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好凶残 第2节(3/3)
作品:《爱人好凶残》
过度,也是花草寸长的季节。周身花红草绿,摇曳生姿,对于唯美主义的三月,此刻实在提不起兴致欣赏山坡上的美景。
“你们破,是不是把三界都得罪了。”他不会傻傻的认为,这只是遗忘跟一只小僵尸的仇。
遗忘闭目感受吹拂的清风,好像回忆过往不甚愉快的生活,没有一点表情:“找一人,杀一人,向来是破不变的规律,也正因为我们是三界之外的‘人’,无须遵守天规戒律,只要完成任务,何必管被杀的人是不是阳寿未尽。一日复一日,完成的任务越多,杀的人也就越多,那群不得返阳的阴魂终于闹上阎王殿。阎王一怒之下,丢下勾魂令,开始对破实行勾魂。”
三月打了寒颤,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凡人是无法抗拒死亡,终有面对阎王的一天,那么破呢,他们即使不死,也有灵魂,当灵魂没了,一个只有躯壳的破,与死有何分别。
“我们有很多破,因为修为不够,没能躲过阎王的勾魂锁,现在还在地狱受焚魂之苦。我的修为,算是破中最好的,勾魂锁几乎对我无用,这也造成了阎王对我与日俱增的憎恨,巴不得喝我的血,抽我的筋。”
三月怔怔的对着东方升起的明日,如果可以,希望它永远不要降落,“有黑夜,就有鬼使,你成为凡人的事岂能逃过阎王的耳目,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更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们侥幸逃过一晚,不等于一生的幸运,当这万丈光芒逐渐暗去的时候,又会迎来另一场的鬼魅,一夜又一夜,他们始终是人,又能承受多少这样逃亡的夜。
难道,遗忘在劫难逃了吗。
“三月。”遗忘握着身侧之人有些僵硬的手,感应到他的害怕,故作轻松,“我是一个是死了很多次,都没有死成功的人,阎王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掌中僵硬的手指卷曲成拳,心烦气噪的三月没有遗忘随遇而安的好心态。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遗忘不只是血肉之躯,而且手无缚鸡之力,要取他的命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阎王亲自出面,昨晚的小僵尸就绰绰有余。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放下大师兄,一心一意的去爱遗忘,开始规划他们幸福的生活,为何途中还要冒出阎王爷,硬生生把他们往绝路上逼近。
不,他不能失去遗忘,不想再去面对心中那个永远不回头的身影。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改变命运,不管发生什么,只能拼命的朝前,不断的改变。
“遗忘,你去坡下帮我摘些花来。”平静了许多的三月,侧头瞭望远处连绵的花草,有了最后的希望。
从不会拒绝三月的遗忘,也不过问爱人为何要花,起身就去摘花了。
三月眼见遗忘的背影消失在范围之内,谨慎的找了块有大石的地方,藏身在大石之后,这才从衣袖内拿出一条红色的绳子,匆忙的打了个结,乞求着出现的人赶紧出来。
不一会,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人形高的洞口,里面走出一名红衣马尾的少年,他打着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皱眉苦脸的样子。
“红线,你不舒服吗?”三月想,不会选错时间了。
“消化不良啊。”红线苦逼的靠在大石旁,每走一步,肚子都会袭来涨痛。
“神仙也会消化不良?”
“我中了幽**的食物咒,才会这样。”红线低低的把某人骂了千遍万遍,才转到主题上,“你跟遗忘出事了?”
三月颔首,将昨晚的事简单叙述了遍,希望红线能够帮他渡过这次的难关。
听闻后的红线苦恼着,“先不说我是三界之内的神,对抗阎王就相当于背叛我头上的老大。就算我想帮你,依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了。”
“没有办法了吗?”三月心慌意乱起来。惟一能够帮他的神都不行,那还有谁可以帮遗忘。
红线摸了摸肚子,可惜中带着气愤:“你要是早几分钟,或许我还不会中食物咒,顺便把那个幽**引过来帮你对付阎王,他是遗忘的同伴,不会置之不理。但是现在,不知他跑哪个时空风流快活了。”
逐渐有些心灰意冷的三月,冷冷的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命吗,没有给你多一分,也不会给你少一分。
“你心里很明白。”红线撑着肚子,小心的坐在三月旁,“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救他,只是,你不想那件事发生而已。”
“等他成为了破,我们是否也该缘尽了。”红线说得没有错,他一直都知道如何去救遗忘,只要有玉瓶,眼前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破的缘分我无法测算,你的缘分,要是我推算的没有错,不久后便会有新的开始。”
也就是说,他与遗忘真的结束了。
妄想改变命运,奈何命运从未让他改变过,一路争取的幸福,也不过是他短暂的奢望,最后还是要放手。
☆、16.娶我吧
“红线,天黑之前,帮我取来玉瓶。”心如死灰的感觉,原来是浑身都没有了温度,就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
“你想清楚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乎朝朝暮暮。”他非常清楚往后的日子,眼睁睁的看着遗忘为了使命,不得不把他推给另一个男人,成全他们彼此相爱,然后再杀了那个他可能会喜欢上的男人。
“不过,我也不会因为救遗忘,而去牺牲另一个人。红线,我接受你给我安排的姻缘。”
红线惋叹一句“造化弄人。”就从三月那得到玉瓶的下落,离开了。
遗忘回来的时候,三月重拾心情,面部强硬的维持着微笑,颤抖的接过遗忘手里的花,好像有半个世纪那么长,才编织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遗忘,你娶我吧。”他把编制好的花环交给遗忘。
“好。”误以为三月还在为阎王的事而忧心,且过一天是一天。遗忘轻轻的举着花环,就像进行一种神圣的仪式,戴在三月的头上。
没有红烛,没有高堂,一切都是这么的简陋,这么的寒酸,却是他们心中最美的婚礼。
彩蝶为客,繁花为媒,天地为证,都是如此的合乎情意。
三月卸下一身的长袍,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笑靥迷人的主动吻上遗忘,两唇相贴,情意益浓。
花草之中,两具火热而交缠的身影,忘却烦忧,忘却黑夜的来临,忘却世俗的礼教,彼此互相留下动情的刻印。
当遗忘进入三月,泛着光泽的红唇,张口的轻吟换来了紧抿的忍痛。遗忘不敢再动,细细的吻着身下轻蹙的蛾眉,懊恼自己的粗鲁,“很痛是吗,我不做了。”
雪白的玉臂拦上身上男人宽阔的肩背,三月埋首在遗忘的颈侧,似乎感觉难以启齿的地方不像一开始那么痛了,他才柔情道:“遗忘,我爱你,这么一点的痛都忍受不住,我还怎么配说爱你呢。”
“三月。”遗忘动容的吻着唇边酡红的脸颊,身下缓缓的开始了最原始的规律。
遗忘,不管时间流逝多久,我的心是否改变,曾经有一个男人,真实的给我留下了最美的幸福。即使我会忘记你,即使我与别人恩爱朝夕,至少,我的身体记住了你。
薄暮冥冥,万里无云的天空,终究刷上了灰色。
穿戴整齐的三月,躺在遗忘的腿上,用手比着西方的落日,“明明没有我的手大,为何就能照亮整个世界呢。”
坐在地上的遗忘,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你是第一个敢说太阳没有你大的人。”
“不是吗?”三月困惑的仰望着似乎比他懂很多的遗忘。
遗忘宠溺的看着对于宇宙系未知的爱人,顺着他的话回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三月,你在我心里,大过太阳,胜过整个宇宙。”
宇宙是什么三月不清楚,可他能体会到遗忘话中的真情,他取笑道:“你这人看起来笨拙,有时候还知道变通。”
“我才不笨。”遗忘抗议的捏着三月挺秀的鼻子,语气又一顿,绕着腿边的发丝,“我愿意做你心中,永远都是笨笨的遗忘。”
眼眶有些发热,三月对着即将沉落的红日,呢喃着临近的残酷,“天快黑了。”玉瓶也该出现了,目光投向某处地方,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努力的堆积起笑容,指着前方的大石,扭头问道:“你猜,那个发着绿光的,是不是宝物。”
大石上有抹小绿点,一闪一闪,想来是红线依照了约定,带来了玉瓶,然后又不忍心打扰他们,悄悄的离开了。
“宝物?”遗忘随着三月的手势,看不清是何物,却有些眼熟。他走了过去,没一会就捧着一直发着绿光的物件跑过来,兴奋的告诉三月,“是玉瓶,一定是玉瓶感应到我有危机,回到了这,现在,我感觉流逝的力量全部回来了。三月,我们有救了。”
三月不点破,这个可以给遗忘带来神力,也能毁灭爱情的宝物,不由让他好奇起来,当初自己只顾衣服,也未见过,“给我看一下。”
拿过玉瓶,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花瓶,全体白色,个体有些小,里面有些沉重,晃一下可以听到水拍打瓶壁的声音。三月想,不会是水灌了进去,红线没有倒完?他翻身把玉瓶瓶口对地,奇怪着里面的水如何也倒不出。
遗忘笑盈盈的望着三月的举动,好心解答:“破的每一次任务,终究只是为了收集一滴眼泪,而每一滴眼泪,根据不同情况,可以增加我们一年或者好几年的修为,因此,瓶中的不是水,是眼泪,也是我所有的修为,怎么倒得出呢。”
“哦。”三月没趣的把玉瓶交给遗忘,想要忽视瓶身周围的绿光,又不得不提醒:“我记得你上次跟我提过,玉瓶出现绿光,说明你要找的人,就在附近。”
☆、17.面对宿命
遗忘并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高兴的环视四周:“你说的没错,他应该就在我们的附近。”
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三月满心酸涩,为何会让他们相遇,既然相遇,又为何让遗忘爱上他。
留恋的望了一眼身处的花草地,这儿的一切,只能成为他们最后的回忆。
“遗忘,我们回客栈吧。”
有了玉瓶,反而不着急的遗忘,带着三月回到客房,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放开三月,回望着手中依然发着绿光的玉瓶,俊容逐渐变青。
郊外的瓶光,或许他还能掩饰附近有人,回到客房,又怎么解释这道不肯罢休的绿光。遗忘无法相信的转到心虚着撇开脸的三月,脸色褪白。
“呵呵,玉瓶一定坏了。”握着玉瓶的手有些颤抖,他忙不迭时的藏起玉瓶,好像回避着不可能的事实:“三...三月,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准备。”
“一壶竹叶青。”
遗忘退出了房间,在三月看来,更像是逃出了房间。
这一夜,平静而惶恐,平静的是鬼魅不再靠近,惶恐的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遗忘备下酒,千言万语憋闷在心头,无法对三月说出一句好的或者坏的话,狼狈的离开了。
三月喜酒,可惜身在镖局,为了护镖时刻保持清晰的头脑,养成了浅尝为止的习惯,这一次,他醉倒在桌上。
结束了,明日的到来将会是他们另一场的纠葛,也是一场注定好的结局。
翌日,转醒的三月,按揉着宿醉后头疼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的爬起身。
他在床上坐了会,甩了甩一团浆糊的头脑,惺忪的睡眼,对准某处,使劲的眨了眨眼,视觉恢复清澈后,他注视了会,身体一仰无力的倒回床上。
“酒还没醒吧。”睡惯了硬板床榻的他,如何也适应不了身下的柔软,翻转了几次,睡意全消的他跃身坐起。
“我很清醒啊,这些都是什么。”三月低头古怪的拎起自己身上长长的格子衣服,触手柔软,不像绸缎。再摸着身上绝对不是刺绣上去的花色被子,光滑冰凉,指头又轻轻的压了压床面,一点就陷了下去。
如此对他来说怪异的事还不止,他忐忑不安的扫视着屋子的周围。
地上铺着许多‘树干’,平整光滑的可见树木的纹理,他惊叹不已,皇宫内院,都未曾有过这么高的工艺技术。屋子的周围是米黄色的墙壁,凹凸不平的有些小格子,里面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物,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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