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吧?”

    “原来如此。”裴枕鼻尖发红,他克制着自己,在身侧的小拇指轻微发抖,却还要看似冷静又理智地点头:

    “理解的。”

    原来对他本人是无关紧要的。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吾说?吾很忙,挑些要紧话说。”

    他很忙的。裴枕挑到了重点,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来,他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在正神面前失态了,勉强一笑:

    “没事......没事了,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失了礼数,正神既然忙,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改日再正式登门拜访。”

    到底是正神,他百忙之中愿意抽出时间来见他一面,与他解释这些事情,已经非常有耐心了。

    “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吗?”

    “没有,你不是他。”

    裴枕转身,他走的很慢,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沈迟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哪怕拥有同一段记忆,对他来说,也是三万年中无关紧要的几年经历而已,眨眼就能忘了,甚至再见到他的时候,也只会风轻云淡地点头,是你啊。

    只有他会当真那些岁月,只有他会忘不掉,被一段不过几年经历的回忆反复折磨。

    走了没几步,腰上顿时一重,有人圈住他的腰,在他头顶上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裴枕背着他,眼眶泛红:“该走了。”

    “不会后悔吗?下次再想见吾,可就难了。”

    “想见又如何?”裴枕说:“他已经死了。”

    “他是我的一部分,我都没死,他何谈死了?”

    裴枕没说话了,他垂眼看向他环住他的手臂:“放开我。”

    “不放。”

    “殿下请自重。”

    “等了你这么久,就不许我生气?”他抱着他:“再说了,你说一句舍不得我的话,我不就留下来了?”

    裴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呆愣了一会儿,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话,道:

    “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亲点上来的河神,你以为,我去应劫,为何偏偏与你相遇?”

    裴枕脸上空白:“我们见过吗?”

    身后的人听他这么说笑了一声:“不是第一次见。”

    他说:“是你不记得我了。”

    骤然的反转让裴枕发懵,直到正神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把他转过来,在他额间一点,三千年前的记忆就重现他的脑海之中。

    “是你把我忘了。”

    “我等你好久。”

    ......

    ......

    久远的记忆侵袭而来,那是没有成仙的最后一世。

    裴枕生于皇室,是最小的皇子,父皇膝下养育有两子,均出自同一母。

    一纸诏书,大皇子早早便被立为了太子,他性格温和,也多受皇兄照拂。

    他与皇兄向来让旁人羡煞,从小到大从没有过争夺,因为皇兄都会让着他。

    直到,在一次与父皇微服私访的时候,经过一处穷乡僻壤之处,被皇兄陷害谋反。

    谋反是一等一的罪名,他怎么也想不到,与他好到能与他同睡一个塌上的同胞兄弟,会以在他的身上翻出了反叛的信件的名义,将他亲手送上刑台。

    父皇与母后为了保下太子的名声,即便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也依旧认下了他谋逆的罪状。

    冰冷的镣铐禁锢他的脖颈,重重的手铐与脚铐让他动弹不得。

    台上仅他一人,台下架起了十几架弓弩,要万箭将他射杀。

    刑台布置在集市上,围观的百姓许多,裴枕的视线扫过百姓,他们指着他窃窃私语,不堪入耳的话语如石子一样朝他砸来。

    看着他曾经布施救济过的百姓们对他嗤之以鼻,裴枕的眼眶微红,是仇恨吗?不,是悲凉。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站着人群中,格格不入的一个人。

    他是路过人间的神明,说不上来什么情绪,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平静,甚至带着审视。

    裴枕恍惚地想,或许他会相信他吧?

    刹那间,万箭齐发,噬心之痛,顷刻间夺去了他的意识,最后一眼,他看到那个人缓缓走来,周围无数箭矢穿过他的身体,却射不中他,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对他的举动感到吃惊。

    耳边似乎屏蔽掉了周围谩骂的声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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