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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的灵异笔记 第2节(2/3)

作品:《张玄的灵异笔记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万事皆有因果,随遇而安就好。”

    “那我能为姐姐做些什么呢?”

    “尽情享受妳的人生,连同属于她的那一份。”

    我没有告诉陈小小真相――她姐姐的魂魄早在那个雨夜就被我打散了,我在老宅做的道场跟她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不想给女鬼机会,但她已经入魔了,留下怨灵,只会让她继续害人而已。

    不过,虽然鬼可怕,但当人心被欲望跟偏执占据后,人会变得跟鬼一样恐怖,我们可以因为怕鬼而退避三舍不去冒犯,可谁能知道每天跟我们接触的那些人会不会其实比鬼更可怕?

    所以,就让她抱着美好的幻想生活吧,人生是需要梦想来点缀的。

    陈小小推门离开了,秋风中她的短发微微扬起,带着重生后的活力。

    又做了一件普度众生的好事,此刻我的心情充满了愉悦,看看刚收到的支票,我想我也要去给我家董事长买件礼物了。

    抱着这个想法,我走出了咖啡厅。

    《完》

    事件心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养之自身的精神,奉劝广大爱美的女性,不要玩那些长发及腰的无聊游戏,头发长时间不剪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它们除了吸取妳身上的营养外,说不定还在吸取妳的灵魂,切记切记。

    本案收人:一百万

    p.s.:陈小小这个客户付钱很爽快,我喜欢这样的主顾,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在酬劳上会斤斤计较的大多是男性,并且在我所有的客人里,最小气的当属我家董事长了,所以他只能当我的情人,而不能成为主顾。

    张玄你现在的法术也同样很斓吧,这跟你生不生病没有直接的关系。

    既然“永远”这种事不可靠,既然我这么小气,那我决定把我送的金卡都收回。

    另外,至今我还没有收到所谓的礼物,看来“斤斤计较的男性”中也包括了你。

    聂行风 评

    第2章 《事件二:鬼上身》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刚升高一的时候,那段时间又正好是中元节,所以就促成了我的这段离奇遭遇。

    那时我还比较小,见识浅薄,法力也弱,再加上年代久远,在执笔记录的时候,可能与事实有一些差距。

    虽然我从小学道捉鬼,但其实我不太信这世上有鬼附身这种荒唐事,不过由于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的经历,或是我潜意识里相信天道因果的存在,所以最后我还是选了这个标题,相信比起真相来,广大读者更对传奇故事感兴趣。

    熟悉我的读者们都知道,我算是半个孤儿,从小到大的生活费跟学费都是我靠着幼年时代学来的一点点法术赚来的。

    我考入的高中在众多学校中反应平平,我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它离家近、有奖学金制度、并且在管制上不严格,这有利于我开小差赚钱,用来养活自己。

    那时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更别说自己弄网站来宣传了,所以我的宣传方式是在附近的电线杆上贴小海报,或是请雇主帮忙介绍。

    靠着这样的宣传,我的客源还算丰富,对一个孩子来说,算是小康水平了,唯一的麻烦是很多新主顾第一次看到我,都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诚然,如果我是委托人,满怀期待地谓人捉鬼驱邪,却发现来的是个半大孩子的话,也会不爽的。

    还好,凭着我多年来为人处世的经验跟机智再加上人缘,大多数情况下事情都会顺利摆平,但那一次,可能是中元普度的时间,诸事不利,才会遇到这个离奇的事件。

    我受委托的案件倒是很简单,就是帮一位疑为丢了魂的小妹妹招魂。

    喊魂招魂是我的强项,半夜,我追着她的魂一路跑下去,跑进了一个看似不太地道的小酒吧里。

    魂魄顺利喊到了,我用红线牵着魂,系在她的分身小纸人上,又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拍了拍,正准备离开时,事情乌龙了。

    酒吧突然冲进来好多警察便衣,进来就喊不许动、临检什么什么的。

    换了现在的我,这阵势我根本没看在眼里,但那时我太小了,站在那里不敢动,不过总算我没笨到极点,临时将缠了红线的小纸人系在头发上,还好当时我的头发比较长,系上去也不引人注目。

    不过倒霉的是警察在我挽起的裤管里搜到了药九。

    可能是那些嗑药的不良少年在被围堵时随手丢下的,偏巧我当时只顾着藏纸人,没有注意到裤管里的药丸,于是我就这样跟那群不良分子一起被警察叔叔带到了警局。

    那些人都是惯犯,进去后被好一顿的修理,而我也因为未成年被当做是他们的小伙伴了,再加上有药九做物证,所以不管我怎么解释,负责审问我的警察都根本听不进去,还让我报上名字、家庭住址跟学校名。

    那个警察的年纪暂不清楚,不过他是娃娃脸,看上去挺年轻的,还有那么点小帅。

    在这件案子中,虽然他有点仗势欺人,但总算没太难为我,所以为了大家方便记忆,之后的描述中我就用阿帅来称呼他了。

    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跟阿帅进行了意志拉锯战,因为跟本案主线无关,就不在这里详细讲述了。

    对话内容大致是我是孤儿,就代表家教不够;半夜偷偷跑出来逛酒吧,一定是不良分子;还有就是奇装异服,在头上扎小辫等等,还好阿帅没把那条红绳扯掉,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招魂了。

    两小时后,那些不良少年陆续被家人领走了,热闹闹的警局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因为阿帅没打电话联络福利院的人来领我,说不能半夜给人家添麻烦,而且我还需要等验尿结果,如果我真是清白的,明早会放我出去。

    当时我很想问,假如我是清白的,那我这一夜岂不是白关了?

    不过想了想,我没去反驳――反正他觉得我是黑的,那就黑了吧,因为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一个小孩为什么半夜去泡酒吧,总不能说去叫魂吧,那大概会被直接送去精神病院的。

    虽然那时我还小,不过在跟各种主顾的接触中,我弄懂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如果对方相信,那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信;反之,就算你把真相放在他眼前,他也不会信。

    所以我放弃了磨嘴皮的时问,就几个小时而已,在拘留所住一晚也挺好的,你们要知道深夜坐出租车有多贵。

    就这样,我被带去了拘留室。

    这还是我生平头一次进这种地方,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我的意思是,在中元节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警局里居然找不到什么脏东西,看来鬼也怕恶人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拘留室里黑幽幽的,里面好像没人,阿帅开了门,把我推进去,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让我好好反省,我靠在铁栅栏上看着他走远,很想说我现在只担心叫魂这事要是耽搁了的话,雇主会不会扣我的钱。

    阿帅走远了,我转过头,正准备观察一下拘留室的构造,谁知先看到了一对大大的眼珠子,我最讨厌飘飘这种不打招呼就出现的方式,本能之下一拳头挥了过去,正中他的一只眼睛。

    痛呼传来,那人捂着眼蹲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好兄弟,而是人――拘留室太黑,我没看到这里还有别人,并且看个头长相,还是个膀大腰圆,面相很凶的男人。

    糟糕,打错了。

    他没理我,而是就近爬到前面,抓着栅栏冲外面叫道:“警官警官,我要自首!我杀了人!”

    人家警察早走远了,根本没理他,他叫了两声,发现没反应,头一转,目光冷冷地看向我。

    那是双充满野兽般暴戾气息的眼眸,再看看他那大块头,我情急之下,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蹲下来,又质问他。

    “哎哟!好痛!你为什么打我?”

    他咕哝了一句很乡土的方言,我没听懂,指着他叫:“你不要再打我哦,我还未成年的,打我!你的罪行会加倍!”

    他站了起来,又冲我说了两句,这次我仗着早年跟随师父走南闯北的经验,勉强听懂了他说的是潮汕话,他在解释他没打我。

    我也操着自认为还不错的潮汕话回他。

    “我也没有打你啊,你看我也被打了,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只有我们两个。”

    “不是你也不是我,难道是鬼啊?啊,现在是中元,说不定百鬼夜行,来这里串门了。”

    他不说话,木木地盯着我看。

    他站直身子后,块头显得更大了,以我当时的身高,必须得仰头看他。

    男人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一边嘴角还稍微翘起来,用现代流行的话来说,做这种表情也是要看脸的――英俊的人做起来,那叫邪魅,而这位牢友这样做,我觉得完全可以直接给他脸上贴个罪犯的标签了。

    真要命,一不小心就被关在了这么可怕的地方。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拘留室很小,就关了我们两个人,没有窗户跟通气口,空气潮湿,再加上光线阴,导致这里的气息很压抑,也妨碍了我的感应能力,所以我无法确定这里有没有脏东西。

    为了好不容易才叫到的魂魄不被吓跑,我将红绳又系紧一些,再用多余的发丝盖,正忙活着,那大汉突然又凑到了我面前,嘿嘿笑着问:“你说鬼跟人,哪个更可怕?”

    我觉得他的潮汕话说得非常不标准,所以我需要连听带猜,才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都可怕,嘿嘿……”

    看看那对浑浊的眼珠,其实我很想说现在你最可怕。

    他把头转开了,看向拘留室外,嘟嚷:“我想出去。”

    “嗯,如果可以,没人想进来· ”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我现在只想睡觉。”

    我打了个哈欠,开始寻觅可供睡觉的地方。

    白天我要上课,所以只能趁着晚上赚点小外快,没想到被抓进了警察局,唉,为了过好生活,我也是满拚的。

    墙角上摆着床铺,一边一个,我选了其中一个,走过去躺下,那大叔却还是不依不饶,跟过来,放低声音笑道:“其实我是拉皮条的,一不小心被条子逮着,就进来了。”

    这次他说话的腔调有点奇怪,不是潮汕话,当然也不是普通话,总之发音很奇特。

    我竖着耳朵听,勉强听懂了,不过原谅当时我太小太纯情,听是听懂了,却不明白意思,好奇地问:“是牛皮还是羊皮,赚钱吗?”

    他笑了,露出黄黄的牙齿。

    “那要看货正不正点,我也介绍过你这种的,很赚的,如果……”

    我抬起脚,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听得出那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他的眼神不对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就是让人不舒服,可能是这里太阴,造成他气运低吧,反正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将在牢里待很久很久。

    既然没钱赚,我可不想跟气运低的人多联络。

    他没防备,被我踢了个仰面朝天,却没生气,又爬起来嘿嘿地笑。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皮因为发笑皱到了一起,乍看像是四十多岁,但从气色跟精神来看,感觉岁数还要更大,背佝楼着,状态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一瞬间,我居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脸似乎被什么模糊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急忙用力搓眼,等再看过去,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一副贴了犯罪标签的脸孔。

    “小鬼,”他继续用奇怪的腔调说:“其实我杀了人,杀了好多,我跟那帮条子交代了好几次,但没人理我。”

    “喔……”

    “你相信我,我真杀过人,我要自首,可没人信,你来帮我吧,我知道你看得到的……”

    他说得语无伦次,导致我更困了―― 这世上只有杀了人抵死不认的,还从来没有自己跑来供认不讳的,我打了个哈欠,随口嘟嚷,“只要你不杀我就行了。”

    “可是我要自首的,我不要整天跟那些人……啊不,跟那些鬼一起生活……”

    他的口音又变了,像溺水者抓稻草似的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瞇起眼打量他。

    他颤颤惊惊地左看右看,像是周围真有好多好兄弟似的,但是据我的观察,我们周围一个都没有――这是当然,我再怎么说也是正宗天师传人,除非那鬼有眼无珠,否则不会靠近我周身五步以内的。

    虽然男人的眼神里透着恐惧,但那对眼珠太浑浊了,所以我无法肯定他现在的状况,于是我做出结论――他失心疯了。

    “天很晚了,洗洗睡吧哈。”

    我随口敷衍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又在我床边吵了很久,见我不理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床上,嘴里还嘟嚷个不停。

    我听了一会儿,觉得接近四川话,小时候师父教过我的,不过他说得很快,我听不太懂,总之应该是一些骂人的话。

    那晚我睡得非常非常不好,我这人从来没有失眠的毛病,那应该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因为睡不着,烦躁得想揍人。

    诸君都玩过麻将吧?请试想下几个赌品很差却又喜欢吆喝的家伙一起搓麻将的状况,偏偏这些人的口音还不尽相同,天南海北的什么腔调都有,可以说赶集都没这么热闹了。

    如果我不是太懒,一定会起来揍人的,事后想想,我会不想动,可能是因为头上顶着抓来的魂魄,所以导致一整晚我都在吵闹声中度过。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了,我正想趁机补觉,讨厌的阿帅警察来找我,说我的监护人来领我了,我的尿检也过关了,确定没问题,去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我迷糊着爬起来,跟着警察离开,那个男人也起来了,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我们,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感觉就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整夜在吵闹的那个是我呢。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风了,竟然指着阿帅问他。

    “你不是说要自首吗?现在警察来了。”

    听到我的话,大汉全身一抖,眼珠呆板地转了转,恶狠狠地看向我,说了两句骂人的土话。

    跟他待了一晚上,就这两句我听得最清楚,因为这是当地方言,我们学校有些坏同学骂人时也喜欢讲这种土话。

    “小孩子不学好,一晚上又交到坏朋友了。”阿帅拍了我后脑勺一下,把我拍出了拘留室。

    开什么玩笑?像我这种未来十大杰出青年的预备军怎么可能跟罪犯交朋友?

    我觉得阿帅看人的眼力有待提高,再说就算我真跟罪犯交朋友了,造成这种状况的人也是他们警察好吧。

    出于好奇的心理,跟随他去办公室的路上,我问:“那位老大爷犯了什么错?他会被关很久吗?”

    “咳!”阿帅被口水呛到了,斜瞥我,“在你们这些小孩眼中,四十就叫老大爷了,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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