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辰之草原逐情 第9节(1/3)
作品:《望星辰之草原逐情》
望星辰,望星辰,星星满天伴我行。
我随星星把家还,娘亲赞我好聪明。
他安心地闭着眼,揪着爹爹的衣袖,听着那沉缓轻柔的儿歌,幸福地闭上眼。
好舒服……好想一直睡……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哭喊:「爹爹!爹爹起来——你不要海莲娜了吗?爹爹快起来……呜呜呜……」
言子星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海莲娜!他的海莲娜!
爹爹甜蜜的小花朵,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言子星急了,恨不得立刻睁开眼,看看海莲娜怎么样了,他挣扎了不知多久,终于慢慢醒过来。
大帐里燃着油灯,烛火摇曳,夜色昏沉。
凌成守在他身边,正在打瞌睡,但言子星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他跳起来扑到床边,看见言子星睁开了眼,不由惊喜地低喊:「主子,您醒过来了?」
言子星沙哑地道:「什么时辰了?」说着要坐起来。
凌成忙扶住他,道:「大概三更左右。您别起来,那箭上的毒很霸道,阿素亚大人好不容易才帮您拔出来,您还是躺着吧,别动。」
「阿素亚大人?」
「是,若没有他,那些西厥太医都没有办法。」
言子星轻轻蹙了蹙眉,道:「水。」
凌成端过一碗温在炉子上的水,言子星咕噜噜一口饮尽,道:「还要。」
凌成道:「主子,有药粥,您要不要喝一碗?」
言子星道:「快端来。」正觉得肚子饿得很呢。
他一连吃了两碗粥,终于缓了过来,舒服多了。他靠在榻上,记得祭祀是早上举行的,现在已经三更了。
「我昏了十个时辰了?」
凌成苦笑:「何止。主子,您可昏了整整三天三夜。」
「什么?」言子星震惊。
这么久,难怪他肚子饿得那么厉害呢。
从小到大,他从没生过重病。最重的一次是四年前,在乌里木盆地他冒着大风暴去山上摘冬莲花,拖着一条断腿回来,直到看见拓跋真平安生下孩子后才松了口气,呼呼大睡了三天三夜。
但那次是累得很了,并不是受伤之故,可是这次,他竟然昏了这么久?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你给我讲讲。」
凌成将这几天的事情慢慢道来。
言子星中毒,拓跋真登时瞳孔一缩,脑子一片空白。
他从没有那般慌乱过,回过神后,立刻叫来大夫给他医治,又暴怒地让左右贤王去抓刺客,命秦子业严查王廷。
因为当时拓跋真的王帐离得比较近,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让人把言子星搬到他的王帐,之后便一直留在这里。
那西厥御医说箭上的剧毒十分霸道,拓跋真脸色难看,凌虎、凌成闻言赶来,见拓跋真正对御医勃然大怒。
凌虎反应很快,道他们带了些解毒药丸来,不知有没有用?
拓跋真连忙让他们给言子星服了,又找来西厥极为珍贵的雪莲和灵芝给言子星解毒。
太医都对言子星的毒束手无策,一时缓了毒性,但那毒十分厉害,后来还是拓跋真的老师,那位神秘的阿素亚大人来了,以针灸之法帮言子星逼毒,兼之言子星内力深厚,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慢慢将毒逼出了大部分。
但言子星又昏迷了一天还不醒,拓跋真十分焦急,今天早上突然让人把凌虎、凌成等人赶了出去。
二人不敢走远。凌成轻功了得,悄悄潜伏在左右,看见小郡主海莲娜竟被人带进了王帐。
附近守卫森严,凌成没多久就被人发现,轰了回去,直到傍晚,才重新被拓跋真召进来照顾言子星。
至于凌虎,下午时先一步去外面与潜伏在山谷里的暗卫们会合了。
这次刺客的事,他们绝不能善罢甘休。
凌成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但言子星从他的话语里分析出一些事情。
首先,当时他受伤,拓跋真很焦急。
这让他心里暗暗欢喜,听说拓跋真一直留在这里陪他,直到今天傍晚才离开王帐,可见他并非是一直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情。
其次,海莲娜来过了,肯定是拓跋真见他逼毒之后仍然久久不醒,才让人把女儿带来,那么他在昏迷中听见的哭声,想必不是做梦,真的是海莲娜在叫他。
言子星心里又喜又忧,这时他打量四周,才发现果然不是他的帐篷,这里更加宽敞华丽,应该是拓跋真的大帐。
「那大汗现在住在哪里?」
凌成没想到主子第一个问的会是这个,道:「属下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您,不清楚大汗的去处。」
言子星道:「这几天你多留意一下大汗的事情。还有那刺客,有什么消息也都告诉我。我这里有人服侍,你不用整天留在这里伺候我。」
「可是……」凌成为难。
这次言子星就带了他和凌虎两个贴身近侍,凌虎现在不在王廷,他若不守在主子身边怎么可以?早上被拓跋真赶出大帐,他担心得坐不住,还是凌虎安慰他,笃定地说西厥大汗不可能会害主子,让他耐心等等,这才作罢。
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不成?
凌成想到自家的小郡主现在却做了西厥的大公主,不由也冷静下来,这才没有贸然行事。
果然,主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追问刺客的事,而是问西厥大汗住在哪里……这个问题可真让人深思。
言子星道:「不必可是。大汗不是还送了我两名侍女吗?明天你就叫她们来服侍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几天再好好打听一下大公主的事。」
「是。」
言子星说了这么会儿,有些累了,道:「我再睡会儿。」
这毒果然霸道,言子星只不过起来吃了些东西,说了会儿话,身体就一阵阵发软发虚。
凌成扶他躺下,絮絮叨叨地道:「主子,虽然您身体里的大部分的毒都逼了出来,但余毒未清,西厥太医说还需要好好调养,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
「要这么久?」言子星心下一动。
他这次来西厥,私下也带了不少灵丹妙药,不说别的,就是天门的大还丹、九金丸等,都是天下至圣的解毒、大补的良药。凌虎给他喂的就是这两种。
凌成道:「这还是咱们自己带了药的情况下。而且主子身强体健,内力深厚,太医才敢这么说。不然一般人当时就受不了那剧毒,就算救过来,人也要废去大半。」
「你怎么知道?」
凌成道:「当时那太医当着大汗的面说的,属下在旁都听见了。」
言子星顿了顿,吩咐道:「咱们自己带来的丹药,不要告诉大汗。」
凌成愣了一下,忙道:「主子放心。当时凌虎只说带了两粒解毒丹,都给主子服下了。」
言子星点点头,闭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凌成果然把那几个侍女叫来服侍。
言子星简单梳洗了一下,用了早饭,太医来给他换药、诊脉,左贤王拓跋修也来探望。
言子星道:「听说当日是那位阿素亚大人亲自帮我拔的毒?救命之恩,还未当面感谢。」
拓跋修道:「他是大汗的老师,平时很少出面。幸亏有阿素亚大人在,不然我们西厥难辞其咎。言大人这次救了我们大汗,我们感激还来不及,阿素亚大人也说了,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您不用客气。」
言子星虚弱地歪在榻上,道:「不知刺客的事可查清楚了?」
拓跋修眼神一厉,倒与拓跋真有了几分相似,恶狠狠地道:「刺客已经抓住了,可惜都变成了尸首。此事定是东厥那些家伙干的!言大人放心,我西厥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言子星皱眉道:「东厥人这么大胆,竟敢在沐礼节上动手?」
拓跋修道:「我们大汗一贯行事稳重,若不是沐礼节这种日子,他们很难找到机会。」
言子星道:「那他们怎么不在前两日动手?你们可找到证据没有?」
拓跋修道:「言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西厥和东厥本是一族之人,这祭拜的也是共同的天神和祖先。若是在前两天的祭祀上动手,他们就是对神灵和祖先不敬,因此才等到第三天。至于证据……哼,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
言子星道:「大汗没事吧?那天的情形真是险峻之极啊。」
拓跋修害怕地道:「可不是。幸好有言大人在……言大人这次舍身相救,我们西厥上下非常感激,大汗也亲自守了您整整三天。要不是现在事情太多,我们大汗一定会亲自来感谢您的。」
言子星适时地道:「我住在大汗的王帐里,恐怕不妥,不如还是搬回原来的地方吧?」
拓跋修忙道:「太医说了,您现在不能轻易移动,还是留在这里安心休养吧。大汗已经下了命令,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搬回去就不必了。」
言子星安了心,与他又闲聊一会儿,便露出倦意。
拓跋修知趣地告退。
言子星等了一天,上午左贤王来过,下午是右贤王,但拓跋真一直没有露面。
到了第二天,拓跋真仍然没有出现。
如此过了几天,言子星终于等不住了,这日左贤王又来探望,便忍不住问道:「不知大汗最近在忙什么?在下受伤之后还未见过大汗。」
左贤王有些尴尬,仍然是前几天的借口:「大汗忙着调查刺客的事,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言子星脸色一沉,淡淡地道:「左贤王口口声声感谢在下对大汗的救命之恩,还说大汗曾在在下这里守了三天,不过现下看来……」
左贤王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是实在人,不会那些拐弯抹角,只好实话实说道:「言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大汗最近身体不适,受了风寒,所以无法来看望大人。」
言子星一惊,忙道:「莫非大汗那日受了伤?」
左贤王忙道:「那倒没有。不过最近天气寒冷,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大汗在大人这里守了三天,之后又忙着处理刺客的事,这才累病了。」
言子星没想到拓跋真竟然病了,登时担心起来,问道:「病得重不重?太医怎么说?」
左贤王道:「阿素亚大人说大汗喝几副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大汗怕风寒过给大人,因此没来看望,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言子星担忧地道:「不如我去看看大汗吧?」
左贤王忙道:「不用不用。言大人,您现在余毒未清,外面天寒地冻,若是再加重伤势可如何是好?您还是在大帐里好好休息吧。」
其实言子星那日的箭伤并不重,他看见利光闪过,反应极快,将拓跋真扑倒时原本可以躲开那枝箭,但电光石火间,突然想起好友东方昊晔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拓跋真就是那草原上的一匹狼,要想让他上套,必须付出点代价。
所以言子星临时改变主意,故意慢了一拍,让箭射入了肩头,避开了要害部位。
因初冬之际,草原天气寒冷,衣服穿得厚重,他里面又套了一件软甲,所以箭射入时冲力很大,声音挺响,血流得挺多,但其实并没有入肉多少,只是他没想到那箭镞上有毒,这才受了重伤。
此时大部分毒都被逼了出来,身上还有些虚弱,但他内力深厚,这几日西厥王廷将各种珍贵的补药流水似的送来,兼之又有天门的大还丹辅助,恢复得很快,已可以下床走动几步了,只是他为了某种目的,还在装虚弱罢了。
他真的很想见见拓跋真,但拓跋修极力安抚他,让他好好休息,还道:「阿素亚大人说大汗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打搅。所以我和右贤王等人也不敢去探望。言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养好伤势,若是让大汗知道大人为了他如此劳动,该怪我多嘴了。」
如此,言子星只好暂时作罢。
凌成已经打听到,拓跋真就住在王帐旁边的大帐里,离言子星这里实在不远,这么几步路想必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言子星打定主意,到了傍晚,吃过晚饭,便不顾众人劝阻,穿上厚厚的大氅,去看望拓跋真。
第十四章
拓跋真哪里是受了风寒?而是动了胎气。
那日在祭典上遇刺,言子星抱着他扑倒在地,又滚了好几圈,已经受了惊,之后看着言子星背上出血不止,送进大帐后脱下外衣,才发现血色已经开始发黑,拓跋真眼睛一花,险些站不稳。
太医束手无策,幸好阿素亚及时赶来,用针灸之术帮言子星逼出了大部分剧毒。
拓跋真当时心慌意乱得很,哪里还顾得到自己,守在王帐里不走。
阿素亚忙完言子星的伤,也累得几乎虚脱,他年纪也大了,熬不住一天一夜的逼毒,便没有看住拓跋真。
到了第三天,言子星还没醒,拓跋真着急,让人把海莲娜带了来。
海莲娜看见爹爹还来不及欢喜,就听父汗说爹爹受了伤,现在睡着了醒不过来,不由吓得哇哇大哭,抱着言子星喊个不停。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言子星竟然还没醒。
拓跋真又忧又急,还要忙着查刺客的事,便撑不住了。
阿素亚休息了一天,精神好了,便过来看望,见言子星虽然昏迷不醒,但脉象已经渐渐平稳,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不过待他一回头再看大汗的脸色,却吓了一跳。
拓跋真这两天一直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吃了不少阿素亚为他准备的安胎药,也不见太好。他捂着腹部坐在一旁,见阿素亚过来把他的脉,道:「老师,他怎么样?为何还不醒?」
阿素亚蹙眉不语。诊完他的脉,道:「他没事。虽然还昏迷不醒,但毒素已经逼离了心脉,没有性命之忧。反而是大汗,你动了胎气,现在胎息不稳。」
拓跋真道:「老师不必担心。我身体强健,这个孩子也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
阿素亚大怒,道:「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你就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不顾惜这个孩子?现在你必须立刻休息,否则孩子保不住可不要怪我!」
拓跋真揉着肚子,疲倦无力地道:「老师,别说了。我知道了。」
阿素亚道:「难受了吧?是不是肚子疼?」
拓跋真点点头。
阿素亚道:「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床上这位,明天之前一定会醒了。」
拓跋真听了老师的诊断,这才放下心,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言子星,这才慢慢起身,跟着阿素亚离开。
他的大帐就在王帐旁边,进了大帐,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腰酸得不行,肚子也越发痛了。
阿素亚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亲自为拓跋真检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拓跋真的下体已经有了出血的迹象,他自己粗心大意地还没有发觉,若是再晚上半天,这个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拓跋真没想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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