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谢 第1节(2/3)
作品:《常欢谢》
成,也能死而无憾了。」
「可你偏偏昨晚不肯喝,我便有着这个遗憾,有了这个遗憾,我便不想走了。想了想,只好将你一起卷进来了。成的话咱们继续逍遥快活天涯,不成的话也能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温浮祝在听到谢常欢第一句那个『寡言少情』时就差点笑出声了,他寡言少情?他寡言少情?!
越听后面越瞎扯淡。
正想爆呵一句让他快闭嘴吧!
一张嘴却成了一句变了调子的「——啊!」
「啊呀!美人莫怕,我来救你!」
似乎便是要等着这个时机,谢常欢直接踹开了门板,匆匆奔到了水桶边便要跳进去。
可真要跳了才发现水里头哪有人呐。
滴滴水珠纷纷砸在了竹桶边缘,「咻」的一下又顺着桶壁滚进了水里,层层荡开了微波,晃开了水面里那一双素白修长的腿影。
青丝乱缠,眼波微荡,未来得及全套上的衣服只好胡乱缠在了腰部,其他□□在外的身子并不显得羸弱,反而肌肉线条紧实,锁骨也精致。
——啧,真是个美人,除了这美人现下脸色不太好看。
谢常欢撑着桶壁笑呵呵仰了头,顺着温浮祝凌在空中滴着水珠的脚,目光又越过他穿着薄薄外衣勒在房梁上的屁股,绕到了平坦的小腹,胸膛,以及那人葱白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捏着的几不可见的银针,以及银针中插着的……
谢常欢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唾沫,神情显得有些紧张道,「老温,手下留命呀。」
「留命?」温浮祝好心情的晃了晃夹针的两指,银针尖尖上插起的那只肥嘟嘟的虫子便也跟着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看的底下的谢常欢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这笔买卖成不成,这只虫子可是大关键!
「你把它还我,咱们有话好好说成吗?」
「好说。」
温浮祝显得异常平静,接着便松了手。
谢常欢其实到现在都没摸得透温浮祝的脾气,到底是吃软还是吃硬的,不过他现在倒这么简单的就松了口,下意识让谢常欢觉得事情不妙。
眼下来看,这感觉是对的。
那银针的下坠随度未免太快,简直有一种要将虫子钉入地底下的架势了。
谢常欢一想着一会可能要眼睁睁看着那银针飞快的射入地底,尔后那虫子被撸了串一样的「叽——」一声不能跟银针一样轻松的钻入地底,而被冲力挤压的弄出浓稠的汤汁来——光想想这个销魂的场面,他就直犯恶心的不想上前去挽救。
可他还是扑上前去了,就在以一个十分不雅的狗□□一般的姿势趴在地上,想用内力一手在底下往上使内力顶起银针,一手捏拿住虫子的时候,谢常欢这才看见这根银针早已淡定的停在了半空中。
温浮祝翘着二郎腿,依旧没穿好衣服,单手托腮,单手跟操控傀儡一样又动了动伸在半空中的手指,凌空水珠滴滴而落,点滴就湿了谢常欢一脸,而那银针也就随之轻动,虫子「哔叽」一下,从银针上滑下来了,恰巧落到了谢常欢的手心里。
「这『毒愈』我还是识得的,也自知它的价钱昂贵,绝不是我能赔得起的,还是还你好了。」
像是察觉到谢常欢的不解,温浮祝先开口做了解释。
被银针划出一线伤口的『毒愈』,很快便渐渐愈合了伤痕。
谢常欢从袖子里摸出温浮祝惯常藏针的小竹盒,将『毒愈』扔了进去,并没舍得抹去脸上的水滴,只笑眯眯的转身欲行了,刚抬脚,又猛的一回头,发现温浮祝完全没有脱掉衣服再重新泡进水桶里的打算,这才摸了摸鼻子万分哀怨的开了口,「对了,老温,昨夜的酒钱是我垫的,你可要记得你还欠了我一桌酒钱呢……」
又摸了摸腰间,又掏了掏袖口,谢常欢摸出一个小锦囊来,那锦囊一看花式做工还是个女款的,他双手直接毫不留情的扯开了,「嘀灵」二声清脆,俩铜板可怜兮兮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滚回了谢常欢的脚边。
「看吧,我真没钱了。」
又挠了挠头,谢常欢继续揣着一张狐狸脸笑的讨好,「老温,要不你包了我吧?」
「可千万别。我还没如此好的胃口。」温浮祝也眯起那双桃花眼来笑眯眯,眼中倏忽射出一线寒光,「现在给我立马滚出去,我要沐浴了。」
「好吧,我就在门口,你要是水凉了要添热水甚么的,叫我。啊对了,你这水桶刚才泡过虫子了吧,我要不先给你换一桶……」语毕便像是要去提了桶往外走。
温浮祝甩了三根银针过去阻了他的步子,「我一点也不怕虫子。若这只不是有价值的『毒愈』,我可能会考虑将它煮了吃,或者烤了加作料。」
「好吧。」谢常欢微微收了笑,怂拉下脑袋,十分不情愿的往外挪了。
将踢坏的门板重新按回了门上,谢常欢这次不敢靠着门坐了,只大大咧咧的坐石阶上了,嘬了嘴开始吹哨子。
吹了有半晌,听着里面水声哗啦啦又响了半天,忽然寂寂,温浮祝开了口,「你刚才说的『此事不成……』是甚么事?你这次接了笔甚么买卖?」
「啊呀,这事便是想同你一度欢宵不成罢了,这件事想必你也是早就心知肚明十分清楚的,我想上你的心思,昭告天下都昭告了无数回了。」
就差得意洋洋的在脸上贴着个字条——我谢常欢生平只求一睡温浮祝。
温浮祝咬着牙根笑了笑,「我问你正经的。」
「昨晚那坛杏花春,其实是叫我下了药的。别说一坛,你就是小喝一口,一晚上也任我为所欲为了,可你偏偏一脸堂堂正正的清明,男子汉大丈夫也能睁眼说些甚么『我喝一小口也会上头』之类的扯淡鬼话……」
「谢,常,欢。你这次到底接了笔甚么样的买卖?」
「老温,我若是说了,你能让我在此行有命去、无回前,了了睡你这个心思吗?」
语毕透板而出无数锋利银针,谢常欢却早在温浮祝动手前一秒狂奔至百米开外了。
唯留那人张狂又肆意的「哈哈」笑声,笑的异常欠抽,「你好好洗吧,我不闹你了,你出来了我再仔细同你讲一讲。」
声音又是自屋檐上传来的了。
「温浮祝,此行你若是舍命陪我这个君子了……」
声音又传自窗边,「我可是会认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了。」
声音又传回门边,「你看,咱俩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没心上人,我心上人便是你,再耗下去四十多了,那时候都老头子一个了……你倒不如现在就从了我吧?」
「好啊,那你现在便进来吧,咱俩好好做一场。」这句话未免接的太过从容,连话音里都是能听出压了笑的。
温浮祝他这人时常揣着一张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笑。
可只有谢常欢知道,这人可一点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脾气的。
披着羊皮的狼,披着猪皮的虎,披着人皮的怪物就是说的温浮祝那种心狠手辣的角儿的,咽了口唾沫,又咽了口唾沫,谢常欢明智的住了脚,毕竟他知道,温浮祝要是忽然也佯装很开心的配合起自己的玩笑了,那自己就离成为马蜂窝的那一天不远了。
因此谢常欢只是在门口「哈哈」了几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老温你还是好好洗澡吧,我真的,真的不闹你了。」语毕便飞快的施展起他那轻功逃窜回里厅了。
毕竟此去路途遥远,前路凶险难料,若是能有温浮祝在陪……着实不算太寂寞。
又勾起嘴角来笑了笑,谢常欢毫不客气的躺在了温浮祝的小竹床上,一开始可能叫竹条编制的小床还不太舒服给硌着了几下,猛的摇晃了摇晃,寻思着这床真不结实,一点也不适合那甚么甚么后,怀揣着一肚子的龌蹉心思,谢常欢平静的打起了小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约客下扬州……共饮杯中酒……」谢常欢打着马又绕着温浮祝转了两圈,尔后「哒哒哒」的跟在他马匹后慢吞吞转悠,「不对,遇到你就只能是独饮杯中酒了。」
温浮祝叫谢常欢骑个马都能不停的晃悠给晃的眼花,未等着揉揉眉心,便觉得身子被人往前推了一推,接着腰便被人勒过了,手中缰绳也被人夺走了。
谢常欢将下巴卡在温浮祝肩窝里,一手绕过温浮祝的腰拽着俩人屁股下共骑的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拽着了自己那匹好马的缰绳,淡淡道,「欸,我骑得太累了,跟你挤一匹成吗?」
你都挤过来了我现在还能摔你下去不成吗!
温浮祝头痛,只抿着嘴不说话。
这里还好是荒郊小路,没甚么旅人来往,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他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把谢常欢扎成个马蜂窝然后架火上烤起来吃了。
「老温。」
「嗯?」
「你,你可是自愿陪着我走这一趟的……我……」
温浮祝冷声发笑截断谢常欢忽然带了点小羞涩情愫的话头,「要不然呢?我难不成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顿了顿,又像是十分不解,「谢常欢,你这是怎么了才接的这笔生意?要钱不要命了?」
「啊呀!」谢常欢咋呼了一声,索性双手抱紧了温浮祝的腰,因了手中缰绳晃悠还牵的旁侧的马猛的一扭头,险险双双撞上,谢常欢将脸从他肩窝里拿出来,贴在了他后背上,发音闷闷的,「还不是因为你么!」
「因为我?」温浮祝不由自主拔高了音调,怎么就又能和他扯上关系了。
「因为老温你比我有钱呐!我得辛辛苦苦赚够了老婆本,才能娶你……啊!啊啊!别摔我下去,我不闹了不闹了!!!」
谢常欢单手按着温浮祝的肩膀在空中乱窜了几下,这才重新落回了他身后,可刚才手中缰绳已经脱了,自己那匹马虽是好马,现下却傻呆呆的原地站着了。
这样也挺好,他就有借口和老温一匹马了。
可温浮祝却忽然一倒肘撞了他肚子一下,尔后自己一拍马头,激的自己□□这马飞快的奔跑起来,自己则悠悠的落回了原先谢常欢的那匹马上。
谢常欢匆忙之下重勒马停下,在原地继续转来转去的等温浮祝。
走了这许久僻静小道也快到了头,马上要拐到阳关大道上去了,谢常欢从袖中摸出个面具自己带着了,又抛给了温浮祝一个,这才敛了笑,当先严肃的走了过去。
温浮祝也戴好了面具,慢慢悠悠重新在他身后跟上了,才听得谢常欢在前面忽又拖长了调子,漫不经心道,「不过……老温啊,你……你明明不入世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呢?那么多?」
温浮祝眸光中水色倏忽一颤。
握缰的手也不由自主一僵。
「欸~我要是能有你那么多钱,我也不至于踏上这亡命奔途了。」
温浮祝缓缓在内心吁了口气,这才淡声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有钱了?家底儿都翻出来为了给你做路上盘缠了……」
顿了顿,这才咬牙切齿补充道,「谢常欢,你当真那么穷?!」
穷到这次来找了我,请了我一顿饭之后,就剩下俩铜子了?!
我信你才怪!
「啊呀,」谢常欢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甚么,上上笔任务薪金挥霍在一家酒楼里了,上笔的……则挥霍到花楼里头去了。」
又像是想起甚么,谢常欢下了马急匆匆扑到了温浮祝的马边,双臂一挥便抱紧了温浮祝的小腿,「老温,你可要相信我啊,我只是去花楼听听曲吃吃饭看看美人解解馋,真的没和她们做过甚么的!我的处子之身还为你保留着呐!老温!你相信我啊老温!」
一时间被他抱住了腿,想踢他踢不得,另一只脚又跨在马身另一侧,温浮祝现下就是想抖袖子甩他一脸暗器也得先掂量掂量在大街上是不是会引起旁人注意,因此只好咬牙切齿道,「你先松手!」
「好好好,我松手你可不准踢我。你也快点下马,我饿了!」谢常欢一指旁侧金碧辉煌的酒楼,「就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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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浮祝很惆怅。
因为谢常欢点了很多菜。
完全不像是两个人能吃完的样子。
而且他要一路往南,这才走了不到半截路……
犹豫了下,温浮祝略微拍了拍谢常欢的肩,「你先继续点着,我去对面钱庄一趟。」
谢常欢对着菜谱还在琢磨,闻言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便继续专心对着菜品钻研。
捏了腰间一块佩饰,温浮祝穿过路中央,走进了对街一家店铺。
「老板。」
修长如玉的二指轻轻夹着了一块通体幽黑的墨玉。
「我要当了它。」
柜台后伸出一双苍老的手,将那玉反复的掂量来、拿捏去,这才犹豫了下,给出了一小叠钱票来,「就这些,爱拿拿,不拿走。」
「谢了。」
温浮祝接过那叠银票,转身便要出门。
眼风微扫过柜台一角,持着扫帚扫地的小厮依旧兢兢业业,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也抬头往这偷看了一眼。
温浮祝从善如流的微微点头致意一笑,目光淡然的便又朝对街走去。
柜台后的老者握着手中玉又看了会儿,这才用力一碎,片片墨晶灿然而落,唯中间保护的纸笺依旧纯白无损。
只匆匆扫了一眼,那柜台后的老者已瞬间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举步回了雅间,温浮祝在推门之前便知晓了屋内多了一个人。
此刻抬眸望去,正是一个白衫少年,生的微有些单薄,脸颊也消瘦,一双眼却堂堂正正的清亮,跟谢常欢那双时常冒着精光的眼完全不一样。
凝步一顿,温浮祝还未待开口,便听靠在窗户边的谢常欢咋咋呼呼的回过头来了,「老温,你怎么来的这么慢,菜都上了一大半了。」
语未毕他又早已切身过来拉住了温浮祝的手,直将他往座位里带,「你不是先前疑怪我为何要点那么多菜么?便是为了敲这位苦主的。」
旁侧的那个少年人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早已习惯他这个师父这么没谱没调的,此刻却比他师父有正形多了的起身一抱拳,「这位便是温前辈吧,晚辈聂白。是……」
「是我路上无意中捡着的一个小财主。」谢常欢哈哈的断了聂白的言语,此刻只管将桌上的所有酒菜尽数往温浮祝这边划拉,还将筷子堵到了他手里,「你不用理他了,我就是叫他过来付钱的,老温,你路上是不是已经很饿了?来来来,快尝尝这家酒店的菜,我告诉你啊,我先前来过这家酒店,他们这里的炸素鸡真是……」
「谢常欢。」温浮祝不由得有点头大,拦住谢常欢的手,淡声道,「我还没和这位小兄弟打个招呼呢。」
等着谢常欢在一旁托腮撑脸的看这俩人客套完了,看着温浮祝似乎是有开动的意思了,他这才又来了精神,这盘菜夹一下,那盘菜叨一筷子的,不消多时便在温浮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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