿时就有些慌乱,暗暗懊悔自己中了楚尧的激将法,被这个满口毒液的男人刺激得失了分寸。

    当下,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愤怒地瞪了楚尧一眼:“就算叔叔不帮我,我自己也会报仇的!我会跟着叔叔学习风水术,等到我学成归来,我绝对不会放过赵泽兵!还有你们,只要你们还敢帮他,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他扭头钻进了马路牙边的灌木丛,动作迅捷地似乎生怕自己被抓到,所幸,楚尧也没有去抓他的意思。

    “为了报仇而去学习风水术,将来估计又是一个走了歪路的魔星。”楚尧轻哼一声,举步走到白缎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回到车里。

    白缎乖乖做回副驾驶座,望见楚尧发动车子,向左打满方向盘,掉头返回了碧水湾小区,不由有些诧异:“怎么?不去见赵泽兵了吗?”

    “不去了,遇到这种事情,没心情,随便给他打个电话算了。”楚尧的语气低沉,显然心情不爽。见到他这幅模样,白缎张了张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只能咬了咬嘴唇,暂且保持了沉默。

    其实,男孩的事情对于楚尧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心情不爽,只是不喜白缎在自己面前被人指着鼻子骂罢了——虽然,这也是他刻意想要让白缎了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才导致的。

    至于不想去见赵泽兵,也不过是希望能够给白缎更多思考的空间,同样也可以缓解一下对方的情绪,别让这只单纯的小雪貂太过纠结难受、心情低落。

    一路转回到自己的别墅,刚刚走进客厅,楚尧便发现白缎正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自己,满脸的纠结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楚尧在沙发上坐下,刚想要叫白缎过来,语重心长地宽慰开解他一番,却不料白缎竟然二话不说,一扭头钻进了厨房,开始轻车熟路地围着李妈,朝她撒娇邀宠。

    楚尧:“……………………………………”

    ——等等,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对?

    不消片刻,白缎便哄得李妈喜笑颜开,然后顺利从她那里求到了投喂。

    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自己喜欢的奶茶与楚尧的黑咖啡,再加上制作精美的小点心和漂亮的果盘,白缎的步伐又快又稳,很快便来到楚尧坐着的沙发边,然后将托盘放到茶几上。

    在楚尧身边坐下,白缎捻起一块小点心,递到楚尧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吃吗?”说着,他还不忘解释一句,“我刚刚洗过手了,很干净的!”

    完全搞不清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发展,楚尧顿了顿,抽了抽嘴角,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随后低下头,直接就着白缎的手指咬了一口。

    软软的嘴唇蹭过微凉的指尖,引得楚尧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只觉得李妈今次做得点心似乎有点太甜了,甜得他心中一荡。

    只可惜,白缎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暧.昧的氛围,眼见楚尧缓和了面色,还露出一丝笑容,他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试探着发问:“现在,你的心情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楚尧默默扫了一眼自家愚蠢的貂儿,抬手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冲散了嘴里和心口处那股甜腻的味道。

    “那就好!”白缎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小小的炫耀,“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好吃的东西,很快就能高兴起来啦!”

    楚尧:“…………………………………………”

    ——呵呵,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得这般浑然天成?

    ——而且,这样的发展的确有哪里不太对吧?

    他脑中刚刚还幻想着自家的貂儿神情低落地蜷在自己身边,努力用他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思考分辨男孩与赵泽兵到底孰对孰错、自己是不是也做了错事、帮错了人,而他则可以趁机将对方揽进怀里,摸一摸他那手感极佳的柔顺长发,充当他的一番人生导师,教导他该如何在这个满是矛盾的世界上活下去,教导这只雪白的貂儿该如何面对人世间黑暗的一面。

    ——这才是接下来理所应当的发展不是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似乎被自家的貂儿反过来,当成孩子一般哄了?

    楚尧满心纠结,然而白缎却丝毫没有感觉,在确定楚尧恢复了“正常”后,他转手端起自己的奶茶,蜷缩进了沙发里,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掏出手机,点开游戏,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声,愉快地玩了起来。

    ——没心没肺到让楚尧无语凝噎。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第40章 真正的白缎

    白缎玩游戏的时候十分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楚尧投注于自己身上那满是疑惑的视线。时不时的,他还会伸手从茶几上抓一小块点心或者水果塞进口中,然后顺嘴舔一舔指尖的碎屑与汁水,看得楚尧呼吸一滞,连眼神都微微有些变了。

    此等没心没肺的模样,让担心他会被男孩的话语所影响的楚尧格外无力,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满是无从发泄的憋屈之感。

    默默喝了口咖啡,将视线从白缎白嫩的指尖与红润的舌尖处移开,楚尧不得不率先开口,努力纠正自己完全跑偏的剧本:“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赵泽兵和那个男孩?”

    听到楚尧的询问,白缎连忙按下了暂停键,努力调动了一下自己那匮乏到极点的安慰人的词汇,认真回答:“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啦,跟我们没关系的,你不要多想!”

    自己的台词被对方抢了,这样的情景还真是有些微妙。被“安慰”的楚尧抽了抽嘴角:“你倒是看得开?”

    白缎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你要杀我,我再杀你,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啦!”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他连忙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嗯,我指的是从小说啊、电视里面……”

    楚尧的表情……格外的一言难尽。

    眼见楚尧面色古怪,白缎小心地凑了过去,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语气严肃:“赵泽兵有不对的地方,那个男孩也不对,他们都做错了事、杀了人,却也都有自己的苦衷,又因为彼此的仇恨而波及到了其他人。这种关系太乱了,谁也说不清楚,更没法评判是非对错,我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以免平白沾染了因果。他们自己的仇恨,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无论最后谁杀了谁,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顿了顿,白缎又皱了皱眉,“当然,如果那个孩子也恨上了我们,想要对我们动手,我们也不能忍让就是了。”

    白缎虽然被鹄霄真君好好得养在身边,但也随着对方经历过一些事情,见过不少是非恩仇。

    修真界不像现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这般,别说杀人,哪怕随便伤个人都会犯法,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是是非非、爱恨情仇,最终的解决之道基本上都会被归为一个字,“杀”。

    你杀了我的亲朋,我要杀回来;你抢了我的法宝机缘,我要杀回来;甚至,哪怕不小心因为意外而结下仇怨,也经常会小事化大得来一场你死我活。

    修真便是争,与天争命、与人争机缘。大道茫茫、无边无涯,走得越远,就越是需要天材地宝、机缘气运,便越是需要争、需要抢,而不争不抢,就只能被他人踩在脚下。

    在修真界,没有一个人是不曾沾染过血腥的,鹄霄真君身为正道魁首,剑下仍旧亡魂无数,有罪恶滔天者,也有罪不至死者,但既然仇恨已然结下,那么就需要斩草除根,以免一时心慈,却反遭报复——毕竟,你剑下留情,却不能保证对方也愿意领你的情,愿意化解彼此的仇怨。

    甚至,就连那些慈悲为怀的修佛者也无法逃过这一恩怨的漩涡,为了道统传承,也为了个人生存,他们不得不将“杀戒”从最初的“不杀”改为后来的“不枉杀”。

    白缎并没有自己的三观,他的三观,全都是建立在鹄霄真君的教导之下。

    鹄霄真君喜爱白缎的纯粹,希望他坚守正道,不随意伤害他人,但一旦他被人伤害,那么鹄霄真君也绝对不会约束白缎,阻止他的报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才是鹄霄真君教给白缎的规则,而一旦结下仇怨,那就绝不能姑息忍让,以免酿成巨大的后患。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相报。”

    杀人,对于白缎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甚至只是一种常态,更何况,他连人都不是,自然也不会对于人类产生什么同类感——正如同人类为了满足自己而杀戮动物那样,不是同类,哪怕有同情心,也不过尔尔。

    在白缎心中,只有寥寥数人是重要的,是需要他在意、挂心的,比如鹄霄真君,比如楚尧和李妈,至于其他人,却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动物”,他不会随意伤害对方,也不会去关心他们,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毫不相干——甚至,对于对方的指责,他连反驳争论都懒得去做。

    所以,无论是赵泽兵,还是那个男孩,都不会在白缎心中留下任何涟漪,他懒得去思考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也认为他们之间的相互报复不过是理所当然,只要不牵扯到他,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望着白缎清澈到有些无情的眼眸,楚尧良久都无法回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养得纯洁无暇、娇气粘人、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损害他人的小白貂,真正的本性却是如此的冷漠。

    倘若是最初遇到白缎之时,他也许会对此感到失望,毕竟,楚尧会向白缎伸出援手,正是看在他这份善良与纯净之上。但如今,楚尧却反而对此感到庆幸,庆幸白缎并非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一味善良、而不通世事。

    作为宠物,白缎自然越是无害越好,可以让楚尧放心地宠着护着,一旦腻了,也能毫不留情地丢开手去。然而,作为能够他并肩前行的人,楚尧却更加希望白缎不要那么善良天真——毕竟,他也并非什么好人。为了自己的目的,楚尧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也会伤害、践踏他人。

    倘若白缎太过纯真,那么他与楚尧之间必定会出现分歧与矛盾、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而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渐行渐远、分道扬镳。这也是楚尧一直克制着自己,即使心中蠢.蠢.欲.动、时不时被诱.惑,却终究没有真正对白缎出手的原因。

    ——楚尧是自私的,他对于自己的人生与感情规划非常明确。倘若最终没有一个好的结果,那么他就不会随随便便放任自己开始一段感情,仅仅为了享受一时的欢愉。

    这是对自己负责,也同样是对白缎负责,毕竟,楚尧经历得多了,就算付出感情,也能够理智地收回,但白缎却太过稚嫩,也太过专注,一旦两人之间的感情宣告终结,对于白缎的伤害必然要比楚尧大上很多。

    但现在,看着白缎那双单纯地担心着自己、却对赵泽兵与男孩没有丝毫怜悯动摇的眼眸,楚尧却知道,这只除了自己以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貂儿,也许能够陪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

    ——真是头疼呢,这样一来,他就又少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克制感情、远离白缎的理由。

    ——如果白缎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多情与无情,那么他大概……也许可以真得放纵一把,让自己毫无芥蒂地敞开胸怀,接纳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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