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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在上,不着寸缕 第7节(1/2)

作品:《叔在上,不着寸缕

    四下打量了几眼,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前推了推,发现竟然没有上锁,当即心里就按捺不住了,披上一件破旧的斗篷走了出去。

    整个院子都被白雪覆盖,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雪花厚厚的积了一层,双脚踩在上面发出的咯吱声音。

    自从喝过绿汁之后,他的右腿明显有了好转,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但是只要不仔细看基本上看不出来,不仅如此,这腿也没有之前那么怕冷了,就算走在这寒冷的雪天,也没有觉得疼痛难忍。

    沈成蹊心情大好,几天来积聚在胸口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一时起了玩心,弯下身子抓起一把雪捏了捏,对着不远处的一株老槐树扔了过去。

    雪球搜一声飞出去,震落树枝上的层层白雪,沈成蹊自顾自的瞎乐,“哈哈!命中目标,再来一个!”

    说着又团起一个雪球,对着更高一根树枝砸了过去,结果雪球直接越过树杈飞了出去,一下子砸在刚推门进来的某个人脑袋上。

    “哎呦!”

    沈殷浩捂住脑袋大叫一声,雪球不偏不倚正好糊了他一头一脸。

    “二殿下您没事儿吧!”一群侍卫吓了一大跳,纷纷围上来,一大帮子人顿时炸开了锅。

    噗……

    沈成蹊一个憋不住笑出了声,某人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哪个不长眼狗奴才的敢砸本殿下!?”沈殷浩气急败坏,一把推开围着的侍卫。

    沈成蹊慢悠悠的拍拍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18【针锋相对】

    “哪个不长眼狗奴才的敢砸本殿下!?”沈殷浩气急败坏,一把推开围着的侍卫。

    沈成蹊慢悠悠的拍拍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沈殷浩看见他的一瞬间,脸色当即变得铁青,跟脑门上被雪球砸的红包一对比,煞是好看。

    他极度厌恶的翻了翻眼皮,对着沈成蹊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哟,原来这坟墓似的院子里还有人住啊,我当都死绝了呢。”

    沈成蹊一点也不生气,勾起嘴角耸耸肩膀,“托二弟的福,上次你送来的那口棺材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真是费心了。不知二弟今天来我这小院子所为何事?”

    本来想恶心一下他的沈殷浩,被这么一句四两拨千斤话噎了回去,心里怒火中烧,刚想教训教训他,结果转念一想,接着笑了出来:

    “大哥上次被打的这么惨,又被关了禁闭,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直没得出空来探望一下实在不对,不过大哥应该也体谅我,毕竟父王把王府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事情太多就没顾上,别见怪啊。”

    沈殷浩得意扬扬的翘起下巴,斜着眼睛看人,生怕沈成蹊不知道王府下一任的主人是谁。

    沈成蹊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实话,他觉得这小子其实还有几分可爱。

    明明比沈殷北还要大两岁,却像个收到新礼物到处炫耀的孩子,心思和情绪全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他怎么跟沈殷北那只扮猪吃虎的狐狸斗?

    对着这样的沈殷浩,他又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恨不能逗逗这个做事不经大脑的“二”侄子。

    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沈成蹊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相当入戏的露出震惊的表情,“二弟,难道是父王出什么事儿了?”

    沈殷北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点发懵,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说,“父王他老人家身体硬朗着呢,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那如果父王一切安好,怎么会放心把王府交给你管?要是出了大乱子可如何是好。”沈成蹊一脸无辜的抬起头,明讽暗贬的话说的无比利索和坦诚。

    “你!沈殷阙你好大的胆子!”沈殷北这次反应过来沈成蹊是换着花样讽刺他,当即气的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

    沈成蹊躲也不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二弟好大的脾气,对我一个瘸子动手也不怕传到父王耳朵里,说你心胸狭窄,刚掌权就残害手足。”

    沈殷浩气到极点,抬脚就踹,一边踹还一边大骂:“我就是打你了怎么样,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自己现在被抓在谁手心里,如今我要你死你就得死,谁还管得了我!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给脸不要脸了,我踹死你个死瘸子!”

    沈成蹊哪里是任人打骂不还手的人,只是他还没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对打的地步。

    他灵活躲过一脚,在下一脚落下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脚腕,接着故意装作被踢中的模样,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头,顺着惯性一下子就把沈殷浩拉倒在地,自己倒是就地一滚,在厚厚的雪堆里碾了一圈,连皮毛都没伤到分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殷浩完全没有提防,就着之前踹人的那股蛮力,右腿不及收回来就摔倒在地,两条腿硬生生的分开,像劈叉似的直接成了“一”字形。

    “啊!”

    他疼得大叫一声,连起都起不来。

    沈成蹊看着他这“优美”的姿势,脸上憋不住要笑,看这姿势就知道这一下子有多疼,瞧瞧,肯定扯着蛋了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二殿下就已经很没形象的摔倒在地,他们顿时吓得变了脸色,纷纷上前搀扶,把沈殷浩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看不见那死瘸子偷袭我吗?还不去把他铐起来!”沈殷浩气急败坏的怒吼。

    几个侍卫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刚才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是沈殷浩先下的手,沈成蹊只是一味的躲闪,貌似还被踢中的样子。二殿下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如果凭这个就抓大殿下,那传到王爷耳朵里岂不是两边不是人?

    沈成蹊很无辜的站在一边,为了追求更逼真的效果,还故作可怜的缩着脖子,用小动物似的目光畏畏缩缩的看着一众侍卫,像是在说:侍卫大哥……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几个侍卫被他盯得面红耳赤,犹豫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殷浩看他们动都不动,气的恨不能上去扇他们几个耳光,“你们聋了!让你们抓人,都傻站着干什么!?”

    这时候,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走到他旁边说:“二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您不能在掌权第一天就给王府上上下下的人留一个一个弑兄的印象啊。”

    沈殷浩毕竟也不是本人,听完这话脸色变了变,最终不甘心的对一众侍卫挥了挥手,转过头瞪着沈成蹊说:“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玩!哼!”

    说完他甩甩袖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瀛园,一众侍卫也亦步亦趋的跟上,走在最后的是刚才那个头领,他转过头对沈成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无声的说了三个字:三殿下

    沈成蹊看在眼里不禁莞尔,就是说这个侍卫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帮自己解围,原来他是沈殷北的安插在沈殷浩身边的人。

    长叹一口气,沈成蹊苦涩的露出一抹笑容,沈殷北啊沈殷北,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这让我如何还得了?

    ***

    自从那日沈殷浩走了之后,沈成蹊也算是过了一段消停日子,虽说门口那些沈殷浩的人实在是碍眼,还时不时的“忘记”给他送饭,但是至少没人再来骚扰,自己也乐得清静。

    趁着这段时间,他偷偷地在院子里逮过几只半死不活的麻雀,把掰碎的人参喂它们吃,结果个顶个活蹦乱跳,羽毛都像是裹了层油一样闪亮,身上的伤口也全好了,飞的都比以前高了许多。

    摸索出这人参不仅有本身提神、补气的作用,还兼具了泉水的治愈和疗伤作用之后,沈成蹊开始坚持每日吃一点人参,不出三日,脸上原本就淡了很多的胎记基本上都褪干净了,身上的疤痕也彻底没了踪影,皮肤也越来越好,甚至最后嫩的几乎要掐出水来。

    沈成蹊见这架势吓得再也不敢多吃,他一个大老爷们崇拜的是肌肉和线条,皮肤和姑娘似的水嫩光滑简直是耻辱啊。

    这一日,他独自在院子里遛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个侍卫在聊天,听口气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出了什么新鲜事。

    他出于好奇,悄悄地躲在门边石柱角落里,很没形象气质的决定偷听。

    这时一个声音粗哑男人神秘兮兮的开口:“喂,据说昨晚上那边又闹起来了?”

    “娘唉,难道真的有鬼,你不是蒙我吧?”另一个比较尖细的男声传来过来。

    “老子骗你这个做什么,二殿下院里的翠兰亲口给我说的,说夜里二殿下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喊大叫,嘴里一直嚷嚷着有鬼什么的,还拼命的用头撞墙,简直像疯了一样。”

    “天啊,那二殿下有没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之前他就病病怏怏的,躺了这么多天,多少灵芝鹿茸都灌进去了不也没见好?依我看啊……”粗声男子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二殿下分明是撞了邪,被鬼给缠上了,如果再不捉住鬼,不出几天这王府就得准备后事了。”

    “嘘!”细声男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疯了,这话也说得出口,不要命了!”

    两个人就这样唧唧喳喳的说着,可是后面的话沈成蹊一句也没听进去,脑袋里嗡嗡直响全都是刚才两人说过的话。

    沈殷浩病了?府里还闹了鬼?

    不应该啊,明明前些天见到他时,还生龙活虎的要踹人,怎么一转眼就病入膏肓要准备后事,难不成真的撞鬼了?

    19【流言蜚语】

    沈殷浩被鬼缠身的事情越传越广,整个王府里都开始人心惶惶,半夜三更经常能看到丫鬟小厮在院子里烧纸钱,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流言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淡忘,反而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说沈殷浩之所以突然间病成这样,是因为他住的院子离死去多年的大王妃的宅子太近,大王妃恨他抢了沈殷阙的嫡子之位,所以才缠着他不放。

    沈成景起先还不信,找了不少大夫来看病,但是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甚至连宫里的老御医也束手无策。沈殷浩就像突然得了什么恶疾,吃什么吐什么,整日噩梦连连,头痛发狂,可偏偏什么病也查不出来。

    宋巧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却突然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疼的都快碎了,整日以泪洗面,缠在沈成景身边王爷长王爷短,念叨个不停。

    沈成景也急的焦头烂额,可心里其实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毕竟他跟沈殷阙的母亲是发妻,多少还有点夫妻之情,况且她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要报复早就报复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是他架不住宋巧蝶每日在耳边磨,心里也确实心疼儿子的身体,最后不得已叫来沈殷浩身边几个得力的手下问话。

    几个侍卫都怕王爷怪罪他们没保护好二殿下,一个个的吓得要命,跪在地上没问几句话就乖乖的招了。

    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二殿下在得病前一天去过沈殷阙的院子,而且两个人还打了一架,沈殷浩不仅脑袋上被打了个大包,而且还摔伤了腿。

    这一番话就像炸弹一样在前厅引爆了,本来府上流言就跟沈殷阙有牵扯,如今再加上他殴打同胞兄弟,简直快成了千古罪人。

    沈成景被搞得头痛不已,狠狠的一拍桌子大骂:“没想到那个废物被关起来都能兴风作浪,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宋巧蝶本来就护短,如今听到这话还得了,直接不顾形象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王爷,你可要为我们母子俩做主啊!殷浩从小就乖巧,根本就不是挑事的人,殷阙身为大哥竟然要置他于死地,这事儿您不能不管啊!”

    沈成景冷着张脸没有作声,宋巧蝶就继续煽风点火。

    “您难道忘了之前他为了让人家知道自己才是王府继承人,连装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如今殷浩得您厚爱才刚刚接管了几个小兵,就惹上了杀身之祸,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有一分人性吗!”

    沈成景越听脸色越黑,想起沈殷阙之前害他差点背上欺君之罪的事,心里也禁不住涌起了滔天的怒火,使劲一拍桌子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瀛园把那个畜生给我绑过来!”

    “且慢。”

    站在一旁看够了戏的沈殷北施施然的走过来,轻声慢语的捋了捋沈成景的后背,“父王,您先别动气,儿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巧蝶知道他有心阻拦,冷哼道:“殷北,你二哥如今危在旦夕,你现在还要讲什么大道理?省省你那些之乎者也的废话吧。”

    沈殷北丝毫不动气,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个礼,开口道:“母妃说的极是,正是因为二哥如今身体抱恙,咱们才应该先把精力放在为他治病上,二哥现在躺在床上命悬一线,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能耽误,我们与其现在浪费时间追究谁是谁非,还不如赶快治好二哥的病才是最要紧的。”

    “那你的意思是沈殷阙戕害手足这事儿就不管了?”宋巧蝶气的脸都扭曲了。

    “当然不是,大哥不过一个站都站不稳的瘸子,如今还被父王关在瀛园,我们难道还怕他逃了不成?”沈殷北微微一笑,继续说,“可是……二哥的病可等不了啊,是不是母妃?”

    宋巧蝶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说话,沈成景沉吟片刻开口问道:“殷北,依你的意思,这事该如何办?”

    沈殷北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恭敬地说:“父王抬爱了,儿子的确有一拙计,只不过是下下策了,说出来恐怕会惹父王母妃的不开心。”

    “但说无妨。”

    “这……”沈殷北故作为难的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二哥这病既然是因鬼邪之说引起,如今宫中御医又束手无策,那我们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个道士来驱驱鬼,镇镇邪,没准二哥的身体会有些起色。”

    “切。”宋巧蝶嗤笑一声,“若是沈殷阙故意下毒,这王府里找几千个道士施法也没用。”

    沈殷北谦逊的低下头,回道:“儿子说了这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也用不上,只是母妃可以不相信儿子的话,但毕竟宫里的御医也不是吃白饭的,要是中毒他们早就该察觉才是。”

    “可是……”宋巧蝶还想争辩,却被沈成景打断。

    “行了。”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说:“殷北,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浩儿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你速去云浮道观里找个得道高人来,明日定要就把这法式作了。”

    “儿子遵旨。”沈殷北恭敬的低下头,当然谁也没看到他脸上露出的那一抹得逞的冷笑。

    ***

    这天沈成蹊难得起了个大早,结果眼还没睁开,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突然闯入房里的侍卫绑了起来。

    他想自己这个世子做到这个份上简直没脸见列祖列宗了,不仅没人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现在居然连睡个觉都没了人身安全。

    “喂,我说你们几个绑我去哪儿啊?”沈成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像个死猪似的被扔在轿辇上,抬头问那几个抬着他的侍卫。

    “……”几个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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