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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在上,不着寸缕 第4节(1/2)

作品:《叔在上,不着寸缕

    甜而不腻,质地细软而清爽,竟是连滋味都跟自家厨子做的一模一样。

    勾着唇角咽下糕点,刚想问问沈殷北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一问恐怕就要暴漏身份,毕竟多问多错不问不错。

    想到这一层,他索性转过身子放开来吃,沈殷北默默地坐在一旁,双眼近乎贪婪的盯着沈成蹊的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灰色的眸子变得深沉如夜。

    沈成蹊感到一道狂热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却只看到沈殷北温和淡然的笑脸,心里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直到两人的目光不小心交错在一起,沈殷北瞳孔猛然一收,没等对方开口就伸手抹掉他嘴角的碎屑,“看大哥吃的这么香,我都饿了呢。”

    沈成蹊的头往后缩了几分,躲开他的手指,不自在用筷子夹起一块说,“要吃就一起吧,不过好像只有一双筷子。”

    沈殷北勾起嘴角,双手按住沈成蹊椅子的两个把手,半个身子贴上来,就着他手中的筷子把云片糕吞了下去。

    沈成蹊双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两人的目光又恰好凑到了一起,沈殷北舔舔唇角,笑着说:“嗯,真甜。”

    “……”沈成蹊的老脸红了。

    视线死死地盯着盘子不挪窝,心里又开始老泪纵横,貌似又被这家伙……耍了,真不爽。

    沈殷北一脸没事人似的捡起地上的筷子塞进他手里,笑得云淡风轻,“大哥,你以后都叫我小北吧,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沈成蹊翻了翻眼皮,作死人状态……

    ***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沈成蹊依然被关在瀛园里不能外出,而院子四周的守卫都换了人,那日出言不逊的所有侍卫再也没有见到,某日问起来,沈殷北也只说是受了父王的责罚,被调离了岗位。

    说起沈殷北,自己就是一肚子的火。

    凭什么他进瀛园就和逛自家后院一样自如,门口的守卫见了都恭恭敬敬的行礼,就他沈成蹊不行。

    不是被关禁闭了么,为啥搞得像全世界的人都能随便进出这里?

    有一次实在憋不住,偷偷摸摸的跑到院子,逮住一个守卫问了问,结果人家铁着一张脸,愣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

    几次三番之后,沈成蹊也没了这好奇心,毕竟跟木头讲理认真你就输了。

    这几日,沈殷北每次来都会带一罐子汤药,说是能促进伤口恢复滋养身体,逼着他连续喝了几天之后,屁股上的伤口倒真是愈合了,而且皮肤上的疤痕也消失了大半。

    沈殷北很高兴,非说是他带来的药效果好,可是沈成蹊撇撇嘴懒得搭腔,什么狗屁苦死人的汤药,真正起效的是之前他喝下去的绿汁。

    但是,显然这话不能说出来,所以就算被搞得烦不胜烦,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天天任命似的往肚子里灌汤药。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点滴参透人生,这句话从沈殷北逼他喝药这件事上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六王爷这个人吧,除去无良不靠谱无节操之类的属性,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对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有着泛滥同情心的人

    而沈殷北似乎抓住了这个小辫子,并且掐住就往死里拽。

    每次说完什么“你的眼睛真好看”“大哥我想亲亲你”之类的疯话后,立刻摆出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要不就舀起一勺汤药送到面前,眼巴巴的跟你“深情”对视,直到你咕嘟咕嘟喝下去才作罢。

    一来二去,沈成蹊实在是忍不住开口,“殷北,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别成天粘着大哥?”

    沈殷北放下手里的书,撇撇嘴,“大哥,上次跟你说什么来着。”

    “得得得,小北,小北行了吧?你看我的伤也好了,你的情我也领了,明天能不能别来了?”沈成蹊举举手投降,跟小孩子怄气实在是不值当。

    “你嫌我碍事了?”

    多少有点……沈成蹊翻翻眼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是端康王爷的儿子,应该想着怎么出人头地做出一番大事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更何况,石头现在还关牢里,我说什么也得想办法救他,真的没时间跟你玩猜心游戏。”

    沈殷北把书扔到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我是端康王爷的儿子,难道你不是?”

    “可我如今基本上算是个废子,现在已经没精力去操心天下太平,只想把我在乎的人救出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沈成蹊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难得正经起来。

    沈殷北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再次抬头脸色有些难看,“你在乎的人?石头那个小奴才吗,现在连你自己都被关在这里,还指望去救他?”

    沈成蹊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点点头,语气难得坚定,"是,我必须去,虽然让你帮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不想再欠你任何人情,更何况,就算被关在这里,但只要敢冒险也不是没有出去的可能,所以请你不要再来了,因为会妨碍到我。”

    这话说的极没有良心,沈成蹊自己也知道,可是他不是傻子,沈殷北对他那点心思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种禁忌的感情他无力招架,既然他不走自己就逼他走。

    沈殷北失笑,手指不自觉地抓皱了书页,“你把实话都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告诉父王。”

    沈成蹊耸耸肩,“随你,我告诉你是给你选择的后路,你现在就可以走,出门前扔些银子给那些侍卫,只要封住他们的嘴,谁也不知道你来过这里,跟我也能撇个干干净净。或者转身就去告诉父王我想溜走,让他再打我一顿板子。”

    既然决定要斩断他的胡思乱想,也不差再心狠一次,他赌的就是沈殷北的心软。

    沈殷北没说话,转过头盯着窗外,前一秒还逗趣的两人此刻却凝滞的仿佛要结冰。

    就在气氛沉静的快让人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扯出一句莫名的话,“一个一个的总想着在我身边溜走,他是连你也是,你们还真是像的可以。”

    “你说的他是谁?”沈成蹊挑挑眉。

    沈殷北眯着眼没有回答,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鼻尖几乎贴到了沈成蹊的脸上。他一把扯住他的领子,用空着的左手抚上他的眼睛,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疯狂。

    “你猜对了,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王,当然也不会让你溜掉。”

    “你要拦我?”

    “不是拦着你,而是让你连有这种想法的可能都没有。”沈殷北抓住他的下巴,作势要吻上来。

    沈成蹊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猛地伸手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在最安全的距离,心脏却像痉挛般蜷缩在一起。

    原来顺着他胡搅蛮缠,只是抱着对侄子的宠溺不去多想,可如今他竟然要吻自己的嘴唇,这让他前所未有的恼火。

    “沈殷北,你别太过分!”

    他的双眼一旦瞪起来,就会显得黑色的瞳孔格外大,像极了府上原来养过的那只虎皮黑花猫咪。

    沈殷北定定的看着,眼神不知不觉痴迷,“我是挺胡闹的,如果不是胡闹就不会兜兜转转像耍猴似的跟你玩了这么久!”

    说着他的手又摸了上来,顺着脊椎蜿蜒而上,沈成蹊被困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前后无门却没有退缩,“拿开你的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殷北的眼中的灰色愈加浓重,脸上的温和表情逐渐被阴冷取代,盯着他墨色的眼睛最终收回了手臂。

    就在沈成蹊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倾身吻了上来,动作热切而急迫,舌头在对方愣神的瞬间攻入。

    “唔!”沈成蹊惊得下意识后退,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无法动弹。

    沈殷北的嘴唇很凉,与他平时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大相径庭,冰凉的唇瓣纠缠上来,偏执的把沈成蹊的嘴唇含进嘴里舔舐,那动作剧烈的仿佛一只被压抑许久终于得到解放的困兽。

    “唔……放……放开!”沈成蹊只觉得天昏地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的摸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沈殷北下意识的松开他,脑袋向右一偏,一本书擦过脸颊,锋利的书页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沈成蹊撇过视线,靠着墙呼呼喘气,心脏却疯了似的在胸膛里狂跳,那种慌乱禁忌不知所措,和双唇相贴的触感,都让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走,现在就走!沈殷北,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他指着房门的方向,用尽残余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殷北擦掉脸上的血迹,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却没有再越矩一步,他深深看了沈成蹊一眼,转身离去,走到院子里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了句什么。

    可因为距离太远,沈成蹊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游戏结束”,而他此时只觉得身心具体,已经没有精力再想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10【鬼畜暴露】

    是夜,沈成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沈殷北的影子。

    有重生后第一次在雪夜见到他时吹起的那首《离别绪》,有被沈殷浩栽赃时他的挺身而出,有受伤挨板子时他贴心的照顾,还有白天他落下的那个强硬偏执的吻……

    “丫的,沈成蹊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猛的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脸上又有些热气腾腾,心里还是止不住发颤。

    他没想过会跟自己的亲侄子有这种荒唐的行为,当沈殷北的嘴唇落下的时候,他心里震惊、惶恐、愤怒……却惟独没有恶心。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自己的侄子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还不惜用强,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那人,甚至心里会恶心的直想吐,可是如今,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他却已经没了这份从容冷静。

    难道只是因为他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所以才下不去手?

    不,自己可从来没这么脓包,对于厌恶的东西,别说是容忍就算是多看一眼都会难受,可是这个信条却在沈殷北身上打破了。

    如果当时不是那么慌乱,而是狠狠地给他一巴掌,让他明白什么叫忠孝廉耻,心里是不是会不那么忐忑?

    沈成蹊叹了口气,在黑暗中举起双手,心里却闪过一丝犹豫,若是时间能够倒回,他怕是也对沈殷北下不去手的吧。

    该死,沈成蹊你像个娘们儿似的犹犹豫豫个屁啊!

    他使劲抓了抓头发,憋屈的都快失心疯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沈殷北应该是个温和斯文、浑身带着书卷气的人,有时候兴许会装装可怜撒撒娇,但到底是孩子心性,内心澄澈不会有什么心机。

    可是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才开始后怕,沈殷北听到他要偷偷溜走时脸上那阴厉狠辣的眼神,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让他一瞬间不寒而栗。

    也许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傻,沈殷北没准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软弱,他就像一把被柔软绸缎包裹的利剑,当你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时,表面的绸缎就会裂开,露出内里冰冷锋利的一面。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敢想象沈殷北二十不到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心机……

    沈成蹊的后背一阵阵发凉,只觉得冥冥之中像是踏入了什么完全看不到摸不到的圈套,脑袋里一些零星的片段也像是有了感应,纷纷串在了一起。

    沈殷北总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盯着就是好半天不动。

    他知道自己的口味,甚至连今早的云片糕都跟以前府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还有第一次见面,他似乎说过一句“你最怕冬天了,每次一下雪就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出来,哪里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

    长辈……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对于跟自己同辈的哥哥,他竟然用了这个词,自己当时没注意到,如今想来……

    “!”想到这里,沈成蹊双手已经止不住发颤。

    沈殷北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了?!不,不会,这件事连他当初都觉得匪夷所思,沈殷北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往这方面联想。

    更何况生前他与沈殷北几乎没有交集,他不相信凭着一双眼睛就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弱弱的反抗。

    沈成蹊一把捂住耳朵,“没有可是!”

    “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

    他捂住胸口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给自己洗脑,翻过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真想一下子就睡着,再也不要胡思乱想。

    这样想着,身体似乎真的有些乏了,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净一般,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眼皮子也灌铅似的越来越沉重,耳边似乎传来“喀拉”一声响,再想抬头瞧一瞧已经不能,转眼间竟就这样睡死过去。

    半响屋外的人见里面没了动静,就将一根极细的竹管被抽了出去,而此时筒里的迷烟还没有飘干净。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走进来四个侍卫打扮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毡子和软绳,慢慢的逼近沈成蹊的床边……

    第二天清晨,沈殷北顶着细密的小雪,坐着一顶小暖轿子,慢慢悠悠的来了,一下轿子,门口两个侍卫立刻迎了上来。

    “给三殿下请安。”

    “嗯,东西都安排好了?”

    “是,一切都按殿下的吩咐做了。”迎出来的侍卫头子赶紧应和着,紧紧地跟着他往前走。

    沈殷北点点头,拂了拂肩上的雪花,像是想到什么勾起嘴角道:“你们绑着他的时候,他没挣扎?”

    侍卫头子咧开嘴笑了笑,邀功似的说道:“哪儿能啊,昨儿王二他们弄来了些审犯人用的迷魂药,往窗口一吹,神不知鬼不觉人就昏死过去了,根本没费劲儿就绑了个结实。”

    沈殷北猛地顿下脚步,回身抬手就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拿那种东西往他身上用的,嗯?”

    侍卫头子被打懵了,接着慌忙跪下来,头上冷汗涔涔,“那……那软绳虽然质地柔软,但是韧劲很足,奴……奴才害怕大殿下一闹起来会伤着,所以就……”

    “就算绑着挣扎几下又死不了人,你倒比我还操心。”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因为想着这瀛园虽然位置偏远,但是到底是在王府之中,奴才一是害怕伤着大殿下,二是不想闹出什么大动静给您惹麻烦,下次奴才一定不敢了。”

    “行了,不用说了。”沈殷北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冷冷的撇他一眼,语调阴沉的说,“牢里用的迷魂药多半会伤害身体,轻则昏睡不醒,重则双眼失明,你敢把这东西用在世子身上,看来这脑袋是真不想要了?”

    “奴才……奴才不……不敢了不敢了!”侍卫双腿发颤,眼看着快要吓破了胆。

    沈殷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摆摆手,“你最好求神拜佛,大哥的眼睛没事,否则……你应该知道之前那帮被换掉的侍卫的下场。”

    说着他再看侍卫头子那白如死灰的脸色,径直走进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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